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億本能地一腳踹出去,那攻擊者為避免被他那一腳踹斷肋骨,不得不收劍後退,楊億趁機將地上的魏二苟拽了起來,哥倆背靠背看向這些突如其來的偷襲者。
這一看,楊億和魏二苟赫然看到在馬車的左側,一名看身形應該就是一女子的蒙麵人正持著森三尺青鋒,嗔視著他們倆。馬車的右側,四名同樣蒙著麵、身材健碩的男子正握著爛銀也似的彎刀,也是擰眉立目地看著他們倆。
“喂,你們是啥人啊,這咋一上來就直接下死手呢,你們和我們哥倆有仇哇?”魏二苟這會兒腿也不麻了,看著那與自己在同一側的女蒙麵人,嘴裡噴著哈氣問道。
“你們這兩個禽獸,這車裡的若是你們的姐妹,你們也肯將她們送與那長毛賊酋去糟蹋嗎?今日讓我們碰上了,就要替天除害,殺了你們這些為虎作倀的狗東西!”那蒙麵女子眼神驟然一寒,看著楊億和魏二苟痛斥道。
這當兒,對麵的那些蒙麵的男子用刀跳開馬車的擋風簾,往裡麵一看,車內同時傳出幾聲驚恐的尖叫聲,那些蒙麵男子將手裡的彎刀一晃,那幾聲尖叫立刻就悄無聲息了。
那四名蒙麵男子放下風簾,朝那蒙麵女子微微點頭,那蒙麵女子一雙明如秋泓的眸子瞬間泛起寒意,手腕一震,掌中的三尺青鋒寶劍是嗡嗡作響,顯見是動了殺機了。
“哎哎哎哎,誤會啦誤會啦,”一見那些蒙麵人將自己和魏二苟當成了那些軍紀敗壞的雜牌太平軍,楊億是暗自叫苦,趕緊看向那應該是這些蒙麵人裡的核心人物的蒙麵女子,諂笑道:“那啥,其實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來解救這些可憐的羔羊的……”
“都大槍頂腦門子了,你丫能不能不拽詞兒啊,大方敞亮地說話行不?”魏二苟見楊億都這節骨眼了,還不忘秀文藝青年範兒,忍不住挖苦他道。
“閉嘴,麵對這樣一名秀外慧中、賢淑靜雅、卓爾不群、婉若天仙的妹子,怎能似你這般言辭粗鄙,豈不是對天仙妹子的大不敬?”楊億先是扭頭訓斥了魏二苟幾句,然後又一臉諂媚地看向那冷眼睥睨著他的蒙麵女子,笑道:“那啥,我說了你可能不相信,但事兒就真是這麼巧,我們也是混到太平軍裡來的,無意中搭救了這些女子,正犯愁咋處理,不是,是咋將她們帶出去呢,然後你們就來了,這可真是一困就有人給遞枕頭啊,你說逗不逗……好像也不太好笑是吧,嘿嘿,嘿嘿……”
楊億一個人在那得啵得啵地講了半天,又是不避行跡地大肆恭維那蒙麵女子,又是插科打諢地試圖緩解緊張的氣氛,但那蒙麵女子就似雪雕玉琢的冰美人一般,完全無動於衷,唯有眼中的戾氣是越來越濃,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她即將要爆發了。
果不其然,就在魏二苟在那碎碎念的時候,那蒙麵女子身影突然一閃,楊億和魏二苟還沒有反應過來,那蒙麵女子已經到了他們倆的麵前,手裡的三尺青鋒閃電般刺向楊億的眉心。
楊億一驚,右掌本能地一伸,心隨意動,數點綻放出藍色熒光的幻形利刃就像那寶劍的劍脊處射去。
那蒙麵女子似乎並沒料到楊億竟然還有這等出神入化的本事,猝不及防間,那蒙麵女子一個後翻,將柔弱無骨的身子向後仰去,數點幻形利刃擦著那蒙麵女子的衣衫飛過。
那蒙麵女子剛一起身,又看到一點幻形利刃徑直向她飛了過來,再次後仰已然來不及,就見她將手中的三尺青鋒虛空一劈,劍身竟似太極拳裡的攬雀尾招式似的,平生出一股粘粘之力,將那一點幻形利刃吸附在劍尖,再將身子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旋轉,持劍的右手一顫,那粘在劍尖的幻形利刃“噗”的一聲輕響,就釘在了那馬車的木質車轅上,並引起了一陣劇烈的顫動。
那兩匹青驄馬猝然受到驚嚇,奮力一揚馬頭,就要向那來時的方向跑去。
那四名蒙麵男子見馬要跑,怕驚動了那內外軍營裡的太平軍士兵,相互一使眼色,就見四個人跑過去,兩人一組,分彆抓住那兩匹青驄馬嘴部的鐵質嚼鏈,然後四個人一發力,居然以四人之力將那兩匹狂躁的青驄馬硬生生地拽住了,顯露出的驚人神力讓楊億和魏二苟是暗自咋舌,忍不住喝了一聲彩。
見楊億和魏二苟自己都朝不保夕了,還有閒心去看熱鬨吊膀子,那蒙麵女子一聲冷哼,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一擰,手裡的三尺青鋒就像是靈蛇吐信一般,向楊億和魏二苟的周身要害刺去。
楊億和魏二苟一麵留神避開那蒙麵女子的淩厲殺招,一麵盤算著怎麼對付眼前這些敵友不明的不速之客。
那蒙麵女子當真也不是泛泛之輩,彆看她身材嬌小,看似弱不禁風,但一柄青峰利劍在手,卻是招招奪命,劍劍驚魂,將那隻守不攻的楊億和魏二苟忙活得是手忙腳輪,苦不堪言。
見那蒙麵女子是步步緊逼,劍劍往要命的地兒招呼,魏二苟不禁有些焦躁起來,一個上步,使出一招拘馬鞭,左手護臂,右拳裹肘劈落,將一團帶著暗紅火焰的黑色氣團擊落在雪地上,氣團炸裂開來,濺起的雪塊迸射到那蒙麵女子的臉上,嚇了她一跳,條件反射地以劍護住胸前要害,閃身向後疾退了數步。
魏二苟這一招使出來,不僅那退後的蒙麵女子眼露驚詫地看向他,又看向楊億,而且那四名控製住青驄馬的蒙麵男子也是為之一怔,隨即就翻身越過馬車,團團圍在了那蒙麵女子的前麵,防止魏二苟用這石破天驚的大招去傷害那蒙麵女子。
“我說你們見好就收吧,彆以為你們一人整把西瓜刀,我們就真怕你們,看見沒,我們哥倆也不是一般人兒,要滅了你們也就是分分鐘的事兒,所以呢,你們要不是衝我們來的,那就該乾啥乾啥去,咱們是井水不犯河水,大路朝天,各走半邊,誰也不耽誤誰,咋樣?”魏二苟見自己這一招將那蒙麵女子連同她的同黨都給鎮住了,就想著趁熱打鐵,用兩片嘴皮子將他們嚇唬走得了。
不想那蒙麵女子和四名蒙麵男子在聽了魏二苟恫嚇的煌煌大言後,眼中居然都不約而同地浮現出了一種嘲諷的笑意,令魏二苟是嗷嗷受傷,脆弱的小心靈是“哢哢”碎了一地的玻璃碴子啊。
“以為你們會點那些邪教招搖撞騙、蠱惑人心的的幻術,就可以嚇倒我們嗎,真是不自量力,嗬嗬”四名男子中的一名身材略高與其他人的男子一聲冷笑後,看向楊億和魏二苟,語帶不屑地譏諷道。
“我算看出來了,你們特麼這是七天忘吃藥了,純純的有病啊,而且還病得不輕,這咋好賴話都聽不出來了呢?”楊億看著那鐵了心要和他們倆死磕的蒙麵人們,真是有種秀才遇見兵的感覺,遂苦笑著看向他們說道:“不是,你們到底想乾啥,就算是非要和我們玩命兒,那也總得給我們個理由吧?”
“長毛逆賊,作惡多端,我隻要是遇見一個,就要殺一個,遇見十個,就殺五雙,這個理由夠了嗎?”那蒙麵女子在人牆後麵冷覷著楊億和魏二苟,毫無感情的聲音充滿了肅殺的不祥氣息。
“合著你跟太平軍有仇啊,你要殺他們我們不攔你,可我們哥倆真不是太平軍,這要咋跟你說才能聽明白呢,唉呀媽呀,可愁死我了,來來來,你們都看著我厚厚的大嘴唇子,聽好了,我們,不是,太平軍,聽明白了沒?我草,你們咋不按套路出牌啊,還帶偷襲是咋地?”俗話說聽話聽音,楊億和魏二苟捋著那蒙麵女子的話茬兒,已然猜測出她一定是與太平軍解下了深仇大恨,才會夤夜摸進這太平軍軍營裡,目的八成是要殺掉一些太平軍報仇,因為誤認為他們倆是落單樂了的太平軍士兵,這才會將他們倆當成了圍獵的目標,是窮追猛打,糾纏不休。
想到這些,魏二苟趕忙看向那蒙麵女子和那些蒙麵男子。
再一次重申他和楊億真不是長毛士兵,隻是打醬油路過的路人甲和路人乙,孰料那四名蒙麵男子根本不懼魏二苟的拙火定玄氣團,未等他說完話,其中兩名蒙麵男子就將手裡的彎刀一橫,一個雪花蓋頂攻魏二苟的上三路,一個老樹盤根攻魏二苟的下三路,氣得那魏二苟是跳腳罵街,覺得這些蒙麵男子行事可太不江湖了。
且說那兩名蒙麵男子膂力驚人,將手裡那背寬刃薄、形似倭刀的彎刀舞得是虎虎生風,將魏二苟逼得是連連後退,一時之間,竟然無暇集中念力將體內的內丹真氣調動出來。
見魏二苟遇到了點兒麻煩,楊億不想和這些來路不明的蒙麵男女過多糾纏,就暗自一催發體內真氣,雙掌一揚,數點寒光帶著劃破空氣的“啾啾”之聲,向那纏鬥魏二苟的兩名蒙麵男子的腿部射去,楊億自感與他們無怨無仇,故而在出手時,還是留了情麵,隻攻擊腿,而未攻擊其他要害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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