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那位飯館老板這麼的說著,林秋若有所思的皺了皺眉頭,然後回了句:“好的,我知道了。”
夏誌明扭頭看著林秋,忍不住問了句:“那現在咱們怎麼辦?”
“先回去吧。”林秋回道。
“——”
下午,在返回省裡的途中,與林秋同坐在車後座的夏誌明忍不住扭頭衝林秋問道:“咱們既然發現了問題,那麼乾嘛要急著回去呀?順著這條線路一直摸索下去不就好了麼?”
林秋聽著,回道:“現在的問題已經暴-露得很明顯了,沒有必要再查下去了。就連紀平市的市民都看出了這裡的問題,咱們還有必要去查什麼嗎?再說,我不是跟你說了麼,劉華新就是紀平市的土皇帝了,咱們要是在紀平市查下去的話,劉華新肯定就知道了,到時候,咱們三個的安全還是個問題呢。因為還不知道能不能走出紀平市呢?”
聽得林秋這麼的說著,夏誌明愣了一下,然後問道:“那你的意思是——”
“暫時不要再去驚動劉華新了。現在我們回省裡去查清當時是誰直接負責紀平市工業開發區項目的?還有,我們儘可能的,聯係上以前來紀平市投資的那幾位港商和台商。”說著,林秋話鋒一轉,“馬上就是兩會了,咱們還得去京城參加兩會。所以時間上——也是很緊,在兩會前是辦不完這事了,那就乾脆推到兩會後,我們再慢慢來收拾收拾這個紀平市。兩會期間,咱們順便去監獄見見盧廣慶,沒準能獲得一些答案?因為現在的盧廣慶在監獄關了那麼久了,我想他也應該醒覺了,看淡了很多東西?這樣的話——我想他應該會給我們一些答案的?”
聽得林秋這麼的說著,夏誌明暗自怔了怔,然後扭頭敬佩的看了看林秋,因為夏誌明忽然覺得——自己這位政壇老將還不及林秋這兒政壇新星老練,林秋果然是林秋呀,辦事啥的果然是很有頭緒,老練呀!
正在夏誌明這麼想著的時候,林秋又是言道:“彆忘了劉華新的後台背景,咱們不能硬碰硬。劉華新那個人也是因為有過硬的後台背景,所以才敢那麼膽大妄為的,所以才敢在紀平市自封為土皇帝的,明白?”
又聽得林秋這麼的說,夏誌明更是敬佩了林秋,因為林秋在關鍵時刻,還不忘將這種種因素都考慮進去了,那意思就是這戰要打,隻是看怎麼打,但一當開戰,自己這方一定要占有絕對的優勢,一戰成功,不留給對方任何還擊的機會。
儘管在看到紀平市工業開發區那等狀態後,林秋心裡很窩火,但是他還是不忘冷靜,不忘考慮到種種。
——
回到省裡的這天晚上,林秋和夏誌明倆去見了省委shu記朱延平,將紀平市工業開發區的情況彙報給了朱延平。
完了之後,他們三人在一起商討怎樣對待這個問題?
朱延平的意思,他去查閱一下以前的省委的工作記錄什麼的,看看當時究竟是誰在負責紀平市工業開發區項目?
林秋給分了一下工,意思要夏誌明想辦法去聯係以前在紀平市投資那幾位港商和台商,若是他們願意來平陽省見個麵聊聊,那是更好不過的事情了。
林秋自己則是精心布局,儘量拉開一張大網來,爭取一網就將紀平市的問題官員給打儘。
還有就是,林秋說他去應付劉華新的後台背景。
正好馬上就兩會了,要去京城,趁著這機會,林秋打算將這些事情全給辦了。
——
在京城兩會期間,林秋抽空,和夏誌明一同去了一趟監獄,去見了盧廣慶。
當時在探監室見到盧廣慶時,發現盧廣慶瘦了不少,現在是乾瘦乾瘦的。
很難想象盧廣慶之前的那將軍肚是怎麼瘦下去的?
這回,盧廣慶見到林秋,他首先是淡淡的一笑,像是一切都儘在了他那一笑中。
他那一笑,似乎也有一種風輕雲淡的境界了。
不過想想也是,因為盧廣慶都已經是將死的人了,他還有什麼看不開的呢?
見得盧廣慶那樣,林秋有些憐憫的問了句:“還好吧?”
盧廣慶淡笑的回道:“還行。現在——呆在這兒,安靜了。原來的一切浮華,不過如此。”
說著,盧廣慶若有所思的打量了林秋一眼,話鋒一轉,問了句:“現在的平陽省是不是整個換了風格了呀?”
林秋聽著,微微的一笑,回道:“算是吧。”
“換了就好。”
趁機,林秋打趣的說了句:“你現在好像比以前更加的關心平陽省未來的發展了?”
盧廣慶苦澀的一笑,回了句:“我知道是我讓平陽省停滯了發展,所以我希望它現在一切向好!”
“會的!”林秋點了點頭,然後話鋒一轉,“對了,我想請教你一些問題,不知道——”
“你說吧。”盧廣慶言道。
“關於紀平市工業開發區那事——你應該知道吧?”
“知道。後來荒蕪了嘛。”盧廣慶如實的回道。
“那你知道它為什麼荒蕪了麼?”
盧廣慶不由得一聲冷笑:“太貪了唄。”
“那都怎麼個貪法?”
“具體——怎麼說呢?”盧廣慶皺眉想了想,“當時,關於紀平市工業開發區那個項目,省財政那邊還有撥了一筆專項資金去扶持那個項目,那筆資金是5個億。原本是想撥10個億的,但是鑒於紀平市的財政收入也還可以,所以就減少了5個億。後來招商引資,招來了幾位港商和台商的資金,他們的投資攏共加起來的話——得有80個億吧?”
林秋猛的一怔:“那麼大的一筆資金,工業開發區還荒蕪了?”
盧廣慶又是一聲冷笑:“我就說——太貪了嘛。當時紀平市大大小小的官員看著那麼大的一筆資金,那麼大的一個蛋糕,誰都想從中撈點兒,想想,那麼多張嘴,再大的蛋糕也不夠分的不是?”
“——”
這次在監獄見了盧廣慶一麵,對於林秋來說,可算是大有收獲,因為關於紀平市大大小小的問題,他基本上都掌握了個大概,也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
最大的問題,還是在上層那兒,因為俗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來關於紀平市的問題已經超乎了想象中的嚴重,那種腐化猶如已經深入骨髓。
聽得盧廣慶說,當時紀平市工業開發區看大門的老頭都從中撈了不少,想想,那種腐化到了何種地步?
僅僅一個看大門的老頭而已,他都從中撈了不少,想想這種可怕的局麵,就令人膽寒。
——
從監獄出來後,林秋倍感負重的對夏誌明說了句:“看來對於紀平市,咱們這張網還得拉開一些才是呀?”
夏誌明聽著,也是倍感負重,回了句:“真是難以想象紀平市腐化到了這種地步呀!”
林秋負重的一笑,言道:“我現在明白中央方麵為什麼要對平陽省痛下決心了。”
“若是再不痛下決心,平陽省真的完了。”
“是呀。”說著,林秋話鋒一轉,“好了,咱們還是先回酒店吧,等兩會完了,咱們回平陽省再說吧。”
夏誌明忙是問了句:“你明天是不是要去見劉部長?”
“嗯。”林秋點了點頭,回道,“得去見見呀,得看看劉部長的意思呀。”
夏誌明皺了皺眉頭,想了想,然後問道:“你覺得——劉部長知道他的兒子劉華新在紀平市所做的這一切麼?”
林秋則是回道:“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問題是這次,咱們得讓劉部長知道了,看看他是個什麼態度再說吧?”
夏誌明又是皺眉想了想:“我覺得——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嘛,想必——劉部長還是會力保的?”
聽得夏誌明這麼的說著,林秋則是回道:“這個要是我的話,我也是會力保的。問題是看怎麼力保?我期望的是——能像處理吳慶明那樣的處理劉華新就好了,就算是完美了。”
“嗯。”夏誌明點了點頭,然後言道,“但願劉部長能像吳慶峰一樣。”
“先不管這些了,明天我去見了劉部長再說吧。”林秋回道,“死也好,活也罷,這事我林秋還是要去做的!”
說著,林秋話鋒一轉:“明天去見劉部長,你就彆去了,我一個人去就好了。因為要死,也就死我一個,但你和朱書記他們還在不是?”
夏誌明擔心道:“問題是——少了你,我們——我們的力量可是就削減了一大半呀!要不還是我去吧?”
林秋忙道:“這事咱們之前就商討好了,也分工合作了,所以該是我的活,我去乾就好了,你就彆在這兒添亂了。”
“——”
這天晚上,在酒店,平陽省省委shu記朱延平忽然來到了林秋的房間。
林秋見得朱延平來找,他忙是微笑道:“還沒睡麼?”
朱延平卻是有些負重的一笑,衝林秋說了句:“我決定了,明天見劉部長還是我去吧,畢竟省委shu記是我。”
忽聽朱延平這麼的說,林秋忙是一笑:“這會兒你來這兒跟我就是說這事的?”
“對。”朱延平點了點頭。
“得了吧,你!”林秋忙道,“這事——咱們都是事先定好的事情,突然換成你去見劉部長,這叫哪門子的事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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