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燦夫婦,蘇蓉蓉她們全都望著蘇老爺子肅穆的臉,誰都知道,從蘇老爺子口裡出來的事情必定是極其重要,甚至能夠影響天朝變數的事情,所以都認真的用心聆聽。
柳煙似乎猜到了蘇老爺子會宣布什麼事情,臉上都揚起了得意之色,眼神掃視著楚天帥氣的臉,想要看看楚天痛苦的神情。
楚天臉上依舊淡然,手裡輕輕的轉動著竹葉青,美酒折射著楚天平靜的明眸。
蘇老爺子暗讚楚天的淡定之後,接著平靜地宣道:“我已代表蘇家和少帥達成協議,我們蘇家雖不直接卷入少帥的江湖恩怨之中,但卻在政治各方麵全力支持他。假若少帥三月未能掌控京城,一切休提,如若他終能屠龍殺虎,蓉蓉就是他的女人,諸位有否異議?”
蘇燦夫婦還有蘇蓉蓉的奶奶都沒有說話,在這個家,他們相信老爺子甚至相信過自己,連老爺子都認可的事情,他們自然沒有異議。
蘇蓉蓉則俏臉倏地飛紅,霞色直延至耳根,垂下頭去,雖然她從來不掩飾自己對楚天的好感,但這樣被爺爺鄭重宣布出來,著實羞澀和幸福。
屠龍殺虎,自然指的是黑龍會,虎幫。楚天一口飲儘杯中的竹葉青,三個月,自己在天上還是地下,就看這三個月了,楚天淡然的眼中射出了熾熱。
柳煙已經完全怔住了,臉上漸起無法相信之色,原本楚天臉上應有的痛苦已經轉移到她的臉上,喃喃自語:“楚天是黑社會,黑社會啊!”
蘇家自然知道楚天的身份,但這樣被柳煙說出來都覺得有幾分不快,如果柳煙不是林月如的乾女兒,恐怕早已經被門規森嚴的蘇家趕了出去。
蘇老爺子臉色平靜,淡淡的說:“吃飯!”
有了老爺子的‘聖旨’,蘇燦夫婦他們都對楚天更加熱情起來,不停的夾著佳肴,連蘇蓉蓉的奶奶也戴起了讀書看報紙才用的老花眼鏡,認真的打量起楚天,可能是先入為主的印象,奶奶越看楚天越喜歡,差不多把一盤菜都倒給了楚天。
柳煙依舊恢複了平靜,看著楚天帥氣迷人的笑容,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沒有想到最大的殺著竟然成了楚天的最大的支持,她實在想不通,先不說楚天跟蘇家不是門當戶對,單楚天是黑社會這個身份,蘇家就應該跟楚天劃清界限,誰能預料,叱吒風雲的蘇老爺子不僅沒有踢開楚天,反而全力去支持楚天,實在不可思議。
這頓飯,在熱熱鬨鬨之中將近五十分鐘才吃完,桌子上的佳肴差不多有一半是楚天吃完,如果說楚天剛才是餓的難受,現在則是飽的痛苦。
楚天竟然還神奇的生出幾句感歎,飽餓極端都是痛苦難受的事情,水至清至渾都是沒有魚兒,所以尋找到其中的平衡點至關重要,才能舒適的生存。
蘇老爺子長身而起,來到楚天身後,探手抓緊他肩頭道:“膳後蓉蓉替我送楚天一程,至於其他行事細節,楚天,你有什麼要求可以和蘇燦仔細商量,實在重大,就直接找這老頭子吧!”
言罷哈哈一笑,飄然而去。
夜漸漸的深了下來,蘇家彆院門口的大紅燈籠早已經亮起。
蘇蓉蓉牽著楚天的手,帶著幾分幸福和不舍,柔聲的說:“楚天,我想到了結局,卻沒有想到如此甚好的結局,爺爺何等人物,都對你讚賞有加,可見蓉蓉選擇的正確。”
楚天淡然一笑,拉起蘇蓉蓉的玉手輕吻,輕輕的說:“此去雖得爺爺支持,但楚天的責任更重,三個月時間,也許眨眼就過去,但楚天必定全力以赴,打下一片江山,為蓉蓉作為聘禮。”
蘇蓉蓉輕輕的抱著楚天,完全無視旁邊的的警衛,宛然一笑:“楚天,我相信你。”
蘇家的觀月樓上,蘇老爺子正靜靜的喝著茶,元天鳴在側邊畢恭畢敬的站著,在觀月樓上,清晰的能夠見到楚天和蘇蓉蓉在門口溫存。
蘇老爺子喝完半杯茶,扭頭問元天鳴:“天鳴,你覺得楚天怎樣?”
“少年持重,深藏不露!”元天鳴眼神平靜的說:“極惡極善之人!”
蘇老爺子點點頭,讚道:“天鳴,你完全正確,我就要扶持這把利劍去為天朝儘忠,為國報恩!”
隨著秋季的推移,京城的夜風越來越大了。
楚天坐著蘇家的奧迪,一路閉目養神,今天的棋戰讓楚天感覺到異常的疲累,在蘇家因為精神集中,暫時忘卻了疲倦,現在大事已成,靠在車上,整個人都變得軟弱起來。
這些日子以來,楚天習慣了在驚天駭浪中奮鬥掙紮,在滅頂之災的恐懼和痛快淋漓的勝利中,才可使他感受到自己的價值和存在,雖然現在楚天並沒有什麼優勢,隻能在自己劣勢的環境中,儘量做得最好,但江湖中作三兩人間的爭雄鬥勝,再不能使他動心。見過蘇老爺子之後,楚天越加迷戀千軍萬馬決勝於沙場之上的勝敗,那種感受才能令楚天顛倒,才能讓楚天痛快淋漓。
借我三千虎騎,複我浩蕩中華,飲馬恒河畔,劍指天山西,碎葉城攬月,庫葉島賞雪;黑海之濱垂釣,貝加爾湖張弓,中南半島訪古,東京廢墟遙祭華夏列祖;漢旗指處,望塵逃遁敢犯中華天威雖遠必誅。
如果真能如此功成身退,此生足矣!楚天歎道
楚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奧迪車已經快到學校,就在這時候,在街角,楚天忽然見到熟悉的身影正跪在地上,心裡微動,忙讓蘇家的司機停車,讓自己在這裡下車。
楚天下車之後,走了十幾米,果然清晰的見到風無情正低頭跪在陰暗街角,臉上傷痕累累,卻依然帶著訕笑,麵前好像攤放著一張白布,旁邊站著四五個獰笑的混混。
楚天剛剛靠近,就聽見領頭的混混大聲的吼著:“狗日的,風無情,你欠我們的錢什麼時候還啊?來躲著我們,是不是不想還錢啊?我們知道你在‘有間餐廳’打工,你奶奶的不要想躲啊,不然我們就把餐廳拆了。”
領頭的混混邊說邊把手中的皮帶向風無情扇去,風無情竟然沒有躲閃,任由皮帶打在自己臉上,還訕笑著說:“各位大哥,行行好啊,小弟這些天剛在“有間餐廳”混口飯吃,還沒來得及跟各位大哥打招呼,也還沒有收入孝敬各位大哥,能不能容忍些日子,等我一發薪水,我保證把欠大哥的錢還了。”
“你想騙誰啊?說了十幾次了,每次就還幾百,還要老子們催那麼久,這兩萬元你什麼時候才還的清啊。”領頭的混混一腳踢翻了風無情,吼道:“沒錢就不要給你媽看病,要死的人了還治個屁啊。”
風無情的眼神閃過殺機,但隨即一瞬而逝,依舊訕笑著:“各位大哥,我保證還,保證還!”
“算了,你身上每次都榨不出油來。”領頭的混混踩在風無情的身上,不耐煩的說:“我給你機會慢慢還,但你也要讓老子們消遣消遣。”
風無情完全反抗的打算,隻是不斷點頭:“謝謝大哥,月底我保證還一千,還一千。”
領頭的混混揮揮手,獰笑著說:“兄弟們,望他臉上撒泡尿,讓他銘記銘記我們的風采。”
幾個混混立刻哈哈大笑起來,風無情的臉上雖然有憤怒,卻沒有反抗,逆來順受的躺在地上,準備接受無儘的羞辱。
幾個混混就這樣光明正大的解開褲子,準備教訓風無情的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響起:“殺人不過點頭地,你們為了兩萬元這樣糟蹋人,不覺得喪失良心嗎?”
混混們向著聲音處望去,楚天正靠在牆上,懶洋洋伸著腰,眼神淡淡的看著他們。
風無情詫異的望了眼,見到是楚天,又低下頭去。
領頭的混混冷笑著:“我隻聽過英雄救美,卻沒有見過英雄救廢人的,何況你還不是英雄。”
楚天淡然一笑,慢慢的走了過去,開口說:“但他是我的兄弟,沒有人能夠欺負我,也沒有人能夠欺負我兄弟,兩萬元,我攬到身上,我現在就可以給你,但你現在必須向我兄弟賠禮道歉。”
領頭的混混見楚天語氣淡然,說話卻是狂妄,不由凶光閃閃,把楚天由頭看落腳,冷笑道:“你是何人?是否想代人出頭送死?活得是不是不耐煩了?”
出來混的人都喜歡講後麵的話,好像不把它說出來就顯得不夠威風一樣,可惜的是,聽的人從來都把它當作屁話。
楚天走到領頭混混的麵前,看都沒看他一眼,輕輕的推開領頭混混踏在風無情身上的腳,就俯下身子去拉風無情,領頭混混惱怒的看著楚天,向身邊的人使個眼神,兩個混混立刻揮舞著拳頭向楚天砸去。
楚天頭也不回,用力拉起風無情,此時,楚天已經從風無情的眼珠裡麵反射見到,右腿向後微側,連續踢出兩腳,‘啪,啪‘兩聲,兩個混混被踢中膝蓋,跪了下來。
楚天回身看著兩個混混,微微一笑,伸出手放在他們的肩膀上:“初次見麵,兩位怎麼行如此大禮啊,讓我很不好意思。”
兩個混混大怒,想要掙紮著起來,卻發現楚天的雙手生出巨大的力量,壓的他們無法起身,領頭的混混也是久經江湖之人,知道有點不對勁,於是大吼一聲,帶著其他兩個小混混撲了上來。
楚天猛然提起前麵跪在地上的兩個混混向後一甩,‘砰,砰‘兩聲,四個混混碰撞在一起,隨即一起倒在地上,摸著腦袋鼻子哀嚎不已,此時,隻剩下衝到楚天麵前的領頭混混,見到兄弟們都倒下了,不由自主想慌亂,衝勁立刻遲緩了下來。
楚天不耐煩的一腳把他踢開,踏在他身上,領頭混混哀嚎著要起身,卻感覺楚天的腳似乎在自己身上生了根,根本無法挪開,隻能恨恨的說:“小子,你會後悔的,你跟我們作對,一定會死的很慘的。”
楚天輕輕的哼了聲,淡淡的說:“你們?你們是什麼人我都不在乎,我現在再說一遍,我把風無情的事情全部扛了下來,差你們兩萬對吧,我現在就給你。”
楚天無視領頭混混的痛苦,從他身上踩了過去,剛好旁邊有銀聯取款機,就拿出銀行卡,取了三萬出來,回身扔了兩萬在領頭混混的身上,語氣平靜的說:“兩萬已經給你了,如果你對今晚被打,有什麼不服氣的,儘管來找我,我就在天京大學,我叫楚天,你要好好記住,如果再找風無情麻煩,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領頭混混握著兩萬,臉上卻沒有絲毫的高興,恨恨的看了楚天幾眼,帶著四個弟兄離去。
楚天走到風無情旁邊,輕輕的歎了一聲:“風無情,你沒事嗎?”
風無情已經恢複了訕笑,唯唯諾諾的點頭說:“我沒事,沒事,謝謝兄弟,謝謝兄弟。”
“你母親病了?”楚天忽然記起了領頭混混他們的話,開口說:“什麼病?要不要我幫忙?”
風無情搖著頭,擺擺手說:“兄弟,你已經幫了我好幾次了,我怎麼還能要你再幫忙呢?我自己解決,自己解決。”
楚天拍拍風無情的肩膀,淡淡的說:“你何時才不會如此頹廢?在我眼中,你絕對不是個廢人,雖然你極力想要把自己當做廢人。”
風無情神情一愣,隨即恢複了平靜,帶著訕笑望望楚天:“我就是廢人,就是廢人。”
楚天從口裡掏出剛才取出的一萬,拍在風無情的手裡,淡淡的說:“這是一萬,你先用著,這不是送給你的,而是你在餐廳預支的工資,我每個月找胖老板要就是了,所以你也不用謝我。”
風無情手裡拿著錢,正想說話,兩輛吉普車嘎然而止,停在他們不遠處,剛才的混混們又出現了,顯然是搬來了救兵。
領頭的混混一眼就見到楚天和風無情,吼著:“大哥,那兩個小子還在那裡,就是他們剛才使用陰謀詭計偷襲我們的。”
一件街頭普通的打架鬥毆事件,經過領頭混混的用詞,就變成了楚天他們的卑鄙無恥的偷襲了,或許這樣才能抹去他們人多被欺負的恥辱。
“奶奶的,誰敢動老子的人啊?老子槍斃了他。”一個聲音耀武揚威的傳來。
楚天轉頭望去,歎了口氣,原來是這個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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