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蹭的在沙發上站起，甄小爺滿臉懵逼。
發現自己隻能看到父母黑乎乎的頭發頂，他趕緊坐下去，瞪大琉璃目，結結巴巴道：
“你們說啥？她……怎麼會呢，人家不是才驗過血嗎？四個人都是A啊！”
一縷輕愁爬上韓熙的眉眼，她歎道：
“這也是你爸和我疑慮的地方，假如去驗DNA，我們又擔心……”
“這麼多年，謀害奶奶的凶手一直沒收找到，對嗎？”
刹那間，甄無缺覺得自己心裡有什麼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他從不知道，在爺爺成天樂嗬嗬的表麵下，深藏著對奶奶無儘的思念。
他也從不知道，在奶奶慈愛溫暖的心裡，是替代另一個人的漫長時光。
他更不知道，這麼多年，自己衣食無缺順風順水的背後，是父母背負著血海深仇，步步艱難。
鼻子忽然有點酸澀，他趕緊用力摁住，不讓矯情泄露。
“對。你爺爺和你爸，還有小梵，一直都在調查這件事，可惜沒有什麼線索。”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
“鈴……”
客廳裡電話突然響，驚破三個人的滿腹心事。
夜闌人靜，電話聲音倍顯刺耳。
甄不羈走去複古的電話機旁，拾起聽筒：
“喂？”
“是甄先生嗎？我們這裡是西南省第六屆賭石鑒寶……”
原來是西南省鑒寶行會會長楚正，甄不羈掛掉電話，看向妻兒：
“想邀請我去參加這屆賭石鑒寶大會，作為評委，當然，也可以作為買家雙重身份。”
“西南省啊，你……去嗎？”
韓熙有些疑慮的看向丈夫。
自從真正的婆婆去世，甄家全麵進入蟄伏時期。
不管是幫人鑒寶還是自己買入，都變得十分低調、謹慎。
“去！”
父親還沒來得及回答，甄無缺一拍腿，果斷道：
“我和爸爸一起去。”
“你……”
甄不羈疑惑的盯著兒子，他這個混世魔王，從前可從不願意離開京城這片繁花密柳之地。
“你們不是懷疑葉星辰是小姑姑嗎？”
甄無缺目光湛湛，腦筋轉得很快：
“那……你們大概有關注她的動向，為了在皇朝和NW之間求得一席之地，她打算連投兩步電影，還有一部據她說將會掀起史無前例熱潮的電視劇，所以，小星辰啊，現在最缺的就是錢。這樣，我以朋友的名義請她去西南，你們可以順道就近觀察，也能看看她是否對鑒寶有特殊能力，怎麼樣？”
兒子一臉的“快表揚我，快表揚我”，甄不羈和韓熙對視半晌，喟道：
“無缺，你果然長大了！不過，你說她缺錢，怎麼慕家和小梵……”
若真是自己妹妹，誰敢虧待她的話，就是和整個甄家為敵。
即使是慕家，甄不羈也不打算賞這個臉！
“梵哥是想給她錢啦，不過你也知道，他之前給了六億聘禮，星辰現在不太想接受他的錢。”
這個問題，甄無缺曾經也問過葉星辰。
我梵哥富可敵國啊，你敲一塊磚，都比自己赤手空拳去賺來得快。
當時，他們似乎在吃夜宵，一襲白裙的葉星辰清淺揚唇，嘻嘻哈哈道：
“我要的可不是一塊磚，我要的……是他的全部。”
當時，隻當她隨口開玩笑。
現在想來，她似乎彆有深意。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父母提出的猜測原因，甄無缺越想越覺得，打從自己第一眼看到葉星辰，就分外親切。
她不像京城那些小姐一樣矯揉造作，也不像很多拜金女一樣汲汲營營，而且充滿神秘……
要她真是小姑姑，人生的緣分還是很奇妙啊。
慢著，若她是小姑姑，梵哥不就變成“小姑父”，我勒個去，不要啊！
現在是兄弟，他就對我管教多多，如果高出一個輩分，管教隻怕更名正言順，嗚嗚。
“小梵下天價求娶，她假如無止境從慕家拿錢，確實不太好。”韓熙讚賞道。
“爸，你就說我計劃怎麼樣嘛？”
“爸爸……”
思忖半晌，甄不羈重重點頭：
“同意。不過你有把握喊得動她嗎？去西南省，又不是京郊，小梵……”
“小星辰還挺有主見的，放心，隻要說賺錢，她肯定迫不及待。”
甄無缺支著頭，想起另外一個問題：
“你們剛還沒有說完呢，當年……就是奶奶慘死那年，究竟發生什麼事？”
得到丈夫許可，韓熙攥住兒子年輕細致又骨骼錚錚的手，輕聲道：
“當年，為了尋求家族庇佑，也為了長期發展，你爺爺和慕老爺子定下一門口頭親，就是同意將來隻要兩個孩子願意，就將你小姑姑嫁給慕梵。慕家的背景，你也略知一二，有他們的保護，甄家可以免於很多糾紛，而且你小姑姑的秋家血脈也能得以傳承。你太爺爺彌留之際，千叮嚀萬囑咐的就是一定要遵守對秋家的承諾。”
“呃……梵哥還真變成我小姑父了啊。”甄無缺無奈。
“後來，慕今時，也就是慕梵的父親舉辦私人宴會。
當時他是老爺子悉心培養的慕氏繼承人，宴會放在一艘豪華遊輪上舉行，連總統先生也遣來秘書。”
“遊輪上……發生什麼？”
“當晚，遊輪遭遇爆炸式襲擊，很多人紛紛落水，現場一片混亂。
雖然慕家和總統派來的秘書先生第一時間安排救援，並且調來部隊幫忙，還是丟了幾個人。
一個是慕梵的妹妹慕音，一個是你奶奶，還有一個……就是不悔。”
甄不羈推測道：
“慕音和不悔差不多同樣大，我們懷疑，下手的人不太確定誰是誰，所以一並弄走。”
“水茜阿姨……就是在那次的變故中失去正常人神智嗎？”甄無缺喃喃道。
“是，因為當時，慕梵和慕音一起失蹤。”
“梵哥也丟了？”
韓熙點點頭，思緒又回到那樣一個之前衣香鬢影，之後血肉橫飛的夜晚。
不管是誰，隻要碰到過那樣的場景，肯定畢生難忘。
她喃喃的回答兒子：
“是，慕梵也丟了，隻不過在後來搜救中找到，發現他被海浪衝一塊荒無人煙的海灘。”
“小姑姑呢……”
“二十天之後，打撈上一具女童屍體。
屍體浮腫，難辨麵目，衣物發辮兒和不悔一模一樣。”
甄無缺眯眯眼，大膽假設：
“假如小星辰是小姑姑，意味著當年你們見到的就不是。
死的女童……會不會是梵哥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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