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最差的一屆

第49章 最差的一屆

二十二歲，僅僅過去幾年，便已經和‘降穀零’這個名字一起，成了安室透一個有些遙不可及的夢，成為臥底站在黑暗中回首向後望，所能看到最縹緲的一抹溫暖燈光。

隻有在少數時刻，他才短暫地有那麼幾分如夢初醒和身在夢中的矛盾荒唐感。

比如在被屢教不改的聯絡人稱呼‘降穀先生’的時候，比如在一切日常任務全部清理完畢，在淩晨兩三點，就著東京昏暗的霓虹燈和沉寂的居民區坐在床上時。

安室透關上床頭櫃上的台燈，在陡然的黑暗中閉上眼睛，因為今天白天的事，久違地回憶起遙遠警校時期的事。

在那場令人錯愕萬分的入校考核之後，便是……

越回憶，他的意識越模糊，最終陷入鬆軟香甜的夢中。

他也確實蠢蠢欲動了，握緊的拳頭動了動。

他鬆了一口氣，“隻少了一位新生，教官全部都在，沒有被反襲擊。”

去核對名單的教官回來，嚴肅低聲道：“九條未來不在。”

“但最多三分鐘，我們就知道了。”

淩晨兩三點，白天站了三個小時的鬆田陣平和降穀零都沒有睡覺，在黯淡的燈光下打架。

教官們都緊緊繃著臉，沒理一個個眼神格外清澈愚蠢的警校生們，嚴肅地數著人數，最終彙報：“少人。”

他們彼此麵麵廝覷，互相低語了幾句。

突然，遠處有整齊的腳步聲傳來，腳步聲乾脆利落，相對整齊重疊在一起。

降穀零立即戛然而止，聞聲轉頭看去，看到了遠方的路燈下有模糊不清的一群黑影正在列隊跑來。

降穀零：“？”

鬆田陣平詞庫匱乏，想不到具體形容，隻能歸納整理為：在熱血劇才會出現的不可思議警方人員，擁有著出色到耀眼的堅持，讓人的拳頭有幾分蠢蠢欲動。

“怎麼辦？”

“我沒找到他。”

少的那名警校生，是誰呢？

“……九條未來。”

紅色，是降穀零的血。

有教官沒有參與數人數，沒有挨個對名單，甚至沒有挨個去看連動作都透露著清澈的警校生們的臉，便慢慢說出了一個名字，“九條未來不在。”

“說到底，我最看不爽了，”鬆田陣平彆開拳頭，“死腦筋警方，不懂一點變通。”

晚飯後，新生宿舍樓進行過一次檢修，把門插銷全部卸掉了，因此教官們的闖入堪稱暢通無阻。

這是一件……

“伱約的話，九條同學會同意的。”

旁邊有道黑影躥了過去，降穀零下意識轉頭，當機立斷躥走的鬆田陣平，以及甩過來的友情提醒，“快走！”

他理智道：“那你不應該和我約架吧。”

鬼塚八藏板著臉站出來，對著同樣在嗡嗡嗡低聲議論的新生們命令，“安靜！”

降穀零：“？”

不少人衣衫不整，一臉茫然，頗有種兔子撞上樹樁後的懷疑人生：‘這、這是半夜襲擊嗎？’

以白天‘你需要幫助？我可以幫助你’和‘你有什麼不為人知的過去？’的不假思索反應看，降穀零覺得隻要鬆田陣平提出，一條未來便不會拒絕。

“你的牙掉了，”降穀零隨手抹去臉上的血跡，緊緊盯著對手，“沒關係嗎？”

確實最多三分鐘，他們便知道了。

“你們太讓我失望了，”他的臉色非常嚴肅，“居然隻有幾個人能在第一時間教官進行嘗試反擊，其他人全部沒有反抗，任由教官把你們拽到走廊。”

三八.六.一六六.二一一

白色，是鬆田陣平的假牙。

“不應該隻約我，還應該約那個家夥，讓我們二打一你。”

降穀零捕捉到了這一絲細節，不動聲色地做好了進攻就是最好防守的準備，“不約出來，是覺得自己一打二打不過嗎？”

粗略一數，黑影大約十三四人。

打得白紅交錯。

“你沒有找到他？”有迷茫升起，他皺起眉，“我記得，九條同學的宿舍在……”

鬆田陣平：“我怎麼知道。”

＊

鬆田陣平皮笑肉不笑，“假牙而已。”

他沒說那個家夥是誰，鬆田陣平也沒問，一瞬間露出了假牙掉了都沒露出的牙疼表情，“那家夥，嘖，令人不爽。”

他們抓起床上的新生，拽醒，喝一聲‘起來集合！’，便去下一間宿舍。

他們的拳頭碰撞了一下，很快錯開，痛快地砸到彼此的臉上，互相發出了不爽的聲音。

“怎麼會有人能咬牙逞強不休息地站三個小時軍姿，還要再接著陪所謂的同伴繼續站下去，站完倒是不堅持同伴理念，沒和其他人一起去醫務室，自己拿藥回宿舍了。”

“少了一個人，”鬼塚八藏頗為凝重，一驚，“教官……沒少。”

難道是聽到了打架聲？

不至於啊，新生宿舍樓的新生們都沒被吵醒，教官們怎麼可能會被吵醒？

“今天不止站了三小時吧，腿沒關係嗎？老老實實地認輸吧！”

在那場令人錯愕萬分的入校考核之後，是一場更令人錯愕的意外。

‘死腦筋的警方人員’，經過友善的翻譯，可以翻譯為‘執著的警方人員’。

短短幾分鐘，整個宿舍樓的新生都醒了過來，在樓下集合完畢。

十幾位教官們先分配了各自的樓層，又分配了各自的初始位置，分彆位於走廊最前端、中間、最後端，便開始暴力破門，闖入新生宿舍。

他們在路燈下，在遠遠看見教官們的同時，教官們也一定遠遠地看到了他們，隻是看不清臉，隻能看到警校製服。

“如果今晚襲擊的不是教官，而是敵人，你們有沒有想過要掉幾個腦袋？！”

鬆田陣平：“……”

而且淩晨兩三點，不至於是‘訓練途中遠遠聽到了動靜，於是過來查看’吧？

這個人數、這種整齊程度……是教官！

隨著這聲命令，整個宿舍樓都震動了起來。

降穀零跟著衝進宿舍樓，不忘把門反關上，才往自己的宿舍衝去，“教官們怎麼會來？”

“還有臉在這裡抱怨！”

“你們太讓我失望了，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屆新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