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敵從降妖除魔開始第一百七十一章來都來了陳符荼放下手裡的茶盞,抬眸看向對麵的副城主,笑著說道:“城主閣下原來一點也不會下棋。”
他們麵前擺著棋盤,呈現的棋局亂七八糟。
副城主想著雖然我有一張棋盤,但我的確從來沒有下過棋,看著眼前五子連線,她反而很是滿意。
陳符荼則嘴角抽搐,這都是什麼玩意兒。
來到烏啼城未曾興師動眾,也沒有直接問責,反而就像老友相聚,這是陳符荼一貫的作風,麵對誰都是語境柔和,笑容滿麵,用著最誠摯的模樣,說出最凶狠的話,也是正常現象。
他拍了拍手,唯一跟隨而來的年輕馬夫,捧著竹簡,上前遞給陳符荼。
然後年輕馬夫退走時瞥了一眼副城主。
那道眼神極為淩厲。
不由得讓副城主挑了挑眉。
看來馬夫並非真馬夫,或者說,東宮麾下的馬夫放在江湖上,也是拔尖的存在。
陳符荼笑著說道:“他叫百裡袖,是我的侍衛,行至壟蟬,充當馬夫而已,他性格怪癖,好勇鬥狠,城主閣下莫要介意。”
“百裡袖......”副城主笑道:“好名字。”
“說來我還不知城主閣下的姓名。”陳符荼好奇說道:“可否告知啊?”
副城主說道:“我姓葉,名字僅是代號,不值一提。”
陳符荼說道:“葉城主,我觀城中無有尋常百姓,要麼是修士,要麼便是武夫,雖然烏啼城算是一座宗門,但占據的範圍可比宗門大多了,這是神都的恩澤,整個大隋,烏啼城都是最特殊的,青玄署給予烏啼城很大的幫助,取之不竭的資源捧著,可烏啼城行事很讓人失望啊。”
副城主搖頭說道:“殿下誤會了一件事,烏啼城能獨屬於城主,當然要感恩神都,但烏啼城所需資源,可並非來自青玄署,隻有青玄署按例該給每座宗門的一部分資源,烏啼城更多是自食其力。”
沒等陳符荼開口,副城主又說道:“殿下也彆拿著烏啼城占據大隋疆土這件事說事,相比彆的宗門,烏啼城向神都索取的資源少之又少,雖然付出的一麵也比不上彆的宗門,但就烏啼城行事,完全對不起得到的這份資源。”
“等於說,神都給了烏啼城一份資源,烏啼城還了一份半,就比如此次壟蟬妖患,我烏啼城可並非沒有出力,布陣壟蟬所耗資源,把神都這些年給予的全算上也不夠。”
“所謂降妖除魔一事,各宗門以及鎮守府衙都在出力,平常時候,我烏啼城的確不入世,但真到危難時候,我們可沒有置之不理。”
陳符荼皺眉,副城主話語毫不停歇,繼續說道:“我這番話並非是要與神都甚至大隋劃分界限,烏啼城當然是大隋的一部分,大隋需要,烏啼城自當責無旁貸,但烏啼城是一座宗門,當然也要有自家事,我自認烏啼城從未有出格的地方。”
陳符荼麵色有些凝重,副城主於公於理的一番話,直接堵住了很多他想說的話,畢竟烏啼城沒有傷天害理,也做了該做的事,隻是沒有彆人做得多罷了,宗門當然有宗門自家的事,神都管天管地,也不能連宗門拉屎放屁都管著。
若再以布陣壟蟬說事,那目的就發生了變化。
反而是神都覬覦烏啼城布陣的手段。
每個宗門都有自家不傳之秘,要是神都到處覬覦,這些宗門難免生出抵製的心理。
陳符荼更是想到,以前烏啼城沒有施展布陣的手段,但這次用了,而且以前也沒有像這般規模的妖患,各郡鎮守府衙都能解決,烏啼城有何理由耗費資源布陣降妖?
若是先被得知有能布陣整個壟蟬的本事,烏啼城後選擇旁觀,對壟蟬生死不管不顧,陳符荼拿捏他們的理由才更足,所以在用不到的時候不用,需要的時候毫不猶豫,何罪之有?
隻在表麵上看,烏啼城的確沒什麼問題。
但沒辦法說真的毫無問題。
副城主直接拿話堵他,是何用意,很明顯。
而陳符荼是太子,代表著神都,代表大隋最高的權力,那雖然意味著橫行無忌,同時也存在著枷鎖,因為有些話,太子是不能說的,牽一發而動全身,相比朝堂裡那些人,宗門的力量更重要。
稍有不慎,讓宗門與神都離心,問題就很嚴重了。
陳符荼的目的便是查證烏啼城,而非證據確鑿來問罪烏啼城,許多話題被止住,硬拉回來隻會生出更多問題,身為帝王自然要考慮很多,身為儲君,他甚至考慮更多。
秉承著說多錯多的理念,他不能給予任何人一絲一毫的話口。
殊不知,一磚一瓦,待得以後,都有可能形成他丟掉儲君位置的利器。
神都皆言陳符荼很像陛下,但相比陳景淮年輕的時候,陳符荼的心思更雜。
而他表麵上卻未動聲色。
他起先雖對烏啼城不滿,可沒有絕對理由的時候,也不至於要想儘辦法毀掉烏啼城,他沒有再接副城主的話題,更沒有直言想讓烏啼城獻出布陣之法的意思,而是以好學的姿態,仿佛剛才的談話根本沒有發生,依舊是露著如沐春風的笑容。
“我自幼身子骨便弱,因此打發閒暇時間的辦法,便是閱讀萬卷書,其中也包括著一些奇術巧技,甚至符籙之道也有些了解,葉城主布陣整個壟蟬之舉,讓人實為駭然,不知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副城主微微挑眉。
她哪裡不懂陳符荼是什麼意思,在布陣壟蟬的時候,她便很清楚,神都必然對此感興趣,所以她當時就告訴張瑤,烏啼城不會因此生出變故,反而能借此隱藏更深。
早已運籌帷幄的副城主,隱於暗麵,處在明麵的陳符荼,無論怎麼樣,都隻是獵物罷了。
副城主笑著說道:“要麼我教教殿下?”
陳符荼眯眼看著副城主,笑道:“若能此般,當然更好。”
副城主開始長篇大論,陳符荼細細詳記。
聽聞妙處,不禁暗自叫絕。
“陣法一道,幾近失傳,葉城主青出於藍勝於藍,更能無中生有,實為陣道奇才。”
這是陳符荼很由衷的話,他是真的讀過很多書,什麼樣的書都讀過,副城主的一番言論,在現有陣法記載裡都是另辟蹊徑,甚至超越前者。
如果能讓烏啼城入其麾下,必是極大助力。
前提是,烏啼城隻是行事自我,沒有彆的問題。
陳符荼鄭重其事道:“神都會看著烏啼城,我是希望烏啼城是鎮守大隋的中堅力量,雖是不太合適,但我還是想說,葉城主的陣法一道,若能開枝散葉,再行立派,於人間便是極大福祉。”
副城主遺憾道:“殿下該能從中聽得出來,我所會的陣法有著本質上的不同,哪怕我願意教,也未必有人能學會,當然,殿下聰慧,說不得能窺入門徑,但也隻是有可能而已。”
陳符荼自當以為是推脫之言,但既然副城主不吝賜教,他也無需多言,“那葉城主便拭目以待吧。”
他起身往外走,又在門前止步,說道:“烏啼城對青玄署諸多隱瞞是事實,後續如何,且再觀之,希望下次與葉城主見麵,是在神都。”
副城主揖手為禮,目送百裡袖隨行陳符荼離開,所謂下次見麵在神都的意思很明顯,陳符荼很自信能學出門道,那麼按照之前的話,有人能學會,她就得教。
對此,副城主不做多想。
她同樣自信沒有外人能學會,哪怕陳符荼真的天賦異稟,也不代表天下都是陳符荼,教與不教,副城主其實根本不在意,無非是少了清閒,她自己都沒學明白,還能指望教給彆人多厲害的陣術?
沒看見,她隻是隨便說了幾個最簡單的,都把陳符荼唬得不行?
所謂物以稀為貴,世間沒有的東西,再是垃圾,也會被當做寶貝。
......
陳符荼沒有直接離開烏啼城,百裡袖駕著馬車停在街頭拐角處。
渾然沒有在意周遭視線,百裡袖目視一道身影從拐角裡走出,上得車廂裡。
陳符荼閉目養神,在腦海裡一遍遍思忖著陣法之道。
“如何?”
“城內很正常,但有一件事,我看見烏啼城的人領著薑望去了城主府,貌似是往後院去的。”
陳符荼睜眼,看著車廂裡坐在右側的梅宗際,陷入沉思。
“除了妖患期間,薑望求助烏啼城布陣壟蟬,兩者還有什麼彆的交集?”
梅宗際搖頭說道:“這就不得而知了。”
陳符荼敲了敲窗板,說道:“四處逛逛。”
駕車的百裡袖應了一聲。
......
閣樓門被緩緩打開。
薑望麵帶笑容,打招呼道:“好久不見。”
然而話音未落,迎接他的是李神鳶的拳頭。
雙方都嚇了一跳。
好在李神鳶停得及時,薑望躲得及時。
“你這見麵禮未免太糟糕了吧!”
李神鳶滿含歉意道:“我認錯人了。”
她以為是李浮生又回來了。
汝鄢青認出李神鳶,很熱情的上前一把抱住。
李神鳶揉著她的腦袋,請薑望入閣。
她沒有詢問薑望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因為薑望第一次來烏啼城求助布陣壟蟬的時候,李神鳶便感知到了薑望的氣息,她隻是沒有露麵,但所有事情都是清楚的。
“我屬實沒想到,你和蕭時年都是烏啼城的人。”
李神鳶給汝鄢青拿著糕點,說道:“烏啼城的情況你也清楚,彆說外境,就是在壟蟬境內,也很少有人主動提及自己是烏啼城來的。”
這隻是表麵上的解釋,因為大多數烏啼城人的確是這樣,卻不包括她們一家,或者說,理由不一樣。
薑望自然猜不到這裡麵的玄機,點點頭說道:“多謝你上次出手相助,讓我能斬殺鴸睚,但如果你在烏啼城的話,距離滿棠山這麼遠,是怎麼做到的?”
李神鳶沒有隱瞞,說道:“你我之間的羈絆越來越深,我隻能給出這種解釋,具體是怎麼回事,得等到老師來,才可能有答案。”
薑望問道:“你的老師是?”
李神鳶搖頭說道:“她不讓說。”
薑望沒有再問,他看著李神鳶明顯有些蒼白的臉,說道:“是因為你上次幫我,問題更嚴重了?所以副城主約我此時前來,是為了救你。”
李神鳶抿了抿唇,說道:“不用擔心,不會要你的命,雖然我娘親的確有這個意思。”
薑望猛地後撤一步,“幫你恢複,我責無旁貸,前麵的事不說,這次畢竟是因為幫我,但也沒必要做殺雞取卵的事吧!”
李神鳶輕笑著說道:“都說了隻是有這個意思,並非真的要這麼做。”
薑望說道:“那也讓人怪害怕的,誰知道你們啥時候就突然要我的命,我可得防著點。”
李神鳶看了一眼吃糕點吃得滿臉都是渣的汝鄢青。
薑望也跟著看了一眼。
然後意識到什麼。
“這麼急?”
“來都來了。”
“不等著副城主?”
“先嘗點甜頭。”
“我看你目前也沒啥問題,要麼再等等?”
“砰!”
汝鄢青捧著糕點,滿臉無辜地站在門外。
她伸手拍門,不理解自己為什麼被趕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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