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短暫安寧

第十二章短暫安寧

自從秦陌來到這楓霞山澗，已有三日，做了這些孩子的夫子後，秦陌的待遇一下子好了起來，被換了一間寬敞的房子，每日定時有人送來三餐。雖然都是貧苦人家的普通飯菜，但秦陌也是不挑，吃的也有滋有味。

而對於這些山上的人們，秦陌也是慢慢有所了解，大多是些窮苦人家，有的是在多年前的一場大旱，使得莊家收成大減，但朝廷的稅糧卻絲毫沒有下減下來！如此，交了稅糧可就沒了飯吃了，不交稅糧，嗬嗬，哪有這樣的事，所以說在這無論怎樣都沒活路的時候，他們偷偷卷著僅有的糧食，攜家帶子來到了這片靠近深山的地方，從新開辟田地，以躲避外邊的世界。

了解到此，卻是能讓秦陌感歎一聲‘苛政猛於虎啊！’

而有些身強力壯的年輕男子，卻是大多因為犯了事，才來到這裡，有怒打了豪門子弟的，有為了家人把地痞無奈給殺了的，有躲避豪紳壓迫的，還有攜著親梅竹馬私奔的……

反正在這裡，你會看到這些生存在天朝底層形形色色的窮苦人，他們有的迫不得已；有的是為躲避仇敵；有的卻是思想超前的，就像那對私奔的男女，是各色各樣。

但是來到這裡，還能夠生存在這裡的，無不是安分守己的，即便以前在外邊犯過事。

因為倘若你心懷不軌，在這裡為禍的話，可彆忘了，這裡沒有律法，沒有官兵，沒有什麼大家族讓你做靠山，有的隻是窮苦人，民意。

一旦惹怒了他們，大家一人一口唾沫將你淹死，完事兒，還沒有什麼顧忌，更不會擔心惹上人命官司。

秦陌以一個旁觀者的眼光看著這些攜手生活在這裡的人們，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在這片土地上掙紮生存，與外邊的人沒有絲毫區彆，卻成了外界傳言的亂匪！想來也是那統治擁護者的傑作而已了。

慢慢的秦陌也感覺融入了這樣的氣氛，此處環境優美，此處民性樸實，此處……嗬嗬…還有位美人可供養眼，此處，便是被比作那陶先生的世外桃源，也是不足為過也。

此刻已是黃昏時分！忽而，那山澗邊響起了一陣鐘聲，那鐘不大，小小一口破鐘，缺了一大塊，致使這聲音響起來有些奇怪，周邊楓樹林的鳥兒被這聲響嚇了一跳，紛紛成群飛了起來。

可是這奇怪的聲響對這地方的孩童們來說，可是最美妙的聲音了。

一個個端著凳子，急急忙忙的趕來，曾經無拘無束瘋跑亂跑的野童，此時卻是整整齊齊的，安安分分的來到秦陌住處的大院子裡，手中凳子往地上一放，一排一排的擺了個方隊，一眼看去，由大到小有二十多個孩童，精神集中，一動不動看著那關著的門……

等到他們人手齊全，過了良久……

那關著的房門終於打開，走出一個身形略帶懶散的人，手裡端著一隻碗，碗裡盛著水，卻見那人喝了口水，前走幾步，那門前擺著一張桌子，那人走到桌跟前的凳子旁，往上一坐便緩緩道：

“先把今天白天，夫子教你們的三字經背三遍！”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

揚揚灑灑，嘹嘹亮亮，整整齊齊，一片三字經被完完整整的背了三遍，背了出來，隨後又恢複了先前的安安靜靜。

背完以後，一個個神情緊張的看著秦陌……

隻見那男子懶洋洋地思索了半天後：

“嗯！……還不錯，這樣的話夫子我今天就勉為其難，給你們說段好聽的！”

“好……”一眾孩童激動不已，拍手叫好……

“停停停……吵得夫子耳門子疼！”他這一開腔，那邊，孩子們已經安靜了下來。

醞釀一會兒，秦陌拿起手邊的木條，很像那縣衙的驚堂木……

啪！

“上回說到，猴王學藝初成，自封‘齊天大聖’！這回，夫子給你們說‘猴王大鬨天宮’…………”

秦陌的書說的抑揚頓挫，驚喜交加，聽得那些孩童一個個雙手攥個小拳頭，眼神齊刷刷的盯著他，就連那村中的大人們，慢慢的也聚了過來，卻怕打擾了這邊，遂離得比較遠。

而在那樹下遮擋處，旁人沒有看到的地方，還有站著幾個人，若仔細看，那卻是兩個女子身影。

“這家夥，端是嘴上的功夫能耐……”一個女子看著那邊道。

“他是讀書人，自是要會這般，若不然，這古人的學問豈不是沒人來傳接給下一輩，那豈不是要丟掉！”另一個女子聽了先前女子的話語，接而道。

“嘖嘖……漓兒何時開始為他說話了？”芸姨看著澹台漓嘖嘖感歎。

“我……哪……哪有，隻不過是說心裡話而已！”澹台漓一愣，隨即有些不自然的否認。

“哦！這麼說漓兒打心眼裡邊就為這家夥說話了？”芸姨再次似笑非笑的道。

“我……討厭，小姨你……”

不等澹台漓將話說完，芸姨又開始驚訝道：“哎呀！這是什麼情況，我們家一向英姿颯爽，冷冷冰冰的小女俠，何時也變的會撒嬌了，不過，這般一看，卻是彆有一番風味，難怪那小賊總是對我們家漓兒眉來眼去！”

“小姨你……不和是說了！”澹台漓被芸姨調笑的很是不自在，乾脆抬腿離了開去，卻是不知何時，俏臉上爬上了一抹嫣紅。

而在她身後看著她的芸姨，此時卻沒有了方才的笑容，而是露出了複雜的表情，不禁喃喃道：

“唉！漓兒啊漓兒，你可要知道，那人可是有了婚約的，而且他的未來娘子還是個大家族的小姐！你可要明白此中一切，莫要因為他，亂了心神啊！”心念一轉又道：

“不行！我還是找機會敲打敲打那小子，讓他彆想禍害我們家漓兒才是！哼！臭小子，竟敢說姑奶奶蠢，往後……可有你受得！”。

隨後又摸了摸懷裡的一紙文書，露出了思索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