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語驚起千重浪。
眾人恍惚之間全部看了過來。
卻見那夫人的手真的動了一下。當下一片嘩然,便是這邊兒金員外和孫郎中也麵麵相覷。皆是滿臉的不可置信。連帶著幾個想要上前的打手都懵了幾分。一時間都站在了原地不知該不該上前去。
“娘!娘!你如何了?”
身側的少年聽見聲響,通紅的眸子中逐漸有了焦距,上前去緊緊扯住那夫人的手。
薑暖之瞧著那夫人的臉色由剛剛慘白到現在微微有些紅潤,一時間也鬆口氣。立即去摸她的頸動脈。
而後,薑暖之停了動作。去翻開患者的眼皮,瞳孔有變小,手指晃動的時候對光敏感,眼球也微微有所變化。
且她停滯了這麼久的時間沒繼續做心肺複蘇,患者心臟仍舊在跳動,從最初的顫動到現在的平穩有規律,薑暖之恍惚間一屁股坐在地上,緊張的弦終於鬆了開來,這才察覺她自己已經微微脫力了。坐在地上大口的喘氣。
好在這一波搶救的時間並沒有太長,薑暖之判斷,應該從她發現到患者有自主呼吸,應該控製在四五分鐘的樣子。患者的情況也比她想象中要好上一些。
“這位.醫師,我娘如何了?”
少年瞧著薑暖之,神色緊張的問道。
力道大的捏的薑暖之手臂都微微有些發疼。
不過,如此的病人家屬算是理智的,她當下隻笑著和患者家屬道:“幸不辱命,令堂這條命算是撿回來了。”
少年恍惚間也似乎脫力了一般,將頭埋在母親的手裡無聲痛哭。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身邊的伺候的丫頭也似乎是脫了力一般的癱坐在地上:沒事了.夫人沒事了.我也不用死了。”
周圍眾人則是一片嘩然。
“天啊,竟然真的將死人救活了?”
“怎麼可能呢?明明沒氣了。”
“就靠按兩下,親兩口就有氣了?她莫不是什麼神人不成?”
“就是就是,孫郎中都沒將人救活呢,這個黃毛丫頭竟然救活了?”
“說不定是騙人的,這人不是沒醒呢麼?”
“可是人確實看著有血色了啊,該不會真的救活了吧?”
“金員外,孫郎中,你們說句話啊?”
眾人七嘴八舌間,又將視線落在金員外兩個人身上。
金員外彼時也震驚的無以複加,行醫多年,即便是沒有孫郎中那般有名聲在外,卻也知道麵前這人絕非剛剛一團死氣了。一時之間竟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孫郎中更是滿臉不可置信的走上前去:“怎麼可能呢?不會,絕對不會!”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去摸患者的脈搏。
摸到的之後似乎被燙到了一般,立即將人的手丟開,麵色慘白慘白的。
再次死死的掐住脈搏,似乎反複確認一般,久久不曾鬆開手。
“怎麼會呢?明明剛才都已經沒有氣了,也沒有脈搏,如今,這怎麼會真的恢複了?這不可能!這根本不可能啊.”
“沒有什麼不可能,生命受到威脅的時候,人身上的任何一個臟器都瘋狂的想要拯救自己。最初心跳停滯的時候,迅速施以援手,或許就可以挽救一條生命。我知曉我的話可能對大家來說難以理解,但是我可以告訴大家,這個急救的方法,以後當真遇到這個情況,或許可以如今天一般.”
薑暖之當下還是詳細的和周圍的眾人,包括這邊的孫郎中金員外細細的講解了如何給這樣的人做心臟複蘇。還有注意事項。以及什麼情況下,患者轉好,包括後續的一些用藥情況。
講完了之後,略有幾分口乾舌燥,她又清咳了一聲道:“不過,這位患者是比較狀態好的情況下,搶救的也及時,生命體征目前看平穩了,或許不久之後就會醒過來。我寫張方子,你叫人熬藥了,三碗水煎一碗水,要濃濃的。”
薑暖之說著,便是將呂識株手中的紙筆接了來,開方子。
剛剛呂識株聽到她說急救方法的時候就開始記錄了,這倒是也方便。
其實不隻是呂識株,周圍眾人都是聽的一愣一愣的。
那金員外是個聰明人,卻早已經讓剛剛幾個小夥計全部拿了紙幣在記錄。
隻有孫郎中,如今還沉浸在震驚中無法自拔,見薑暖之說方法,更是麵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不知在想些什麼。
彼時,薑暖之已經將方子開好,給了患者兒子。
少年平複了情緒,此時接過來方子,恍惚之間一個頭磕在了地上:“謝過醫師,醫師大恩大德,我薛錦山銘記於心。醫師姓甚明誰?家住何處,來日我母親身子穩妥,我必登門……”
“我叫薑暖之。家中地址寫給你了。你母親有任何情況,最好還是叫人同我說一聲。”薑暖之道:“你先讓人給你母親熬藥,我還有些注意事項和你說,如今這時候,要萬分小心.”
……
時間稍稍往前走了那麼一點點。
奎城書院裡。朗朗的讀書聲響起,少年人的聲音帶著勃勃生機。
途中小休,先生走後便是能聽到少年人們的議論聲。
“他該不會覺得一直跪著,就能改變院長的看法吧?”
“黎鈞平還真不自量力,不知道院長最厭惡的就是他這般的學子,打了人,還威脅同窗,院長肯定不會給他寫舉薦信的,這一次,他算是完了。”
“也不儘然吧,他畢竟學問好,在書院裡頭都是拔尖的。”
“學問好有什麼用?院長最厭煩他這般的人。你們不知道吧。從前院長一個得意門生,初試就考了案首。可這人生性好鬥。考前和人衝突,將當年太傅的孫子給打殘了。這門生被打死,院長也因此被連累,受了冷落,後來才輾轉來我們大荒地界的。”
“竟然還有這事兒,怪不得我們書院第一條就是明令禁止私鬥。一旦私鬥,就逐出書院。當年院長大公子幼年和人打架,聽聞被院長關在祠堂足足七日,險些就給餓死了。”
“那黎鈞平不能拿到舉薦信不說,豈不是還要被逐出書院?”
“嗬嗬,那也是他活該。如此品性,逐出去才好呢。”
“是了,如此,還能空出一個名額來給上進的同窗。”
“就是就是.”
黎鈞平此時在屋子門口跪著,脊背挺直,手上舉著藤條,似乎沒有聽到這般雜亂的聲音似的。
每隔上一會兒,他便是一頭磕在地上:“黎鈞平求見院長。”
隻是那個門關的死死的,未曾有一絲一毫打開的跡象。
“院長院長,不好了!”
就在此時,忽然身後傳來了一個急促的聲音。
府上車夫連滾帶爬過了來,顫抖著聲音高呼:“院長,您快去看看吧,夫人她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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