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兒,這是個啥玩意啊,看著跟座佛似的,但咋瞅咋透著一股邪勁兒,不像是個好東西呢,擦!”魏二苟斜睨了那尊盤腿打坐的人像一眼,見那人形雖然外裹金粉,身穿身披大紅五彩法氅,腳穿朱履,手執牙笏,偏偏又是個禿頭,一副僧不僧、俗不俗的打扮,怎麼看是怎麼彆扭。
“這廝是畫虎不成反犬類,本想將自己扮成神仙,卻偏偏是越扮越醜,真是貽笑大方,讓人不齒,嗬嗬”黎叔兒看著那尊坐像,冷冷一笑,隨即一腳將那供桌踢翻,就要上去掀翻那尊坐像。
就在此時,那尊坐像本來是閉著的雙眼驟然睜開,空洞無物的眼眶裡倏忽之間變得血紅,一團血霧就像是爆炸的毒氣彈般地從按坐像身軀裡爆射而出,好在黎叔兒、楊億和魏二苟見機得快,迅速閃躲後退,才未遭了暗算。
隨後,就見那些血霧凝結成了一道翻出淡淡黃色光芒的結界,將那坐像團團保護起來,空曠的洞窟裡猛然傳出陣陣冷硬的聲音,震得四周的石壁都嗡嗡回響:“爾等好大的膽子,竟敢褻瀆羅漢金身,難道就不怕遭到天譴嗎?顧念爾等是初犯,暫且不降罪於你們,隻要老老實實地向羅漢金身叩頭認罪,自可放爾等一條生路,以改過自新……咄,爾等還在等什麼,還不速速跪拜認罪!”
黎叔兒站在距離那尊周身散發出妖氣的坐像十步遠的地方,不屑一顧地看著它哂笑道:“你們裝神弄鬼的伎倆也不過如此,不是利用奇門遁甲變換地下方位,就是弄這借鬼傳音的下三濫手段唬人,難道就不能有點新的法子,真真是讓本真人笑掉大牙,哈哈。”
見黎叔兒對自己是連諷刺帶挖苦,那坐像似乎動了氣,血紅的雙眼愈發變得猩紅奪目,周圍的結界也一鼓一鼓地忽大忽小、就像隨時要爆炸一般,看著倒也挺嚇人的。
“爾等恣意妄為,狂妄已極,若不對爾等略施小懲,爾等亦不知何為官法如爐,佛法無邊!”那震得人耳膜生疼的聲音再次響起,但那聲音還真不是虛張聲勢,就在那聲音剛剛消失的時候,地上那十幾米長的蛇妖的骨骼突然間就動了起來:隻見那蛇妖將碩大的蛇頭昂起,用那俱已是白骨的蛇頭猛地向黎叔兒砸了下來。
一見那都已經大半化為了白骨的蛇妖又活了過來,楊億大吃一驚,好在現在的楊億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跟著黎叔兒下古墓時、什麼都不會的悲催刑警了,驚詫之餘,身體本能地就產生了反應,右手一揮,一簇帶著火焰的幻形利刃就向那蛇妖的下頜激射而去,同時腳下一個移形換位就躍到黎叔兒身邊,眨眼之間即將黎叔兒連拉帶拽地送到了安全地帶。
那蛇妖似乎並未將楊億放在眼裡,純是大意了,以至於楊億那一簇帶著拙火定的利刃從掌心裡射出的時候,完全沒有防備,因而那一簇疾如流星的、全有體內真氣凝聚而成的利刃悉數釘在了它的下頜骨上,利刃巨大的衝擊力再加上驟然炸裂的破壞力,瞬間就削去了蛇妖小半個下頜骨,不惟如此,還將那蛇妖的蛇頭掀得騰空而起,再重重地砸在了一尊銅鼎上,“轟”的一聲,蛇頭將那銅鼎砸成兩半,鼎內的火焰四下迸濺,黑煙彌漫。
那蛇妖吃了楊億的一嚇,似乎被激怒了,將那完全白骨化的蛇頭二次昂了起來,粗如水桶的蛇軀不斷扭動,那裸露出來的骨骼與石板地劇烈摩擦,發出好似用刀刮骨頭的“哢哢”聲,極為刺耳瘮人。
這當口,魏二苟也跑了過來,見那蛇妖高高豎立起那蛇頭,竟有一層樓高,心中也是一陣打鼓,沒想到自己居然還真得能看到這以往隻在山海經和美國大片裡才能見到的史前怪獸,這也太有視覺衝擊力了。當然,以魏二苟那對未知的神秘世界的強烈探索欲望加作死不畏死的二逼青年精神,自然是不會害怕,相反還有一種躍躍欲試的衝動,所以一見楊億和一具高度腐敗的詐屍蛇妖打做一團,當即便毫不猶豫地撲了過去,要同好兄弟並肩戰鬥。
見魏二苟連滾帶爬地跑了過來,楊億心中登時就有數了,知道今天弄死這蛇妖兩回絕對不是夢想,而是理想照進現實的提前劇透,心裡一陣快意,略一分神,手下滿了幾分,竟險些被那蛇妖帶著腐肉的尾部掃中,好在魏二苟及時趕到,猛力一撞楊億,哥倆一起飛了出去,才堪堪避過了那蛇妖鋼鞭一樣橫掃而來的尾骨。
“就你這反應,你高中時代咋熬過來的,那些社會上的賴子不去你們學校扯事兒泡妞嗎,就你這兩把刷子,還不得讓人家一天打八頓啊,我去!”魏二苟扶起楊億,一臉鄙夷地看著他擠兌道。
“大意了,大意了,大意失去八寶粥啊,嗬嗬,嗬嗬……”楊億有些臊眉耷眼地看向魏二苟,心虛臉紅地解釋道。
楊億之所以心虛臉紅,並不全是因為剛才被魏二苟解圍的那檔子事兒,還有就是魏二苟無意中的玩笑話戳中了楊億上高中時候的傷疤,那時候,社會上的一些痞子的確隔三差五地去他所在的重點高中去尋釁滋事,校警管不過來,也懶得去管,其導致的直接後果就是象楊億這樣的學生屢屢被那些痞子削得是一腦袋包,然後還不敢告訴老師和家長,要不然後果會更嚴重。當然,後來楊億和一些同學聯合在一起,書包裡天天擱著磚頭、斧子等家夥,尋機就和那些痞子乾一架,雖然是負多勝少,但一來是鍛煉了身體,二來也陶冶了情操,就這麼打打殺殺間,度過了充滿江湖氣息的三年高中時光。
正是基於高中這段特彆的經曆,楊億高考時,首選就是警校,氣得差點沒心臟偷停,最終也沒拗過這個一根筋的兒子,讓楊億如願以償地上了警校,成為了一名每日讓她們老兩口擔驚受怕的刑警。
想起以往的時光,楊億心中黯然神傷,自己在這裡出生入死的,也不知另一個時空裡的老爹。老媽怎麼樣了,但旋即而來的一陣腥臭的罡風,霎時就將楊億從回憶裡拉回到了現實中,因為那蛇妖又向他們倆發起進攻了。
因為有魏二苟做側翼掩護,楊億可以完全沒有顧忌地儘情發起攻擊,所以他也不管那蛇妖怎麼折騰,縱身一跳,踩著那蛇妖的軀體噌噌幾步跑到那蛇妖露出白骨的脊背上,而後騎在上麵,雙手背對,右手在上。右手中指勾住左手中指、無名指勾住左手無名指,左手由裡向外旋轉,直至兩手心皆向上,兩手食指勾食指、小指勾小指,結成了番天印,繼而便如手裡抓著磚頭子一般,使勁朝那蛇妖的靠近七寸的位置砸了下去,一下是一下,砸得是骨茬紛飛,慘不忍睹。
乍一見楊億結成番天印,下麵觀戰的黎叔兒還挺欣慰的,覺得這徒弟沒白教,這種緊要關頭還沒忘了用手印和念力去對付蛇妖,可再一看,楊億哪是用手印將念力傳導到蛇妖體內,再激發念力滅掉蛇妖啊,他那就是用體內的真氣將番天印包裹起來,使番天印成為了一坨堅固如鋼的大錘,然後楊億用這真氣凝聚而成的史上最牛逼的錘子去一下一下爆砸那蛇妖,這簡直就是用黃金的彈丸去打鳥,也太敗家了吧,這要是被同道中人看見了,還不得笑掉大牙啊,就沒見過這麼任性的啊。
見魏二苟在下麵死死扯住那蛇妖的尾巴,不讓其胡亂動彈,上麵的楊億完全就跟過去高中打群架時用磚頭子砸倒地的對手一樣,用番天印一下下砸得是開心無比,黎叔兒一捂臉,實在是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心中默默念到:“正一派的列位祖師在上,黎仕其授徒無方,實在是給列位祖師爺丟臉了,但就這倆犢子玩意兒,主意老正了,有時候仕其也整不了他們,你們就睜一眼閉一眼,彆太較真了,要不然,你們和他們倆也生不起那氣,哎!”
且不說黎叔兒的暗自禱告,再說說在魏二苟的默契配合下,楊億“呼兒嘿呀”的一通爆砸下來,那蛇妖的脊椎完全被砸成了粉末性骨折,碩大的蛇頭失去了來自軀體的支撐,是轟然倒下,砸得地麵上銅鼎是東倒西歪,一片狼藉。
好在魏二苟這廝是個吃貨,以前吃蛇羹時,聽說過蛇頭被廚師砍斷後幾個小時還能咬死廚師的事兒,見那蛇頭掉落下來,生怕其死不透,掄起兩隻拳頭,那酷似猙獰的骷髏的黑氣氣團就跟連珠炮似的,從那拳鋒處“通通通”地往外射出,齊齊地勸招呼到了那蛇頭的骨骼上,工夫不大,那龐大的蛇頭就成了一堆壯觀的骨灰。
“行了,你們倆玩夠了沒,能不能長點心、乾點正事兒啊?”見楊億和魏二苟沒費吹灰之力就擺平了那個蛇妖,黎叔兒走過去,站在正得意洋洋地欣賞著自己的傑作的楊億和魏二苟前麵,有些犯愁地歎口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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