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林秋這麼的說著,朱延平忙道:“林秋,你可得想清楚了,這事——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搞不好的話——可能從此你就——”
林秋忙是回道:“我知道後果。不過你放心吧,我還年輕,即便不能再為官了,那麼我還能下海闖一闖不是?你就不一樣了,要是下一屆你不能進入中央的話,你也就該退了。你說都這個時候了,你奮鬥了大半輩子了,你還想因此毀了這一切麼?”
朱延平淡淡的一笑:“我也沒事。即便是——有個什麼意外的話,我可以去我大兒子那兒呀。我大兒子朱青現在在國外混得很好呀,去他那兒,我也可以安享晚年不是?”
“得得得!”林秋忙道,“咱們還是不要想得那麼悲觀!這事——我覺得——應該沒有我們所想象的那麼糟糕?”
“我想應該也沒有,所以還是我去見劉部長好了。”趁機,朱延平說道。
“這事就彆再說了。”林秋忙道,“這都安排好的事情了,你還臨時改變什麼呀?”
“——”
最終,第二天,還是按照原定計劃,林秋去見了劉部長。
見麵地點是在一間會客室內。
林秋被安排在會客室等了一會兒,忽然,劉部長推門進來了。
在見著林秋時,劉部長就忍不住欣然的一笑:“不好意思,小林,讓你久等了哈!”
林秋忙是起身,微笑道:“劉部長,您客氣了!”
劉部長忙是手勢道:“彆彆彆,坐坐坐!”
“謝謝劉部長!”
隨後,兩人隔著紅木茶幾,麵對麵的坐了下來。
坐下後,劉部長欣然的打量了林秋一眼:“果然是年輕有為的新生力量呀!”
“劉部長,您過獎了!”林秋忙是謙遜道。
劉部長又是欣然的一笑,然後以拉家常的語氣衝林秋問道:“對了,現在平陽省領導班子整治工作完畢了哈?”
“關於省領導班子算是基本上整治完畢了。”林秋點頭回道。
“那你可是大功臣呀!”劉部長讚賞道,“沒有你林秋這個愣頭青,恐怕還沒這麼快就整治完畢呀?”
說著,劉部長話鋒一轉:“就盧廣慶而言,他在平陽省也太大膽了,作為一省之長,他居然將平陽省搞成那個不可收拾的局麵,真是太令我們失望了!前一段時間,我去監獄看了盧廣慶,他現在可是瘦得不成樣了呀!不過這也是他自作自受的後果!”
聽得劉部長這麼的說著,趁機,林秋微笑道:“對了,劉部長,這次——我還有個問題想要請教您!”
“什麼問題?”
林秋愣了一下,然後小心謹慎的說了句:“就是關於咱們平陽省紀平市市委書記的問題。”
忽聽這麼一句,劉部長的麵色驟變,忽然就拉下了臉來——
因為他自然明白林秋說的是他的兒子劉華新。
隻是林秋刻意沒有提及劉華新這個名字而已。
由此,劉部長不得不有所敬佩的打量了林秋一眼,覺得這個年輕辦事——著實是蠻講究的,也挺有一套的。
但既然問題提到了這兒,那麼劉部長也是沒轍,也不好意思回避,於是他便言道:“紀平市市委書記有什麼問題麼?”
聽得這話的語氣,林秋大致的瞄了劉部長一眼,感覺到了劉部長不是很願意提及自己的兒子——
可是話題既然拋出來了,那麼不管如何,林秋也是要進行下去的。
況且這也是他的目的,所以這個問題,林秋也隻能勇於碰一回硬了。
自然的,林秋也是有準備而來的,不會如此冒失的。
隨之,林秋將一個檔案袋順著茶幾推給了劉部長:“劉部長,您不妨先看看這個。”
見得林秋推過了一個檔案袋過來,劉部長的麵色更是有些難堪。
但他的心裡又不得不佩服林秋這小子,因為看得出來,林秋這小子是早有充分的準備。
由此,也算是讓他劉部長見識了林秋這小子的膽大心細和卓越的謀略。
事實上,作為父親,劉部長多多少少還是知道兒子都在紀平市乾了些啥,隻是他這心裡不大好說罷了。
當然了,劉部長絕對沒有縱容過自己的兒子。
關於自己兒子的問題,劉部長也是惱罵過,甚至都曾動手揍過。
但,關於自己兒子的性格,他這做父親的也是深知。
劉部長早就知道,遲早有一天是會出問題的,沒想到這一天終於來了。
沒想到的是,敢於碰硬的,是林秋這位愣頭青。
對於林秋的膽識,劉部長還是很欽佩的。
此時此刻,令劉部長矛盾的是,是護著兒子,還是成就林秋,這就是個問題了。
瞧著林秋推過來的那個檔案袋,劉部長一直沒有伸手去拿起,他似乎也不想看了。
因為他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看不看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
劉部長就那樣的低頭瞧著跟前茶幾上的那個檔案袋,許久未語。
因為此時此刻,他的內心是負重的,也是矛盾的。
作為為父的,又有幾個不心疼自己的孩子的呢?
可是事情已經是明擺著的事情,若是他劉部長沒有回應的話,怕是這也——說不過去?
關於他劉部長給全國人民的印象是公正的、清廉的、無私的。
若是因為自己的兒子而毀了自己的這種形象,這可謂也是一大之痛!
若是真親手將自己的兒子交出去,公事公辦的話,那麼劉部長也知道,就自己兒子的那些所作所為,怕是死罪難免?
問題是,他能做到看著自己的兒子就這樣死去麼?
若是他這就壓製住林秋的話,怕是也會毀了自己的形象?
顯然,劉部長也知道這紙還是難以包住火的——
經過好一陣思慮過後,最終,劉部長儘量麵帶微笑的伸手拿起茶幾上的那個檔案袋,衝林秋問了句:“這個我可以拿回去慢慢看麼?”
林秋愣了一下,然後也是儘量微微的一笑,回道:“當然可以。”
於是,劉部長微笑道:“那我拿回去再看。咱們——今天就先這樣?因為我還有事,那個——湖川省的安永年同誌還等著見我呢。”
聽得劉部長這麼的說,林秋忙是微笑道:“那好,那劉部長您先忙著。”
“好的。”說著,劉部長笑微微的站起身來,說了句,“那回頭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直接給我電話。”
“——”
就這樣,林秋和劉部長的這次見麵結束了,什麼答案也沒有,更是不知道劉部長心裡是怎麼想的。
這對於林秋來說,可就苦悶了!
更是令林秋提心吊膽的,擔心自己隨時都有可能被意外的撤銷一切職務?
這種情況,不是沒有發生過,所以林秋擔心這個。
林秋也知道,官場就是一個很複雜的交際圈,一級壓一級,官大半職都能壓死人。
有時候,看的不是你的個人能力,也不是看的你的個人政績,更不是你被所有看好,你就有前途,而是看針對什麼事。
若是碰上了倒黴的事情,那麼一下就栽了。
更有可能永生都不能為官。
所以這也是林秋要來見劉部長的原因,他不想朱延平栽了,更不想夏誌明栽了。
至於他林秋栽了,無所謂,若是他不能為官了的話,那麼他還有福萬家集團不是?
當然了,關於福萬家集團一事,至今都沒有其他人知道這跟林秋有什麼關係。
唯有周曉強和他林秋自己知道,這將永遠都會是他們兩個人的秘密。
當然了,林秋也想好了,若是他真的不能為官了,那麼他會通過外聘的程序,一步一步的成為福萬家集團的核心人物。
這樣的話,就毫無破綻了。
因為福萬家集團董事會主席周曉強要聘用林秋的話,那麼誰也沒轍,也是毫無破綻的。
這樣的話,也就玩了一個障眼法。
顯然這事也隻能就林秋和周曉強兩個人知道,要是涉密了的話,對於林秋來說,那可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自然的,周曉強也是不會泄密的。
林秋他自己更是不可能泄密了。
所以林秋已經想好了退路,這次要是栽了就栽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但是,林秋骨子裡的想法就是,隻要還要他林秋在官場上繼續玩下去,那麼他是永遠都會敢於碰硬的。
他不會因為劉華新是劉部長的兒子就此撇開這事不管的。
至於大家認為他林秋是愣頭青也好,還是鐵麵無私也好,總之在他林秋的眼裡,那就是容不得沙子的。
鑒於時代的變化,人生價值觀的改變,林秋知道,官場上是愈來愈需要他這樣的人存在了。
若是沒有他這樣的存在,那麼真的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
顯然,對於林秋來說,他很慶幸自己遇上了朱延平、安永年、李愛民、夏誌明等等等,這些誌同道合的同誌、朋友。
因為他們的信念、價值觀是一致的!
他們都清楚的知道百姓需要他們,那是因為百姓知道他們是乾什麼的。
所以他們一直都在跟邪惡的力量較量著。
——
這天下午,在酒店,朱延平和夏誌明倆都來到了林秋的房間,詢問他上午見劉部長的結果怎麼樣?
林秋實事求是的告訴了他們倆。
朱延平聽了之後,麵色一陣陰沉,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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