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在逃亡的途中……

威廉隻是個回收商，不是士兵。還沒有做好殺死彆人的覺悟。

但威廉更擔心的是，對方會通過和平的談判方式，呼籲他投降。因為他做不到單方麵的攻擊尋求談話的人。

但是在注意到威廉的瞬間，阿波羅的戰鬥員們立刻就發起了攻擊。威廉覺得很幸運，不用去考慮那些多餘的事情。

首先攻擊的是阿波羅的七名戰鬥員。都是注射了Divine burial藥劑的Rotten person。

他沒有用槍而是選擇了用刀，與威廉展開了白刃格鬥，可能是擔心會傷到伊都香吧。不過，他們選擇白刃戰，對威廉來說也是好事。

威廉不習慣殺人。雖然自衛反擊他可以毫不猶豫，但他也不認為自己能勝過專業的戰鬥員。

但如果對方不是人，就另當彆論了。

在這六年裡，他在與animal body的廝殺中積累了許多的經驗。而且，Rotten person的戰鬥風格比起人類也更接近於animal body。

“真遺憾啊。”

威廉用刀將正麵的Rotten person一刀砍倒。

不過Rotten person有著強大的生命力，再怎麼砍它也不會死。所以威廉完全不用手下留情，這點倒是頗為輕鬆。

“如果不使用那個藥的話，就沒辦法深入災變區——我知道的，但你們不應該變成那樣。”

從肩膀到側腹被切斷，一名Rotten person倒下。

單論格鬥的實力，阿波羅的戰鬥員們應該都遠遠超過威廉。但是由於身體機能的急劇上升，他們無法控製自己的行動。如果對手隻是普通人的話，他們或許可以憑借速度和力量將其打敗，但對於習慣了與animal body戰鬥的威廉來說，他們的動作實在是太過單調無趣了些……

當一名士兵被威廉斬斷後，剩下的六人同時包圍了威廉。

從三個方向同時傳來了攻擊。不過，威廉並沒有因此變得焦急。被小型animal body成群結隊包圍的情況並不少見，對於對抗這些家夥的策略，威廉相當熟悉。

“啊...…什麼啊！？”

想要攻擊威廉的一名Rotten person，突然跌倒在地。強韌的Rotten person的肉體，像被看不見的利刃割開一樣被深深剜去。

“那是在附近的商店賣的，普通的電線而已。不過，因為你們的速度太快了，所以劃過那樣的纜繩也會受到很大的傷害。”

威廉在屋內布下的纜繩，割斷了Rotten person們的肉體，封鎖了他們的行動。被纜繩纏住而停止行動的Rotten person，也被威廉依次打倒。

雖然沒有擊中要害，但是也完全沒有手軟。

對常人來說這確實是致命傷，但如果是Rotten person，應該是不會喪命的。當然，前提是把他們帶回“外麵”，進行適當的治療。

“不死者——你!”

意識到同伴的數量在減少，後續的戰鬥員們也都衝了過來。威廉注意到他們有拿著槍，便立刻用之前的Rotten person的身體作為盾牌。

那是穿透力極高的步槍子彈。Rotten person強韌的肉體雖然完美地擋住了子彈，但衝擊力卻震的威廉渾身顫抖。

“嗚.…!”

戰鬥員們扔下了槍。

紛紛對自己使用了Divine burial藥劑，他們全都變成了Rotten person。

但這是威廉期望的展開。

威廉向扔下武器的他們扔了顆手榴彈。那是第一個衝進來的Rotten person的裝備。

手榴彈在士兵和威廉的中間爆炸了。碎片飛濺，Rotten person們為了躲避碎片，立刻壓低了姿勢。

在這時，威廉一下子拉近了和他們的距離。

“太在意碎片了吧。那種東西對我們來說造成不了多少傷害。”

看到滿臉是血地衝過來的威廉，Rotten person們驚愕不已。

在仍被人類常識所束縛的他們眼中，完美利用不死之身的威廉，到底有著怎樣的形象呢。

“等等..…住手……!”

“抱歉啊。我已經六年沒在人麵前當過怪物了。”

戰鬥員們連反擊都忘了，隻是大叫著，威廉則亳不猶豫的揮刀而下。

在那之後不到三分鐘的時間裡，威廉消滅了總共十五名Rotten person，結束了第一場戰鬥。

“威廉!”

看到威廉渾身是血的回來，伊都香發出了悲鳴。雖然大部分都是敵人的血，但威廉也並不是毫發無傷。

伊都香就是察覺了這點。

不過，威廉的傷早就痊愈了。雖然被剛剛的手榴彈的自爆攻擊弄破了衣服這點比較悲催，不過隻要換件衣服就沒事了。

幸運的是，有著防彈片的莫魯斯露製服還保持著比較正常的樣子，雖然有些臟得很厲害，但還不至於難看。

“總之先把追兵收拾了。在被後續的部隊追上之前趕快移動吧。”

為了不讓伊都香害怕，威廉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不久前還能聽到的裝甲運兵車的引擎聲已經消失了。不過，那也意味著敵方的戰鬥員已經接近威廉他們了。

為了避免無謂的戰鬥，現在應該趁早離開這裡才是最好的選擇。

但是伊都香卻停下了腳步，用膽怯的眼神看著威廉。

“收拾了..……你把剛剛的人都殺了嗎？”

伊都香凝視著威廉沾滿鮮血的刀，聲音開始顫抖了起來。

那一瞬間，威廉不知道為什麼胸口感到隱隱作痛。

注意到威廉的表情開始扭曲，伊都香趕緊捂住嘴。

伊都香也明白，自己不經意的一句話傷害了威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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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威廉無法反駁她。因為在那之前，伊都香已經緊緊抱住了威廉。

“對不起。我剛剛說的太過分了。威廉你明明是為了我才去戰鬥的....…”

“沒事，我不在意的。話說回來，你彆粘上了。血還沒乾呢，運動服會弄臟的。”

“不要。在威廉原諒我之前我不會放手的。”

伊都香雙手用力，抵抗著要把她拉開的威廉。怎麼像個耍賴的孩子似的，威廉苦笑著歎了口氣。

“我不需要原諒，也沒必要生氣。因為我沒有殺他們。”

“是……嗎?”

“你看看就知道了。那些家夥是不會輕易死掉的。但如果讓他們那麼輕易的恢複了又會很麻煩。所以我給他們留了個一段時間不能行動的痛苦回憶擺了。”

Rotten person的再生能力，雖然不及作為不死者的威廉。而且威廉已經確認過了，如果他們傷到了骨頭，是不能馬上行動的。

當然，他們沒有恢複一定程度的話，也是不會行動的，因為這裡有被animal body襲擊的危險。不過，在他們恢複之前，後續的追擊部隊就會先把他們帶走了吧。

這樣一來，隻要部隊騰出手去救助傷員，對威廉他們的追擊就會變得薄弱。威廉之所以沒有殺人，就是考慮到了這點。

“明白了就趕緊跑。敵人的援軍已經來了...…”

隔著破牆觀察外麵情況的威廉倒吸了一口涼氣。

阿波羅的戰鬥員接近了受傷的Rotten person們。到這裡為止一切都和威廉的預想一樣。

但是戰鬥員的目的並不是回收己方。

他們取出裝有深紅藥劑的圓筒狀容器，半強行地將其打到受傷的同伴身上。他們在給同伴追加注射Divine burial藥劑。

“怎麼可能…為什麼不把同伴帶回去！都那個狀態了還要繼續戰鬥嗎....？！”

敵人部隊出乎意料的行動，令威廉動搖。

過量的Divine burial藥劑對身體的影響是巨大的。受傷的Rotten person們的身體膨脹了兩圈以上，他們的傷也很快就痊愈了。

另一方麵，也有不少人因無法忍受這種變化。由於細胞的急劇增殖，Rotten person們的肉體開始崩潰，血肉橫飛。

“也就是說，他們不打算回收不能戰鬥的同伴嗎...……”

威廉咬牙切齒。阿波羅的戰鬥員並不是同伴，隻是碰巧出於同樣目的而被雇用的同事。有用就利用到底，不能用就舍棄——這就是他們的做法。

“威廉….怎麼辦。被包圍了!”

伊都香看著大樓入口的方向，發出呻吟。

在被負傷的Rotten person們分散注意力的時候，威廉他們躲藏的廢大樓，已經被阿波羅的其他部隊包圍了。

“伊都香。到樓上躲起來。”

回頭看著身後的樓梯，威廉對伊都香發出指示。

“那你怎麼辦?”

伊都香表情僵硬的問道。

“沒關係。很快就會結束的。”

“威廉…..!?”

不再理會伊都香的製止，威廉拔出了刀。

與此同時，阿波羅的戰鬥員們也闖入了大樓內。

最先發動襲擊的，是被注射了過量的Divine burial藥劑原地複活的六名Rotten person。

被攻擊衝動支配的他們，已經不能和隊友合作了。他們並沒有拔出刀，而是用長著鉤爪的手臂狠狠地打向威廉。

他們的行動速度比之前要快得多。威廉剛砍到第一名，就被其他的Rotten person襲擊了。那是無法躲避的攻擊。

“嗚.…!”

側腹被深深地挖開，威廉朝後方飛去。剩下的Rotten person似乎認為這是個好機會，飛奔而來。威廉瞬間的反擊雖然成功重創了第二名Rotten person，但其他暴走的Rotten person們並沒有停止行動。意識到來不及反擊的威廉也隻能抱著就這樣互相攻擊的想法，也深切開了敵人的身體。但為了防禦而轉動的左肩也被打碎，威廉勉強躲開了剩下的攻擊。

“嗚——!?”

威廉痛苦地呻吟著，逃出了Rotten person的包圍，但步槍子彈卻如同狂風暴雨般傾瀉而下。是阿波羅增援部隊的槍擊。兩腳被射穿，威廉整個人跌坐在了滿是瓦礫的地板上。新的Rotten person也蜂擁而至。

中距離的槍擊和Rotten person的波浪式攻擊。阿波羅並沒有一口氣讓威廉陷入無力化，而是改用消耗他的策略。

代表著不死者的不死性的高速治愈能力，正以驚人的勢頭削減著威廉的精神力和體力。弱點被對方拿捏得恰到好處。如果戰鬥持續太久，“死眠”可能又會再次發作。

焦急中威廉下意識地讓刀身上沾滿了自己的鮮血。那個行為並沒有什麼意義。隻是在和animal body的戰鬥中習慣而為的做法。

Rotten person朝倒在地上的威廉頭上揮刀。威廉強行扭動身體，起身揮刀。

由於不合理的姿勢，攻擊很輕。威廉的斬擊，被Rotten person強韌的鱗片阻擋，隻是淺淺地砍開了對方的右臂。

但是，威廉之後卻看到了令人難以置信的景象。

被威廉砍傷的Rotten person的右臂發出了嘎嘎嘎的聲音，瞬間膨脹了幾倍。

“嗚啊啊啊啊…………！！！”

從Rotten person的喉嚨裡發出了尖叫。

他龍人化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臉也從內側如同被腐蝕般崩潰。

是再生能力的暴走——體細胞不斷的增殖，使Rotten person的肉體無法維持同一性。當身體膨脹到原本的三四倍時，Rotten person就像破裂的氣球一樣四散爆裂。威廉沐浴在飛濺的血漿裡，呆呆地看著眼前的景象。

讓Rotten person的肉體暴走的，是威廉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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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藍之銀刀身上所攜帶的威廉的血，在與Rotten person接觸後，使他們的細胞異常活性化。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這些家夥和animal body是一樣的？”

威廉呆呆的看著Rotten person飛散的肉片，自言自語道。

不死者的血對animal body來說就是劇毒。威廉的血同樣能對Rotten person有效感到困惑。

但是，animal body和Rotten person對威廉血的反應有著決定性的不同。

animal body的身體隻是單純的崩壞。而另一邊的Rotten person，則是身體表現出異常的活性化。他們的死因更接近於Divine burial藥劑的過量使用。

或者說是對有害毒物產生了抗原、抗體的反應——

“Rotten person……龍血……是嗎.…..原來是這樣啊，混蛋的貝倫格爾.…！”

威廉的嘴唇因憤怒而顫抖。

威廉以毫無防備的樣子，搖搖晃晃地向前走去。Rotten person被威廉渾身散發出的恐怖鬼氣嚇得停止了行動。

後方的戰鬥員們紛紛向威廉開火。但是威廉沒有躲開。他平靜地接受子彈的射擊，徑直向敵軍部隊靠近。

看到這的戰鬥員應該都注意到了。

現在的威廉，已經解放了不死者的力量。

停止了用人類的方式戰鬥——

“聽著，阿波羅的戰鬥員們，你們現在馬上把那垃圾一樣的藥扔了，然後從這裡消失，否則等一下迎接你們的就隻有一個選擇——死！”

威廉大聲的警告著。 但那聲音很快就被不斷響起的槍聲掩蓋了。

突然，一個想從背後襲擊威廉的Rotten person，伴隨著苦悶的咆哮聲轟然爆開，繼第一名後，另一名也同樣如此。隻要是想接近威廉，Rotten person的肉體，就會因為自己的再生能力暴走而崩潰。

威廉的血因為受到槍擊而四散。接觸到了它們的Rotten person，正在不斷的自我毀滅。他們至今都沒有意識到這一事實。

因為子彈不起作用而惱火的戰鬥員們，又取出了裝著深紅色藥水的圓筒狀容器。他們將這些東西打進了自己的身體裡，威廉輕蔑地看著這樣的他們，輕歎了口氣。

剩下的阿波羅的戰鬥員全部變成了Rotten person。

數量大約為三十隻。

“這就是你們的答案嗎…….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了。”

威廉脫下了莫魯斯露的製服。

裸露出上半身。在他破碎的襯衫縫隙裡流露出了金屬的光澤。

那是如同生鏽一般的閃爍著鈍光的紅鏽色裝甲。是鮮血的鎧甲。威廉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這就是被詛咒的不死怪物的本來麵目。

就像傳說中擁有鋼鐵肉體的“屠龍英雄”一樣——

“消失吧。這個世界不是我們的歸宿……”

威廉猙獰地笑了，原本湖藍色的眼瞳也開始閃爍起來金色，他被生鏽的鋼皮所覆蓋的臉頰也開始扭曲。

然後他開始蹂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