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互相推諉責任

2018-01-18 作者: 月斜影清
第119章 互相推諉責任

楚莊王竟然無言以答。

他沉默許久許久,逐漸地,心裡起了一種很奇怪的想法:這女人!!她是如此與眾不同!!

他忽然伸出手,撫摸她的頭發,剛觸到,聽得她清晰的聲音:“大王,請勿靠近,我是一個不祥之人,但凡身邊靠近的男子,無一幸免。”

楚莊王訕訕地縮回手,不知怎地,無端端一陣毛骨悚然,好像是在跟一個已經死去多年的屍體在講話。

夏姬沒有再發出聲音,過了許久許久,聽得門吱呀一聲關上,楚莊王,離開了。

她還是坐在地上一動不動,連窗外的天空都不願再看一眼,她知道,那個叫做屈巫的男子子靈他不會出現了,再也不會了。

冥冥之中,仿佛是一場劫難,一個騙局,注定了她必須死在他的手裡。她也不願意再繼續掙紮了。

天亮的時候,她覺得焦渴難忍,嗓子乾得冒煙似的。

冥冥之中,仿佛是一場劫難,一個騙局,注定了她必須死在他的手裡。她也不願意再繼續掙紮了。

天亮的時候,她覺得焦渴難忍,嗓子乾得冒煙似的。

侍女們送來早點,小菜,還有一大盅熱茶。她不餓,卻無法忍受這種焦渴,端起茶杯,輕輕喝一口。茶葉的味道很平淡,較之以往所用差得很遠。令她想起在鹿苑時候的粗茶淡飯。

她發了一會兒呆,然後,將整杯茶一飲而儘。

一名侍女收了茶盤慢慢離去,走到門口時又回頭看她一眼,眼裡露出一絲極其怪異的笑容。

但是,夏姬沒有在意。因為,身陷囹圄,她想,這世界上再壞的結果,也不會比這個更壞了。彆人還能如何將自己算計呢???

那時候,她不知道,有一種比死亡更加可怕的東西正在□□,而她,無能為力。

楚國的朝堂,前所未有的激烈爭執。

發狂的,吵鬨的,扔杯子的,砸得不可開交的……兩派人馬,相持不下,爭得麵紅耳赤,誰也不讓誰。

子重一派非要主張把夏姬殺了以安天下。另一派卻說,她無非是一個女人,殺了有何益處?還讓人嘲笑楚國無人欺負女人,兩國和親,哪有殺了女人出氣的道理?。

雙方的理由都很充足,誰也說服不了誰。

楚莊王調查的結果當然也出來了:他派去的人馬回來稟報,說子反大人的確受傷在家,但並非是夏姬所說的被一刀刺傷了男人的命根子,而是前些日子被黑要打傷,肋骨斷了,現在還未痊愈。

楚莊王對這一結果,不置可否。

當然,他並不是一個糊塗之人,相反,他比大多數人都精明。隻是,他知道一個事實:作為一個女子,夏姬,對楚國真是可有可無,而且,她的存在,勢必帶來更大的災難和困擾。

相反,子反無論是家世背景,還是他手握重兵的事實,以及他在楚國的不可撼動的地位身份……都注定了,他比夏姬重要太多太多了。

這個時候,子反到底是因為什麼所受傷,就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了。

更何況,還有醫官的報道。

在大多數情況之下,楚莊王被認為是一個明君所謂明君,一個很重要的準則便是:視女色為糞土,視大臣們如手足。

楚莊王,希望給世人留下一個明君的好印象。日後,史書自有承傳。

他的選擇,說不上有什麼大錯。而且,必將受到後來的男人們的稱讚和效仿。

楚莊王端坐王位,看著兩派大臣吵吵嚷嚷,誰也不肯服輸。他點點頭,看旁邊一言不發的屈巫:“屈巫,你怎麼看?”

屈巫仿佛大病一場之後,人十分憔悴,完全消失了昔日的意氣風發,半邊黃金麵具下麵,一張臉青白青白的,眼窩也深深塌陷下去,看起來有點嚇人。

此時,聽楚莊王點名了,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臉上,尤其是子重,一直在悄悄觀察他。

屈巫沒精打采的:“回大王,臣下這幾天生病了一直躺在家裡閉門不出,不知外麵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所以一時也談不上什麼看法。”

他這樣子,看起來倒非說謊。畢竟,病成這樣,人都差點脫了一層皮似的,絕不會是作假。若非王上召見,他也許還不會那麼快就進宮。

子重見他茫然,沒有一點精神,乾脆單刀直入:“屈巫,你怎會忽然在這個節骨眼上生病了?”

他這話好生無禮,屈巫有點憤怒:“子重,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生病還得專門挑一個好時候?上次我麵見大王,在回去的路上忽然無緣無故摔了一跤,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醒來的,直到家裡仆役外出尋找,才將我救回去。此後就一病不起,一直臥病在床,對於外界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也沒人來告訴我,我哪裡談得上什麼看法?子重大人若是不信,儘可以去問我家的仆役或者替我看病的郎中。而且,這個什麼節骨眼,跟我有什麼相乾?”

子重見他推得一乾二淨,冷笑一聲,好一個屈巫,看你裝蒜裝到何時?

“屈巫,你就算以前臥病在家什麼都不知道,現在你該知道了吧?夏姬和黑要私奔未遂,黑要殺光楚國使節團亡命在外,害得小王子回不了國,晉國跟我們勢不兩立,鄭國也有背棄的趨勢……你說,該怎麼辦?”

屈巫莫名其妙:“黑要和夏姬私通,關我什麼事情?”

“誰不知道黑要跟你私交不錯?若非你當初在大王麵前求情,將黑要放出牢獄,他怎會帶著夏姬私奔?又怎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屈巫冷笑一聲:“子重大人,我一向敬重你是老前輩,所以不想與你為難。可是,你說話也該有點分寸。黑要被關起來,是因為和子反爭風吃醋,當時並未犯下什麼大錯,關押了幾天已經算是懲戒了。至於他後來私奔,我怎會知道?難道我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事先會將他的消息知道得一清二楚?”

子重乾脆道:“既然你說你跟黑要無關。那麼,黑要若是來找你求助,你會怎麼辦?”

“黑要怎會來找我?子重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黑要既然已經殺人潛逃,據你所說,他還搶劫了使節團那麼巨大的財富,他真要跑了,也是亡命天涯,找個地方躲起來安安穩穩地做一個富家翁,怎會跑來找我,自投羅網??他難道是活膩了?”

屈巫是真的怒了,就連彆的大臣也覺得子重過分了。這不是欲加之罪嗎?

子重卻詭秘一笑:“黑要一定會回到丹陽。”

這次,就連楚莊王都轉向他,麵上露出不解之色。

子重胸有成竹:“黑要逃亡在外,出動了楚國精銳都沒法將他抓住。茫茫人海,抓一個人無異大海撈針。不過,臣下有一妙計,保管將黑要手到擒來。隻是不知大王同不同意……”

“有何妙計?快說。”

“黑要和夏姬私通,顯然對之有情,不會走得太遠。我們不妨公告天下,要公審夏姬,當眾將她處死。如此,黑要為情人安危,必然會設法回來營救。倒時候,便可以抓住黑要,既可以向晉國交代,也對鄭國有個交代,在周天子麵前也敷衍得過去,真正讓楚國擺脫這場醜聞危機……”

屈巫哈哈大笑:“子重大人,你以為黑要會有這麼癡情?”

“他癡不癡情,試一試不就知道了?怎麼?反倒是你屈巫大人舍不得美人兒受苦了?”

屈巫聽他一再夾槍帶棒,怒道:“子重大人,你今天一再針對我,到底是什麼意思?”

“好好好,既然夏姬跟你沒什麼關係,那麼,她的生死,自然也和你沒關係,是不是?”

屈巫斬釘截鐵:“那是當然!我看不出,這個女人的生死跟我有任何的關係!!!她夏姬縱然再是豔名滿天下,可是,我屈巫還真對她沒什麼興趣,而且,為著性命著想,我還想多活幾年呢!我可沒有令弟那麼牡丹花下死的好興致。嘿嘿,要不是子反和黑要爭風吃醋,盛氣淩人,隻怕也不會逼走黑要,沒有今天的這場風波了。子重大人,你也不能一味徇私,這錯誤,子反大人起碼也要占三成……”

這次,輪到子重啞口無言。

偏偏又的確是子反和黑要爭風吃醋在先,現在人都躺在床上起不來,臉都丟儘了。他開不得口,悻悻的,一張老臉漲得通紅。

楚莊王見二人就像正要決鬥的公雞,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眼看文鬥就要發展到武鬥,正要阻止二人,一名老宦官悄悄走進來,附在他耳邊低聲道:“王上,有緊急情況……”

他一聽,麵色就變了,自言自語道:“怎會這樣?”

眾大臣見狀,立即停止了爭執,紛紛你看著我,我看著你。

秘密監禁處,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

楚莊王一馬當先,大步而來,跟在他身後的隻有屈巫和子重二人。

門口的兩名侍女見了大王,立即跪下去,誠惶誠恐。

楚莊王大喝一聲:“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是怎麼看守的??”

二人不敢回答,隻是不停叩頭,顯然裡麵發生的事情非常令人震撼,她們也無以應對,隻好不停地叩頭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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