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間震蕩,大片空氣被瞬間抽爆。
赤練蛇王那刀槍不入硬如鋼鐵的蛇尾每次一抽,都能帶走幾條性命。
短短功夫,侯崇虎帶來的蛇衛基本上都死在了赤練蛇王的尾巴下麵。
此時侯崇虎周圍滿是斷肢殘骸和破碎的血肉泥漿,就連濃濃白霧都被浸染上了血色,可見這裡短時間內死傷了多少人。
“嘶嘶.”
赤練蛇王吞吐著蛇信,眼中的殘忍凶戾和戲謔不加掩飾。
這些武者對赤練蛇王來說太弱了,也就侯崇虎能讓赤練蛇王提起一些興趣來,隻是麵對混身蛇鱗堪比玄鐵精鋼,一身血肉更是刀槍不入的赤練蛇王,侯崇虎實在是難以下手。
六演宗的騰霄金雕訣按理說來最擅長的就是應對這些爬蟲。
六演宗金家的家主,金嘯雲老爺子更是憑借騰霄金雕訣正麵搏殺過蛟龍,生生抓碎了一條通脈抱丹極境的地階蛟龍的全身骨頭。
可那是六演宗的六峰首座之一,通脈抱丹境的大宗師金嘯雲,他侯崇虎隻是搬血衝竅境。
麵對赤練蛇王,侯崇虎很難造成什麼傷勢,且不說那一身赤裡透黑的蛇鱗連重弩都穿不破,就是打穿了,麵對百丈長的赤練蛇王,那一點傷勢也是不疼不癢。
不能這麼下去了。
侯崇虎看著那遍地的狼藉,看著毫發無傷的赤練蛇王,腦中思緒不斷轉動著。
“大公子,我們發現了王家的鐵衛!”
“向王家靠攏!”
侯崇虎不假思索的選擇賣隊友,此時侯家力量損失嚴重,禍水東引是最好的選擇。
除了王子義的王家,侯崇虎還想到了劉晴。
王子義看到成群的赤練蛇出動就開始帶著鐵衛後退了,可是他還是沒想到,侯崇虎來了。
“王兄!”
人未到,聲先至。
等侯崇虎從迷霧裡衝出來,王子義看到侯崇虎身後迷霧之中那個龐大無比,散發出灼熱氣息的黑影時,忍不住臉色一變:“所有人快撤!”
侯崇虎卻是高喊道:“王兄,來不及了,你我聯手,還能擋下這赤練蛇王!”
誰是你王兄?!
王子義看著那毫不遮掩自己存在,宣泄著恐怖威壓的赤練蛇王,看侯崇虎的眼神幾乎要殺人。
而侯崇虎卻是毫不在意:“王家的鐵衛,配千鈞重弩,搭精鋼破甲錐矢,若能射穿這赤練蛇王的鱗甲,我們就有機會將其斃命,否則我們所有人都要死在這。”
王子義也不搭理侯崇虎,隻是道:“忠先生,指揮鐵衛,對準赤練蛇王的七寸。”
十二名鐵衛齊齊舉起重弩,伴隨著一陣急速的弓弦震蕩,十二根三棱破甲錐矢呼嘯而去。
而赤練蛇王卻是不閃不避,任由那十二根重弩破甲錐打在自己腹部的鱗甲之上。
隻聽金鐵交鳴之聲尖銳刺耳,伴隨著四濺的火星,那十二根破甲錐跌落地麵,赤練蛇王慢條斯理的不斷向前,把自身那龐大的壓迫感傳遞給所有人。
侯崇虎見王家的鐵衛重弩一擊未能建功,剛要開口,王子義忽然說:“墨象言也在,得把他們拉上!”
侯崇虎眼角一挑,如果不是有赤練蛇王在,王子義絕對不會告訴自己,墨水城的墨家也派人來了,派來的還是墨象言。
都知道王家和墨家是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可王子義之前卻不告訴自己這些,難說王家和墨家是不是有什麼默契。
也許王家並不是真心和侯家結盟,還在提防著侯家。
不過這個時候,這點小心思此時都已經不重要了。
侯崇虎聽聞墨象言在,立刻咧嘴笑道:“是極是極,這等妖王,需我等三河才俊齊齊出手才是,鎮壓這等存在,日後我等也能名揚三河,聲傳五華洲。”
“說來,晴小姐也在安陽山中,這等揚名五華洲的好事,可不能讓晴小姐錯失。”
王子義瞥了眼侯崇虎,心道這人果然狡詐凶劣,如魈如虎。
但此時王子義也顧不得這些了,赤練蛇王既然動了,安陽山中所有人都難以幸存,必須把這老爬蟲給製住才行。
“派人去通知家主,速速遣援軍來。”
吩咐完下屬,王子義命令鐵衛繼續不斷射擊,目標從七寸變成了赤練蛇王的眼睛。
赤練蛇王的那兩隻眼睛大如星鬥,瞄著眼睛打也許還有些作用。
一邊命令鐵衛狙擊,一邊步步後退,侯崇虎和王子義就這麼勾引著赤練蛇王向外走。
更何況赤練蛇王很享受這種追獵的感覺,看著獵物強作鎮定的反擊,然後畏懼的逃跑,最後徹底崩潰,那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感覺。
此時赤練蛇群被赤練蛇王全部遣出,整個安陽山,都是赤練蛇群的獵場,所有山中的人族,都要死。
否則不足以彰顯它安陽山霸主的威嚴。“王子義!”
“侯崇虎!”
墨象言萬萬沒想到,王子義和侯崇虎這兩個家夥如此卑劣,招惹了赤練蛇王,自己打不過就把赤練蛇王往他這邊引,這不是拉他下水嗎?!
可偏偏這個時候,墨象言還毫無辦法。
哪怕墨象言和王子義有著血海深仇,但此時三人散則全敗,唯有聯合才有一線生機。
都是世家豪族精心培養出來的繼承人,都是經曆了大量曆練,局勢都看得清清楚楚。
麵對強大的赤練蛇王,他們誰也沒有把握,隻能聯手。
侯崇虎看著身旁的王子義和墨象言,忽然大笑道:“有傳言,赤練蛇王在安陽山乃至九方大山中都是一等一的霸主。”
“今日一見果然讓人震撼。”
“王兄,墨兄,你們往日仇怨我侯崇虎不想過問,隻是二位如果想活著離開安陽山,現在就需要齊心協力才是。”
“我先手,二位仁兄看著辦。”
說罷,侯崇虎周身氣血沸騰,搬血開竅境武師的氣息宣泄開來。
隻見侯崇虎緩緩擺出一個架勢,伴隨著一聲爆鳴,侯崇虎雙臂一展騰空而起,身形宛如掠空的金雕,在穿金裂石的尖嘯之中,直奔赤練蛇王的雙瞳而去。
王子義和墨象言也沒有遲疑。
劍光冷冽如秋水,墨象言拔劍出鞘,玄劍破空經施展開來,一道白芒快如霹靂,好像真的撕碎了虛空斬向赤練蛇王的七寸。
王子義戴上了一雙特製的蠶絲錯金手套,雙手之上寒光一閃,跟在墨象言的劍氣後麵。
三人雖然是第一次配合,卻是非常默契。
麵對上下接踵而至的攻擊,赤練蛇王眼中閃過一絲火光,張口間滾滾烈火噴湧而出。
三人瞬間與赤練蛇王激戰到一起,安陽山外圍頓時長嘯嘶鳴不斷,有雷聲滾滾,有劍氣縱橫,大片大片的山林被掀翻,山石泥土傾瀉而下。
好似有什麼驚天動地的戰鬥正在安陽山外圍發生,迷霧之中隻見氣血滾滾,大片大片的霧氣向外翻湧著,同時金鐵交鳴之聲此起彼伏。
一片接一片樹林被掀飛,迷霧之中,有什麼龐然大物正在橫衝直撞,目標似乎是對著山崖而去。
與此同時,劉晴緊緊跟著張小九穿越重重迷霧終於是攀爬到了斷崖邊。
“師傅,我來了!”
張小九有些氣喘籲籲的說著,看著江生完好無損,張小九懸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裡。
劉晴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張小九的師傅,那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身影,看起來似乎有些消瘦,像是重傷未愈。
劉晴感覺自己猜測的沒錯,張小九的師傅的確是受了嚴重的傷勢。
“終於舍得回來了?”
“隻是,小九你怎麼一人出去,卻帶了個姑娘回來?”
劉晴不知江生是怎麼感知到自己存在的,明明自己一直隱藏著氣息也從未開口,而且江生還是背對著自己。
但當江生把輪椅轉過來時,劉晴腦中的一切思緒都煙消雲散了,她眼中隻有那個落在輪椅上的人,和那隻六尾搖動的白貓。
那吸引了不知道多少勢力,在重重迷霧之中消失不見,連六演宗都心動的九尾貓竟然在這裡!
思索著,劉晴看向江生。
江生坐在輪椅之上,身上隻穿了一件粗布白衣,雖然隻是一件最普通的粗布衣服,穿在江生身上卻如同錦緞華裳一般。
不是衣服好,而是江生的氣息儀態太出眾了。
雖然麵色有些蒼白,看起來很是消瘦虛弱,而且還是坐在輪椅上,但那淡然的神態,自然灑脫的舉止,和言語中不經意漏出來的東西,都讓劉晴明白:眼前這位絕非尋常人。
尤其是江生雖然看起來病態,可那雙眼睛格外有神,深邃的雙眸如同幽潭,又像是星辰,身上自帶一股氣質,淡雅且隱貴。
雖說是坐在輪椅上,但給劉晴的感覺卻好似坐在什麼蓮台寶座之上的仙神一般,那般從容自在。
不知怎麼,劉晴忽然想起一句話“虎行似病,貴而不顯”,如今江生這模樣,便應了那話,自然從容,貴而不顯。
“這位姑娘,我是這小子的師傅,你可以叫我,靈淵。”
江生麵帶笑意,語調清朗。
這般人物,彆說三河郡,就是五華洲,劉晴也沒見過,她突然想起之前張小九說的話了。
原來張小九說得不是假話,他的師傅,當真是天上來的。
如同謫仙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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