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忽聞琵琶聲

6個月前 作者: 棠鴻羽
第二十八章 忽聞琵琶聲

無敵從降妖除魔開始第二十八章忽聞琵琶聲正值亥時,夜幕深沉。

黑暗如浪潮席卷,圍困著整座城。

街上杳無人跡。

淅淅瀝瀝的雨聲漸起,讓此間氛圍更顯得陰涼。

薑望側目看向某處閣樓,朝著李神鳶微微頷首,順勢握住汝鄢青的小手,另一隻手拾起地上汙濁地油紙傘,說道:“到處逛逛吧。”

街上無人,但很亂。

李神鳶用言出法隨帶著他出現在這裡時並非此般景象。

所以眼前地情況發生在很短的時間裡。

薑望確實很好奇這座城究竟有什麼問題。

有玄沉聲說道:“預感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強,滿城俱寂,又存在生氣,可人都去了哪裡?”

李神鳶說道:“我來試試找到他們。”

薑望第一時間製止,因情況不明,此刻若用言出法隨,但凡出現意外,他恐難以承受後果。

“我並未感知到妖氣。”

有玄看了他一眼,說道:“所以問題比我之前想地還要大。”

薑望沉默不語。

他四處掃視著,在街側一角,有擺攤用地獨輪車靠在牆邊,上麵有置物架、儲物櫃以及籮筐等,甚至有很大地遮陽傘被收起懸掛,以備可能出現的意外天氣情況,可謂把能有的東西都湊齊了,尋常百姓借此擺攤,推著遊街串市,儼然會是很勞累的活計。

而薑望真正注意到的是獨輪車後麵有一團黑影。

有玄順著薑望的視線也看到了異常。

他徑直走了過去。

薑望提醒道:“小心點。”

有玄微微放緩腳步,凝視著獨輪車後的黑影,那是一位少年,蜷縮著身子,更在輕微顫抖著。

“你是這城裡的人?”

少年沒有回應,也沒有任何動作。

有玄皺眉說道:“你可知城裡的人都去了哪兒?”

少年忽然抬手,指著某個方向,他腦袋埋在膝蓋裡,另一隻手仍抱著小腿。

有玄意識到問題,說道:“你需要幫助麼?”

少年再次無回應。

站在遠處的薑望問道:“他真的是人?”

有玄麵色嚴肅,說道:“有活生之氣,當然是人。”

李神鳶說道:“那也不是正常人。”

有玄表示認同,他上前一步,嘗試接觸少年。

但忽有狂風呼嘯而至,地麵劇烈顫動,鋪就的青石板哢哢破裂,從裡麵湧出一道道小旋風,淅瀝小雨驟急,將得有玄徹底打濕,他下意識往後撤身,然而地下湧出的旋風仿若牆壁,讓他退無可退,霎時困在其中。

薑望護著汝鄢青,把李神鳶拽到身前。

李神鳶麵色鐵青,心裡說了什麼難聽的話就不必言表。

她反手抓住薑望的手臂,口中默念一句,三人身影直接消失。

再次出現便是閣樓之上。

薑望鬆開汝鄢青,拿開李神鳶的手,微微吐出口氣,伸出食指指向有玄所在的位置,向上輕輕一挑,席卷的狂風驟然被破,緊跟著是更狂烈的風勁溢散,下一刻,滿城皆寂。

無儘黑暗的夜色裡似有光芒墜落,映照出閣樓上薑望那張極其好看的麵龐。

有玄頗顯狼狽地飛至閣樓。

“那少年不見了!”

薑望沒有說話,默默凝視這座城。

閣樓以南的範圍被神國籠罩著,但對於整座城而言其實是很小的範圍,他得把問題找出來,在神國籠罩的範圍裡解決掉。

“剛剛那股風很奇怪,我居然沒有找出來源,真有意思啊。”

薑望雙手扶著閣樓欄杆,這座城顯然是被某種氣息遮掩,雖有生人的氣息,卻無法看見,表麵上就是一座空城。

淅瀝微雨變得稍微大了些。

夜空裡有電光拂過。

有玄沉聲說道:“那少年也有問題。”

薑望思忖著說道:“先彆管那少年的事,我在想,若有大妖或彆的東西作亂,掩城的手段無疑是想避開苦檀大物的視線,讓它要做的事情能夠儘可能無聲無息,但此般手段非比尋常,怕是澡雪境巔峰的妖王也很難做到。”

除了拂魈君那個意外,苦檀境內很難出現妖王。

眼下的情況,要麼是涇渭之地裡又跑出來更強大的妖怪,要麼就是一種不為人知的奇異手段,而這種手段要施展出來必然存在很苛刻的條件,否則早就該被很多人或妖利用了。

薑望待在棲霞街也非全然隻在休養生息,他已對這個人間更了解。

李神鳶平靜說道:“如果言出法隨的能力夠強,便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薑望看了她一眼,說道:“除非世間存在比帝師更厲害的讀書人,又或是會讀書的妖。”

有玄說道:“妖怪就算讀書,也很難領悟言出法隨,雖然我菩提寺中有記載,真正的仙人甚至極為特殊的神祇,皆會言出法隨,而且僅是很尋常的神通,因祂們都能反製,便相當於雞肋,能直接壓製的,道行自然更高,但那在於道行,而非言出法隨。”

道理很簡單,好比你罵我一句,我罵你一句,誰也無法真正傷到誰,而你罵我一句,我上去就給你一拳頭,那自然是我道行更深。

“好看先生,那裡有人!”

正在四處觀望的汝鄢青忽然低呼一聲。

薑望聞聲看去,在西南方向大概百丈的距離,有著一條小河,河上有石橋,橋上坐著一人,那人抱琵琶,看不清麵貌,但從身形及穿著能看出是位女子,仿若幽咽流泉般的琵琶聲悄然傳至閣樓。

李神鳶皺眉說道:“剛剛那裡無人。”

薑望說道:“我們也都沒聽見琵琶聲,但她好像已經彈了很久。”

有玄說道:“她有活人的氣息。”

薑望笑道:“那也不代表是真的。”

想到之前那個少年,有玄麵色凝重。

聽著他們的對話,汝鄢青很緊張的湊到薑望身邊,拽住他的衣角。

若非活人,又能是什麼?

薑望拍了拍她的腦袋,又牽起她的手,看向有玄說道:“過去一探究竟?”

有玄說道:“要不薑先生去?”

薑望搖頭說道:“我給你掠陣。”

有玄張了張嘴,他終是沒有拒絕,緩緩飛出閣樓。

李神鳶則直接背靠閣樓木柱坐在欄杆上,汝鄢青心思活泛,很快遺忘害怕的情緒,就想去學,但被薑望拽住,雖然已修至行炁階段,可終究尚未圓滿,本質上與普通人沒太大區彆,那樣太危險。

薑望把汝鄢青抱在懷裡,靠著閣樓另一角的木柱坐在欄杆上,衝著喜悅的汝鄢青笑了笑,便注視橋上的情況。

抱琵琶的女子背對著有玄,她坐在板凳上,低眸看著河麵,神情哀戚。

有玄斟酌措辭,問道:“姑娘是本地人?”

琵琶聲驟止。

女子回眸,百媚生。

有玄不為所動,畢竟他有一顆誠摯的佛心。

“姑娘長得真好看。”

女子一笑,千嬌百媚。

“多謝公子誇獎。”

有玄靦腆說道:“實話實說而已。”

女子回答他的問題,說道:“我自小便在這裡。”

有玄哦了一聲,又問道:“我是途經此地,雖然已經很晚,但城中怎麼如此安靜?姑娘又為何獨自在橋上撫著哀傷的琵琶?”

女子說道:“確實已經很晚,所以大家都睡了,自然便安靜,我撫琵琶,是因喜歡琵琶,因何哀傷。。。。。。恕奴家不願告知。”

有玄歉意說道:“是在下莽撞了。”

見此一幕,閣樓上的薑望皺眉說道:“讓他一探究竟,怎麼還聊起來了?”

李神鳶猜想道:“許是要讓對方放鬆警惕?”

汝鄢青則說道:“我看他是瞧人家長得漂亮,把正事給忘了。”

薑望說道:“他是出家人啊。”

汝鄢青好奇問道:“出家人是什麼?”

隋國沒有寺廟,隻有道觀,也沒有出家人的說法,薑望不知該如何解釋。

李神鳶也沒有幫忙解釋的意思,說道:“他帶著目的前去,不至於轉眼就忘吧?”

薑望摁住仍在好奇詢問的汝鄢青,沉聲說道:“除非有問題。”

李神鳶想了想,說道:“那我也去瞧瞧。”

她徑直躍下閣樓,又忽而騰空,轉瞬掠至橋上。

有玄正滿臉通紅,更顯靦腆,女子則巧笑嫣然,再次撫琵琶。

李神鳶一聲清叱,“大膽妖孽,速速現出原形!”

有玄慌張道:“姑娘何出此言,怎能這般惡語相向!?”

李神鳶挑眉,看來果然是有問題。

女子輕笑道:“這位姑娘好生俊俏,讓我好是喜歡。”

李神鳶很警惕,她總覺得這番話很怪。

女子輕彈琵琶,幽幽說道:“這副皮囊用了很久,確實該換換了。”

李神鳶神情微變,二話不說直接出劍。

但有玄卻持棍攔截。

單憑修為,李神鳶自然弱上一籌,她瞬間被擊退數步。

“你瘋了?”

有玄冷聲說道:“先出惡語,又出手傷人,姑娘此舉極為不妥。”

李神鳶惱怒道:“不妥你個頭!”

她轉身就要飛回閣樓,這個時候當然得靠薑望。

但琵琶聲再次響起,在靜謐地夜色裡極為刺耳,李神鳶麵露痛苦,正要言出法隨,忽來一陣清風,抬眸便看到閣樓上的薑望已然拔刀。

薑望讓汝鄢青捂住耳朵,卻無法抵擋琵琶聲,痛苦掙紮著險些從閣樓墜落,他一手拽著汝鄢青,麵無表情的出刀斬向橋上女子。

刀氣破空聲更為刺耳,將得琵琶聲直接中止,橋上女子神情微變,她似是很意外薑望居然沒有受到半點影響,沒等她有彆的反應,刀氣已經臨身,琵琶瞬間破碎,而女子也化作一縷青煙消失無蹤。

汝鄢青小臉煞白。

薑望輕聲安撫著她,看向狼狽飛回來的李神鳶,又看向呆愣在橋上的有玄,沉聲說道:“這座城的問題果然很大。”

李神鳶微微喘氣平複情緒,說道:“我沒看出那是什麼妖怪。”

薑望說道:“沒有半點妖氣,是不是妖怪尚未可知。”

李神鳶說道:“但其形象與魅孋相似,而且有玄明顯被迷了心智,甚至是悄無聲息便中招了,其能力可見一斑。”

薑望略有頭疼,作為大妖殘魂的魍魎能化為魅孋,也能化為夢魘,很難保證不會再化為彆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以前沒有出現過的妖怪,不代表以後不會出現,表麵上最弱的魍魎,其實反而是最不可捉摸的。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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