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 調查

“來路絕對正當，絕對不是從黑市上弄的，也不是受賄來的，而且我那個職位也沒有人給我行賄。這都是人情往來收下的，其實就是我稿費比較多，校友也多，交往下來，一來二去就有了這些東西。”莫正陽感歎道，“手裡有錢還有關係，還真就不缺什麼。”

聽莫正陽這樣一解釋，莫正軍雖然並沒有完全相信，心中那些勸解的話也就不好再說了，對於自己兄弟的好意，他倒是痛快的接受了下來，“我還沒有用過僑彙券呢，糧票肯定也不嫌多，既然在你那裡多得用不完，那我就幫你消化消化。”

“二哥，我也還沒有用過僑彙券呢，你把僑彙卷也給我點兒唄？”莫正武趁機提出要求。

莫正陽痛快的答應下來，“行啊，去友誼商店開闊開闊眼界也好，這個星期我在多給你和正文每人一百塊錢，你們拿上僑彙卷去友誼商店轉一轉，喜歡什麼就買點什麼。”

莫正陽的這三個兄弟都是農家出身，對於生活的艱辛，早就已經有了深入骨髓的深刻體會，就算莫正陽給他們萬貫家財，三個人肯定也是精打細算，不會大手大腳花錢。

現在他這三名兄弟的起點都不錯，他對三個人的期望很高，平時多給他們一些錢花，讓他們見識各種世間的繁華，目的是為了增廣他們的見聞，開闊他們的眼界，免得工作以後，被繁華的花花世界迷了眼，失去了本性和心中的堅持。

見得多了，經的多了，有他在經濟上的支持，生活中什麼都不缺，對於一切繁華和欲望，自然也就能夠平淡相待。

“你對他們兩個還真是大方，隨手就是一百塊錢。我從提乾之後到現在，也隻不過攢下了200塊錢的家當，興許還真沒有他們兩個兜裡的錢多呢。以後，看來我也要經常來你這裡打秋風才行，不然還真是吃虧了。”看到三個弟弟相處得這麼親密，莫正軍心裡暖暖的，說不出來的舒暢。

“大哥，你可彆死要麵子活受罪，二哥的手裡還真是不缺錢，你要是真有需要了，就讓二哥支援你點。”莫正文還真是有點擔心大哥抹不開麵子，“我們兩個手裡攢下的錢也不少了，大哥你要是有急需錢的時候，跟我們吱一聲也行。”

莫正軍樂嗬嗬的說道：“臭小子，還擔心起我來了，我可不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那種人，如果真有需要的話，肯定會直接管老二要的。”

幾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生活和工作上的事情，莫正武一眼看到了茶幾下麵包裝精致的盒子，雙眼一亮，興衝衝的問道：“二哥，你這次采風肯定去了很多地方吧？有沒有給我們帶回來一些有紀念意義的好東西呀？”

“就你小子眼尖，出了一趟遠門，肯定要給你們帶點禮物回來。”莫正陽指著茶幾下麵的幾個包裝盒，“每人一支萬寶龍金筆，都在茶幾下麵的盒子裡放著呢，自己打開看吧。”

“真的是萬寶龍金筆嗎？”莫正武高興得跳了起來，“我是久聞大名，緣吝一見啊！這麼好的金筆，真的有一隻要屬於我了嗎？”

莫正武三人也都算得上是這個時代的知識分子，對於這個時代的知識分子來說，能夠擁有一支名牌金筆，絕對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萬寶龍金筆大名在外，但這麼昂貴的金筆，三個人隻是聽說過，從來都沒有見過，現在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萬寶龍金筆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莫正武把茶幾下麵的三個包裝盒都拿了出來，三個人人手一個，各自打開。

莫正軍的手速是最快的，第一個把包裝盒打開來，盒子裡麵是一隻黑色漆麵的鋼筆，筆帽上還刻著一溜英文字母，外形看上去奢華大氣，這麼漂亮的鋼筆，莫正軍從來都沒有見過，拿在手裡邊翻來覆去的看著，真是愛不釋手。

看到大哥喜歡這支鋼筆，莫正陽心裡也很高興，給他簡單介紹道：“這是一隻萬寶龍限量版白金鋼筆，盒子裡麵附帶著原廠證書和說明書。你手中這支鋼筆，黑色漆麵，筆管飾18k白金晶格，筆管鑲有環狀鑽石，18k白金筆尖，是很經典的一款鋼筆。大哥要是喜歡這支鋼筆的話，這支鋼筆就是你的了。”

莫正文同樣很喜歡自己手中的這支鋼筆，他手中的這支鋼筆是黑色筆管飾18k白金晶格，筆管及筆夾鑲有四顆正方形鑽石，同樣是18k白金筆尖。在莫正文的眼中，這支鋼筆奢華漂亮的一塌糊塗，簡直就是一件無可挑剔的藝術品。

莫正武手中的萬寶龍鋼筆，是精細雕刻的黑色筆管，筆帽上刻有設計師簽名，鍍金筆夾鑲有蛋麵藍寶石，18k黃金筆尖，黑色和金色搭配的經典設計。對於這種設計風格，莫正武簡直喜歡到了骨子裡，拿在手裡邊之後，再也舍不得放手。

莫正陽笑著說道：“看來我的眼光還不錯，既然喜歡，那就收起來，等回去之後慢慢欣賞也不遲。”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萬寶龍金筆，實在是太漂亮了，拿回去之後，我恐怕都舍不得用。這種限量版的金筆，價格應該很高吧，你是花了多少錢買的呀？”莫正軍順嘴問道。

“這一次下基層采風，正好路過羊城，這三支萬寶龍金筆都是在羊城的僑彙專櫃買的。當時買了一大堆東西，東西太多了，這三支金筆到底什麼價錢，我都有點記不清了，我記得價格應該不低，好像不比手表便宜。”這三隻金筆的價錢太高了，莫正陽生怕說出來嚇他們一跳，乾脆含糊了過去，“管它多少錢呢，隻要你們喜歡就行了。”

莫正陽送出去的每一件禮物，其實都是挺謹慎的，一定是國內有售的東西，他才會送出去。他在港島購買的東西雖然很多，但隻要他沒有在國內見過，一定不會拿出來送人。

中午的飯菜，莫正陽在三人到來之前就已經都準備好，都是一些油水大的燉菜，隻要熱一熱就能吃。

今天中午的主菜是一大鍋排骨和一條紅燒鯉魚，莫正陽還準備了二斤油燜大蝦和一大盤子油炸花生米。

莫正武的廚藝不錯，又動手炒了兩個素菜，四個人喝了一瓶白酒，一大鍋白米飯吃得乾乾淨淨。用莫正武的話來說，這都兩個月了，總算是又吃到了一次有滋有味的飽飯。

四兄弟難得聚在一起，三個人在莫正陽這裡呆了整整一下午，吃過晚飯之後，這才離去。

臨走的時候，莫正陽遞給莫正軍一個很大的提袋兒。

莫正軍問道：“這都給我準備了些什麼東西呀？我現在上軍校，平常都是穿的軍裝，又有工資拿，什麼都不缺。”

“哪能什麼都不缺呢？平常在學校裡肯定是要穿軍裝的，但假期外出的時候，最好還是穿便裝的好，這樣更方便一些。我給你準備了幾身衣服和兩雙皮鞋，你平常可以替換著穿一下。”

如果條件允許的話，莫正陽肯定不願意為這些吃穿的雞毛蒜皮問題費心，但在這個年代，這些雞毛蒜皮的吃穿小事，甚至是全家人的大事。

吃飯的問題有多重要就不說了，就說買件衣服買雙鞋，還真就不是一件容易事，有錢沒票根本就買不成。買雙高檔皮鞋或者買一件緊俏的衣服，往往需要全家人一起努力，才有能力買到手裡。

吃吃穿穿，對於莫正陽來說，隻是順手而為的事情，他也就沒有必要讓家人為了這些吃穿問題勞心費力。

莫正陽事無巨細的關心和關懷，莫正軍這個做大哥的還真有些不適應，莫正武早就習慣了二哥的這些關心，順嘴說道：“大哥你就踏踏實實的接受就行了，反正二哥錢都已經花了，難道還能退回去呀？你要是感覺傷了你當大哥的自尊心，那就努力學習，好好工作，快快升官，以後有了能力，好好提攜我們這些當兄弟的，到時候我們肯定欣然接受，泰然處之。”

莫正陽也說道：“咱們四兄弟，我們三個做弟弟的都順順當當的考上了大學，隻有大哥你初中剛畢業就輟學當兵了。這些年我們的學費，可都是花的你的工資，這會兒我的工資比你還高了，難道不應該反過來給大哥買幾件衣服？”

“好吧，也是這麼個道理，那我就踏踏實實的接受了。”然後莫正軍又感慨了一句，“難怪老話說‘人多力量大’，又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現在從咱們身上看看，還真就是這麼回事兒，這話太有道理了。

“是啊，現在咱們哥四個還都在上大學，等以後咱們都畢業了，有這麼好的起點，以後的發展肯定差不了，隻要咱們兄弟四個齊心合力，未來肯定能夠做出一番成績來。”莫正陽對此深具信心。

兄弟四個會心一笑，都把這一番話記在了心裡。

對於這次晉升副團的機會，莫正陽是非常重視的，他利用身邊的人脈網，對秦雲天主任和房海濤副主任，展開了方方麵麵的細致調查。

用了將近一年的時間，莫正陽已經編織出了一張稱得上是龐大的人脈網。

這張人脈網，能夠起到重要作用的關鍵節點並不多，但打探一下消息，還是沒有問題的。

秦雲天主任身為正師級現役軍官，位高權重，工資很高，家庭條件也不錯，生活幸福，工作順利，眼下似乎沒有什麼急迫的需求。

房海濤是政工部副主任，副師級軍官，同時還兼任政工部下設的一級部門監察處的處長。

他今年四十六七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工作風格比較穩健，工作上是秦雲天主任的得力助手，深受他的信任。

房海濤副主任主管監察處的工作，平常是一個比較嚴肅的人，對下屬的要求一向比較嚴厲，工作上似乎不是很好打交道。

生活裡也很少與人交往，似乎和誰的關係都是泛泛的，就算是同級軍官和上級領導，也沒有聽說他和誰的關係比較親密。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工作上嚴格要求，生活上也比較刻板的嚴肅清廉式的中年軍官。

這種人一向都是最難打交道的人物，而且防備之心比較重。

了解到這些之後，莫正陽乾脆打消了私下裡和房海濤接觸的計劃。在這種敏感的時候，私下裡和刻板嚴肅的房海濤接觸，很容易弄巧成拙。一番示好，反而惹來對方的厭煩，那就得不償失了。

與其在私下裡爭取房海濤的支持，還不如直接爭取秦雲天主任的支持。

因為周書記的關係，秦雲天對他還算看重，至少每一次和他見麵，表麵上都挺和藹，挺客氣的。

雖然表麵上是這樣，但莫正陽從來都沒有天真的認為，有周書記的麵子在，秦雲天就一定會支持他。

到了秦雲天這種級彆，對於領導的尊重，絕對不會影響到個人工作。何況周書記又不是本係統的領導，他莫正**本就沒有這麼大的麵子，讓對方另眼相看。除非周書記願意出麵說情，那當然又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他和周書記有了私交之後，除非極其重要的關頭，莫正陽不可能再讓他直接出麵。

隻不過就一個競爭對手，莫正陽相信，憑借自己的關係和手段，拿下這個副團級的職務，還是有一定信心的。

有多年夢境中的經曆，在這種升職的重要關頭，莫正陽有著極其豐富的經驗和閱曆。

如何和對手進行競爭？莫正陽有上中下三策。

上策是在工作上做出成績，並且取得領導的支持，正大光明的晉升。

中策是找出對手的劣勢或者劣跡，抓住把柄之後，加以利用，給對手以重大打擊，使其失去競爭資格。

下策是抹黑對手，或者人為給對手製造劣跡，使其失去競爭資格。

上策是最佳選擇，是堂堂正正之策，要想在仕途上順利走下去，必須要學會運用和善於運用這一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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