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許笑笑就覺得身上所有的力量都被剝奪了,無力的她隨便找了一個台階就坐了下來,拿手機上貼吧看了一眼,果然不出她所料,袁媛在貼吧發帖子找大家聚會,女神的號召力果然是不同凡響的,許笑笑還在帖子裡麵看見了陳偉霖的照片,雖然隻有一個背影,可是她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
原來我以為至少自己和她們相比對你而言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或許我還不如她們。許笑笑看著手機屏幕自嘲的笑了笑說道,原來那些你不過隨口說說的事情,全部都被我當了真。
許笑笑沒有告訴陳偉霖她現在就在他家樓下,她假裝自己從來都沒有看過那個帖子一樣關了手機,其實她知道,如果她現在告訴陳偉霖她在某城的話,陳偉霖一定會趕回來,然後帶著她去玩,畢竟那群人許笑笑多少也是熟悉的,都是玩貼吧的。
隻是,許笑笑並不想要這樣,她以為今天,隻會有他們兩個人,可是她現在才明白,今天沒有她。永遠都是這樣,許笑笑無論何時都會讓自己以絕對驕傲的姿態站在所有人麵前,包括陳偉霖。許笑笑生怕自己一旦卑微下來,一旦陳偉霖知道了她的心意卻拒絕,她就失去了所有的驕傲。
從小到大,許笑笑想要得到的就都能夠得到,所以她不想失去自己的驕傲,可以說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也可以說是為了那肮臟的自尊心,可無論是哪一種,許笑笑都不會讓自己變得卑微。
可是她並不知道,現在的她,在心裡,已經卑微了,隻不過是不敢承認罷了。
就在許笑笑意識到自己喜歡上陳偉霖的那個時候起,她就已經開始變得卑微,會因為陳偉霖的一句話變得開心或者不開心,會因為陳偉霖和彆人在一起躲在房間裡偷偷哭一個晚上,雖然第二天還會笑著和陳偉霖說話。會因為陳偉霖的一個動作就變得患得患失,可是卻還假裝自己根本不在乎。
就連許笑笑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是這樣糾結的一個人,心裡的人明明是陳偉霖,可是卻還有假裝不在乎,在彆人問起的時候還嘴硬的說其實我喜歡的是彆人。
可是那點事情,貼吧裡稍微熟悉一點的人,就都已經心照不宣了。
來,許笑笑也在報紙和電視上看到,陳偉霖已經完全恢複了之前的樣子,依舊是那個年輕有為讓人羨慕的董事長,盛薇站在陳偉霖身邊,天造地設的一對,所有人都為他們祝福,陳偉霖的世界裡,再也沒有出現過許笑笑的這個人。
後來,許笑笑聽說初微笑也結婚了,和國外的一個女人,她沒有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因為她害怕自己再給初微笑的婚禮上帶來什麼意外,她更害怕的是,和初微笑相見。那個曾經在她的青春裡一直護她周全的男孩子,終究也還是娶了彆人做新娘。
後來,許笑笑又回到了主持事業上,不過卻是外界主持人。許笑笑跟著節目組去了許多個城市,後來有人問她,在這些個城市裡她最喜歡哪座城市。
看著陳偉霖現在如此天真的樣子,簡直和昏迷之前那個陳偉霖完全不同,許笑笑真想一頭撞死在牆上,可是現在陳偉霖醒了,醒了就好。許笑笑深吸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看起來什麼事情都沒有,然後微笑著對陳偉霖說到:“你先在這裡躺一會兒,我去叫醫生。”說完許笑笑就朝著醫師辦公室走去。
“醫生,我的朋友陳偉霖醒過來了。”許笑笑敲了敲門之後走進去說到:“隻不過現在的他,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聽到這個消息,之前一直負責陳偉霖的醫生迅速站了起來,早知道已經昏迷了一年多快要兩年的植物人能夠蘇醒是多麼大的一件事情啊,不過聽許笑笑的描述,恐怕情況也還是沒有很明朗。
“按照你的說法,病人很有可能是失憶了,具體為什麼會失憶、是屬於哪種失憶還需要進一步檢查才能夠確定。現在我們過去看看吧。”醫生說完,就朝著陳偉霖所在的病房走去,許笑笑跟在後麵,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本以為陳偉霖醒過來就一切都完美了,可是現在陳偉霖是醒過來了,可是卻把自己忘記了,這個結果讓許笑笑無法接受。她不知道陳偉霖為什麼會忘記自己,更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了。
醫生在給陳偉霖做檢查,許笑笑想了想站在病房外麵給盛薇打了一個電話。
“我現在在開會,有什麼事情一會兒說。”盛薇壓著聲音說道,可是許笑笑卻沒有掛斷電話,她說:“陳偉霖醒了。”
“什麼,那他現在怎麼樣了,你在醫院等著我,我馬上過去。”盛薇剛說完就能聽到那邊吵鬨的聲音,許笑笑就知道盛薇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淡定,隨即又說道:“你先彆著急,醫生在給陳偉霖做檢查,不過你要早些做好心理準備,那就是陳偉霖把過去的事情都忘記了,等你見到他的時候,他有可能會把你當成陌生人。”
許笑笑說完之後電話那頭便再也沒有了聲音,許笑笑知道,盛薇也一定接受不了那個事實,就在所有人都已經快要放棄的時候,陳偉霖醒過來了,可是醒過來的陳偉霖卻忘記了過去的種種,這對他們而言無疑是個打擊。
就像是有一個人剛剛給了你希望,可是隨後卻又讓你陷入更深的絕望,這是怎樣的心情,許笑笑現在終於理解了。
盛薇趕過來的時候醫生剛好給陳偉霖做完檢查出來,盛薇忙迎了上去:“醫生,陳偉霖現在的情況到底怎麼樣啊?”許笑笑看著緊張的盛薇,一直都沒有開口,其實就算醫生不說,她也能夠猜得到**不離十。
“病人的恢複很好,能醒過來就是個奇跡了,病人失憶是因為腦海裡有血塊壓迫到了他的神經,不過還好病人隻是忘記了過去的事情過去的人,但是智商和之前生理上會的東西都沒有忘記,所以說現在病人能夠獨立生存,但是他的記憶應該和剛出生的孩子差不多。”醫生想了想說道。
“那就沒有什麼辦法能夠讓他恢複記憶嗎,他都能夠蘇醒過來,那就證明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有奇跡的。”盛薇懇切的看著醫生。
醫生搖了搖頭說道:“恢複記憶倒是有可能,不過需要手術,把腦海裡的血塊拿出來。但是從醫生的角度我還是不建議病人手術,因為風險很高,如果失敗了病人就真的再也醒不過來了。而且病人現在的狀態很好,也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更不會影響到生活。你們可以把他過去的事情一點點講給他聽,雖然想不起來,卻也算是有回憶了。”
送走醫生之後,盛薇和許笑笑隔著病房的玻璃看著躺在床上的陳偉霖,誰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安靜的看著陳偉霖,他們都知道應該怎麼做選擇。風險太大,沒有人想讓陳偉霖再次承受那麼大的風險。
“我曾經說過,如果陳偉霖醒過來之後,我不會再阻擋你們在一起。現在陳偉霖醒過來了,他忘記了過去所有的事情,但是我相信,愛是忘不掉的,感覺是忘不掉了。在他昏迷的時候,你一直陪在他身邊,他不會不知道。其實他忘記了過去的事情未嘗不好,你們重新開始,我盛薇說道做到。”盛薇看著病床裡的陳偉霖,不舍得說道,那是她的愛人,可是現在卻要親手讓給彆人。
“盛薇......”許笑笑看著一臉不舍的盛薇,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其實她沒有想過陳偉霖蘇醒之後要怎麼辦,她隻是一心想讓陳偉霖醒過來,現在盛薇提起這個話題,許笑笑也不知道要怎麼去回答。畢竟和陳偉霖在一起是她曾經的夢想,中間也曾放棄過,迷茫過,可即便是這樣,現在兩個人還能夠在一起,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許笑笑,現在陳偉霖醒了,那麼陳偉霖的公司就交給你們兩個人了,好好照顧他,祝你們幸福。”盛薇轉身看著許笑笑說道,說完,便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去。
“你不進去看看他?”許笑笑沒有想到盛薇會說出這樣的話,許笑笑知道,其實盛薇的心情和自己一樣,盛薇舍不得陳偉霖,可是她如今卻放棄了這個機會。
盛薇背對著許笑笑說道:“現在看到他沒事我就放心了,公司還等著我再開會呢,我就不在這裡呆著了,有什麼事情給我打電話。”說完,盛薇就頭也不回的走了,其實盛薇也隻是害怕自己在這裡多待一秒,就會更舍不得陳偉霖一分。所以她隻能決絕的離開,才能夠讓自己不後悔這個決定。一直以來,想要的她絕不放手,可是現在她選擇了成全,她曾經剝奪了兩個人的愛情,現在她還回來了,希望還為時不晚。
許笑笑看著盛薇消失在儘頭的背影,自然明白她的不舍,她對陳偉霖的愛許笑笑一直看在眼裡。深吸了一口氣,許笑笑走了進去,在這病床上一臉迷茫的陳偉霖笑笑說道:“醫生說你忘記了過去的一些事情,現在呢我就把那些事情全都告訴你,你要用心聽,因為我隻會說一遍。”
看到陳偉霖點了點頭,許笑笑才開口說道:“你呢,是一個很大很大的公司的老板,我呢,是你的小秘書,當然呢,在你昏睡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公司一直是我幫著你管的,現在你醒了還是由你接手。一會兒會有人把公司的資料給你拿過來,你有什麼不懂的問她就好。”
“還有啊,這些天一直都是我在照顧你的,所以為了答謝我呢,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然後好好管理公司,要是等哪天我知道了公司的業績還不如以前了,我就讓你繼續昏睡。”許笑笑咬牙切齒的說道,好像陳偉霖不聽話就會把他吃了一樣。
“那剛才站在玻璃那沒有進來的那個女人是誰啊?”陳偉霖忽然開口問道,原來他剛才都看見了,隻不過因為病房的隔音效果太好,陳偉霖沒有聽清連個人再說什麼,不過他的直覺告訴他那兩個人的談話一定和他有關。
陳偉霖果然是陳偉霖,許笑笑在心裡歎了一口氣,然後儘讓讓自己看起來很開心的說到:“那個人啊,她叫盛薇,是你的妻子。她很愛很愛你,在曾經你也很愛很愛她,你們是所有人都羨慕的一對,在你昏睡的時候她天天都來看你,所以啊,現在你沒事了,一定要好好對她。”
陳偉霖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雖然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也記不清自己什麼時候結婚了,但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許笑笑說的話,他完全相信,根本就沒有懷疑過,許笑笑給他很親切的感覺。
“那你呢?”陳偉霖想了想問道,許笑笑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了,可是卻唯獨沒有她自己的位置,不禁問道。
隻是看到許笑笑離開的背影,陳偉霖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空空的,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從自己的生命裡抽離了一樣痛
許笑笑笑著說,“我最喜歡某城,那裡沒有山沒有水,沒有迷人的風景,可是那裡卻有我的青春,還有我的愛人。”
隻是後來,許笑笑再也沒有去過某城。
因為她聽說,陳偉霖過的很幸福。
十年之後,陳偉霖不過才二十四歲,二十四歲就能與族中那些耄耋長老們平起平坐,是多麼的令人驚歎?他的天才,早已讓他成為白石城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整個白石城都在拭目以待今天的到來。
陳偉霖對著族中的子弟們微笑點頭,徑自入廚房進餐。早餐異常豐盛,陳偉霖不急不緩的吃完,回到院子裡,發現眾長老和父母都已在等候。十幾輛精致的精獸輿車整齊一排,少年們分班排列,聽著長老的訓話。在整個楊家,敢這樣遲到的,也隻陳偉霖一個人了。
陳偉霖給家族長輩們行禮,楊凡望著愈發挺拔俊朗的陳偉霖,大是欣慰。洛晴將兒子抱在懷中,溫柔疼惜道:“昨晚睡的好不好?今早的早餐吃得慣不慣?我聽說你昨天在樹下淋雨,好好的,乾什麼淋雨?若是中了水毒,今天豈非要大受影響?”
雨是因太水星水係能量過剩所致,過多的淋雨,會中水毒。人類在這個世界生存了不知多少年,早已對這些毒產生了一些免疫,隻要不過量,都不會有問題。昨天下雨時間很短,水毒又不厲害,因而並不能威脅到陳偉霖。
洛晴一連串問出許多問題,似是生怕兒子有一丁點兒不順心之處。陳偉霖心頭愈發古怪:“媽媽以前對我雖然憐愛,卻也不至如此當眾流露,她是怎麼了?”他微微抬頭,見母親眼眶微紅,那股母子情深的愛憐較之往昔更多了深刻的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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