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他又取下臉上戴著的玩偶白色麵具,將臉上的汗水抹掉。
他的左腿是壞了,但若他想要醫治的話,那並不是難事。
避免讓自己的腿看起來,瘸得太明顯。他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中山裝,長長的布料將他的下半身,全部都掩蓋住。
他敲打了兩下門。
“誰啊,來了……”
屋子裡麵傳出一個熟悉的女孩聲音。
房玲兒身著普通的農婦衣物,一頭長發辮成了一個麻花辮,彆在了肩上的左側。頭頂還紮著一條紅白花紋的頭巾。
這種裝扮是村子裡女性常見的,正所謂入鄉隨俗。這些都是村長媳婦劉小洋送給她的。
“你……你是?”房玲兒看著對麵的高大身影,臉上戴著詭異的木偶白色麵具,她頓時生起了防備。
如果不是洛梓軒到現在都還沒有醒過來,身上的傷太重了,不能輕易的去移動。她早就帶著他回濱市找姐姐時曦悅幫忙了。
裡麵那個木屋裡的人是個怪人,現在又來一個怪人。
這人是好,還是壞。她一時之間難以分辨。
“我……我來送藥的。”
盛忠業開口解釋。
他的聲音通過藥物變化,已經不再是平時的正常嗓音了。聽起來非常的嘶啞,甚至是尖銳。
“我沒買藥。”房玲兒依舊站在門口,沒打算讓他就這樣進去。
她仔細打量著對麵的身影,他至少有一米八左右,身子有些佝僂。這唯唯諾諾的感覺,倒是跟隔壁木屋裡的那個怪人頗為相似。
她好像從來都沒有見過他吧?
他應該不是林柏遠的人。
“這藥不是給你的,而是給另外一位的。”他見房玲兒可能還不明白,又說:“我找那裡麵的人。”
他指著左邊木屋的房門。
從那個屋子裡,明顯飄出了淡淡的中草藥的味道。
他可以確定,她一定住在那個屋子裡。
“那……那你進來吧。”
房玲兒也不好一直阻止他,畢竟他跟那個屋子裡的怪人一樣的怪。
她給盛忠業讓路後,就轉身往洛梓軒的屋子門口走去。
盛忠業抬了一下左腿,沒有拐杖的支撐。他走路實在是困難,就像兩條腿一長一短。
他瞧著門口的旁邊,有一根將近一米五的棍子。便俯身撿起來杵著,一步一步的往院子裡麵走。
房玲兒推開洛梓軒的木屋門,有意無意的回頭望向那個戴著白色木偶麵具的人。
他戴著黑色手套的雙手握著棍子,每走一步路看起來似乎都很吃力。
這到底是來給怪人送藥的?還是為他自己準備的藥啊?自己都快走不動了!
盛忠業走到木屋門口,連續敲打了幾下門板。
半晌,裡麵都沒有人為他開門。
“你若不說話,那我就當你是默許我進來了。”
他用力的推了一下門,門並沒有從裡麵鎖上。
房玲兒目睹那個人邁進了怪人的木屋,他隨手就把門給關上了。
世間之大,真是無奇不有,兩個都很怪異的人。全部都走到了一起,好在那個怪人會醫術,洛梓軒身上的高燒已經退了。
就是不知道他還需要多久,才能夠徹底的清醒過來。
“嘶”的聲音,在木屋裡輕聲的散發出來。
盛忠業站在原地,當他感覺到小腿出現疼意的時候。視野裡已經出現了一條黑色的小蛇。
蛇的身體雖然很小,但它的長度至少有兩米。
它張狂的一圈一圈的纏繞著他的腿,勒得整個左腿都麻木了。
現在正是初夏,蛇蟻出沒的高峰期。但這種被稱之為‘細長精黑蛇’的毒蛇,是不可能會自動來這種地方的。
盛忠業沒有反抗,就那樣一直靜靜的站在原地,任由那條蛇咬著他的小腿不鬆口。
木屋左邊的窗戶口,佝僂著身軀的灰色身影,坐在一張小凳子上。手中拿著搗藥棍,搗著藥罐裡麵的草藥。
“如果這樣能讓你解氣,那就再多放出一些毒物,直接把我給毒死吧。
這樣你就能眼不見,心不煩了。”
盛忠業拖著左腿上纏繞著的黑蛇,一步一步往對麵的椅子走去。
他扔下手中的木棍,隨之坐在椅子上。沒有去管那條纏繞著腿的蛇,一味的將袋子裡麵裝的草藥拿出來。
“這裡麵有黑蟲草、竹玉絨,白生草,以及雪蓮花。這些藥我知道你若真心想要弄的話,那不成問題。
但你一定拿不到‘血凝消’。
你把這些搗碎,然後熬了服用吧。對你的身體會有幫助的。
你中了嗜血蟲的毒太深,又太長時間了。
最近一定總咳血吧,而且胸悶的時候也更頻繁了。
你若不吃藥‘血凝消’,不出一個半月,你就一定會沒命的。”
細長的蛇尾巴,將地上的草藥弄得到處都是。
盛忠業麵具下的眉頭緊蹙起來,嫌棄的伸手把它抓起來,從腿上用力扯掉,隨之扔砸在旁邊的牆壁上。
這蛇定然是她用各種藥物招引而來,它喜水,一般生活在深水中。隻有感應到了特殊的藥物氣味,它才會來到陸地。
盛忠業把自己的褲腿拉起來,隻見小腿肚子的地方,有一處被蛇咬過的傷口。
那處傷口很快就紅腫起來。
他用力的把裡麵的毒血擠出,黑色的血沿著小腿流淌而下。很快原本紅腫的傷口,就變成了烏黑的紫青。
對於這個女人的性格,他非常的了解。在來這裡之前,他勢必會有所準備。
他掏出衣服口袋裡的一瓶藥,將瓶子裡的藥丸倒出來,服用下一顆。
她要真想要了他的命,他肯定願意讓她拿走。但前提是此時不行,他必須先服用解毒的藥,不然再過一分鐘,他一定會昏迷的。
在事情沒有處理好之前,他還得先穩住自己。
“我給你帶來了好東西。”
他從椅子上起身,拖著疼痛的左腿,吃力的往她的身邊邁去。
這屋子裡麵除了她坐著的小凳子,就隻有他剛才坐過的那把椅子。
他完全沒有講究,膝蓋一彎曲。就那樣一屁股坐在了泥質的地麵上。
“……”怪人一直沒有說話,自顧自的搗著罐子裡的草藥。
仿佛他壓根兒就不存在,在這個木屋裡就隻有她一個人。
“給你。”盛忠業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樣東西遞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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