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是不太令人愉快的。
個彆偵探自己追不到女朋友就來打擾彆人,幾乎每天都勤快報備‘報告,今天追捕到曾經的組織成員+N’,‘報告,今天抓到了組織的代號成員!’,還時不時刷新試探‘未來先生,你最近見到可疑人員了嗎?’。
這是覺得琴酒或貝爾摩德沒死的話會去精準報複一條未來。
一條未來:“。”
福不雙至禍不單行,遊戲也是令人抑鬱的。
漫長而無法一鍵跳過的童年期,像濕漉漉的梅雨季,唯一的樂趣大約隻有逗大人了。
一條夫妻並不是可逗的好選擇,他們……
或許是出於一些父母本性的愧疚和自責,無論一條未來有多麼不正常,多麼欠一套惡鬼鎮壓術,他們都能很快地適應並麵不改色地吞咽下去。
大多時候甚至會積極地反過來趕超,比一條未來還要不正常。
‘什麼,你認為你不正常?沒有喔未來,是媽媽/爸爸不正常啦,父母不正常生下來的孩子也不正常當然是很正常的啦,而且你現在那麼可愛比我們正常多啦,和彆的小朋友不一樣是因為你是聰明的孩子呀,不要總是比孩子,多比比父母嘛!比完父母是不是就覺得很正常了麼?’的繞口令都是基操。
不過,比口頭上的胡言亂語,他們的行動更能證明他們其實是認為一條未來不太正常的,比如常常帶他去不知名的小診所抽血檢查,比如帶他去看心理醫生,比如在每一個勉強合適的時機擁抱他,比如常用有些憂傷的眼神注視著他。
一條未來大鬆一口氣:好的,原來我真的不正常,他們那麼一本正經地胡謅,他真的動搖過‘難道,我恐嚇他們時的表現真的還在正常小孩子的範疇裡?!’。
這對奶牛貓夫妻太不好逗了,好逗的是那些警方人員們。
隻要在命案現場稍微透露點線索,哪怕隻有一點點,他們也會眼睛亮著光驚聲連連,讚歎著些什麼‘好厲害,不愧是一條警官的孩子啊!’的鬼話。
他們還會陷入掙紮,一邊在堅守理智‘醒醒啊,你可是大人,一條警官都忙到帶著孩子來現場破案了,你一定要保護好他啊!你是大人!’,一邊則在幸福沉淪‘嘿嘿,好厲害,隻要像玩飛盤的犬類一樣聽偵探大人的命令,就能輕鬆破案了,嘿嘿嘿’。
但也有缺點,他們飛揚著耳朵撲哧撲哧撿飛盤時,根本發現不了自己被逗了。
倒是有適合‘親切友好交流’的存在,比如個彆年齡比他大、已經出生的朋友們。
再比如嗅覺敏銳,經常不動聲色地刷新在五米之內,十分警惕組織精準報複順便看管一下不靠譜朋友的諸伏同學。
諸伏同學很樂意陪玩的。
不過,在此之前,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
[父母雙亡]這種debuff……
下課鈴聲響起,響徹整個學校。
但老師沒有動,他走下講台站在一位同學的桌邊,狀似在幫忙解答難題,眼睛卻時常看向窗外。
學生們則在座位上和附近的同學小聲交談,聊到愉快的話題會笑出聲,但同樣,每隔那麼幾秒,他們就會不約而同地看向窗外。
在一片安靜中,唯一安靜的褐色高中生就存在感高極了。
降穀零平靜地收拾好桌麵,聽到旁邊同學很低的聲音,“降穀同學,你等下要去找未來同學嗎?”
他和其他降下談話聲看過來的同學對視了幾眼,才糾結著問:“你又要去揍他嗎?”
‘又’。
高中生們上課時一般是會老老實實的,但下課時可不會老老實實地待在座位上,此時老實的唯一理由隻有一個:在上課中途,他們得知了‘一條未來前來上學’的消息。
是警官的孩子,是閃閃發光的耀眼偵探,是燦爛的太陽。
這些形容詞稍加翻譯,便可再得出一個詞:遠到遙不可及,令人連嫉妒的心都絲毫提不起來的天才。
作為從小便出入現場協助警方破案的偵探,一條未來很難兼顧學業與案件,但他還是勉強兼顧了,每天都會來上學。
……哪怕來一秒就走,不也是來了嗎?
就說有沒有上學吧!在這種情況下,學校裡的老師和同學自然很少和他接觸,對他的印象大多都是從新聞上汲取而來的。
他們期待而又崇拜著這位同學來上學的短暫時刻,更期待這位同學偶爾來教室找降穀零的時刻,他會帶著和在新聞上如出一轍的開朗笑容來,熱情地打招呼,並施施然地被攆出兩裡地。
和正常的溫馨相處不同,較為激烈和熱鬨。
對此,降穀零:“。”
他已經收拾好了桌子,眼睛虛成了死魚眼,“哈哈,他還沒走啊?”
一條未來沒有邁進學校,停一秒,再邁出學校,完成日常‘上學’任務就溜之大吉,而是還停留在學校裡,是一個很不友好的信號:小心,你可能要倒黴了。
這是在和一條未來認識時,降穀零就深刻地領悟到了真理。
那時,他還隻是一個小孩子,因為膚色而和其他的小朋友相處不愉快,雖和隨父母搬來東京的諸伏景光認識並成為朋友,但也時常麵臨其他小孩子的排擠、嘲笑和欺負。
麵對這種負麵針對,他選擇了直接應對。
於是和其他的小孩子們打了起來。
激烈的打鬥中,率先到來的不是某一方的落敗或認輸,也不是大人發現後的尖銳爆鳴,更不是警車或救護車的嗚哩嗚哩聲,而是哢嚓聲。
隨著屬於相機的哢嚓聲,一道刺眼的光芒仿佛從天而降,閃閃發光得幾乎亮瞎了孩子們的眼。
哢嚓聲一下又一下,閃光燈也一下又一下,絕美地照亮了世界,照停了打鬥,照在了孩子們驚呆了回頭的臉上,照得世界一片安靜。
自然,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聲過分明顯了起來。
降穀零從地上爬起來時,就看到不遠處的牆上坐著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孩子,他黑發紅眼,手中舉著相機,像專業的記者一樣連拍著,邊拍,還邊前仰後合地哈哈大笑。
他笑了足足五分鐘,像發現了朋友的黑曆史一樣樂不可支。
看到霸淩現場,大多數人就算不出聲製止,也是默默離開吧?當場加入的人都少之又少,更何況是立刻哈哈大笑起來……
好、好像有點太過分了吧……
最後,這場世界沉默笑聲囂張閃光燈狂亮的場景被諸伏景光的到來中止了,“未來?”
坐在牆上的黑發紅眼家夥聞聲看去,在前仰後合中笑得太開心直接向後翻了下去,發出了除笑聲的第二個聲音,“咚!”
十幾秒後,他才又爬上來,和降穀零對上眼神的第一秒又突然笑了出來,“哈哈哈哈哈!”
“好遜啊!”
“哈哈哈,你這家夥也有這麼遜的一天嗎?原來剛開始學打架的時候那麼笨拙啊,不會使用拳頭和腿。”
“那第一次體術課的時候你還那麼說我!”
很大大方方。
完全沒有一點‘我是在嘲笑被霸淩的孩子’的自覺,好像這對當事人來說並非什麼痛苦的事,反而是打架打得不好更需要關注,需要立刻記錄以當黑曆史。
雖然降穀零確實不至於到痛苦的地步,對霸淩的第一反應也是果斷反擊,但……
這個家夥,也太欠揍了吧?!
笑聲好囂張啊!!!
降穀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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