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意識

楊梓祺一臉落寞地盯著眼前這個和雅子長得一模一樣，但卻叫格蕾斯的女人...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在一天之內，突然蹦出三個長相、身材、衣著完全一樣的雅子？他更無法理解為什麼暗河公司要將她們三個以同樣的方式棄之不顧？

難道暗河公司在克隆雅子？

不！不可能！克隆人不可能在幾天之內長這麼大！

“求求你，帶我離開這裡！”格蕾斯乞求道。

楊梓祺決定先把她帶回家裡，再作細細盤問，因為暴露在這片炙熱的荒蕪之地，幾個小時之內足以致她於死地。

突然，他想起了倒臥在那塊岩石之下的另一個女人-潔安娜，他救她們的善舉，也許能從她們的口中，解開今天所遇到的這件詭異之事的驚天秘密。

他背起格蕾斯，將她放到摩托的後座上，發動摩托向另外一個女人疾馳而去...

30分鐘後，楊梓祺帶著潔安娜和格蕾斯回到了寓所內，短暫的休整後，兩個女人漸漸地恢複了神氣，臉上的燥熱和疲倦蕩然無存。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們這張臉為什麼和雅子一模一樣？”楊梓祺說著將兩杯水分彆遞給了兩人。

“我們不認識雅子。”潔安娜一臉茫然地說道。

“我們隻知道珍妮·霍普。”格蕾斯大口喝了一口水說道。

楊梓祺明白了，兩人口中的珍妮·霍普也許就是雅子。

“她現在在哪？”

“在勒內先生的寓所裡。”

“你們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們這張臉為什麼和雅子...噢，不！和珍妮一模一樣？”

“我們是按照她的樣子整的容。”

“暗河公司拿你們做人體實驗嗎？”

“不，他們沒有。”

“好吧，這樣一問一答很累。”楊梓祺摸了摸頭，然後喝了一大口水，繼續說道，“你們倆詳細地把整個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給我講一下。”

“從那裡講起？”潔安娜仍舊一臉茫然地問道。

“從你們的個人信息，為什麼來暗河公司？為什麼整容？為什麼遭到他們的遺棄？直到我在戈壁灘裡發現你們倆為止，聽明白了嗎？”楊梓祺說完，累得長長地喘了口氣。

兩人點了點頭，然後大口喝了一口水。

“我叫格蕾斯，是一名舞台劇兼舞蹈演員，暗河公司許以重金，在全球範圍內招募會跳天鵝湖舞曲的演員，我被高額的酬金吸引，經過嚴苛的考核和層層遴選，終於成功地被他們招募。”

格蕾斯喝了一口水，剛才還略帶興奮的眼神變得陰鬱起來：“到了暗河公司後，他們要求我整容成一個叫珍妮·霍普的女孩的樣貌，否則，我將被除名。”

“我也被強行要求這樣。”潔安娜插嘴道，語氣中表達了不滿。

“為了那份高額的酬金，我妥協了，你現在看到的就是那個叫珍妮·霍普的女孩的樣貌。”

“我也是。”

“讓她說完，你再說，好不好？”楊梓祺對潔安娜說道。

潔安娜輕佻地撇了撇嘴。

“他們讓我觀看了有關珍妮大量的舞蹈視頻，從白天看到黑夜，再從黑夜看到黑夜，一連十幾天，直到我閉上眼睛，滿腦子裡都是她跳舞的樣子為止，這個過程，真的很痛苦，很痛苦...”格蕾斯搖著頭，一臉苦楚表情，顯得極度的悲傷。

“然後呢？”

“然後，我就被他們帶到了一個彆墅裡。”

“勒內先生的彆墅嗎？”

“是的，那裡有一間實驗室，我被帶到了那裡，他們在我的頭上、身上，幾乎整個身體上都安裝了傳感器，然後讓我不停地跳舞，有幾次，我都跳得差點暈了過去。”

“他們讓你跳舞的目的是什麼？”楊梓祺不解地問道。

“不知道。”格蕾斯茫然地搖了搖頭，眼神裡充斥著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她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我隻知道，他們不停地采集著我跳舞的數據，一遍又一遍，直到他們滿意為止。”

“之後你就被兩名武裝人員帶出了大樓。”

“是的。”格蕾斯的臉上表現出了極度的憤怒，眼神裡充滿了委屈和懊惱，“他們說要帶我去拿酬金，誰知...誰知他們隻給了我一瓶水，然後就把我扔到了戈壁灘裡，任我自生自滅。”

格蕾斯說完，嚶嚶地漼泣起來，一旁的潔安娜也跟著痛哭起來...

屋內，充斥著兩個女人痛苦而悲涼的哭聲，楊梓祺默默地看著她們，他沒有阻止，也沒有去安慰，他知道，她們需要宣泄，需要從自我的痛哭中得到撫慰。

3分鐘後，兩個女人終於停止了哭泣，但眼角仍舊掛著淚花。

楊梓祺把目光轉向潔安娜。

潔安娜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情緒變得平穩了不少：“該我了，是嗎？”

楊梓祺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暗河公司為什麼選上了我，我不會跳舞，也不會演戲，甚至，我連單車都不會騎，可他們卻偏偏選中了我。”

“我怎麼感覺，你好像對此很榮幸？”

“怎麼會呢，我隻是覺得不可思議，我才不屑於他們能不能選上我。”

“那你為什麼要報名？”

“錢！誰跟錢過不去啊？”潔安娜瞪著大眼，攤開雙手，一臉詰問道。

“好吧。”楊梓祺被問住了，他擠了擠眉毛，“咱們言歸正傳，說重點。”

“剛說到哪兒了？”

“你無才無藝，結果被暗河公司選中了。”楊梓祺打趣道，儘管心裡發著笑，但仍然表現出一本正經的嚴肅。

“噢，對！到了暗河公司我才知道，他們之所以選中我，是因為我和那個叫珍妮的女孩來自同一個地方，我們的口音完全一樣。”潔安娜揮了揮手，柳眉微蹙，“我的家和她的家在一個鎮子上，隻隔了一條街。”

“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他們在我的大腦上連上了一個網狀的電極，和一個非常巨大的電腦相連接，然後不停地讓我說話，學著那個叫珍妮的女孩所說過的話，什麼勒內我愛你，親愛的...很多很多，直到我說的口乾舌燥。”

“然後，你就被他們扔到了戈壁裡。”

“嗯。”潔安娜點了點頭，臉上袒露出深深的憤怒和無奈。

“嘭嘭嘭...”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傳來，三人的臉色立刻變得緊張起來，楊梓祺示意兩人不要出聲，他起身，輕輕地向門口走去。

通過門口的監控，他看到山鬼帶著6名武裝人員出現在了門口。

“什麼事？”

“開門！”山鬼冷冷地說道。

“現在不方便，我...”

未等楊梓祺說完，隻聽“哐當”一聲，門被撞開了，山鬼等人蜂擁而入，他剛想攔阻，被一名武裝人員一掌推開。

山鬼進入客廳，陰冷的目光四處掃視著...

楊梓祺跑了過來，令他慶幸的是，兩個女人不見了蹤影。

“為什麼帶人闖入我家？”

山鬼沒有回應楊梓祺，他的目光停留在了桌子上，隻見上麵放著三瓶礦泉水，有兩瓶已經見底。

楊梓祺的目光順著山鬼看去，他意識到了水瓶的存在：“我剛從外麵回來，外麵太熱了，我一口氣喝了兩瓶水。”

山鬼依舊沒有理會他，他的眼睛看向一個呈打開狀態的臥室的門，他走到門口，朝臥室內看去，隻見窗戶大開著，外麵的熱風呼啦啦地灌入房內，攪動著窗簾沙沙作響...

他的嘴角掠過一絲冷笑，目光在房間內搜索了起來...

片刻後，他走進房內，“啪”的一下拉開了大衣櫃的門，兩個女人蜷縮在裡麵，用驚恐的眼睛盯著他，顯然，她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得不知所措。

兩名武裝人員將她們從大衣櫃裡拽了出來，走進房間的楊梓祺臉色鐵青，他無奈地看著兩個女人從他的身邊被帶了過去。

她們呼喊著，乞求他能救她們，但他回避了她們的眼神。

“能告訴我，你們招募她們的目的是什麼嗎？”楊梓祺問山鬼。

“這不關你的事。”

“我現在是暗河公司的一員，我有責任，也有義務揭發那些擅自占有那兩個女人酬金的人。”

山鬼呼啦一下轉過身子，陰冷的目光足以殺人，他狠狠地盯著楊梓祺...片刻後，他哈哈大笑了起來...

山鬼清楚，一旦楊梓祺將他占有那兩個女人酬金的事抖了出來，勒內是絕不會放過他的，他嗅到了濃濃的帶有明顯威脅的味道。

“好吧，告訴你也無妨。”山鬼的嘴角擠出一絲狎笑，“這些女人是用來重生珍妮的，通俗地講就是複活她。”

“重生？複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奉勒內先生的命令，在全球招募與珍妮在各個方麵相似的人，舞蹈、口音、性格、說話方式、愛好...甚至是走路的方式，然後再加以訓練和強化，直到她們與珍妮在這些方麵完全相同。”

“雅子不是在各個方麵都和珍妮很相像嗎？為什麼還要招募她們？”

“高達129項參數，每一項都必須和珍妮完全一樣，就拿簡單的說話來說，口音、語氣、說話方式就需要三個人，雅子做不到，而且不夠精準，勒內先生要的是一個完整、精確、不差一絲一毫的珍妮。”

“把這些數據采集後，形成不同的數據包？”楊梓祺試探著問道。

“是的，不愧是科學家，一點就通。”山鬼頓了頓，然後繼續說道，“這些數據包上傳電腦後將會形成一個虛擬的珍妮，它具備珍妮的所有特征。”

“一個和她完全一樣的虛擬人？”

“是的，不過，這不是勒內先生需要的。”

“那他需要什麼？”楊梓祺驚訝道。

“一個活著的珍妮。”山鬼揮舞著手，來回指著，“和你我一樣，一個有血有肉的人。

在楊梓祺的知識層麵裡，當然，他是基於目前地球的整體科技水平而言，完全複活一個人，肯定是無法做到的。

他所理解的“複活”某人，一定是根據某人不同的行為特征，製作一個虛擬人倒是完全可能的，但山鬼所說的，要將珍妮完全複活，憑空創造一個有血有肉、有意識的珍妮，他認為，要麼是勒內瘋了，要麼就是山鬼想從中忽悠錢。

“這可能嗎？”楊梓祺半側著臉，一臉質疑的表情。

“哼哼！”山鬼冷笑了一聲，顯然，他對他的質疑不以為然，“你知道痞子差的意識是怎麼來到地球的嗎？”

楊梓祺收斂了質疑的表情，臉上顯露出一幅恍然大悟的神情，他低下頭，嘴裡喃喃道：“梗河一文明的技術，也許...也許可能吧。”

“當然！”山鬼瞥了他一眼，說道，“我們把虛擬珍妮的數據包導入痞子差先生提供的意識程序裡，生成意識電信號，再通過他們的科技，最終形成珍妮的意識。”

楊梓祺眼睛睜得奇大，他知道，這對於梗河一文明來說並非難事。

山鬼一臉孤傲地看著他，乾笑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最後，痞子差先生會幫助我們再通過意識解碼器，下載到類似珍妮的本體上，這樣，她就複活了。”

“可是珍妮的本體已經不複存在了啊，她已經死了。”

“可山口雅子還活著，她將是一個非常合適的本體。”

“什麼？！”

楊梓祺眼睛圓睜、表情驚愕，猶如一具行屍走肉，猝然地向後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