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養父入獄

五日後，派去的心腹回來稟報，原來那場考試是向民間征集有疾病在身又沒錢治病的窮人提供免費治療，安排給小天的正好是一個左側小腿長暗瘡的農人，那農人說當天治完他也感到十分不滿意，可回家後發現腿沒那麼疼，便半信半疑的按她說的三天後拆開繃帶發現那臟東西全部都從小孔流出來，沒有傷口根本不用再次治療，隻敷了幾天藥就能下地乾活了。

聽完心腹的話後，白泉大拍腦子，後悔莫及自己差點錯過一個少年天才，急忙和白玉倫商量後，決定親自去把小天收入太醫署。

這邊的蕭尉一連幾天都心事重重，養母見狀問他何事，他說了文章的事，養母寬慰他都這麼久了該來早就來了，全國人才那麼多，誰能注意這麼一個孩子的文章，讓他不用擔心，放寬心。蕭父歎了口氣說:但願如此吧。

這時，縣裡派人過來請蕭父出診，說是縣太爺的老母親身上長了一圈什麼東西，人已經快不行了……小天和可兒去山上挖草藥還未回來，蕭父便提上醫箱隨下人去了縣裡。。。。

直到晚上，還不見蕭父回來，養母有些擔憂起來，小天安慰她明日一早自己去一趟看看到底怎麼回事。第二天一早，她便起身出門往縣衙而去，走了大半天才到縣裡，剛到街口便看到衙門口張掛白綾魂帆，小跑過去看到是縣太爺的老母親病逝。

:完了。心裡頓感不妙，她跑進縣衙去找文書，縣衙一共三個文書，其中一個當年蕭父救過他娘子和孩子的命，所以關係不錯。文書見是小天來了，拉著她走到一邊連連搖頭說:完了，蕭大夫把縣太爺老娘給治死了，已經被打入大牢，昨天晚上我帶了衣服去看他，唉，還受了刑。

小天聽完急得要命拉著他說:林叔父，你救救我父親吧。文書也急得不行一夜未眠眼睛布滿血絲說:我也急，早就求過情，可縣太爺是個大孝子，最是孝順，誰勸都不聽，說是天王老子來了也要蕭大哥嘗命。小天不信以養父的醫術怎麼可以治死人？他可是當了接近二十年的太醫院首府太府令的人，彆說一個小小的縣，就是整個大唐都沒幾個能與他匹敵的人。

文書帶小天去見縣太爺，一邊跟她講了老夫人的病症，小天邊聽心裡邊思考，向縣令解釋老夫人死因有疑要驗屍，縣令還沒從悲痛中走出來怎麼會聽一個年輕人的話，氣的他命人就要將小天打出去，在推搡中小天大聲喊道:大人，纏腰龍一旦過三寸便無藥可救，發藥之快根本來不及用藥，死者必渾身下呈紫青色皮膚，指甲灰白，嘴唇、眼球皆為暗紫色。大人我父親絕不會是傷害您母親的凶手，大人您容仵作驗屍，一驗便知。

縣令可不聽她廢話，揮揮手命人將她架了出去，文書剛要求情，他衝文書大罵:你再敢多嘴，我就讓人把他打死再架出去。嚇得文書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睜睜看著小天被架出去。。。

:且慢。一個強有力的聲音傳來，縣令回頭剛要開罵，一看官服頓時氣焰全無小跑出門迎接問:大人，您怎麼來了，不事先派人來稟告，下官好提前準備。看著縣令艱難的擠著笑容，白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本官是禦藥局奉禦大夫，方才在門口已經將事情聽個七八，若縣令大人相信本官。本官願親自為您母親驗屍，免得傷及無辜，相信您母親也不願看到這樣。

奉禦大人的話一個小小縣令哪敢不從，就這樣小天被放下來呆在大廳裡等消息。白泉換裝打扮親自上陣，一通驗屍下來，確認老人是死於疾病。縣令不放心母親就跟在白泉身後，白泉怕他不信還翻出醫書給他看，見縣令悔之大哭，自己便先出來去找小天。。。。

本以為能去京都是所有人夢寐以求的事情，應該不費吹灰之力就能談成的事，小天卻直接一口否決，否得乾脆利落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剛才他聽到小天分析的話，更加確定她是顆好苗子，不可能放棄掉，見小天絲毫沒有想入仕的想法，心裡有點恨鐵不成鋼。小天安靜的坐在台階上，糾心不已的等消息，這個時候就算讓她去做皇帝，她都不去。

白泉私心已起，他進去和縣令打了個招呼。縣令派文書出來說已確定是蕭父用藥不當導致死亡，三日後問斬。小天激動不已紅著眼圈大聲解釋說:不可能，我父親行醫三十多年，從來沒有出現過失誤，不可能我不信，你們，你們騙我。。。

縣令出來派人將她趕出去說:要怪就怪你是平民。直到天黑，衙門的門早就關上，坐在台階上的小天讓風吹得渾身發抖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不能回去，一回去一家人知道這個消息可怎麼辦。。。縮著脖子搓著雙手眼淚一流出來便被風吹乾，這時，白泉一身便裝頭帶烏紗布帽走了過來，看到一身錦緞貴袍的人站在麵前。她抬起頭來，白泉看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輕歎口氣。。。。

二人坐在酒館內，喝完一大盆羊肉湯的小天慢慢恢複過來，啪的一聲將碗放下來，又拿起肉包大口啃起來。白泉叉著手靜靜的看著她說:年輕人，你夠能吃的，吃這麼多還這麼瘦？小天沒回他的話，直到四個大肉包子吃完才撐得飽飽的用餐布擦了擦手說:多謝大人請客，告辭。說完拍了拍衣服準備起身。

白泉捂著鼻子避開她拍出的塵土說:想要去門口坐著？坐三天也救不了你父親，能救你父親隻有一條路，入仕，有職在身你父親便不用死，還能得到朝廷的撫慰金，他日，你若能升至官員，那一家人還不跟著衣食無憂。說完看了看她腰間已經破了的口子和腳上的破鞋。

見小天不動，他知道軟肋在哪兒了，便繼續說道:京都數百萬人居住，物富民豐個個像如神仙一般，你就不想為你家人想想？我也沒有害你的意思，相反這次是親自來找你，保舉你入禦藥局，蕭子天，世有伯樂然有千裡馬，我白泉向你保證，隻要你有能力定助你一臂之力飛黃騰達。。。。

而小天心裡想的可不是飛黃騰達，她坐了下來想到蕭陽的病，這幾年已經拖得全家人連溫飽都難，加上吃不飽穿不暖，福州又靠近南境，白國人時常來搔擾導致秋收經常被搶走，家中一到冬天經常食不果腹，而幾千裡外的京都卻是如神仙一般的仙境。就算去不了那兒住能多寄點錢，或許生活條件好了蕭陽的病就好的更快。可……她想到師傅和養父告誡自已的事兒，罷了，二十年了，司馬羽早已經成為曆史，隻要自己不說誰能知道？想到這兒，她抬起頭來堅定的看著白泉說道:我去，多謝大人賞識，不過，您一定要救我父親。

白泉點點頭說:我白泉頂天立地，從不空口虛言。。。從酒館出來，他派人用馬車將蕭尉從牢裡接出來和小天一同回去。長這麼大第一次坐馬車，沒想到居然是和重傷的父親在一起以這個方式坐。回去的路上，將方才的事告訴了蕭父，蕭父強掙傷體眼含熱淚的握著她的手說:是我拖累你，京都雖好，但是虎狼窩，五年時間說短不短，這五年你要多加小心，千萬不能讓人知道你女兒身，還有金鎖一定要記住不能給任何人看。。。

小天連連點頭，她知道五年一期，無職人員便可回鄉，隻要混過這五年，就能回來團聚了……:你生性鋒芒太露，要注意不能過度暴露能力，做個庸人就好。切記，切記。蕭父的諄諄教誨，小天銘記在心……

送養父回去後，收拾了行李，依依不舍的告彆家人，隨白泉一行人往京都而去。。。。

白泉對這塊璞玉心中雖愛，但表麵不露，小天雖有天賦但還需打磨，回去後將她安排在禦藥局做一個最下等的藥工，從頭做起，待到大考後若有成績便可光明正大的收入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