“有些事情老夫知曉，帝君在這兒也不便明說；但仙尊在世，所求不過是六界安和罷了。孩子，你動手前可先要想好了，這麼做，你師父九泉之下真會安心嗎？”
“冤冤相報何時了？即便你殺了人，以命抵命又是如何？你就能保證你死之後妖界不會再鬨？好不容易如今天才算得安穩，難道真要為了你這一己私念又被毀去？”
“掐指而算，按你師父的修為道行眼下應當已能準備再入輪回……”
“老夫是不曉你到底受了誰的蠱惑，可試想，若來世你師父又修得天眼，看過了前世今生，見到此段，當會如何？”
因而南極仙翁所說的解釋是解釋給競妖嬈聽，淩霄殿中，紅衣女子低頭默然，久久不語，仿佛真的是在思索些什麼。
黃袍加身之挪步，幾下便到了鶴發童顏的老人身後。帝王的眼中透出的卻是鬼祟與怯懦，倘若因之前沒有察覺，如今的妖後卻真的能感受到他氣勢中的畏懼。
鏡妖嬈略略抬眼，又垂眸，應是在斟酌因果，掙紮為否。
南極仙翁的眉眼也舒緩開來，似乎已經有了大半把握確認妖後不再會有進一步作為，碧色妖印清淺，妖氣大弱……果然，鏡妖的怒氣降了！
“想通了？看來孺子還是可教也啊！”
妖後半言未說，南極仙翁先開了嗓。和事老爺爺眉眼笑嗬嗬的，儘是討好，看著卻也有些可愛。
“仙翁，把惜守環我吧，我不殺他。”
猶豫再三，良久，鏡妖的唇齒之間終於擠出了坦然自若的聲音，帝君聞言卻綠了臉色，當即對南極仙翁冷道:
“仙翁的架勢是準備放人了？誰給你的權利做這樣的決定？！”
老人頓了頓，背過去看著身後之人，權勢的氣息都快要將那明黃的盤龍給掩蓋了。南極仙翁凝重，認真道:
“得饒人處且饒人……這孩子都已經不再追究了，即使帝君與其有什麼誤會，身為天界之人，也不必趕儘殺絕吧？”
鏡妖嬈的紫眸冰沉如一潭死水，定定望著他。
少時，淩霄殿的主人終於轉過目光，似乎放棄了追究。
“看在仙翁與師父的份上，今日留你一命。”
氣勢顯然是妖後勝的，腳步不曾停歇，下界的王後這就往殿外走去。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先行告退了。”
不過是四目將將相望的時間，執著鳩杖的老人也移開了目光，微微傾身一禮，越過帝君，往殿口走去。
“宿陌塵沒死時，朕就聽聞仙翁與仙界尊者的關係匪淺，如今卻是領教到了……”
帝君的語氣有些不陰不陽的，心思豁達的老者沒有在意，鏡妖嬈卻是停了，腳步留了個心眼……
“帝君……說笑了。”
南極仙翁是真的沒有回頭去搭話那天界的君王，隻是順道回了一句，搖了搖頭。
他也真以為帝君是在玩笑，自然也沒看到身後有氣勢的集聚，畢竟帝君的神力在他之上……
然妖後卻是發現了，九天了真龍之氣就像是癲狂了似的，正在四處亂竄！
而更讓人不安的是，那氣息之中居然還帶著一股陌生的戾氣，甚至比君不蒼的魔元還要強烈，引得她不禁回頭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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