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我的恐怖妻子

17小時前 作者: 冬天就要吃西瓜
第417章 我的恐怖妻子

中午過後,暖洋洋的太陽光輝撒在街道上,給清新的街道撒上一層白光濾鏡。

鈴木園子趴在副駕駛座的車窗上,滿眼新奇地打量著東京街道。

街道上的人流和車流都不算太多也不算太少,在綠燈還剩倒數幾秒時便有車輛慢慢停下來迎接紅燈,等紅燈亮起時才提高車速離開。

偶爾,街道兩側有行人在斑馬線停下車,所有的車輛都會不約而同地降下車速,無聲地讓行人率先通過,而走在斑馬線上的行人也會邊快步走邊向兩邊的車輛連連鞠躬。

街邊,一位父親在便利店前停下,他看了看店外的[單號可入]招牌,拿著證件走進去。隻有兩三歲的孩子則停在了外麵,他像很習以為常家長會暫時離開自己一樣乖乖地等待著,沒有亂走也沒有哭鬨,見到零星持著證件而來的大人們時還會一個一個地打招呼,大人們也十分和藹,都親切地回應了他。

有一隻貓咪漫步而來,小孩子也向它打招呼,幾秒後,它繞著小孩子蹭了圈,應完照顧便走到便利店招牌旁的一個小洞前,埋頭吃起了貓糧。

街上其樂融融,一派盛世和諧的美景。

一路過來,鈴木園子驚奇地發現每個人都是笑著的,或是禮貌性的抿唇而笑,或是洋溢在臉上的幸福微笑,或是和朋友低聲交談時的笑臉。

沒有一個人露出沮喪生氣之類的表情,更沒有一個人冷臉,遇到有人需要幫助的情況,附近的所有人幾乎都會不約而同地上前幫助。

鈴木園子剛剛便看到一位掛著證件的老人停在斑馬線前,附近的幾個人都加快腳步幾乎像跑一樣奔她而去,在一個年輕人率先挽住她的手輕聲細語地詢問是否需要幫助後,其他人才遺憾地停下了腳步,臉上的笑容也小了些,好像為自己沒有提供幫助而有些失落。

那位成功幫助的年輕人則從禮貌微笑轉為洋溢在臉上的興高采烈,扶著老人走過馬路後,她抬頭對著紅綠燈揮了揮手。

紅綠燈上有什麼東西無聲轉動了幾下,是攝像頭。

然後,鈴木園子驚訝地發現街上好像遍布了攝像頭。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這裡可是東京!

是冷漠的東京!

大家都熱情助人還勉強合理,無一人冷臉也太奇怪了吧?!

……不過看起來好像蠻好的。

時間到底過去了多久,現在的東京看起來簡直煥然一新,已經是鈴木園子完全陌生的模樣了。

她趴著看了會兒,決定暫時不要太過深究,但還是轉頭去看一條未來,“未來先生。”

一條未來應聲:“嗯?”

他看著前方,明明沒轉頭看向鈴木園子,卻精準地說口了剛剛發生的事:“想問店鋪上掛的招牌嗎?那沒什麼,我之前有段時間想挑刺找事而已,本來取消了,不過大家還是比較喜歡,所以在繼續用。”

招牌分為[單號可入]和[雙號可入]。

至於‘有段時間想挑刺’……簡單來講,就是煩躁不爽等等負麵情緒積累較多的時候,一條未來乾脆利落地決定不可以不爽,於是……

不過,受害者們都是罪犯。

傷害了鈴木園子的那一批家夥報複完了,他就去報複其他罪犯,罪狀明確的罪犯報複完了,他就去報複那些犯了罪但沒爆出來的罪犯。

理由大多是些‘左腳踏出門’、‘今天日期單號,你證件號末尾數是雙號’之類的。

這個噴不了,這個純找茬。

試著反抗發現反抗不了後,普通民眾們立刻乖巧了下來,自覺遵守一些往日看來離譜得讓人想翻白眼的規則……

他們其實還算能忍。

雖然一條未來像是一匹在白天大開殺戒的狼人,明明白白地刀人,但他光明正大刀人的數量和以往其他東西隱晦刀人的數量比起來,簡直是滄海一粟。

在上麵大換洗一圈後,部分幸存者甚至悚然發現自己日子好過了!

起碼上班晚下班早,朋友同事鄰居路人和諧友愛,大家都學會了克製的愛和含蓄的笑,不再露*癖似的展示空空如也的大腦,如此一看,天呐,傻*濃度竟大幅度減少!

鈴木園子想了想,又想了想,“噢,那一定很累。”

至於是一條未來累,還是大家累,那就……嗯……

一條未來揚眉,在等紅燈的時候,思索了幾秒,很有自知之明地公正評價,“還是大家更累。”

“嗯——”鈴木園子也思索了幾秒,在陽光下格外明亮的綠色眼睛轉了轉,才小聲問,“有多累?”

紅燈過去,綠燈亮了起來,車子行駛過去,一條未來在明亮的綠色中側首,撞進更淺淡天真的綠色中去,“我以為你會說‘為什麼大家會累’。”

而不是問大家有多累。這個問題有一層顯而易見的含義:她知道一條未來為什麼會說‘大家累’。

而事實上,直到說出口時,鈴木園子才艱難地抉擇出到底問不問。

她的眼睫和發色一樣,是栗子般的棕色,翹起來的最末端暈著陽光,更淺淡,顯得眼睛格外明亮,“我也以為我會問‘大家為什麼累’,因為……”

“不假裝沒有察覺的話……”

從這個看起來好像很正常但其實哪裡都不正常的城市,任何睜開眼睛的人都能輕而易舉地得出一個事實:一條未來似乎是敵人。

是在這個城市生活的人類的敵人,是在這個國家生活的人類的敵人……說不定還是全人類的敵人呢。

換做是其他任何一個存在,鈴木園子都能輕鬆得出結論:全球通緝犯。

而不是在某一瞬間,腦海中閃過‘人類的敵人’這種看似和通緝犯很相似、其實隱含意義截然不同的概念,更不會認真思考‘敵人’這個稱呼是否不太準確。

因為顯而易見,一條未來不是什麼正常人,更不是人……

“我沒辦法和你作對,”她坦然道,“不隻是因為我喜歡你,還是因為你是無法戰勝的。”

人類怎麼能戰勝神明呢?

或許有可能,可當‘神明’是一條未來時,大家還是洗洗睡吧,這要求無傷速通打魔王還要難。

好歹在玩打魔王遊戲時,玩家可以回檔重來,一點點磨,大不了磨上那麼十幾二十年,在隻能用自己的血肉之軀來反抗時,人類最富裕的便是一代又一代人的時間了。

可打一條未來……玩家是他吧!

鈴木園子發自內心地說:“在我看來,你是不可戰勝的,是最厲害的,”

“雖然可能因為我是高中生,看到的很淺,但、”

她想了想,又想了想,堅定道:“我覺得我是高中生,我會認為你最厲害,我是警方,我也會認為你最厲害,我是FBI,我還會認為你最厲害。”

“你就是最厲害的。”

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現在的處境,已經將這一點體現得淋漓儘致了。

“從第一次見麵我就在想,你大概根本不是人類吧?”她說,“可你毫無自覺的樣子。”

還好像自己偽裝得很好,自己很人類一樣,很悠然,可那種仿佛‘你們是普通人類,我是神明’或‘你們是NPC,我是玩家’的氣質太過明顯了。

“人類沒有辦法對付你的,我沒有辦法對付你的。”

不隻是因為他是不可戰勝的存在,還因為她喜歡他。

鈴木園子說的肯定,但被肯定的超級厲害的存在卻好像突然忙碌了起來,連三百米外的行人都被他慎之又慎地考慮會不會撞上,把全路的人車都關心一遍才不得不斟酌著回應:“但是,”

一條未來說:“你真的很會對付我,”

他很無奈,“你已經在對付我了,你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嗎?”

在說‘哇塞未來先生你好厲害’嗎?

不,她在說的其實是‘不要當人類的仇敵好不好,我不想是你的敵人,也不想你是我的敵對目標,我想開開心心地蹭你撲進你的懷裡打滾看著你看紅卻又嘴硬不肯承認,想冷不丁突然說自己好喜歡你然後再親你一口突襲完就不好意思地跑開,我好喜歡你的,喜歡到了不能喜歡你就會枯萎的程度,不過你有當人類敵對方的理由的話那你想當就當好了,勇敢去做’。

‘感覺這樣的霓虹好像有點微妙的可怕,像是科幻電影中不真切的未來,應該有很多人也害怕吧?想勸未來先生,但是又不知道全部的事情,不知道未來先生在這段時間遭受的傷害,除去她的死亡,萬一他遭遇了其他非常傷心的事遭到了過分的對待呢,她難道要仗著自己不知情說出看似很合理可其實是在往心上人心口上捅刀子的勸說嗎?’

‘可是這種城市……可是未來先生……而且我的時間隻有一天啊!’

愛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又不講道理,讓一位高中生突然戴上王冠成為一日救世主,讓作惡多端的最終BOSS暫停世界毀滅計劃的進程。

而就是這樣一位可以坦然展示自己愛的高中生,前幾秒還在說著‘我沒有辦法對付你’的話。

她明明已經在對付了,還對付得相當給力,每秒都在給出暴擊,卻還在邪惡多端恐怖陰暗的BOSS一步步後退時露出苦惱的表情感歎自己真不會對付戀人啊。

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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