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攝政王府。
“廢物東西!你不是說人絕對活不了嗎?”
攝政王蕭遠山一身銀甲尚未來得及脫,此時聽了回話,眸子中帶著森森寒意盯著下首跪著回話的趙修遠。下一秒,書桌上的鎮紙被他順手丟了出去。
隻聽一聲悶悶的砰的一聲,俯首跪在地上的趙修遠額角便滲透出血跡來。
趙修遠自始至終不敢去擦額頭上的血,隻膝行了了兩步,一頭磕在地上。
“王爺息怒,此事是修遠的不是,再給修遠一次機會,這次必定斬草除根。”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時至如今還沒處理乾淨,本王要你這廢物有何用?趙修遠,你最好給本王一個解釋。”
趙修遠垂頭回話道:“王爺,六殿下身側似有奇人在保護。回來的人說,那人瞧著和國師大人甚是相像。”
“放屁!”攝政王忽然一聲暴怒,啪的一下,將桌子拍得四分五裂。
“若當真是國師,他如何會不歸來?以國師和本王的交情,又何須你這廢物動手?如今皇上清醒,大批護衛已經在大荒搜尋六皇子的行蹤,不如你來告訴本王,還如何動手?”
趙修遠緊緊抿著唇:“王爺,修遠知錯,感謝王爺再給修遠一次機會。這一次修遠必不會讓王爺失望。
蕭遠山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方聲音沉沉的道:“趙修遠,這是最後一次。你應該知道,本王很少給彆人機會。”
“謝王爺,修遠必不會再失手!”
“失手?”蕭遠山挑眉:“若你壞了本王的大事,本王必會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趙修遠對上蕭遠山不帶絲毫感情的眸子,心臟猛的一縮。
“王爺,您且不必憂心。聖上雖然醒了,但聽聞身子仍舊不大好,多有昏厥。朝廷事宜仍舊處理不得,還要仰仗於王爺。依修遠看,皇上怕是強弩之末。
六殿下中箭是千真萬確的。那毒必然也入了肺腑。即便他僥幸留得一條性命,但。已然不成大器,王爺該是知道那毒的,最多活不過兩年。
至此,這天下便無人能與王爺爭鋒。那個位置隻會是王爺的。”
攝政王撐著頭,修長有力的手指在桌上輕敲了兩下,突然笑了起來:“趙修遠,你是個聰明人。跟在本王身邊踏實做事,自然有你的好處。隻不過若壞本王的事,我想不用本王多說,本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
聽攝政王這般說,趙修遠恍惚之間鬆了一口氣。
“修遠必定不會讓王爺失望。”
攝政王。沒再說什麼,就是喝了口茶之後又皺起眉來:“當年流落民間那個孩子,你查的如何了?”
趙修遠神色一凜:“此事奴才還在查著。當年淑妃娘娘在寺廟中生產,那一年招尋災禍,主持收留了不少孕婦,那一段時間,寺廟中誕生的新生嬰兒有數十人。我已經將那些人一一排查過了。
娘娘的孩子出生就被人調換了,奴才猜測,淑妃娘娘當年那個孩子應是女嬰。”
“猜測?”攝政王忽然間突然眯著眼睛,危險的看過來。
趙修遠立即垂頭:“王爺息怒,再給奴才三個月時間,奴才必定排查清楚。將那個孩子帶回來給王爺。”
攝政王眯起眼睛,沒再說什麼,隻是擺了擺手:“滾吧。”
說罷,蕭遠山起身,讓奴才幫他卸盔甲上。
與此同時,趙修遠也緩緩地吐出一口氣來。站起身想要退下。
隻是有一瞬間的腿軟,差點沒跌倒。還是身邊站著的奴才扶了一把,他才堪堪站住。“等等。”眼瞧著趙修遠到了門口,蕭遠山忽然將人叫住。
趙修遠立即瘸著一條腿回來:“王爺,還有何吩咐?”
“黎戎,還有那幾個孩子.當真和六殿下待在一處?”
“回王爺,正是。黎將軍……一直和六殿下待在一處。似乎對六殿下多有照拂……”
提起黎戎的名字,攝政王緊緊的擰起眉頭,好一會兒才道:“他已經是個廢人了,竟還如此不識相。”
想了好一會兒,他方才道:“你和他到底有舊,且勸上一勸,讓他老老實實的,本王說不定還能留他一條性命。若他仍舊一意孤行,抱著不切實際的幻想。那便也不必留手。隻是,你要記得,不要傷了幾個孩子。”
趙修遠錯愕的抬頭看向蕭遠山。
蕭遠山皺眉思忖了好一會兒,終究是歎了一口氣:“當年到底是我有愧他黎家。”
而後,他歎了一口氣,看著趙修遠道:“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是!”
趙修遠應了一聲,低下頭斂去眸子中的複雜神色。
就在此時門口傳來了消息:“報。王爺,劉公公來了。”
“怎麼這個時辰來了?”蕭遠山皺眉:“請進來。”
而後便是對著趙修遠擺手:“你且先下去吧。”
趙修遠留了個心眼兒,腿腳慢些地往出走。
見劉公公行色匆匆地進了來,聲音帶著些急切的道:“王爺,不好了……”
隻是任憑趙修遠撐著耳朵聽,隻是劉公公似乎特意壓低了聲音,趙修遠聽得並不真切,隻是聽到了什麼出宮之類的。
隻不過緊接著就聽到了蕭遠山冷冷嗤笑的聲音:“嗬,還真是有意思。他弄了這麼一個障眼法,是覺得他出宮不會被我發現嗎?”
似乎覺得好笑似的,他聲音裡帶著嘲弄的道,咱們這位聖上。對六殿下當真稱得上是。舐犢情深了。自顧不暇的時候,卻仍舊要去尋他去。
既然他想,我這個做兄長的,自然要幫他達成心願。得讓他順順利利的出門才行,不過,有沒有命回來,那可就說不準了。”
“皇上要出宮”
趙修遠瞳孔猛的一縮,而後腳步快些的匆匆離去。
“這都什麼時候了,哥哥怎麼還沒回來啊。”
趙府,趙曦月等的著了急,便忍不住抱怨了這麼一句,而後又端著她新得來的那麼一副字細細的欣賞。
“翠竹,你看先生的字,是不是又精進了?你說,幼安先生的苦難是不是過去了?”
翠竹上前來,雖說不甚通字畫,但是她自然是了解小姐的,立即笑眯眯的點頭:“哎喲,正是呢,想必小姐讓沈公子幼安先生的字畫,解了先生的燃眉之急呢。這先生的心緒好了,方才顯露在作品上。
小姐,若是先生之曉得救他於水火的是您這樣一個似天仙般的人兒,怕是不知又該是如何開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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