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1章 魔焰滔天遮日月,一劍驚鴻斬蛟龍

2個月前 作者: 臨淵今天一定更
第511章 魔焰滔天遮日月,一劍驚鴻斬蛟龍

江生有法劍,曰青萍。

自江生出蓬萊遊曆山河人間時便伴隨江生左右。

劍身修長,覆繞七朵青蓮,劍柄靛藍,劍閣呈太乙青蓮,從頭至尾,共三尺六寸五分,乃江生的本命法寶。

這柄劍,與江生相性最合。

它不似誅仙那般鋒銳無雙,也不如戮仙那般無物不破,但青萍劍卻最為大氣。

青萍之道,其道中正,如陰陽之相,不偏不倚,大氣堂皇,為道法之自然。

此時隨著江生調動自身法力,顫顫法力如同江河一般沒入青萍劍中,那覆繞劍身的七朵青蓮徐徐綻放開來,封印在這柄中和之劍中的堂皇劍意也隨之釋放出來。

平平無奇的皂黑劍身之上,有清光韻動,有劍氣遊離,有陰陽顯化,有四象相合。

“截天!”

隨著江生淺淺吟出二字,一股煌煌衝霄之淩然大勢自江生身上升起。

其勢昂揚,如大日橫空,驅散了漫天翻湧的魔氣,逼退了那洶湧奔波的魔海。

其勢堂皇,正大無雙,懾退了魑魅魍魎,驚走了妖魔鬼怪。

霎時間,東洲天地化作渾沌之色,一切光彩儘數為之黯淡消退,唯有那亙古不變的混沌之意縈繞天地。

此時之東域,風雷不顯,水火不存,五行無蹤,陰陽顛倒,天地之中,唯有那肆虐猖狂的萬裡魔影和那渺小如塵埃的道人。

以及一道洞穿天地,破碎虛空的深沉魔光。

六天俱碎乃是奐怒最強悍的神通。

在對付正陽和靈虛時,奐怒甚至不惜的施展出這最強的一招。

哪怕麵對正陽和靈虛聯手施展的道家神通雷火無妄,奐怒都沒多麼上心。

因為奐怒無比清楚正陽和靈虛的虛弱。

昔日這兩人全盛時期也壓不住自己,更何況此時兩人一身實力還不如以前呢?但江生不一樣!即便隔著千萬裡之遙,奐怒都感知到了那道看起來華美的驚鴻之中蘊藏的鋒銳劍氣和寒意。

奐怒毀滅了不知多少小界,抹滅了不知多少生靈,煉虛境的存在他也不是沒殺過。

可從未在他們身上感知到江生這般驚人的氣勢。

正是因為知曉江生的不凡,奐怒一上來沒有過多的試探,直接施展出了六天俱碎。

身為煉虛境的天魔,奐怒熟知人心之惡,清曉生靈之欲,他的六角便代表了六種惡,這六天俱碎,便是將六惡之力顯化出來,合以法則,化作破碎天地,轟殺萬物的神通。

這一式的威能端的是強橫無邊,尤其是如今奐怒還燃燒了自己的天魔本源,強化了這一式神通。

這是真真正正能轟殺煉虛境真君的大神通,莫說現在的正陽和靈虛,就是昔日全盛時期的正陽和靈虛也不敢接。

深沉凝練的六惡魔光如同天地間最為汙濁最為漆黑之力,饒是在這混沌之中都無比顯眼,讓人一眼望去便如同墜入深淵魔沼,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六惡魔光呼嘯而去,空間為之破碎,虛空為之震蕩,東洲天地在顫抖,在呻吟,在恐怖至極的煉虛天魔偉力之下,一切都變得黯淡無光。

那是大惡,那是陰麵,那便是混沌之法,是天魔神通。

這一擊,足以泯滅星辰,毀滅日月,讓東洲陸沉。

正陽真君和靈虛真君見了奐怒這一招,連忙提醒:“小心!”

“此招不可力敵!”

然而二人出聲提醒的瞬間,江生已經迎著六天俱碎斬了上去。

但見江生以七尺之軀提三尺青鋒迎上那通天徹地,寂滅日月的六惡魔光。

下一息,混沌天地之間忽然生出色彩。

好似有風水之流動,好似有雷火之顯化。

風雷,水火,陰陽,天地.種種存在悉數顯化又隨之斑駁,隻剩那一道讓人無法忘卻的劍光。

“破萬法。”

江生那清冷淡然之聲響起,方圓千萬裡內,幾乎所有生靈都聽到了江生的聲音。

他們也都看到了那一道橫亙天際,好似截斷天地,分割陰陽的劍痕。

霎時間,有破碎之音響起。

冥冥之中好似有什麼存在碎裂一般。

下一息,混沌消散,天地重現光輝,而那一道極致毀滅的六惡魔光,卻是已經消散無蹤。

一劍,便斬碎了奐怒足以覆滅東洲蒼生的恐怖神通!不僅正陽和靈虛為之驚詫,奐怒更是感到一陣膽寒!然而不等奐怒反應過來,江生已經掠至身前。

但見那一道馳騁天地的驚鴻翩然而至,隨著陣陣雷鳴電閃的轟鳴,空間寸寸碎裂開來,一道青冠玄袍的身影手提三尺青鋒出現在奐怒麵前。

饒是有著萬裡偉岸的魔龍之軀,饒是江生不過七尺大小,在其身前渺小如塵埃,奐怒都感知到了由衷的寒意。

好似他被扒光了身上的鱗甲,被廢掉了全部神通偉力,血肉模糊的被扔到冰天雪地裡一樣。

那種感覺讓奐怒甚至一瞬的恍惚,好似自己變成了冰雪之中的一條蚯蚓。

此時,奐怒那三隻巨大如星辰的魔眼陡然一縮,他看到了麵前那渺小的道人舉起了手中的劍。

一時間,一股難以言喻的大恐怖之意縈繞了奐怒周身,讓其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不!”

奐怒嘶吼著,那巨大的滿是錯亂獠牙的嘴中隱隱有魔焰溢泄。

而此時,江生之劍也已經落下。

“斷光陰。”

一聲輕吟,三尺六寸五分的青萍劍從奐怒麵前斬下。

霎時間,天地失色,光陰凍結。

奐怒好似看到了一條亙古奔流的長河衝刷而來,帶走了自己的一切生機,一切存在。

鱗甲斑駁,血肉枯榮,奐怒感覺自己的力量在不斷消退流逝,自己那強大無比的天魔本相也漸漸歸於弱小。

隨後,奐怒似乎真的又回到了幼時,回到了一開始那羸弱無比的模樣。

而這時渺小微弱的奐怒,看到了那迎頭斬來的堂皇劍光。

那好似能將天地斬碎的巨大長劍落下,奐怒饒是使出了全力反抗,都無法阻止那巨大的長劍斬落。

那種感覺,就像奐怒曾經肆意毀滅的那些小界生靈一般,即便他們拚儘全力哪怕燃燒自己,也無法讓奐怒停下瞬息。

昔日那些至高不過法相之境的生靈在麵對奐怒之時多麼無力,此時奐怒在這一劍麵前就多麼無助。

下一息,長劍落下,奐怒也隨之失去一切感應。

而在正陽真君和靈虛真君眼中,奐怒隻是發出一聲怒吼,隨後就不知道為何突然怔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江生一劍斬下,奐怒的萬裡魔軀開始寸寸碎裂,灰飛煙滅。

從始至終,奐怒都沒有進行任何反抗,他好像伸直了腦袋等著江生去砍一樣。

這一係列動作看起來長,前後加起來卻不過隻有五息。

五息,對中下六境的修士,或許還沒出兩招,試探出對方的虛實。

可對煉虛境的存在來說,五息已經能使出千百招,決定無數次生死了。

上三境的鬥法便是這樣,要麼經年累月都難分勝負,要麼瞬息之間便分出生死。

魔氣消退,天朗氣清。

隨著那遮蔽了東洲天穹的魔氣之海消散,東洲天穹之上的血色魔星也墜落人間。

此時東洲天地之間,唯有那一道屹立空中的道人身影,和顯化天穹之上的煌煌天星。

魔焰滔天遮日月,一劍驚鴻斬蛟龍。

道人青冠玄袍高懸空中,手中三尺青鋒猶顯鋒芒。

正陽真君和靈虛真君怔怔的看著遠處那道身影,他們難以想象,江生的實力究竟到了什麼地步,麵對大魔奐怒竟然兩劍就將其斬殺。

而林瀟看得更是直了眼睛。

他不過紫府境,沒有正陽真君和靈虛真君那般恐怖的神識感應和真靈,他隻看到了一道通天徹地的魔光粉碎了天地,隨後一道煌煌劍光斬碎了一切。

然後眨眼不到的功夫,那天穹之上的萬裡魔軀就灰飛煙滅了。

“看到了麼,小子?”

“這才是真正的絕世天驕,是真正的仙道風流。”

器靈雖然努力讓自己顯得雲淡風輕一些,但語氣中的感慨與驚訝卻是掩蓋不了的。

饒是器靈也沒想到,江生竟然能兩劍斬了奐怒。

到底是大世界出身之人,天資才情俱是上等。

器靈看著驚愕的林瀟,重整了下語氣:“小子,拿這位當目標,不丟人,好好看,好好努力吧。”

“走吧,你要努力的還有很多,你那玉桐妹妹去了北境,你也去北境曆練一番吧。”

“說來我記得北境有幾個地方,你可以去試試看。”

聽到器靈的話,林瀟也是打起精神來,他性子堅韌,畢竟也是經曆過大起大落之人,心境方麵沒什麼大破綻。

饒是被江生那驚天的一劍給震懾到了,林瀟還是很快就恢複好了心境。

在林瀟心中,江生的確很強,但他到了上三境,說不定還能更強!

器靈不清楚林瀟的心理波動。

到底是初生牛犢,倒不是不怕虎,而是壓根不知道虎,因此顯得無畏罷了。

“前輩,北境有什麼秘境嗎?”

“自然有的,我記得昔年有月魄掉落北境,那地方我隱隱有幾分印象。”

“你且隨我去,那地方必然有不少好東西,能讓你更進一步。”

聽著器靈的話,林瀟懷揣著信心向北境而去。與此同時,正陽真君和靈虛真君也到了江生麵前表示謝意。

“若無靈淵道友相助,今日不但東洲億萬生靈要遭劫,我與靈虛怕是也要傷筋動骨。”

“此番我與靈虛必然是要表示表示,還請道友莫要推辭。”

正陽真君說的很是誠懇,就是其中的話讓靈虛真君聽了有些老臉一紅。

如果江生不來,他和正陽豈止是傷筋動骨,二人怕是要全部交代在這裡都奈何不得奐怒。

而麵對正陽真君的邀請,江生思量一番也沒有拒絕。

正好有關其他四魔的消息江生還打算問問這兩位真君,趁早把所有天魔給斬了,那玢繆就無所遁形了。

“也好。”

正陽真君和靈虛真君見江生答應,剛鬆了一口氣,忽得又感知到一股煉虛境的氣息掠來。

二人齊齊望去,赫然是陰月真君。

江生離開之後,陰月真君取出自己煉製的仙丹調息了一會兒,恢複了一成力量便快速趕來。

聽到東洲也有天魔出現後,陰月真君便想著能支援一分算一分。

可沒想到她趕來之時,隻看到了江生和正陽、靈虛,沒有看到魔影。

正陽有些詫異的看了眼陰月,然後恍然道:“陰月道友,奐怒已經被靈淵道友給斬了。”

陰月神情微變,從她調息恢複到急速趕來,這才多久?

前後一刻鐘功夫罷了。

就這一刻鐘功夫,江生從北境趕到東洲,還斬了奐怒?!

可聯想到江生斬殺怛欲時那輕鬆寫意的模樣,陰月又有些釋然了。

“此番得靈淵道友之助,為我北境除去大患,多謝道友。”

“不過舉手之勞,算不得什麼,說來貧道來靈華界,乃是為了一尊大魔而來,隻是如今還未發現那大魔蹤影。”

聽到江生這話,靈虛真君和陰月真君不由得神情一變:還有大魔?!正陽真君見狀,連忙說道:“正好我與靈虛要設宴感謝靈淵道友,既然陰月你也受靈淵道友之情,不若我三人聯合設宴。”

“既是感謝靈淵道友為我等除去天魔大患,也是為靈淵道友遠道而來接風洗塵,如何?”

靈虛真君和陰月真君聽了紛紛點頭。

“理應如此,理應如此。”

隨後正陽真君對江生告罪道:“靈淵道友,如今東洲和北境俱是遭劫,還容我等收拾一番。”

江生笑道:“情理之中,當以天下蒼生為計。”

靈華抗魔曆一千八百五十四年,春。

一則消息傳遍了靈華界五洲各地。

大魔奐怒與大魔怛欲先後脫獄,禍害蒼生以至日月無光,人間失色。

此時眾真君鎮壓天魔力有未逮,有真人自界外而來,斬殺大魔,重理人間。

此真人,尊諱靈淵,乃蕩魔之君。

玢繆自然也得到了這個消息。

南方人族淨土之內,萬法仙宗山門之中。

一位劍眉星目,英姿勃發的道人走進閣樓,看到了正在梳妝台前梳洗的女修。

女修生得漂亮無比,氣質如幽蘭一般,尤其是那雙眼睛,好似有萬千情緒,又如一汪幽潭,吸引了不知多少人。

這道人是萬法仙宗的道子,名曰祝星寒。

而這女修,便是逃至南方的玢繆。

此時的玢繆已經改頭換麵,成為了這位萬法仙宗道子的心上人。

“妢妹妹,此番靈淵真君斬了怛欲和奐怒兩尊大魔,名震天下!”

“正陽真君、靈虛真君、陰月真君聯手為之設宴,天下英傑無不為之向往。”

“這一場仙宴不僅僅是為靈淵真君接風洗塵,感謝靈淵真君救我靈華界蒼生於苦海,更是要在靈淵真君麵前展現我靈華界天驕之風采。”

“此番我萬法仙宗自然是要去的,我身為道子,不僅要親自前去為靈淵真君送上賀儀,還要與其他仙宗一爭高下。”

“妢妹妹,你可要與我同去?”

說道這,祝星寒眼中有一絲期待之意。

誰不希望自己無限風光的時候能被心上人看到?

所謂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此番真君之宴,整個靈華界的天驕都要去露臉,如果在這個時候表現一番,那必然是名動整個靈華界的。

祝星寒身為萬法仙宗道子,更是希望自己能壓其他仙宗一頭,奪得頭籌,成為這一代人中當之無愧的魁首。

玢繆聽了麵帶笑意,心裡卻是生出寒意。

讓他去赴宴?如今江生正在滿天下的尋他,想要斬掉他僅剩的三份天魔真靈。

這個時候玢繆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主動湊到江生眼皮子底下?那就是找死!因此玢繆婉拒道:“此番盛會,我自然也是想去的。”

“可我的身體”

聽到這話,祝星寒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更多的是心疼。

他很清楚自己這個青梅竹馬的心上人的身體情況,妢妹妹遭受的劫難太多,哪怕是太陰之體也承受不住,隻得來到這南方至陽之地修養。

想到這,祝星寒說道:“是我考慮不周了,原本想著此番如果能在真君麵前出彩,也許能討到醫治妢妹妹的方子。”

玢繆強笑道:“我之傷,在根骨,在道基,又豈是那麼好治的,祝哥哥莫要費心了。”

祝星寒卻是說道:“哪怕正陽真君、靈虛真君沒有辦法,陰月真君本身用的便是太陰之力,終歸有些希望的。”

“更何況靈淵真君聽說來自一方大世界,出身不凡,手段更是高超。就算三位真君無力,靈淵真君說不得也有辦法。”

還在靈淵真君!

還在靈淵真君!

玢繆現在聽到這個名字就感覺惡心。

每每提到江生的名字,玢繆都能想到曾經在三界東海之中那一道紛舞間粉碎了他真靈的劍光和在東洲那一道貫穿他後心的長劍!誅仙劍!戮仙劍!玢繆記住了江生,也記住了這兩柄仙劍。

隻是記得太過深刻,以至於讓玢繆現在想起來都有些不寒而栗。

玢繆最後還是婉拒了祝星寒,隻是說如果真求到方子再去也不遲,省的空歡喜一場。

祝星寒也覺得有理,就離去準備了。

等祝星寒走了,玢繆起身,滿臉陰沉的望著東方。

“江生.”

“不行,我不能繼續坐以待斃了!”

“江生此番必然會讓正陽那幾個家夥幫忙,到時候整個靈華界都在尋我,我便是有千百個分身也無濟於事!”

思索著,玢繆忽得露出笑意:“瞋惡死了,怛欲死了,奐怒也死了,葬喜他們估計要計窮了。”

“這個時候,稍微給他們一點誘餌,他們就會上鉤。”

說話間,玢繆讓自己的魔念遊離升空,最後沒入虛實之間。

虛實之間,煉魔大陣。

感知到熟悉的氣息,哀棘怒道:“玢繆!你還敢出現在我們麵前!”

昇懼也是說道:“玢繆,你當真想死嗎?就你現在的實力,我們吐口吐沫,你都要死!”

葬喜冷眼看著玢繆,沉默不語。

而玢繆卻是帶著笑意,眼中沒有任何畏懼之意。

“啊,諸位,你們又何必在我麵前做這些姿態?”

“瞋惡出去了,死了。”

“怛欲和奐怒也出去了,也死了。”

“難道你們就這麼著急出去送死?”

聽到這話,哀棘、昇懼和靡愛都是麵色一變,而葬喜卻是說道:“玢繆,你想說什麼,直說吧。”

玢繆慢條斯理的說道:“瞋惡他們,死在不清楚靈淵道人的情況,死在單打獨鬥。”

“一個個出去,便是給靈淵道人送菜。”

“若想真正逃離這裡,獲得自在,非齊心協力不可。”

葬喜嘲弄道:“怎麼?你這個被靈淵追的抱頭鼠竄的家夥,還有什麼妙招?”

此言一出,昇懼、哀棘、靡愛紛紛大笑起來。

而玢繆也不怒,跟著笑,甚至笑的比他們大聲。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我若說,我真有辦法呢?”

“我若說,我可以把你們四個,都放出去呢?”

此言一出,葬喜等人沉默了,而玢繆卻是笑的更加肆意。

“與我合作吧,老老實實的,聽我吩咐。”

“這樣,你們才能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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