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嘎的荒木智大,你生兒子沒定眼!’
兩名被點名的日軍步兵悻悻然的提著槍,從各自戰位上站起身,一邊在心裡默默咒罵著,一邊卻是身體很誠實的點頭哈腰,而後提著槍向外走。
這種情況,換成誰都會憤怒的。
從晚9點出發到現在,足足7個小時,他們至少行軍了二十公裡,中間也就短暫的修整了二十分鐘,好不容易到一個可以休息喝口水吃口飯的地方,結果還要拿著槍對著黑暗,連眼都不敢眨。
這也算了,誰讓這是中國人的防線之後呢!保持足夠的警惕是必須的,那總比死在這荒郊野地要好的多。
可連跑腿的事兒都還要我們來做,那就過分了,你們幾位的腿是長來看的?
可惜,日軍森嚴的等級注定讓這兩個日軍的不滿都隻能放在心裡,甚至連浮於表麵都不敢。
如果惹得荒木少尉不滿,一槍乾掉他們或許還不能,但讓他們衝到最前麵充當炮灰卻不過是嘴皮子一動的事兒。
滿肚子怨氣的兩名日軍步兵或許壓根都沒想過在四個步兵小組牢牢圍住的中間區域還會有什麼危險,毫無警惕心的推開了負責燒水的院門。
更要命的是,當他們端著槍大踏步踏入小院時,壓根沒注意到簡陋的木門背後正在冒著藍色的煙霧。
小院裡異常的安靜瞬間讓兩名日軍步兵警惕起來,手撫摸上了扳機,腰也微微躬了起來。
與此同時,鼻端間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兒以及淡淡的火藥味兒。
這也是唐刀在布置完就迅速離開的主要原因,第一個被他乾掉的日軍是心臟被刺破,流出的血液算不上多,但第二名日軍卻是流出了最少四公升的血,那股子腥臭味兒,幾乎是在踏足小院之中的那一刻就能將人刺激得寒毛直豎。
久經戰場的人,對血腥味兒最是敏感,唐刀可不會有‘日本人都有鼻竇炎’的僥幸,躲這裡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殺一雙。
在日軍步兵抵達之前,就已經離開了。
但,老套路使用的木柄手榴彈製造的詭雷可就掛在鬆動的門栓上。
提高警惕沒錯,但這身體凝固的幾秒,尤其是兩人下意識的靠攏,可就完犢子了,沒在這裡的唐刀幾乎已經將他們的反應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轟!”的一聲,距離兩名日軍步兵不足兩米的單發手榴彈爆炸了。
簡陋木門沒有成為障礙物,反倒成了幫凶,數不清的碎木屑和彈片擊打在兩名日軍步兵身上,一時間沒有徹底乾掉他們,卻將兩名日軍步兵徹底送入深淵。
全身上下最少二十餘處傷痕,一根筷子長的木塊甚至還深深的插在大腿上,這就是帶著人狂奔而來的荒木智大所看到的淒慘一幕。
“有敵人!”荒木智大看著在地麵上竭力扭動著不斷因為劇烈疼痛慘吼的兩名屬下,瞬間做出最準確判斷。
放棄村東頭防守的一名日軍步兵和機槍主射手立刻將槍架上了院牆,擲彈筒射手也立刻將身上攜帶的三顆榴彈中的一發拿在手裡,矮身躲進了陰暗處。
他的副射手就是村上俊樹,原本在這個小院內,現在同僚遇襲,負責燒水的村上和黑木都沒有聲息,用腳指頭想都知道兩人已是凶多吉少。
“所有人,向這裡搜索前進,找到襲擊者,乾掉他,我們最多隻有五分鐘。”荒木智大拿著純正的熊本話向外麵狂吼。
悄無聲息的乾掉兩人又拿手榴彈炸殘己方兩人,這絕對是個精於刺殺的可怕人物,日軍少尉被衝入鼻端的濃烈血腥味刺激的寒毛直豎。
幸好,他還有十六人,而襲擊者的人數絕對不會多。
天邊已經露出魚肚白,視線雖然依舊不好,但保證二十多米的視野還是可以做到的,十一人呈大弧形搜索狀態向內收縮,隻要襲擊者還躲在附近,一定會被搜出來。
若是他們藏身屋子裡負隅頑抗,是最好不過,已經架上牆頭的輕機槍和擲彈筒會將他們徹底壓製在屋內,然後再被帝國步兵們投擲的手雷炸死。
荒木智大在這一刻展現出他身為步兵少尉應有的水準,唯一的錯誤或許隻是他沒想到襲擊者僅為一人。
一人,就在極短的時間內悄無聲息地獨殺二人,這的確是極難辦到的事情。
可惜,唐刀就是這樣一個已經完全超出他世界觀的人物,在四行倉庫之戰,他甚至在日軍戰壕前悄無聲息的乾掉過明暗哨三人,黎明前最漆黑的那一刻乾掉一個正在熟睡和一個心神不寧的兩名日軍其實並沒有日軍少尉想象的那麼難。
已經足夠警惕但依舊錯估了對手實力的日軍少尉會為此付出代價。
“你們,安心的去見天照大神吧!”看著地麵上猶如兩條被甩上河岸上的魚一般痛苦扭動的同僚,荒木智大冷酷的做出決定。
他知道,雖沒有任何致命傷,但這兩個渾身被碎木和彈片炸傷的家夥,已經不可能活了,最好的外科醫生也沒法將那些雜物從他們身體裡清除掉,死於細菌感染的幾率達百分百,與其讓他們痛苦的死去,不如乾脆一點。
但受創的兩名日軍步兵卻不這麼想,他們想活。
痛苦而哀求的目光的看著拔出南部十四式手槍的少尉,還未發聲,兩聲槍響,身體顫抖著歸於平靜。
已經躲到二十幾米外的唐刀眉頭微微一皺,他之所以隻用一枚手榴彈而不用兩枚,就是要隻傷不殺,這樣日軍就不得不派出士兵照顧兩個傷兵,削弱他要麵臨的壓力,但日軍指揮官比他想的要冷酷的多,直接自己將傷兵給乾掉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不過是多費點力氣罷了。
伴隨著荒木智大的狂吼,三組日軍紛紛端著槍從各自院落衝出,謹慎的相隔大約三四米,交錯著向自己指揮官所在小院搜索而來。
這不過是個生活著十幾戶人家的小型村莊,每幢院落都倚河錯落而建,說白了,每幢房子之間的距離不會超過十米,全村東西長也不會超過百米,南北則更為狹窄。
逼過來的日軍交錯著前進,任何一人受攻擊,另外兩人都會隨時發起反擊,數十米外的友軍甚至都不用跑過來,就可以進行火力支援。
特意放開的一麵有條寬達兩米多的小河,那也是陷阱,想從哪裡離開的人會被已經架好的輕機槍掃成篩子。
路過的房子,日軍步兵根本沒有踢開院門進去查看的心思,連續兩顆手雷丟於其中,主要用於攻擊的甜瓜式步兵手雷殺傷範圍可達七八平方米,兩顆足以將藏匿於其中的敵人炸死炸傷。
而後,再蜂擁而入,又是幾顆手雷丟進屋子,藏在屋子裡,無疑是極為愚蠢的行為。
搜索圈在不斷縮小,依舊沒有找到想象中的敵人。
直到,一名日軍被一道一閃即逝的人影所吸引,大步追上前。
穿著牛皮靴的一腳狠狠踢斷距離地麵半米高的黑色魚線。
一個踉蹌過後,‘轟!轟!轟!’連續在頭頂上響起的劇烈爆炸猶如天女散花。
兩分鐘前,唐刀可是將繳獲的擲彈筒榴彈包掛在大樹的枝丫上,另外,再加了一枚將引線縮短的手榴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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