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秦大夫子

第十一章……秦大夫子

曉陽旭升，朝霞映天，火海之中，騰起一枚橙橘……

天上火雲飄蕩，地上火焰燃燒。

在這之間的人兒，默默對視，一個內心驚詫、發愣；一個滿臉嚴肅平靜，似乎說的不是他的事一般。

“現如今，那奢望的飽飯沒吃到，我還要拿出那唯一的憑仗，來換本就屬於我自己的命！澹台姑娘，請問，你給我這樣的一個人說這麼多，有什麼用？”

“…………”澹台漓。

“還是，你想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發泄內心的不滿，憤怒？”

“…………”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我願意做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但是，請不要用這種質問的語氣和我說話，因為，我也隻不過是一個這種不合理統治中卑微的受害者而已！我和你們處在同樣的地位，唯一不同的，是掛著維護這個王朝統治的儒學群體之名頭而已！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靜靜許久，對麵的女子似乎魂遊天地，麵無波紋的看著他，不動也不言語。

正在這時，遠處一直偷看的孩童中走出幾個膽大的，似乎是看到澹台漓和這個生人說話，雖聽不到什麼，可半天了，也沒見嗬斥他們離開，以為這個人不討厭他們，看起來和藹的樣子，也不凶。臉上白白淨淨，真是好看，比他們全山上的大叔，大哥哥們都好看。於是就鼓足了膽子向這邊走來。

這些孩子們的到來打破了兩人沉靜的氣氛，澹台漓兀自醒神，看到那個男子正一動不動地看著自己，旋即，露出不自在的神情，立即轉過了身。

“唔……這位大哥哥…你就是漓姐姐說的，給我們請來的先生麼？”一個稍大的男孩子，頭上紮著一個衝天辮，有些膽怯，有些期待地問道，身邊的幾個孩子都是一臉激動。

“呃……先生…什麼…意思？”秦陌一時被這些孩子的話弄得有些糊塗，轉而看向澹台漓的背影，問道。

“哦！……不是嗎？…那漓姐姐沒有找來先生啊！”看著他不知所以，孩子們露出迷惑，隨後失望的樣子，也望向了他們口中的漓姐姐。

“漓姑娘……你……”納悶的秦陌此刻似乎明白了什麼。

“其實……我隻是想…請求你……”前半句一語三停，很是不知如何開口；卻是突然狠了狠心，毅然轉過了身：

“就是想請你做這些孩子們的教書先生，你就說答不答應吧？”語氣硬邦邦的，臉的似乎有絲絲委屈、生氣…不自在…還是什麼的複雜表情，說完後又側過了身，等著秦陌的回答。

“你……今天本是想對我說這件事的？”秦陌暮然覺得，什麼時候自己變得這般敏感，沉不住氣，方才的那一氣嚴詞厲語怕是讓她不好受吧！

或許，這就是人性中的一點，對那些嗤之以鼻，冷眼以對自己的人，亦可談說自若，同樣冷眼於他，一顆心泰然平靜。而對身邊一直關心遷就自己的人，突然一天也像其他人那般指責自己的時候，便不能再保持以前的一往平靜了，會不理解，會敏感，會激動。所以說，其實能夠傷害一個人最深的，往往是他們身邊的人。

微微感歎，自問，心智還好的他，什麼時候，這個女子的言語，竟然能夠影響自己的心性。

回過神來出聲道：“那麼……漓姑娘劫在下回來的初衷，可也是這個，因為若是遷怒我壞了事的話，就地便可報此仇，何須大費周章將我帶到山上！”

“哼！殺你一個窮書生作甚，還染了我的刀！“澹台漓依舊冷冰冰，似乎還有些氣鼓鼓般回答。

“嗬嗬……我就說漓姑娘乃是真君子，大女俠，怎麼會和我這個小小書生過不去呢！“秦陌一掃方才的神情，又恢複了原先的模樣。

澹台漓一愣，這人的臉怎麼變得比翻書還快，上一刻的樣子讓人心慌，這一刻又變成了以前的嘻哈嘴臉。

“那個，你們這些孩童，見了先生還不行禮，難道不想讓先生我教你們認字？”似乎心情大好，秦陌轉而看著這些孩子朗聲道。

“啊……”一眾孩童被他的略帶責備的話給嚇到了，隨即！那個先開口的男孩失望的臉色，一愣之後馬上變得激動起來，急忙忙的拉著身邊的幾個孩童跪拜了下來：

“夫子在上，學生給夫子行禮！”這可是他們的爹娘，還有山上的老人們交待他們的，見了先生就得這般，他們在一起可練了好幾次了。

“呃！……夫子…哈哈哈…我都成了夫子了！好好……各位學生快快請起！”秦陌對他們有趣的稱謂，不禁開懷大笑。

“他答應了……”一旁的澹台漓一怔，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容易得就答應了，似乎有些不相信眼前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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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林府……

一家人用過早飯，聚在林府大廳……

林家家主林成雙手附後立於廳前，看著廳前正中掛的‘山河遠野圖’。

兒女林子汐、林子明坐於旁邊，看著父親，似乎在等著他做什麼決定一般。

忽然，林成豁然轉過了身，眼裡透出堅毅，果決的光芒：

“為父決定了，此刻便前往長安衙門，請求知府大人召集所有衙兵，繳了那楓霞山匪，竟敢將主意打到我林家，又豈能再容他門！”

“爹爹，聽聞楓霞山有匪徒近兩百多，而長安衙門所有衙兵總共不過一百多人，”林子汐聽到父親的決定，適時分析情形。

“即便如此，還有我林家護衛，再說那楓霞山雖傳有匪徒兩百多人，但除卻老弱婦孺，留下來的卻是不足百人，若能出其不意，也不是沒有一舉拿下這匪亂之地的可能。”林成緩緩而道;繼而又陷入憂慮：

“眼下擔心的是，怕我那小侄身受不測，如此，將來如何去見那泉下義兄！”。

“…………”林子汐

“爹爹真決定了？”林子明問道，眼裡還露著興奮之光，似乎對剿匪很是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