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牢子當真是被楊億折磨怕了,氣若遊絲地看著他,費力地說道:“好漢爺饒命,小的情願招供啊……”
見那牢子已經馴服了,楊億和魏二苟也不廢話,一番審問之下,那牢子將所知的全部招了出來,不出所料,那牢子也是後來在閒談中聽說的,樊穎妍當初被公婆陷害,的確是有陰陽先生上門去,說那樊穎妍“陰刑慘苛之命”,不僅克夫,還會克死劉氏滿門,那劉氏夫婦驚慌之下,全聽憑那陰陽先生的擺布,一直訴狀將樊穎妍告到了衙門。
對於樊穎妍是“陰刑慘苛之命”,沈如潮也是將信將疑,若判其絞刑,於心不忍,可要是放了,又畏懼民言,說自己放縱妖女,兩害相權,遂將那樊穎妍判了個入監候審。但奇怪的是,一日夜裡,府衙的書辦孔令晟陪著一蒙麵人來到牢獄,見了那樊穎妍,那蒙麵人身材微胖,出手倒是闊綽,掏出五十兩銀子打賞那些牢子,吩咐他們百般折磨那樊穎妍,卻又不能讓她死掉。
雖然那蒙麵人提出的要求很是古怪,但牢子們既然得了錢財,哪管什麼原因,樂得既落了實惠,又能在那樊穎妍身上發泄淫欲,自然是變本加厲地淩虐於她,直到有一日,樊穎妍快要生產的時候,那蒙麵人再次來到牢獄,指揮那些牢子將樊穎妍吊死,其所說的與那樊穎妍先前講的完全吻合。
不過,那牢子補充的一點引起了楊億和魏二苟的注意,就是那蒙麵人在作法將那囚禁樊穎妍的屋子封印後,給了牢子每人一個竹筒,讓他們帶在身上,裡麵是黑狗和白公雞混合的血液,說隻要那樊穎妍的鬼魂在屋子裡作祟,就往門上潑一點,樊穎妍的鬼魂自然就不敢傷害他們。
而且,那,蒙麵人將樊穎妍的屍體及那根吊死她的紅色布條也一並帶走了,至於其中緣故,牢子們不得而知,也不敢問。
聽了那牢子的供述,楊億和魏二苟還是有很多疑問沒有解開,至於所謂的地眼,那牢子更是一問三不知,楊億和魏二苟知道那廝現在絕無再敢撒謊的膽子,遂扔下他,抓起另一個已經醒了過來的牢子,又是一番追問,那牢子見了自己同夥的模樣,膽子都嚇破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將自己所知的全都撂了,與先前那牢子的供述一般無二,並無多大價值。
見此情形,楊億和魏二苟有些歉然地看向樊穎妍,意思是眼下咱們也隻能了解這麼多了,您先將就一下吧。
那樊穎妍對那牢子是恨之入骨,眼中噴火地看向癱在地上、似兩條被打斷脊梁的癩皮狗的牢子,恨不能將他們碎屍萬段方解心頭之恨。
楊億和魏二苟亦知她的心理,遂從你那倆牢子的脖子上將盛放著狗血的竹筒扯下,而後朝樊穎妍一擺手,示意她有仇報仇,有怨抱怨,不用給他們哥倆留麵子。
那樊穎妍瞪起一雙瘮人的眼白,發出一聲飽含悲憤、屈辱的尖利嘶叫聲後,便向那早就嚇得麵無人色的兩個牢子飛了過去。
就在楊億和魏二苟一轉身、不想看那血肉橫飛的刺激場麵的瞬間,身後傳來一聲慘叫,而後,那樊穎妍的鬼魂竟似離弦之箭一般,倒著飛了回來,被重重地撞在了牢獄的天棚上,臉上黑氣絲絲縷縷地溢出來,顯見是被術士給打傷了。
楊億和魏二苟一驚,迅疾反身看向後麵,才發現一對雖然穿著衙役服裝,但個個腳下步履沉重,一看便知是由練家子喬裝的漢子們已經占據了牢門的位置,其中還有幾個臉色發青、看著眼熟的漢子躲躲閃閃地混跡其中,明顯是不想讓楊億和魏二苟看破他們。
看了幾眼那些眼熟的漢子,楊億和魏二苟馬上就記起他們是自己曾在那神秘四合院裡見過的神秘老者的護衛,觸類旁通,眼前的這些漢子不問可知,肯定也是他們的同黨無疑了,而他們來此的目的,自然也就是衝著他們哥倆來的了。
沒有懸念,那些漢子中為首的一個冷覷了楊億和魏二苟一眼,喝道:“你們這些妖道,竟然勾結長毛,企圖裡應外合攻陷城池,真是狗膽包天,你們的師傅已經被拿下,若是識相的,趕緊束手就擒,不要讓我們動手!”
那兩個牢子一見來了衙役,也不管認識不認識,連忙向那些衙役爬了過去,企圖得到他們的保護,保住上下的半條命。
楊億沒有搭理那假充衙役的漢子,右掌一伸,數道幻形利刃從掌心激射而出,那兩個地上蠕動如蛆的牢子的褲襠裡便是一片血紅,痛得那兩個牢子是滿地翻滾,嚎叫之聲是驚心動魄,極為駭人。
“我去,你咋還把他倆給弄了,你丫太有創意了,哈哈”魏二苟見楊億一出手居然將他們給整得稀碎稀碎的,同時暗下決心,回頭一定逼著黎叔兒教給自己一門金鐘罩鐵布衫的法術,天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也碰上象閃電這樣變態的對手啊,防患於未然總歸不會吃虧的。
這當兒,那些假衙役們見楊億出手如此毒辣,也都是為之一驚,不由自主地向一起靠攏,沒有一個冒然向前去攻擊他們。
見那些假衙役們也不過是些色厲內荏、外強中乾的二橫子們,楊億不屑地冷笑了一下,看著那為首的漢子斥道:“我師傅是啥人物,就憑你們這些癟三,也想動他老人家,你他媽還真敢嘮,還有那幾個誰誰誰,彆藏頭露尾的了,大家也都是老相識了,穿個馬甲我照樣認識你們,藏你妹兒藏啊,既然你爹媽好意思把你們鼓搗出來,就大方地站出來,彆再丟你爹媽的臉了行不?”
楊億一番冷嘲熱諷外加罵街的三七疙瘩話說出來,那些假衙役們是個個怒形於色,一伸手,將腰刀都拽了出來,一步一步向他們倆所站的方位圍攏過來。
那兩名牢子疼瘋了的牢子在地上滾來滾去,不時撞到那些假衙役的腿上,惹得那些假衙役火起,手起刀落,將兩名牢子砍成了數段,但那倆牢子生命力也真頑強,手腳都分離了,連在半截膀子上的手還在地上抓撓,似乎心有不甘一般。
見那些衙役們步步逼近,楊億和魏二苟麵無表情地看了他們幾眼,隨即看向委頓在地上,看樣子傷得不輕的樊穎妍的鬼魂,想了一下,楊億朝魏二苟附耳說了些什麼,就徑直向那樊穎妍的鬼魂走了過去。
走到樊穎妍的鬼魂身邊,楊億先將地上原本盛裝狗骨的壇子撿起一個,那壇子被拙火定灼燒後,壇體尚餘溫熱,楊億將壇子內的灰燼倒出,看向樊穎妍的鬼魂說道:“看樣子我們得殺出去了,那些王八羔子裡麵混有術士,搞不好會傷到你,那啥,你委屈一下,帶著孩子先躲在壇子裡,我們好帶你們出去,咋樣?”
那樊穎妍的鬼魂看樣子被傷得不輕,臉上竟然出現了類似經絡的黑線,但在強烈的報仇意念的支撐下,硬是咬牙站了起來,先是將那死嬰放進壇子裡,繼而化作一道黑影,飄進了壇子力裡去。
楊億撕下衣衫上的一塊布,咬破食指,畫了一道封禁持咒符貼在壇口,以防那些術士弄法將那樊穎妍的鬼魂從壇內再拘出去,這才將那壇子背在身上並站在魏二苟身旁,同仇敵愾地看向那些已經近在咫尺的假衙役們。
那些假衙役們在將楊億和魏二苟團團圍住之後,前麵的幾個假衙役手一晃,袖子裡飛出幾條鐵鏈,對麵的同夥們伸手抓住那些鐵鏈,兩麵的假衙役們發一聲喊,刹那間,楊億和魏二苟就被數條縱橫交錯的鐵鏈給困在在了一起。
見楊億和魏二苟被鐵鏈鎖住了,那些假衙役們趁他們倆行動受阻、施展不開的空當兒,亂刀砍向他們的頭部。
眼見楊億和魏二苟避無可避,躲無可躲,隻有伸頭等著挨刀的份兒,不想魏二苟身子一長,在抓住兩根鐵鏈後,猛地一發力,一拽一鬆,那些抓著鐵鏈的假衙役們腳下一個趔趄,身不由己地向魏二苟所在的方位撲了過去。
如此一來,那些同黨們趕緊收刀,以免誤傷自己人,趁此間隙,楊億兩掌一錯,數點幻形利刃爆射而出,也不講求準頭,反正那些假衙役們都擠擠插插地擠在了他們倆的身邊,無論瞄不瞄準,都能做到例不虛發。
楊億一蓬幻形利刃射出,就見數個假衙役丟下手裡的腰刀,掩麵倒了下去,並在地上蜷曲成一團,很快就沒了聲息。
見楊億和魏二苟的戰鬥力如此彪悍,剩下的那些假衙役們麵上也不禁露出一絲懼意,齊齊地看向那領頭的漢子,那漢子雙眉一立,一聲冷哼道:“咱家崔爺就知你們不會老實就範,特地讓我帶了法寶來收你們,納命來吧!”
說吧,那漢子掏出一團黑乎乎的東西,拋向半空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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