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晚飯,抽了支煙,扯扯閒話,又是繼續忙活著比對指紋。
到了晚上七點多的時候,**從樓上蹬蹬蹬的走了下來。
“晚上有個行動,除值班人員以外,都去換個便裝,十分鐘之後出發。”看著被一堆卷宗埋起來的王言,**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抓的就是你上次說的那個棋牌室,你也一起去吧,帶幾個人把後門給我堵住。”
“要不然我也得去啊,除值班人員以外,我又不值班。”
“所長跟我說你看上咱們所的命案了,回頭想看詳細的你跟我說,找時間咱們去分局調一下卷宗。”
“之前我大致翻了一下,也挺詳細的了,都是當時案發的調查情況,夠我看一陣子了。”王言站起身,擺了擺手,“我先換衣服去。”
跟著眾人來到了更衣室,所裡地方大嘛,他們都有一個櫃子。而且平日裡出任務,盯梢什麼的,總要換一身便衣的。
當然今天的行動,也不用換的那麼多。畢竟是黑天,又是去進行抓捕的,所以一個個的都是換了上身的藍衫,找一個自己的短袖穿上。這便裝基本沒便到哪去,畢竟稍微對警察有些關注的,看看他們都磨亮了的褲子,臟兮兮的怎麼打油保養都養不光亮的破皮鞋,也便知道什麼身份了。
說十分鐘,就十分鐘,有開警車準備停到附近的,有開自己的私家車直接到棋牌室門口的,還有刑警隊派過來的四個人在附近集合,隻等到了八點多,這家賭場開賭之後,直接衝進去抓人。
王言開著小車車停在這一家同樂棋牌室的後門,熄火關了車燈,他和夏潔等人在車裡悶著。他們隻要堵住第一波就可以,到時候裡麵的情況也就控製住了。
“剛才程所特意交代了一下,一會兒要是有人從後門跑,咱們四個上去拿人,夏潔負責舉著執法記錄儀。有沒有問題?”
夏潔坐在副駕駛上,苦悶的搖頭:“我能有什麼問題?有問題你能解決啊?”
李大為看著後門說道:“我看他那個門是向外推的單開的防盜門,咱們一會兒直接頂著門堵死不就完了嗎?根本用不著抓人。”
趙繼偉個子矮一些,坐在後排的李大為和楊樹中間,扒著李大為往外邊看:“大哥,你不看看這店多高啊?一共就二層的小樓,真有想跑的,人家都不下樓了,直接從二樓往下跳。不抓人能行嗎?”
“那也得堵門呐,要不然一窩蜂的跑出來,咱們五個人才能抓幾個啊?這樣,繼偉,你堵門,言哥我們抓跳樓的。”
“我說你小子在這奪權呢?”王言好笑的搖頭,“繼偉那體格,能堵的住嗎?你跟他一起堵著,我抓跳樓的,楊樹策應,夏潔拍攝。”
李大為撇了撇嘴,不過到底沒說話,言哥還是很有權威的,畢竟他在王言手裡一招都走不過。還有就是不得不提一句的,他還住著王言的房子呢。還有其他的時候,王言是十分大氣的。
行動之前的時間,給人感覺過的很慢。尤其他們現在坐在小車裡,還熄了火,隻靠著幾個車窗降下來一些通風,五個人擠在小車裡還是很悶的。越悶,就越讓人煩躁。
隻有王言耐心的拿出手機,在那快速的回複著一條條的消息。夏潔看的腦袋都疼了,實在是消息太多,還有不少時長六十秒的死亡語音,令人窒息。
但王言什麼表情都沒有,還語音回複著消息。
見夏潔不理解,王言笑著解釋:“這是上歲數的大爺大娘,這一段話他們能打半天。也是老眼昏花,看不清字,所以我語音回複。還有一些五十來歲的外來的工人,他們沒文化,手機也玩不明白,甚至有的字可能都因為時間長了不接觸,認的不全。
做群眾工作,就是要耐心。要儘量的方便他們,站在他們的角度多想想。我們麻煩一些沒什麼關係,你以為他們跟我說話很輕鬆麼?心裡都忐忑著呢。發一段話,來來回回的得說好幾遍才給我發過來。人民群眾不是傻子,對他們好,他們是感受的到的。
話說回來,我們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不就是為人民服務嘛?尤其我們讀的都是警校,思想政治課更是重點。說不好聽的,可能給我們講課的老師他自己都不信,但我們要信,更要腳踏實地的去踐行。”
“要我說啊,言哥。”李大為說道,“你就不應該當警察,你才應該去警校給人上思想政治課,真的,我沒笑話你啊,你覺悟比咱們那些老師高太多了。而且你還比較能潛移默化的改變人,你看看繼偉,跟你混了都沒到半個月,跟開始來的時候都不一樣了。那也是張口人民,閉嘴群眾的。”
另一邊抱著膀假寐的楊樹說話了:“要我說就是你覺悟低。”
趙繼偉跟著連連點頭:“就是就是。”
王言沒有理會他們幾個的吵鬨,仍舊耐心的回複著消息,又過了一會兒,車裡的對講機中傳來了**的喊話行動的聲音。
他們快速的開門下車,徑直向著同樂棋牌室的後門過去,李大為倒騰著大腿,眼看著後門開了個縫隙,飛起一腳,哐的一聲把門踹的關上,隨後跟趕上來的趙繼偉一起死死的頂著門。
王言可沒那麼著急,背著手站在那裡,抬頭笑嗬嗬的看著騎在窗戶上的幾個人。
二層樓雖說不高,但到底也是用作商鋪的樓,層高三米多的。騎在窗戶上還得多出去一米二,四米多的高度,下邊還有人堵著,王言很欣慰他們的明智,沒有多遭個崴腳斷腿的罪,眼看著他們被上去的所裡的同誌們一個個的給薅了下去,動作不很溫柔,鞋都甩飛了……
也是這時候,好幾輛警車開了過來,王言等人也開了後門,跟著進去維護秩序,上銬子押人上車。一陣的雞飛狗跳,來回跑了兩趟,才算是把這家棋牌室裡的三十多人全都抓走。
可以想見的,今天又是一個不眠的夜。
每個人都要訊問、筆錄,這就是一個大工程。賭博罪的認定,不是那麼輕鬆的。能構成要件的,大抵隻有老板還有拉人的,肯定是刑事責任沒跑,按照掌握的情況來說,也得是三年往上走的。這其中還涉及到,是否做局詐騙,非法開展高利貸業務等等,這得慢慢審以及後續調查。
數目眾多的賭客,則是根據具體的賭博情況以及被訊問的態度等等,綜合考量,最終處以一定天數的行政拘留,以及一定數額的罰金。大多都是七天以下,罰五百。隻有少數的,到了派出所還抽腦子裝逼的,以及玩的太大,會判十天以上十五天以下,罰幾千不等。
王言沒有參與訊問,畢竟他手裡也有活。不過跟上一次的情況差不多,就是他沒參與,而是在樓內比指紋,其他人基本全到地下室去做筆錄了。
因為參與了抓人,儘管今天回來的挺早,但是在做完今天的指紋比對之後,也還是到了十一點多。
做完了這些,王言終於是翻看起了桌子上高高的一摞卷宗。
第一個看的就是最久遠的十八年前三個月連殺三個女人的連環殺手案,受益於科技的進步,以及領導的重視,有著命案必破的指示,我國命案的偵破率高達百分之九十四以上。dn的應用,對於命案的偵破絕對是重大的催化作用,口號也是在dn普及應用之後喊出來的。
現場隻要遺落了生物信息,那就基本上跑不了了。比如頭發、血跡、汗水、皮屑等等,犯罪份子根本想象不到,為了在案發現場找尋到證據,現場勘查人員熬了多少個大夜,掉了多少的頭發,以後又要喝多少的枸杞補回來。
但是如果沒有找到生物信息,不能第一時間鎖定嫌疑人,那就糟糕了。因為這使得案子走向了傳統的偵破之路,就是圍繞著死者的社會關係做文章,所有認識的人,有聯係的人,全都要做一遍調查。還有最重要的,對於案發現場附近的走訪調查,這個工作量就相當的龐大了。
而後通過死者的這些社會關係,案發現場附近人民群眾發現的異常,去還原出死者生前的一些事。不論是家庭倫理,還是職場的紛爭,更或者是男女之間的情事,通過一點一滴,去找到異常,找到證據,一旦有發現,立刻跟進突破,循著線索死死的追查下去。
但很不巧,這四個案子,都是現場沒有搜集到生物信息,社會關係沒有辦法追查下去的。
十八年前的連環殺手案,是發生在兩千年六到八月的事。三個月的時間,三次暴雨的夜晚,三個丟失生命的青春女人。
當時主持破案的是當時的分局局長馬飛,不是掛名,而是真上的那種,馬局是正經的憑著實力乾上去的,破了不少的大案,轄區治安維護的也不錯,當然現在也退休了。因為連環殺手案,和三年之後發生的四二三滅門案,都是他的任期內……
這個連環殺手案,三個命案中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這三個女人全都是出賣皮肉的小姐。死相全部都是被扒光了衣服,但是又沒有侵犯,就那麼扔在臭水溝裡。全部都是被二十厘米的尖刀捅刺劈砍幾十刀,刀刀避開要害,在臭水溝裡失血而亡。也是因為這種高度相似的作案手法,最後才並案處理。
這三個小姐的社會關係簡單也複雜,連熟悉的嫖啊客都抓起來審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麼線索。前前後後查了四個月,最終隻能認定為隨機的激情作案。
那麼有激情,一定有刺激,這個過程中,當時的刑警隊調查了近半年的類似於男女關係之間的案子。畢竟對女人這麼仇視,帶有發泄性質的捅刺劈砍那麼多刀,還非得往臭水溝裡扔,眼看著人流血而亡,指定是受了什麼刺激,之前應該也是有相關事情發生的。
但仍舊是一無所獲,最終隻能擱置。
十五年前的四二三滅門案,則是一戶姓李的有錢人家,兩個老人,一對夫妻,一對五歲的龍鳳胎,被人用斬骨刀之類的砍刀砍死。受害者有反抗跡象,根據刀口以及現場痕跡判斷,是有三人團夥作案。
盜走了家中財物,並有意識的消除了屋內外的腳印。也是調查了一圈社會關係無果,最終認定是搶劫犯,拿走了錢之後潛逃出了平安市。
正如先前**所說,隻有二樓的血泊之中,殘存了半個血腳印,此外的腳印全都被拿著拖布的之類的東西拖了一遍,離開的腳印還有意識的清掃過。
那時候是零三年,還沒有那麼多的警匪片,刑偵劇,甚至為數不少的人家,可能還沒有電視呢。這種有意識的清理痕跡的行為,一般人是並不具備這個意識的。所以這不僅是搶劫犯,還是專業的,具有一定犯罪經驗以及反偵察意識的流竄作案的搶劫犯。
但是奇怪的一點在於,根據對受害者家庭的調查,他們放在家裡的那些財產並不足以讓三人瀟灑的生活多長時間,可後續又沒有關注到類似的,下手利落,有意識破壞現場的殺人案。
最後也是不了了之,並且斬斷了馬局本來就沒多遠的仕途。
十三年前三二三分屍案,則是在轄區內的垃圾處理廠發現了多個裝有碎屍塊的袋子。當時八裡河附近還沒有拆遷,垃圾處理廠往往就是在城郊,光明區的生活垃圾,都是在八裡河這邊處理,後來因為城市擴張才搬遷到更遠的地方。
當時是因為工人發現了幾個手指,進而報案,而後整個的開始翻找當天的垃圾,並同步通知其他的垃圾處理廠注意,調動了很大的警力,最終在光明區這邊發現了上半身,在相鄰的jh區發現了下半身,在玉華台區發現了頭顱。
平安市一共四個區,光明、靜海、玉華台,還有最後一個是平安,平安市的平安,屬於老城區。按照方位來講,光明在東,靜海在西,玉華台在北,三區包圍著臨海的平安。其中平安區最小,但毫無疑問的,經濟最發達,各種的摩天大樓,大商場,都在平安,三條線的地鐵,也是以平安區為中心向另外三區輻射。
最終通過屍檢,通過排查,鎖定被害人為光明區的嚴福林,正是八裡河人,是個賣二手車的車販子。還是經過了一係列的調查走訪,從家庭,到社會關係,再到與他人之間的矛盾,所謂的誰受益誰有嫌疑,來回調查了幾圈,最終當然又是沒什麼線索,不了了之。
至於最後的八年前的八裡河浮屍案,顧名思義,就是在八裡河浮上來的一具屍體。準確的說也不是浮上來的,而是那一年的夏天水位較淺,那具屍體被人綁了大石頭沉了屍,釣魚的一杆子掛上了,硬是從河裡給釣出來了。
最終經過調查、檢測,確定這個人是兩年前八裡河派出所接到家屬報了失蹤的趙振東,就是東寧村的人,算是個二流子吧。有擊打傷,刀砍傷,經曆了慘痛的折磨,但是沒有致命傷,而是溺死的,也就是活活沉河裡淹死的。
還是調查了一圈社會關係,矛盾關係,同樣一無所獲。
和分屍案一樣,就是沒有找到要人命的矛盾點。懷疑目標肯定是有的,但是經過調查,也都一一排除了嫌疑。
另外三個案子不說,最後這個浮屍案,王言是怎麼看怎麼感覺跟中東寧村的村長趙長義有關係。畢竟趙長義有事兒是一定的,這個趙振東還是個二流子,有屬性的,趙長義應該脫不開乾係。
當然了,他這麼想,當時專案組成員也是這麼想的,對於趙長義也是經過了調查的。無非就是曾經在趙長義兒子開的建築公司乾過,這一點村裡的不少人都在那乾過活,甚至現在也有人給老趙家打工,並沒有彆的線索指向趙長義。
而且趙長義其實並沒有那麼大的威勢,讓村民們不敢說話。畢竟王言去走訪的時候,趙長義的爛事兒聽了不知道多少。當時出了命案,肯定滿村子都是警察,誰還能怕趙長義啊?根據筆錄上來看,都添油加醋說了趙長義壞話的,隻不過有關趙振東與趙長義的矛盾,卻是一個都沒有說出來的。
畢竟段位差距太大了,趙振東是二流子,雖說跟趙長義一輩人,沒差多少歲,可那時候的趙長義已經身家上千萬了。而且作案手法也有問題,趙長義的大兒子就是乾工程的,直接給澆到混凝土柱子裡,安全、簡單、高效,沒道理沉河的。
一目十行的翻了一遍四個案子的卷宗,即使是王言也沒有什麼頭緒。或者換句話說,如果他看這個卷宗就能找出問題,那中國基本上是完了。
畢竟都重啟好幾輪了,卷宗都不知道翻了多少遍,如果能破案,之前的各種市局、省廳組織的專案組得多廢物?
首先要承認一點,有的案子就是破不了。受限於種種因素,並不能掌握到全麵的信息,加上人心詭詐,真真假假的誤導,全都是影響案件偵破的。
就是他王某人親自上手也是一樣,何況他還不是專業搞刑偵的,大家掌握的都是一樣的線索,專案組的那麼多人,也不存在疏忽大意的情況。專案組不好使,他親自出手也一樣不好使,還是得慢慢的去走訪調查。而很大可能的,他的走訪調查結果跟之前並沒有太大的出入。
為什麼總是不斷的重啟調查,總是不斷的去重新走訪相關人員?除了各種指標的原因,還有不可忽視的一點就是如果有人說了謊,那麼第二次的時候,往往就會露出破綻。
畢竟人的記憶能力有限,即便這件事讓他們做夢都忘不了,但過了那麼長的時間,放鬆是肯有的,疏忽是一定會存在的。前後的說法一模一樣肯定是不行,怎麼才能做到傳遞出的意思差不多,又是不同的一個說法,還得符合他們本身的性格,一般人是沒這份功力的。
當然了,一般的警察也是沒有這個判斷力的,都要經年老警察才行。
這四個案子是一定有老警察參與的,專案組多是有能力的警察組成的,如果有什麼漏洞,他們也是能夠第一時間發現的。這也正說明了,八裡河發生的這四起命案是有多麼的難辦。
按照功勞算的話,這四個案子隨便拎出來一個,如果發現了新線索,重啟了案件調查,並在其中發揮了關鍵作用,那就是二等功。如果發現了線索,沒參與破案,但案子破了,那也能有個三等功。
看了好幾十本卷宗做到心中有數,時間已是午夜時分,除了偶爾有人上來抽煙接個熱水泡個咖啡,仍舊沒人有離開的跡象,這是全體睡宿舍聞臭腳丫子的節奏。
王言當然沒有這個想法,更沒有去幫幫忙的意思,收拾一番之後,在後院開上小車車回了家,洗了個冷水澡,躺到了床上醞釀著睡意……
翌日,還是早起運動了一番。事實上他來的這一段時間,也就開始那幾天沒練,其他時候還是保持著呢。好在他是精力旺盛,睡眠時間隻要有幾個小時就足夠,要不然天天那麼乾活,誰有精神鍛煉身體啊?那不是鍛煉,那是折壽找死呢。
這是李大為說的話,夏潔他們是十分震驚於王言的精力的。他們這些人一天天累的沾枕頭就著,結果王言竟然還每天早起跑十多公裡,這還是人?
洗漱完畢,換好衣服,王言開車找地方吃了早餐,雖然所裡來了新的大師傅,但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是傾向於在外麵找好吃的,畢竟如果什麼時候他再做飯,搞的突破到了大師的水平,那他現在吃著不錯的東西,都要糟糕了。所以能吃好的,還是儘量往好了吃。
直到開了挺遠的車吃完了飯,又去取了新做的,添加了新的公眾號的名片,這才在八點多到了所裡。
不出意外的,同誌們各個頂著雞窩頭黑眼圈,沒精打采的哈欠著。
“怎麼來這麼晚啊?”夏潔倒是很精神,還化了個淡妝,遮蓋了一下熬夜的不健康臉色。她等一早上了,就想著出去走走,她也早都煩了寫材料。
“那麼著急乾什麼?”王言好笑的搖頭,“昨晚又得到一兩點吧?要不你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再跟我過去?”
“不用,所長說我跟你走訪群眾,就不給我安排值班了,晚上可以早點兒回去休息。”
“那行吧,等我接熱水泡個茶咱們就走,你要不要?”
“不用,到時候我買礦泉水就好了。”說著話,夏潔笑了起來,“我越看你越像老乾部,我聽咱們所裡的老同誌都挺詬病八件套這個水壺位的,好像就你用的挺好,還專門弄了個大的。”
“方便嘛。在群眾家裡可以添水,在飯店也可以添水。”
八件套又不是固定的,還有手槍位呢,但顯然派出所民警用不上配槍,充其量就是佩戴一下電槍,輕易還用不上。他的八件套是九件,手槍位換了紫光手電,還有一個裝著警務通,就是能夠便捷查詢身份信息,還有其他的一些警務功能的設備。
這玩意兒他也是有研究的,畢竟他無數次將公司做到超級巨無霸的程度,駐公司的黨組都乾到部級了,政府項目肯定是接到手軟的。彆看他現在在現實世界開展工作很難,但那是暫時的,以後政府采購也是占據了不少份額的。
所以政府的各種平台、設備,他其實都是有高級的、先進的、高效的成品的。這是包括了軍政兩方麵的,畢竟他的很多技術,應用在軍事領域,那也是降維打擊的。
比如戰鬥機的多架伴飛無人僚機協同作戰係統,比如發動機,比如更高級的製導手段,防空係統,衛星係統,針對衛星的屏蔽技術等等,他不白混的……
王言囑咐道,“你去領一下八件套和執法記錄儀,警務通也拿著。”
“我看張哥他們出去從來不帶著啊?”夏潔疑惑的提問,這是之前想問一直沒問的。他之前認為王言是為了照顧趙繼偉,現在趙繼偉都不跟著了,還戴的那麼齊乾什麼?
“壓迫感、專業感。”王言笑嗬嗬的解釋,“如果不是太悶的話,我甚至還會穿上防刺服,不是為了防刺,是為了好看。圍上了八件套,會使人看起來威武很多。我們在走訪群眾的時候,實際上也算是變相的在巡邏。這會威懾潛在的犯罪分子,也會給人民群眾一種安全的感覺。
而我們太年輕了,即便穿著警服,人們也會下意識的有些輕視。這種裝備上的威武,這種代表著暴力機關的氣勢,會讓我們找平這份輕視,並且占據上風。當然這個前提是在聊天之前,如果聊天的時候沒有水平,人家照樣輕視你,因為你是水貨。
所以在前兩天你先看,先學,在我跟群眾聊天的時候,如果群眾沒有主動跟你聊天,那麼你一句話都不要說。明白嗎?是一句話都彆說。不管群眾說話多難聽,態度多不好,不管我說話多難聽,態度多不好,你都不要說話。有什麼問題等我們離開之後,咱們倆再聊。”
這是之前王言就說過一遍的,但是到了今天王言又一次的鄭重提起,夏潔還是忍不住的皺起了眉:“是因為之前的那個組織賣啊淫的女人?”
“是因為那個原因,不是因為那個女人。這一點,李大為你們都是一樣的,那是源於心中的正義感,源於對窮苦的、普通的、遭受苦難的人民群眾的悲憫。但做事講方法,講手段,好心辦壞事兒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不是麼?你如果亂說話,那就是拆了我的台,破壞了我的工作。”
王言說的很直接,夏潔的毛病,是才入警的通病。或者說,是需要廣大接觸人民群眾的職業的通病,如律師、醫生、各個方麵的公務員等等。才入社會,對本職工作的看待是神聖的,對於人的多樣性的認識是不足的,就是會好心辦壞事兒。
“行吧,所長也說了,你是領導,都聽你的。”夏潔還是答應了,這點事兒她還是懂的,再說又是她主動要求的,當然要配合王言的工作。
“去領東西吧。”王言欣慰的點點頭,都是好同誌。
接了熱水,泡了新茶,裝備齊整,開車帶著夏潔去了即將開展新的走訪工作的新城奧府。
這是一個新建成的小區,按照地產商一貫的套路,分成好幾期往外賣。一共三千五百戶,售出兩千三百戶,還有三分之一沒有開盤售賣,等著漲價呢。
儘管活爹傳遞消息的時候,已經提示過,此界無疫,但這兩年形勢也不很好,房子想漲價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不過好在這是二線的大城市,房價還是比較堅挺的。
“你好,警察同誌,不知道你們二位這是……”門口的保安是個小夥子,儘職的履行著工作,警察來了照樣攔。
新小區,大地產公司,物業一般都是不錯的。另一方麵來講,至少房子沒賣完之前,肯定是不錯的。
“我們是八裡河派出所的民警,之前我們所的張誌傑警官跟你們的物業經理聯係過,這一次過來是要對你們小區進行一次入戶走訪,找你們小區的物業配合一下。你通知一下經理吧。”
“稍等,我打電話聯係一下。”保安很有禮貌,行走的很有幾分樣子。
看著保安的背影,王言轉頭看著身邊打量著門口環境的夏潔:“剛才路上我已經跟你說了,要培養聊天說話獲取信息的能力,要培養看人的能力,現在說說這個保安,你對他是什麼判斷?”
“大哥,咱們對話都沒有兩句,這怎麼判斷啊?硬說啊?”
“那就硬說!”
夏潔嗯了一會兒,這才說話:“他家庭條件應該不太好,要不然年輕人怎麼願意放下麵子當保安?結合這點,他應該是個踏實認乾的人。而且他說話有咱們這邊的口音,應該就是咱們平安市下邊鄉鎮的……”
“沒了?”
“沒了!”
“還行吧。”王言點了點頭,說道,“除了這些,他應該剛退伍不到一年,他的服役時間應該在五年,也就是一期士官,應該是在北方的邊防服役。”
“當兵的我忽視了,但現在想想應該不錯。但是五年你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看他也就是二十三四歲,還有他手上的繭子痕跡,綜合判斷出來的。”
夏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這你都能看出來?”
“敏銳的洞察力,是你要繼續學習的啊,夏潔同誌。”王言背著手,昂著頭,一派高手的寂寞樣子。
說笑間,保安走了出來:“警察同誌,麻煩稍等一下,我們經理馬上過來。”
王言含笑點頭:“之前當過兵吧?”
“您看的真準,就在黑省邊防,乾了五年,去年退伍的。”小夥子笑著點頭,並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
“家是咱們平安市的?”
“安福鎮的。我也不會乾什麼活,這邊給的工資高,退伍兵乾保安又有優勢,我就過來乾活了。”
王言奇道:“你安置費能有二十來萬吧?沒做個小買賣什麼的?你這個條件,在老家弄個營生,娶個媳婦問題不大吧?”
“哪那麼容易啊,我又沒手藝,都不知道乾點兒什麼,那還不得賠死?而且我媽心臟病做了搭橋手術,一下砸進去十多萬……”小夥子歎息著搖頭。
“大娘恢複的挺好吧?”
“行,就是不能乾活了,說是隻要注意,按時吃那個什麼抗凝的藥,就沒太大問題。”
“那確實,你不用擔心,我之前在東寧村走訪,搭橋都十五年了,還是好好的呢。注意飲食,注意鍛煉,注意休息就沒太大問題。”王言問道,“你在這乾多長時間了?一個月給你開多少錢?”
“兩個多月了,一個月七千包吃包住,每天乾十二個小時。招我們這種退伍兵,就是在門口站崗,顯著好看。”小夥子說話十分直接,”就是麵子活。”
“那有你們在這站著,小區的住戶也有安全感嘛。這比我掙的多,我一個月也就四千多塊錢,也是從早乾到晚。”王言笑嗬嗬的點頭,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我叫王言,這是我名片,電話和威信都在上麵呢,有事兒隨時找我。發現了什麼可疑的人啊,或者是你有什麼問題之類的,都行,我看到了都會回。”
“哎,好嘞,上班不讓玩手機,晚上我就加你。法律問題也能谘詢吧?”
“這話說的,警察不懂法能行嗎?”
說說笑笑的,沒一會兒,就看小區裡麵開過來一個觀景的電車,一個微胖戴眼鏡背著頭的中年男人在車上就露出了笑臉。
“是王警官吧?你好你好你好,我是寧建,張警官都跟我說了,您要來我們小區走訪群眾。不瞞您說,我可是盼了好久了啊。之前您在東寧村那邊的事跡我可是都聽說了,都說你是神探呢。”
王言跟他握著手,挑了挑眉:“不用那麼客氣,我說寧經理,你沒拍馬屁吧?都傳到這來了?”
“怎麼可能呢,真心的。李秀蘭你還有印象吧?”見王言點頭,他拍了拍手,“那是我二姨,前兩天我還去他們家了呢,她跟我念叨的,說你要把八裡河全走訪一遍。
而且咱們小區裡啊,也有一部分就是東寧村過來的,這情況你清楚啊,他們跟那邊又沒斷了聯係。雖說這住了樓房,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遠了,但是你大名在咱們小區可都傳開了,都等你過來呢。”
“這麼回事兒啊,那都是人民群眾支持我工作啊。”王言欣慰的點頭,笑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母親是叫李秀蓮,父親應該是叫寧誌榮?”
“對對對,王警官記性真好。”
“你就彆捧了,走吧,咱們進去說話。”
“這個……王警官啊,不是我給你找麻煩啊,有個情況我得先跟你說一下。”
見王言點頭,寧建說道,“我們物業那有個之前租房子的在那鬨著呢,說是他們搬家的時候,遺留了價值三萬多的珠寶項鏈,想要找房主要回來,但是房主說她沒拿,新來的房客也說沒看到,正在我們物業那鬨呢。我不乾警察也知道這種事兒不好處理,要不……”
這小子挺實在的,沒看到警察就把事兒往他這推,當然也可能是看他年輕,怕他把事請搞的更加糟糕,王言擺了擺手:“報警啊?鬨有什麼用?”
“剛來沒多大會兒,講道理呢,還沒到那步呢。”
“那你用詞不正確啊,以後注意,彆輕易說人家鬨。”王言不輕不重的說了一句,隨即說道,“走吧,去看看。”
當即,王言對著保安擺了擺手,帶著夏潔跟著寧建坐上了電動觀光車,向著小區內的物業樓過去。
物業樓還是挺氣派的,小區內建的兩幢三層樓,一棟用於物業辦公,另一棟用於開設一些服務業主的場所,比如乒乓球,兒童小樂園什麼的。
物業的冷氣很足,才一進門,就是一股讓人舒爽的清涼。隨著清涼一起過來的,是很大的爭吵聲,那是源自物業接待區。
在接待區的沙發上,坐著一對年輕的約莫二十五六歲的情侶,一對約莫二十三四歲的情侶,還有一個燙著頭發的四十多歲的女人。
二十五六歲的情侶最先看到了隨著寧建一起進來的王言和夏潔,立馬收了聲,男人站起身說道:“警察同誌,你們來給我們評評理。”
看著另外一對二十三四歲的情侶以及四十多歲女人的目光,寧建緊走幾步,笑道:“我介紹一下啊,這位是八裡河派出所的王言王警官,這位是夏潔夏警官。他們湊巧過來對咱們小區進行入戶走訪,趕上了你們的事兒,所以過來看看情況。”
眼看著他們都要說話,王言伸出手掌製止,打開了胸口的執法記錄儀,後邊的夏潔有樣學樣,也打開了記錄儀。
隨即王言帶著夏潔坐到了沙發上,這個沙發挺好,是四麵都有的,場地很大,不顯擁擠,看著反而很闊氣。
寧建則是找人交代了一句上茶水,跟著坐到了王言的身邊。
他相信王言是個好警察,但還是覺得說的太神了,也就是二十多歲才畢業的小子嗎,他想近距離感受感受,這小子到底有多能耐。
夏潔則是乖巧的坐在另一邊,打開隨身帶著的本子,拿起了筆,準備記錄情況。這可是相當於獨立處理案子了,她有些小激動,不過儘力在克製,因為光是聽寧建的說法,她就已經感覺到了難搞。
捉賊捉贓嗎,空口白牙的說東西丟了,就鬨著讓人家還,這是沒有可信度的。但是顯然,如果不支持失主,那他們是一定不願意的。
顯然,坐在中間的王言是主角,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
王言並沒有著急開口,而是先看了一圈五人的樣子,這才清了清嗓子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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