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自己並不是真正的楚筠惜,但這些日子的相處,筠惜已經將楚衛靖、靈犀長公主當成了她最親的人,內心深處也徹底認同自己是總兵府的一員。
所以無論如何,她都要保護好家人不受到任何傷害。
“你今天來隻想問這些?”青和公主雙眼灼灼地盯住筠惜,直白地問道。
筠惜回望著青和公主,眼中閃過絕不退讓的堅定,她問道:“父親並不知他真實的身世,但從目前的跡象看,赫連康很明顯已經清楚自己真正的身世,而且還打算利用這身世做些什麼。所以,無論付出任何代價,我都要讓赫連家無聲無息地消失在這世上。”
“你怕我會反對?”青和公主肯定地道。
筠惜沒有隱瞞自己真實的想法,因為她還當青和公主是自己的祖母,是自己剛來到這個世上時除了娘親、阿灝外第三個最親的人,所以要想除掉赫連康父子,她還是想爭取到青和公主的同意和支持。
青和公主端坐的身體無力般歪歪靠在了椅背上。還是走到這一步了,她絕望地想到,難道這兩人真的注定不能共存嗎?
想到這兒,青和公主的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文緒的打算在當初看來不可謂不周全,但是時間久了,任何事情都是不可預估的,就如現在,慕容皇朝在這三十幾年裡發展壯大,已經是任何勢力都不能撼動的了。
“罷了,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青和公主長歎了口氣,無奈地道語氣中滿是無奈和淒涼,整個人也格外寂寥蒼涼。
筠惜的眼中怔怔地落下淚來,她感受到青和公主那種從心底滲透出的無奈和刻骨的悲傷,自己仿佛也感染了這種悲傷,心疼得擰了起來。
青和公主望著無聲哭泣的筠惜,嘴角揚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一閃而過。
她摟過筠惜,拿著帕子輕輕擦著她臉上的淚珠,歎息地道:“你這孩子哭什麼?”
筠惜埋進青和公主懷裡,哽咽道:“不知道,就是覺得難受。”
青和公主輕拍著筠惜的背部,安撫著她的情緒,自己煩悶的胸口倒是暢快了一些,整個人也不再沉浸在那些久遠回憶裡。
“惜兒這是和姑祖母要糖吃了?”門簾兒被掀開,慕容灝獨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筠惜驚喜地從青和公主的懷中鑽出來,笑意盎然地回身向慕容灝走去。
慕容灝迎著筠惜,腳步加快地趕上來,輕輕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在旁邊等一會兒。
他自己走上青和公主前想給她行禮,卻被青和公主止住,不在意地道:“好了,好了。你們小兩口兒出去玩兒吧,我累了,得休息了。”
筠惜的臉更紅了,慕容灝倒是臉皮厚,。裸。露在麵具外的臉色毫無異常,依舊淡定地對青和公主噓寒問暖,細致地跟她聊了一會兒才被不耐煩的青和公主退了起來。
慕容灝牽著筠惜的手走到門外,一直拉著她來到山莊一處閣樓上,閣樓正對著山莊內的小湖,午後的陽光照耀在湖水上,顯得分外波光瀲灩,望著輕盈的湖水,筠惜的心情也飛揚起來,她不禁張開雙臂,感受著和煦的春風,雙眼幸福地眯了起來。
慕容灝眼含笑意,一動不動地望著筠惜仿佛將要羽化而去的身影,心中突然變得失落。
他控住不住,大步上前緊緊摟住了筠惜,語氣霸道地道:“怎麼?想飛走了?”
筠惜將自己的頭舒服地靠在慕容灝胸前,整個人顯得格外輕鬆。
“我飛到天上當仙女去。”筠惜故意道。
慕容灝環住筠惜的手又緊了緊,他寵溺地道:“要是你去當仙女,那我就跟著去當仙人,總之生生世世我們都要在一起。”
“可是神仙是不成親的,等我成了仙女,就不要你了。”筠惜不怕死地挑戰著慕容灝的底線。
緊接著,她就感覺自己的身子被人溫柔而霸道地掰了過來,雙眼也被迫對上慕容灝隱含怒氣的眼睛,心底微微有些心虛。
“筠惜,你好好聽著。這世上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止我們在一起,即便是逆天而行。所以,無論你在哪兒,我都會陪著你。”霸道的聲音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筠惜感覺自己的心神都被慕容灝深不可測的眼神吸了進去,身體也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微微避開慕容灝的眼神,卻沒看到那雙眼睛中閃過的一絲失落。
身側的雙手已經握緊,尖利的指甲掐進手心兒,一陣陣兒刺痛讓她清醒過來。
“即便是天下至尊嗎?”筠惜低著頭,訥訥地問道。
慕容灝的心底陣陣發澀,筠惜到底還是沒有完全信任自己。
不過他完全不擔心,因為他一定會讓筠惜從心底毫無保留地相信自己。
“是。”最簡潔不過的回答,卻帶著足以撼天動地的承諾。
筠惜的嘴角抑製不住地揚起燦爛的笑容,那笑容直直地射進慕容灝心中的每一個角落,讓他感覺到無與倫比的溫暖。
兩雙手緊緊握在一起,共同應對這未知的、足以毀家滅族的風暴。
總兵府客院兒內,秦毅正站在窗前聽著下屬最新的消息回報。
首先是赫連曜憑空消失。
赫連曜不可能平順地回到京城,這事兒在秦毅的意料之中,既然赫連曜敢動筠惜的馬車,那無論是楚衛靖還是慕容灝,都不會讓他再留在這個世上了。
不過從下屬的回稟中,秦毅卻聽出一絲彆的端倪:赫連曜帶的所有下屬全部陣亡,但他本人卻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秦毅肯定,赫連曜是被慕容灝帶走了。
隻是他暫時還不確定,慕容灝把赫連曜帶走是想從他那兒得到什麼消息還是有什麼彆的目的。
正思考間,另一位下屬雙手托著一個彆樣花紋兒的竹管走了進來。
秦毅回頭看了下屬一眼,眼神在竹管上停留,待看到那個彆樣花紋兒時,瞳孔也是緊緊一縮。
這是皇上給他傳遞最高機密的專用消息渠道。
秦毅恭敬地接過竹管兒,並未著急打開,反倒是做了一個複雜的手勢後一揮手。
屋內的其他人如流水般退去,隻留他一個。
他走到桌案前,左手拿起腰間一個類似鑰匙的玉飾,對著竹管一個毫無痕跡的地方扭了幾下。
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竹管打開了。
秦毅小心地掏出竹管兒裡的紙條,展開一字一句地看了起來,臉上的神色也是變幻莫測。
他將消息細致地看了幾遍,才將紙條捏在手裡,右手微微使勁兒。
當他的右手再次攤開時,一陣青煙從手掌心飄過,手中赫然已經沒了紙條的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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