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疑屍(7)
喬淩菲道:“那日與那道人張果相遇之時,那張果與下官言道近日下官會得良臣提攜,誰知這第三日便得閣老提攜往神都麵聖。”
席間眾人無不驚歎這喬淩菲竟有如此機緣,也是對那張果的未卜先知頗為稱讚。而席間恰有一位曾奉旨武則天之命前往去請張果的大臣聽聞這喬淩菲之言,自是深信不疑。
喬淩菲隨即又道:“那老道長曾提點下官,須得知恩圖報,隨即便口傳下官幾句箴言,勞煩狄閣老賜筆墨。”
狄仁傑雖是不信鬼神之說,可是畢竟生於那個時代,對這“天人感應”“五德交替”之類的理論還是有些感悟的,再加之對這張果一事,狄仁傑也確是知曉,故而便喚侍女取來筆墨。
喬淩菲隨即取蘸了墨,將那紙張撕做小紙條。於那紙張紙上寫下所謂“箴言”
這第一條便寫下:“藏墨。”二字遞與狄仁傑說道:“閣老依箴言便可。”
狄仁傑接過紙條看了之後也不言語,隻是微微頷首,隨即便將紙條掖於袖中。
喬淩菲隨即又寫下:“割袍。”二字遞與狄光遠說道:“狄二公子依字麵之意即可。”
隨即又寫下:“順受。”分遞與任知古,崔宣禮等大臣。
眾大臣得知此“箴言”乃是自張果之口故而便將此字條悉心收納,掖入袖中。
喬淩菲架了筆,看向堂內眾人道:“去歲爾爾,新歲將至,值新歲箴言啟。”
眾人紛紛舉杯向喬淩菲道謝。
喬淩菲自是不敢居功,當然需要感謝的是她所了解的曆史。
至夜深之時,筵席方才散去,眾大臣道彆之後,這狄府方才熄了燈燭,各自回了廂房,各自安歇。
翌日清晨。
喬淩菲一早便與狄仁傑辭行,往長安城趕去。
臨行之前,狄仁傑自腰間取出一腰牌遞與喬淩菲道:“此腰牌乃是陛下所賜,他日若有要事須得進宮麵聖,執此腰牌便可。”
“這北鑒司已然複立,且往長安等候聖旨即可,其餘雜項,便由禮部吏部操持,淩菲無需擔憂。隻是這焚屍一案及那私錢一案,還需淩菲多多費心。”
喬淩菲接過腰牌之後說道:“淩菲定當儘力而為”。言罷看向狄仁傑說道:“至於薩摩姑娘,淩菲另作安排,隻是於神都之事還需閣老多多關照。”
“自然。”
喬淩菲隨即欲上馬,往城門行去,卻忽得被狄仁傑攔下說道:“淩菲稍候片刻。”
方才言罷,卻見身後不遠處,那羅敬昀吊兒郎當得牽著一匹馬向二人走來,那羅敬昀行至二人身前,隨即便將那韁繩遞與喬淩菲手中道:“此馬名喚追駺,乃是大人最為喜愛。今日與你,便好生照看。”
喬淩菲接過韁繩看向狄仁傑道:“閣老.如此甚好。”
狄仁傑:“.”
羅敬昀:“.”
喬淩菲道:“這大理寺中馬匹儘皆駑驥,這一路自長安行來,倒是急煞淩菲。”
狄仁傑笑道:“好生照看便是。”
喬淩菲隨即與二人行禮道彆,驅馬便往厚載門行去。
不得不說這追駺相較於往神都來時所騎馬匹那快了可不止一星半點,加之這喬淩菲本就於XJ生長,這馬術也是不差,也無需考慮這薩摩一事,故而這往長安歸去之時,自是輕快。
隻是行至長安之時卻變了天,不比神都那般晴朗,長安城這一場秋雨,讓人不禁打個寒顫,歸至長安時已然夜半,喬淩菲持魚符叩門,那城衛於城牆之上道:“宵禁時分,城門不開,還請大人待宵禁解除之後再入城。”
喬淩菲不想這魚符竟然入不得城內,隨即又自腰間取出那禦賜腰牌衝那城衛嚷道:“此腰牌可否同行?”
那城衛於高處細看之下,赫然是塊金牌,雖是看不清樣貌,卻也不敢怠慢,隨即便喚守城城衛開了城門驗看腰牌。
城門打開之際,便見內裡行出一城衛,滿臉不悅行至喬淩菲身前,伸出手道:“可有過所?”
喬淩菲隨即將那腰牌遞與那城衛手中說道:“城衛大哥,過所倒是忘了請,這腰牌可行?”
那城衛接過腰牌看了一眼,隨即立即揉了揉眼睛,當即跪地道:“伏願陛下安寧康壽,萬歲萬歲萬歲。”
聽得這一聲萬歲,城牆之上那城衛隨即亦是自城牆下來,跪伏在地道:“伏願陛下安寧康壽,萬歲萬歲萬歲。”
喬淩菲也不是要拿這腰牌作威作福,隻是當真這心頭之事尤為緊要,故而方才將這腰牌亮出。
喬淩菲複又上馬道:“有勞二位城衛大哥。”
兩城衛聞言道:“下官不敢。”隨即急忙為喬淩菲打開城門。喬淩菲隨即入得城中直奔大理寺而去。
於大理寺門前之時,下了馬叩了門道:“丁小,開門。你們的少卿回來啦”
片刻之後,門內傳來急促腳步聲道:“這就來了,少卿郎。”
大門打開時,那丁小自門內迎出,將紙傘遞與喬淩菲之後急忙下了石階去牽馬,卻見那馬匹赫然正是狄仁傑心愛追駺,不由歎道:“嘖嘖,大人當真是舍得。”
喬淩菲接過紙傘並未撐開,畢竟這微雨已然淋了一路,隨即道:“哪有什麼舍不得。不過三日時辰罷了。”
丁小便不再言語,將這馬匹牽進馬廄隨即道:“少卿郎,小的不知少卿郎竟是連夜歸來,故而尚未備炭火,少卿郎於堂內稍作歇息,小的這就去。”言罷便徑自往後院庖屋行去。
喬淩菲行入大堂之中,提起桌上注子,欲要斟一盞茶水,卻見注子內空空如也,便無奈歎氣。
忽見門外李珩一邊整理衣衫一邊踏入堂內道:“淩菲怎的半夜歸來。”
喬淩菲起身道:“諸事已然安排妥當,便早些歸來。”不等李珩回話便又問道:“焚屍案進展如何。”
李珩坐定之後看向喬淩菲道:“正要與淩菲說及此事,”李珩亦是提起桌案之上那注子,見內裡已無茶水,便又將注子放下道:“眼下這焚屍身份難斷,隻是這琉璃佩一事,著實惱人。”
喬淩菲說道:“說來聽聽。”
正說話間林笑愚亦自大堂門外進來,看向喬淩菲道:“淩菲怎的此時方才歸來,為何不換了衣著。”
喬淩菲看向林笑愚道:“這不是怕你們想我麼,丁小去備了炭盆,烘烤一番便罷。”言罷便示意林笑愚坐下,聽李珩之言。
李珩心內略有一絲的失落,卻也隻是一瞬,隨即便道:“閣老已自禮部查得這琉璃佩所賜之人。當中兩人已然亡故,做明器一同入棺。其餘七人,眼下隻予墨及鶴臨二人歸來,報曰所查四人無異。”
李珩看了一眼林笑愚繼續道:“老白及藥羅羅二人尚未歸來,故而其餘三人琉璃佩安在與否尚不得知。”
喬淩菲問道:“那所說惱人又是為何?”
李珩回道:“若是這琉璃佩自那亡故之人處得來,此案便非你我所能掌控。”
喬淩菲不解問道:“既是已然亡故,又為何無法掌控。”
林笑愚接道:“此事怕是牽及聖人心疾,據傳聞這二人皆是遭聖人戕害。”
“竟有此事?”
林笑愚看向李珩,見李珩頷首,隨即道:“淩菲可曾聽聞賀蘭氏?”
“可是那大唐第一美男子賀蘭敏之一族?”
李珩與林笑愚二人皆是不解,看向喬淩菲道:“淩菲竟知曉此人?”
喬淩菲是自影視劇中得知此人,由男神焦大帥哥主演,自然對這賀蘭敏之有些好感,影視劇中所述賀蘭敏之性格狂妄跋扈又喜縱情聲色,他暗知自己的母親韓國外夫人及妹妹魏國夫人是被姨母害死,有報仇血恨的意圖。他後來被武三思設計奸殺未來的太子妃,又在被言語刺激下在牢中自儘結束生命。
隨即便尷尬一笑道:“嗬嗬嗬,隻是有所耳聞罷了,傳聞不是說那賀蘭敏之懷疑當今聖人謀害母親及胞妹,欲報仇雪恨,而後遭敕流雷州,自縊於牢中。”
林笑愚道:“皆是傳聞罷了隻是與我等所指略有些偏頗,不論如何,這案子牽扯至聖人,意欲揭露陳年舊事,雖是不知目的為何。卻也是極為難辦。”
喬淩菲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既是老白與藥羅羅尚未歸還,那此案便尚無定論,暫且待他二人歸來再做定奪。”
方才言罷,那丁小提著注子,端著炭盆便入了大堂之中,將那炭盆置於喬淩菲身側,又為眾人斟了茶水隨即道:“少卿郎,二位大人,且歇息片刻,小的烹了熱茶,暖暖身子。小的便回牙房去了,若是有事,喚小的便可。”
這牙官出了大堂之後,林笑愚撓頭問道:“為何這丁小,見淩菲便自稱小的,而見我等則是稱末官?”
喬淩菲笑道:“你二人可知這丁小何許人也?”
李珩與林小魚二人相視一眼,隨即搖頭看向喬淩菲。
喬淩菲道:“這丁小乃是狄閣老暗中差遣前來相助,隻是誤了時辰,方才至大理寺遭了劫難。”喬淩菲端起茶盞輕抿一口道:“這丁小家中有一胞弟名喚丁大。乃是於閣老相府之中司牙官一職。”
堂內李珩與林笑愚二人聞言,將口中茶水噴了一地。
李珩道:“這是什麼叫法,為何長兄喚作丁小,胞弟卻又喚作丁大。”
喬淩菲道:“我聽聞此事之時,與二位反應相同。”
眾人也不是八卦之人,既是人家名諱如此,便是自有道理。
李珩隨即看向喬淩菲問道:“神都之行,可有收獲?為何不見薩摩姑娘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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