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的劍光總是分外明亮,剛流出的血總是分外鮮豔。
兩位彪形大漢首先向楊飛揚撲來,在他們的印象中,女人總是容易對付,他們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選擇的是魔鬼,楊飛揚鋼絲擊出,像是毒蛇的信子穿過他們的喉嚨,隨即鮮血濺出。
染著鮮血的鋼絲在夕陽之下,閃爍著詭異的鮮紅。
黃天雄他們全都驚愣,止不住的向後退了幾步,眼睛盯著被鋼絲穿過的喉嚨,從心底感覺到楊飛揚的毒辣,隨即因為畏懼而變得瘋狂起來。
黃天雄拔出短槍,高舉著怒吼:“殺,殺了他們!”
楚天右手抖動,兩支飛鏢瞬間釘入了黃天雄握槍的手腕,宛如戴在右腕的鮮花。
近兩百名彪悍男女提著各種武器向楚天他們湧來,氣勢足於蕭殺一切生物。
在凶徒挪動的時候,風無情等人瞬間從懷中掏出了裝滿子彈的短槍,眼角流露出無儘的殺機,風無情和聶無名雖然有自己的成名兵器,但並不表示他們不會用槍,部隊出身的他們對於槍械的熟悉,用爐火純青形容也不為過。
風無情,聶無名和可兒站成品字形,可兒專門擊射有槍之人,風無情和聶無名點射衝在前麵的人,楊飛揚則用鋼絲守護著槍下的漏網之魚,即使有凶徒躲過了槍擊,也靠不近楚天他們。
‘砰砰砰’
槍聲不斷的響起,槍響之後,總是有三條人命消失。
中間三位凶徒,拔出短槍想要抽個冷空子開槍,好不容易等待到了機會,正想往空隙中放槍,忽然槍聲連續響起,他們隻來得及感受額頭的冰冷,就緩緩的倒在地上死去。
槍法如神的可兒當然不會給他們放冷槍的機會。
有兩位凶徒見到死去的同伴手裡握著短槍,忙把自己的砍刀扔在地上,伸手剛剛摸起短槍,槍聲又連續響起,可兒的子彈精準的射中他們的腦門,一絲生存的機會都不給他們留下。
四周湧來的凶狠之徒,似乎毫不畏懼風無情他們的短槍,前撲後續的提著砍刀殺來,風無情和聶無名沉著應戰,連連扣動扳機,把首批衝上來的十幾個凶徒擊殺在地上,有些凶徒也是有幾分聰明,見到正麵衝鋒死得太快,就從地上滾過來,想以速度來擾亂風無情他們的陣腳。
一位身材稍微寬胖的漢子滿地亂滾,竟然滾在楚天的腳下,忙穩住身子,想要用砍刀斬殺楚天的雙腿,誰知道,剛剛抬頭,就見到楚天燦爛的笑容,還沒來得及發寒,楚天手指間的飛鏢就按進了他的麵門,像是戳豆腐般的把他戳死地上。
黃天雄握著半廢的右手,已經連滾帶爬的逃到十幾米開外,見到首輪攻擊就死了二十幾號人,心裡止不住的發寒,想不到楚天他們竟然有如此強大的火力,但也不甘心就此讓楚天他們逃走。
於是,黃天雄一邊讓身邊的親信準備開槍,一邊怒吼著喊道:“上,上啊,他們槍裡的子彈遲早要打完,趁他們換子彈的時候貼身殺過去啊!”
衝殺的凶徒感覺黃天雄說的有道理了,於是攻擊更加猛烈,四五米的空地已經堆滿了屍體,風無情和聶無名的首輪子彈終於打完了,槍聲暫時停止了響起,連可兒的槍也沒再開火。
“殺!”凶徒們的近距離攻擊又開始了,如火山般的迸發。
然而,衝了幾步,凶徒們發現自己錯了。
風無情和聶無名並沒有換子彈,而是從懷中掏出另外一把槍,連丁點的時間都不留給凶徒們,兩人又連續的射出奪去生命的子彈,槍聲響過之後,地上又倒下近二十具屍體。
黃天雄臉上憤怒至極,卻又顯得無可奈何,隻能對身邊的親信喊著:“開槍,開槍!”
三名親信握著短槍,剛剛對準楚天他們,可兒原本啞火的短槍瞬間恢複了生命力,槍口‘砰砰砰’直響,三發子彈像是認識他們,直接從百餘凶徒中穿插過去,刺進他們的眉心。
沒有慘叫,隻有鮮血橫飛!
他們身後的黃天雄被鮮血濺射在麵門,嚇得忙就地蹲了下來,躲在營帳的木柱子後麵。
風無情他們終於換子彈了,但所有的動作幾乎用可以忽略的時間完成。
而且這次,他們是雙手握槍。
凶徒們亡命之心終於動搖了,自己的冷兵器還沒摸出就被人家擊殺了,這樣的拚殺顯得毫無意義,純粹是上前送命,他們雖然不怕死,但卻沒有必要死在無用之上。
草原的風徐徐吹過,地上近百屍體已經散發出血腥,彌漫在營帳中久久不散去。
黃天雄也已經感覺到窮途未路,於是一邊讓人向‘天狼’求援,一邊向拴馬處移動。
他知道可兒的槍法精準,所以移動的步伐很是小心,而且都有隱蔽物遮著。
楚天看著慢慢退卻的凶徒,臉上平靜如水,向風無情他們下令道:“全殺了!”
這些都是窮凶極惡之徒,殺了他們並不為過,更主要的是,今天的殺戮必然跟‘天狼’結下不共戴天之仇,如果放了這些人,他們回到‘天狼’身邊之後,必然會再次對付自己。
與其他們重新會合對付自己,反不如現在就把這些本就該死的人殺了。
隨著楚天的命令,風無情他們的槍再次開火,而凶徒們已經膽怯,彆說是組織衝鋒,就是逃命也嫌棄兩條腿跑得太慢,見到風無情他們開槍,剩下的近百凶徒忙轉身跑路,向著最近的馬匹奔去,他們相信上了馬之後,就有了生機。
凶徒們的逃散,已經讓風無情他們不用結陣布防,全都散開來追殺逃命的凶徒。
楚天見到蹲著前行的黃天雄,微微笑道:“飛揚,把黃天雄拉過來!”
楊飛揚宛然輕笑,扭著魔鬼般的身材向黃天雄走去。
黃天雄聽到楚天的‘格殺令’之後,已經膽顫心驚,再也顧不得可兒的槍法了,整個人撲上一匹白馬,還沒來得及跨上去,就感覺到脖子一緊,隨即冰冷之感傳來。
楊飛揚用甜美動人的聲音喊道:“黃堂主,少帥想要見你,你怎麼不打招呼就走了啊?”
黃天雄知道自己脖子纏著的是什麼東西了,是那毒辣的鋼絲,當下連反抗的意識也喪失了。
楊飛揚像是牽馬一樣的把黃天雄拉到楚天麵前,鋼絲依舊沒有收回,緊緊的纏住他。
楚天輕輕歎息,摸摸鼻子,淡淡的說:“黃堂主,本來我們隻是想要平安通過荒原,想不到你竟然起了殺機,迫我們出手,你看看,這草原徒添了近兩百屍體,肥沃了這片草原!”
黃天雄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也就平靜起來,惡狠狠的說:“楚天,彆那麼得意,天狼已經知道這裡發生了事變,千餘‘天狼’精銳正趕往這邊,你們很快就要完蛋了,彆妄想著出荒原!”
槍聲終於安靜了!
風無情,聶無名和可兒也回來了,淡淡的說:“沒有活口!沒人逃走!”
楚天點點頭,示意可兒為梅子解開紅布。
梅子慢慢的睜開眼睛,讓雙眼適應光線之後,才環視營帳四周,她已經儘力想象著慘烈畫麵,但卻沒有想到慘烈至這種地步,近兩百凶徒全部倒下血泊中,除了黃天雄和他們的馬匹,百餘營帳已經變得死寂,鮮血淌滿了草地。
梅子心裡輕輕歎息,曆史上的滿門抄斬也不過如此吧?
楚天讓楊飛揚綁好黃天雄,或許他還能起點人質作用,然後向梅子走了過來,依舊帶著歉意的說:“梅子,實在對不起,連累你了,讓你受驚了!”
梅子搖搖頭,苦笑著問:“楚天,這是不是傳說中的江湖?”
楚天毫不掩飾的點點頭,誠實的回答:“這確實是江湖!”
梅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以前總是不理解姐姐所說‘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話,今天的親身經曆讓她終於明白了,如果楚天不殺了荒原的這些人,那麼楚天他們,還有自己就會被荒原的人殺了。
梅子看看天色,又伸手感覺風的濕潤度,眼神流露出擔憂,緩緩的說:“楚天,我們趕緊趕路吧,否則天狼來不及趕過來追殺我們,我們也會被幾月難得的大雨淋濕!”
楚天點點頭,跟風無情他們說:“把黃天雄帶上,遇見天狼也可以做做人質!”
風無情沒有回答,直接用行動貫徹,把黃天雄扔在馬上,然後把他跟馬綁得紮紮實實。
忽然,楚天耳朵微動,忙伏在地上探聽,遠處啼聲隱約傳來,而且人數眾多。
難道‘天狼’精銳已經殺了過來?怎麼會如此神速?
楚天沒敢多想,起身上馬,喊道:“全速趕路!快!”
七匹馬瞬間馳奔起來,形成直線向狼山進發。
楚天猜測的沒錯,黃昏之下的鐵騎正是‘天狼’的精銳,‘天狼’原本在放牧營帳的十幾公裡之外訓練手下,忽然接到放牧營帳被攻擊的消息,忙統率著千餘鐵騎殺將過來。
在荒原之上,竟然有人襲擊自己,不是狂妄之徒就是利令智昏之人。
楚天他們快馬加鞭,絲毫不敢懈怠,心裡都清楚,一旦被‘天狼’的千餘鐵騎追上,在草原之上展開拚殺,六人勢必葬身在茫茫草原之上,徒添幾位孤魂野鬼。
雖然‘天狼’的鐵騎距離楚天他們還有很遠的距離,但在茫茫草原之上,一目百裡,很顯然的發現楚天他們在策馬狂奔,‘天狼’猛一揮手,親率五百鐵騎向楚天他們方向追去,剩餘五百鐵騎則去放牧營帳探過究竟。
幾十分鐘之後,楚天他們慢慢迫近狼山古堡,而身後的五百追兵也越來越近,楚天知道,再跑上十幾分鐘,自己等人就會被身後騎術精湛的天狼精銳追上,雖然風無情他們手裡還剩下百餘發子彈,但也於事無補,當下似乎隻剩下拚命之路。
楚天停馬回身,冷冷的望著遠處追來的天狼鐵騎,喝道:“無情,無名,你們與我立於此地,勢必擋住天狼鐵騎的攻擊,飛揚,你和可兒護送梅子迅速離去,快!”
風無情和聶無名也掉轉哈爾馬,來到楚天身邊,拔出短槍。
可兒她們卻幾乎同時喊出:“不!”
她們心裡清楚,即使楚天神將降世,想要依靠百餘發子彈擋住五百天狼鐵騎,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何況去營帳的五百鐵騎也很快會會合殺來。
這已經不是九死一生的血戰,而是必死無疑的擋擊!
梅子回望了身後的追兵,也清楚難於逃脫,雖然眾人身下的哈爾馬精壯,但楚天他們的騎術遠遠不夠追兵們的精湛,遲早會卷入混戰,卷入混戰的下場必死無疑。
忽然,梅子抬頭望見狼山古堡,吼了起來:“全部進入古堡,進入古堡!”
雖然進入狼山古堡,那也是自陷絕境,因為古堡三麵環山,隻要被‘天狼’精銳鐵騎擋住出路,那是插翅難飛,但是,進入狼山古堡起碼還可以抵擋片刻,而這片刻就難保不是生機。
楚天剛才也不是沒有想到狼山古堡,但環視幾眼就判斷出那是絕地,沒有絲毫的軍事意義,在沒有支援的情況之下,進去純粹給人甕中捉鱉,與其被人包個餃子,反不如拚個痛快。
在楚天稍微猶豫之時,梅子騎馬過來,右手重重的拍在楚天肩膀上,鄭重的說:“楚天,相信我,你們進入狼山古堡擋擊,我現在就去搬救兵!”
楚天微愣,但見到梅子的真誠,還是點點頭。
梅子見到楚天答應,咬咬牙,臉上揚起堅毅之色,喊道:“楚天,你們堅持住,我必定回來!”
梅子說完之後,也不待楚天答應,連連揮出兩鞭,至此才展示出她精湛的騎術,伏於馬背,駕馭著馬兒,速度陡然增快,哈爾馬越來越快,仿佛要飛起來般,片刻之後,就已經消失在楚天他們的視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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