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寧恍然大悟。他們幾個平素風流瀟灑,蓄養了眾多妻妾不說,幾乎逛遍了宛丘大大小小所有的窯子,於女色一道向來是毫無忌諱,一遇到漂亮的歌妓,還會互相介紹分享。
但是,他聽得陳靈這不切實際的話,還是不敢置信,壓低了聲音:“靈武君,這話可說不得啊,太子的脾氣您又不是不知道……更何況,他馬上就要登基了,太子妃以後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後……”
“不行,我管不了了……我也不隱瞞你,自從新婚夜見了一次夏姬,我就跟丟了魂似的。今天我去拜見母後,又看到她,她竟比新婚夜更加漂亮……我實在是受不了了,如果能得到夏姬一次,真是死也值得了……孔寧,你得幫我想想辦法。隻要讓我能跟夏姬春風一度,我府邸裡的姬妾隨你挑選……”
換個人,肯定覺得陳靈厚顏無恥,但孔寧跟他臭味相投,隻苦笑一聲:“靈武君,我哪有什麼辦法可想?要是有辦法,我也希望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啊……”
陳靈唉聲歎氣,拚命地捶打旁邊的案幾:“怎麼辦??我一定要得到一次夏姬……一定要……否則,我真要被熬死了……憑什麼這麼一個絕色佳人就該他太子得到??他何德何能?從小,王位是他的;現在,他就要登基了。可天上最漂亮的女人憑什麼被他獨占?我跟他一樣是王的兒子,就因為他大了我幾歲,所以什麼好東西就該是他的嗎??憑什麼呀……我不要王位,我就要一個女人也不行嗎??憑什麼……憑什麼……”
這事情,想不得,越想,越是渴,就像沙漠裡快要脫水的人,此時,他簡直恨不得立即撲上去,將佳人的衣服撕碎,摟在懷裡歡樂個夠……
孔寧見他大發雷霆,忽然道:“靈武君,有件事情也許你還沒聽過。”
“什麼事?”
“太子殿下身子不太好……”他附在他耳邊,聲音很低:“我是從一名禦醫處得來的消息。據說殿下受了很嚴重的內傷,但是,誰都說不上來他到底是怎麼傷的,他也嚴令禦醫們不許走漏風聲。據說,他的這傷勢十分蹊蹺,根本就無藥可治……”
陳靈驚跳起來:“你的意思是說,太子會死?”
“噓……小聲點……太子殿下就算不會死,可是,他的這內傷,也夠他受……”
陳靈卻不管人家傷勢到底是輕是重,先自行完完全全把這內傷當成了死傷好像閉上眼睛,下一刻那礙事的兄長就已經暴斃了。他甚至野心勃勃,厚顏無恥地計劃起來:“哈哈哈……我這些日子總算聽到一個好消息了。隻等他一死,夏姬立即歸我……哈哈哈……倒時候,我就是新王,夏姬就是我的心頭肉了,哈哈哈哈……我一定要得到夏姬……”
孔寧隻是隨意說點小道消息安慰安慰他,卻不料他果然當真起來。
“孔寧,你趕緊把那禦醫給我找來。”
“靈武君,你想做什麼?”
“嘿,你不說太子有傷在身嗎??既然如此,我們就讓他的‘傷’提前發作好了。哈哈哈,這一次,他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
孔寧大吃一驚,頭搖得撥浪鼓似的:“靈武君,這可是殺頭大罪,我不敢……真不敢……”
“你怕什麼?一切有我擔當!!事成之後,我登基了,你便是第一功臣,好處大大的!”
新君登基,舉國歡慶。
子靈按照黃道吉日完成了登基所有的儀式,宣布太子妃為新的王後。
這一夜,暌違多時的喜房終於重新鋪上了嶄新的金龍喜鳳歡喜被。沒有紅蓋頭,也不再有交杯酒,夏姬的臉色卻一片酡紅。
她靜靜地坐在床沿上,慢慢地,聽得急促的腳步聲進來。
抬頭,看到子靈滿臉笑容,雙眼明亮得不可思議。他一身王冠王服,手指上戴著曆代陳國國君相傳的玉扳指。
她靜靜凝視這個劍眉星目,器宇軒昂的男子,竟然微微心跳,他,就是自己的丈夫,自己的良人……今後那麼漫長的歲月,他都會伴著自己度過。。。。
她緩緩站起來,儘一個人妻的本份,去替他寬衣解帶。先幫他脫下沉重的王冠,然後是厚厚的王服。
這是她第一次為一個男人做這種事情,竟然有些怯生生的,滿臉羞紅,動作也很是緩慢。就在她為他解開內衣的第一顆扣子時,她的腳尖忽然離地,驚呼一聲,被人迫不及待地抱到了□□……
下一刻,已經換成了他的大手解開了她的層層疊疊的喜服。
燭影搖紅,帳暖紗輕,玉人靜靜地躺著,星眸微睜,長長的睫毛羞澀地垂下來,像兩把小小的扇子,恰到好處地遮擋了滿腹的女兒心事……
子靈屏住了呼吸。
這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她,卻是他第一次在一種毫無打擾,心無障礙,沒有任何不祥之感,沒有任何危險存在的心境下,凝視她、欣賞她。
那是最上等的凝脂白玉也無法臨摹的美麗,世界上最上等的絲綢也不會有這麼光滑柔軟,玫瑰和她相比,顯得黯然失色;月亮縱然溫柔,也及不上她此時的含情脈脈……
甚至她光滑瑩潤的後背上,修長的線條,流暢的曲線,仔細看的時候,他忽然發現一朵淡淡的紅痕,好像天生就帶著一朵淡淡的紅玫瑰。
他仔細一看,果然是一朵玫瑰,非常非常淡,但是絕對能看出來,就像雪白的背景布上渲染的一朵微紅。
他驚奇極了,真想不到,她身上還有這樣的胎記,甚至靠近的時候,能嗅到裡麵天然的芬芳,淡淡的,如桂花的香味。
就像在欣賞世上最傑出的一件藝術品。這藝術品是那麼脆弱,那麼精致,一不小心,就會碰碎。
他忽然醉了。
明明那麼清醒之人,卻醉得一塌糊塗,渾身輕飄飄的,就像馬上要飛上九重天去那是無極限的歡喜期待,終於如夢成真。
“夏姬……夏姬……”
她也凝視他厚重的戰袍,王服之下,是一副強壯男人的身子。
他的胸膛那麼寬闊,身板那麼堅硬,有一種戰場上磨練,風吹日曬之後的真正的古銅之色……
這也是她第一次這樣清晰地看到一個男人的身子嗬,他和自己,完全不同。
她怯怯地伸出手,貼在他的胸膛。
小手傳來的溫熱,令子靈驚喜得笑起來。
溫柔與陽剛,玲瓏與堅毅,那是兩種極致的對比,世界上最漂亮的一對少年男女的軀體。
他的笑聲微微沙啞,很溫柔地將她抱住。
她睜大眼睛看他,羞澀得出奇,兩隻手不知該放到什麼地方真正的洞房花燭夜,她反而緊張起來。
他被她這嬌羞的樣子逗得笑起來。
那是怎樣一種令人心醉的美麗???就算是見識了她無窮無儘的美,也及不上這一刻的震撼。
“夏姬……夏姬……”
在他柔聲的呼喚裡,下一刻,嘴唇已經輕輕將那鮮嫩如花的紅唇吻住。
沒有沾一滴酒,也沒有魔法,更沒有什麼**……但是,夏姬也迷醉了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愛一個人是最好的催化劑呢??
青春少艾,兩情相悅,哪個少女能不懷春?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身子很熱,很熱,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湧起一股奇異的渴望但是,這種渴望並不帶來懼怕和災禍,而是一種溫柔的期待,屬於女人自身的渴望既不羞慚,也不恥辱……因為,她布滿情誼的雙眼,亮晶晶地看到旁邊王後的鳳冠
那是王後的標誌,是她為一個男人合法擁有的標誌。
世人是多麼奇妙。
因著一層服飾,一層禮儀,便如有了一層分界線:之內的,是合理合法;之外的是苟且無恥。
除了人類,再也沒有彆的生物堅持這一項原則。
夏姬,便在這一層合理合法裡,忽然淚濕眼眶。是因為合法的那個男人,提供了那麼巨大的誠意,那麼肯負責任的擔當嗎???
子靈的親吻頓住,停在她的眼淚上麵,柔情似水,無聲勝有聲地關切眼神,可是,他還沒開口,她已經將他擁住……
此時,他再無任何疑慮,積蓄多時的情誼就如洪水洶湧,滔天的蔓延開去……
在意亂情迷的那一刻,他忽然抱緊她,此時,他也不過是芸芸眾生的男人的一個,對她,是最本質的渴望和吸引,就像馬上會摘下一朵向往已久的鮮豔花朵……
他的大掌從她絲綢般光滑的玉背上拂過,輕輕地,即將進入一個真正的嶄新世界……
那一刻,他忽然跳起來。
不是他自己發力,而是被一股強大的外力推開,正是他觸摸到她的背部的那一刻……就像被雷擊一般,那隻撫摸的手差點變得麻木。
搖曳的燭光下,他看到自己的手臂忽然變得淤青紫黑,樣子很嚇人。
那是一種本能,夏姬也跳起來,驚懼得不可思議:“子靈……子靈……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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