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毀城

6個月前 作者: 棠鴻羽
第二十九章 毀城

無敵從降妖除魔開始第二十九章毀城隨著暴雨傾至,唯一的月色也被烏雲遮掩,整座城徹徹底底陷入黑暗。

有玄單掌為禮,雙眸緊閉地站在閣樓上。

薑望能猜到他此刻的心情應該很複雜。

雖然不太懂菩提寺地修行是怎麼樣地,但被琵琶女子迷了心智這件事,無疑是很大的問題。

薑望沒有打擾,而是認真想著解題地方式。

李神鳶說道:“我直接讓它出現,你來解決它,這是最簡單地事情。”

薑望麵龐微微抽搐,說道:“你有幾分把握能讓它出現?若是沒能做到,反而把自己搞得虛脫,再影響到我,可就真地任人宰割了。”

李神鳶無所謂說道:“目前也沒彆的辦法,試試便知。”

薑望搖頭說道:“等真的沒辦法的時候再試吧。”

他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來送死的,哪有先想把自己搞殘的,但凡出現意外,就回天乏術了。

有玄一直在聽著,但基本上沒聽懂。

雖知曉薑望身體有問題,卻無法明白薑望待在閣樓的原因,也沒明白李神鳶的話是什麼意思,既然薑望拒絕,便或許是某種需要付出很大代價的秘術。

“我引它出來。”

有玄義無反顧的就要躍下閣樓。

薑望拽住他,說道:“彆著急,雖然很意外讓它逃脫,但那一刀足以讓它受到重創,此刻任何辦法都很難讓它再露麵。”

有玄問道:“那該如何?”

“百姓不見蹤影,耽擱一會兒便會再出更多問題,萬一它以獻祭的方式給自己療傷,便是生靈塗炭的景象,我們沒時間等。”

這的確是很嚴重的問題。

薑望試著元神出竅,依舊沒能成功。

他看向李神鳶,難道真就隻剩一個辦法了?

但他很執拗,一是不願再經曆那件事,二也是因為很冒險,目前任何可能會死的事情都不能做。

“那就讓它無處可藏便是了。”

有玄驚異道:“薑先生想做什麼?”

薑望平靜說道:“毀城。”

有玄驚恐道:“但城裡有百姓,雖然無法得見,可他們肯定還在城裡!”

薑望笑道:“我說毀城,不是屠城。”

有玄很快反應過來,他麵露疑色,說道:“薑先生有信心能做到?但凡出現一丁點意外,必會有人殞命。”

薑望執刀跨出閣樓,翻上樓簷,聲音在暴雨裡回蕩,“除了躲藏在城裡的怪物,誰都不會死。”

李神鳶探頭說道:“你是要引雷麼?”

薑望表情微滯,低眸看向她,羞惱道:“你彆說話!”

真是破壞氣氛!

薑望很快恢複正經模樣,他當然沒有把刀高高舉起來,隻是簡單提在手裡。

暴雨的轟鳴聲仿若也要把這座城摧毀,雖有炫麗雷電在夜空裡呼嘯,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這當然是很不合理的。

薑望儘可能做到心無旁騖,要純粹毀掉這座城,而讓其餘之物或人完好無損,力量的控製尤為重要,稍有不慎,就會把整座城夷為平地,他至今還沒有做過此類事情,便需要一些時間準備。

灼熱氣息很細微的流淌,就像溫柔手掌的輕撫,薑望抬頭直麵傾盆暴雨,像是和整個雨夜融為一體。

他清楚感知著每一滴雨珠,從高空墜落,過程裡或偶有同彆的雨珠碰撞破碎,濺起數倍更小的雨珠,最終接觸地麵,再次破碎的所有細節。

有剛剛從青石板縫隙裡拱出的青草嫩芽,被無數雨珠洗禮,不堪重負,但仍倔強地抗衡命運。

神國裡的灼熱氣息如雨珠般分散,很準確地避開每一滴雨珠,隱藏在全城各處。

薑望控製得有些艱難,他緊緊蹙著眉頭。

而城中某處,女子有了新的琵琶。

她待在很陰暗的屋子裡。

麵前是一堆白骨。

曾躲在獨輪車後麵的少年蜷縮在屋子角落。

“需要更好的骨,才能做出更好的琵琶。”

屋子裡響起哀怨的聲音。

女子看了少年一眼,說道:“是我把你藏起來,你才能活著,你應該感恩,而非到處亂跑,明知怎麼也跑不出去,何必那麼犟呢。”

少年悶聲說道:“是我把怪物帶進來的。”

女子說道:“沒有你,她也會來。”

少年沉默。

女子說道:“堰山君那個怪物,我們都惹不起,你很清楚,我花費了多少力氣才逃出來,她身上有堰山君的氣息,肯定是堰山君指引她來到這裡,我們能做的隻有躲著,今夜已是最後關頭,她的目的即將完成,無暇他顧,若非如此,我也不敢拋頭露麵。”

少年滿是歉意說道:“是我的錯,讓你露麵,又讓你受了傷。”

女子說道:“也非全然為了你,我看到了一張很完美的臉,能讓我徹底擺脫堰山君的臉。”

少年有些害怕且緊張的說道:“就算換了臉,甚至換了身體,堰山君也能認出你,為何要傷害無辜!”

女子冷笑道:“你隻是一介凡人,懂得什麼,我換取的是所有,能夠一定程度掩蓋我的氣息,雖然皮相隻是表麵,但我當然更願意找到最完美的那張臉,而今夜看到的,不僅擁有完美的臉,也有著難以想象的根骨,那才是真正的完美。”

少年說道:“但你打不過那個拿刀的。”

女子麵色一沉,忽覺傷處隱隱作痛,她表情漸漸猙獰,說道:“那個人的臉同樣完美,但終究是男子,從各方麵來講,他都與那位姑娘無法相提並論,我能看到更深層麵的事物,雖因道行限製,看得極其模糊,卻決然不會出錯!”

少年問道:“那堰山君又想讓你幫忙看什麼?”

女子神情稍緩,反而變得怪異,說道:“看花,看山,看書。。。。。。我也不知祂究竟想讓我看什麼,祂讓我看的什麼就純粹是什麼,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我如實回答,就會遭受懲罰,我胡亂回答,也會受到懲罰。。。。。。堰山君就是怪物!”

少年平淡說道:“可祂曾經待我很好,我把祂當作父親一般。”

女子陰鬱瞧著他,冷笑道:“看你那廢物模樣,堰山君的心思難以琢磨,祂擁有無數麵孔,表麵上的,內心裡的,誰知道我們見到的堰山君那張臉是不是真的堰山君?”

“祂確實待你很好,但換一副麵孔,就會以陌生人的形象出現欺負你,你如何保證曾經遇見的所有人都是真的,他們很可能全是堰山君!”

少年抱著腦袋,哀嚎一聲。

女子陰惻說道:“畢竟在堰山君的地界,哪來那麼些人,甚至還有上山砍柴的樵夫,有在河邊習書的讀書人,你又是哪來的?”

少年抬眸回答道:“我是祂撿來的。”

女子嗤笑一聲,看著少年清明的眼睛,說道:“這是父母常對自家小孩兒說的,你以為祂真的把你當親兒子養?你沒有記憶,隻有待在堰山君身邊的記憶,我一直很懷疑,或許你也是個怪物。”

少年倔強說道:“我不是怪物!”

女子沒再理會他。

把少年帶出來固然有好奇為何堰山君待他那般好,從而想威脅堰山君,可後來證明,少年在堰山君心裡根本無足輕重。

也許堰山君隻是無聊,祂以不同身份體驗不同的樂趣,而少年的存在,是祂在體驗當父親的樂趣。

等到沒有興趣的時候,少年自然也就無需存在。

但女子能逃出來,的確跟少年有很大的關係。

雖然麵對要殺他的堰山君,以及那些無情的話語,讓得少年心裡出現陰影,可女子始終懷疑,能夠九死一生的逃出來,那個‘一’的契機,是堰山君給予的。

她沒辦法看透堰山君,也無法斷定真相,唯有留著少年以觀後續。

而隻要有能徹底擺脫堰山君的機會,少年是怎麼回事,女子沒有特彆想知道,畢竟留著少年便是為了保命,她現在心心念念的是李神鳶。

在達成目的之前,少年依舊得活著,因她難以保證,少年若死,堰山君會不會出現。

女子抑製不住想看到李神鳶。

卻看到了閣樓上的身影。

無儘黑暗的夜色裡,暴雨如瀑布傾瀉,雷電未明時,一襲黑袍的薑望便很自然融入,但此刻他手裡的刀正散發出極為奪目的寒芒。

宛若神明降臨,瞬間驅散黑夜!

女子麵露驚恐。

她意識到薑望在做很可怕的事情。

“快逃!”

女子抱著琵琶,拽住少年的手臂,疾掠出屋子。

恰逢此時,薑望驀然睜眼。

長夜刀呼嘯斬落。

刀氣覆蓋整座城。

早已散布的灼熱氣息如同蒸汽升騰,推著雨霧,形成奇異景象。

城池上空暴雨傾盆,白色蒸汽下的城池裡卻再無半點雨滴。

甚至很快變得乾燥。

有房屋搖搖欲墜,下一刻崩裂,緊跟著滿城皆是如此,無論多堅固的樓閣房屋都在刹那間化作齏粉。

而街麵正常如初,房屋裡的擺設家具等同樣完好無損。

有分數層樓的高閣客棧等直接成了簡易框架,沒有被徹底摧毀,但儼然處於風吹便倒的狀態。

薑望腳下的閣樓便成了全城唯一真正無損的地方。

汝鄢青趴在欄杆前都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有玄驚歎道:“不愧是弱冠澡雪的薑先生。”

李神鳶則想著待我言出法隨再強一些,無非是一句話的事兒。

薑望飄回閣樓裡,按住汝鄢青的腦袋,讓她離欄杆遠一點。

轉身目視前方,薑望微微皺眉,說道:“看來城中另有一層屏障。”

他注意到了拽著少年奔襲的女子,卻依舊沒有半個彆人的蹤影。

有玄已經第一時間掠出閣樓,揮棍直襲女子後背。

將其重重砸倒在地。

少年滾至一旁,卻沒有吭一聲。

有玄這回很機敏,一腳踏碎琵琶,因覺得讓他迷失心智的就是琵琶聲。

薑望隻是看了一眼,人間最強洞冥境的有玄,不至於被輕易反殺,何況那女子傷勢很重,他觀察著已然成了真正空城的城池,尋找第二層屏障的所在。

有玄麵露金剛怒相,質問道:“城中百姓都在哪裡!”

女子趴在街上,抬眸看著再次破碎的琵琶,猙獰說道:“被你踏碎了。”

有玄豁然低頭,金剛怒相更盛!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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