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正好讓爺的新娘學習一下

2015-10-09 作者: 紫瓊兒
第37章 正好讓爺的新娘學習一下

“……”

“爺?”她繼續喊。

“……”還是沒聲音。

風挽裳擔心他昏過去了,用力地將他的身子扳過來。

顧玦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看到一張清雅的臉在眼前晃動。

他蹙了蹙眉,抬手揉額,略顯吃力地坐起來。

風挽裳趕緊將煎好的藥端過去給他,“爺,這是剛煎好的藥。”

“拿去倒……”顧玦的目光掃到她已經不包紮了的右手似是又添新痕,語氣緩了些,“放著。”

風挽裳頓時無語。

“生病了就該喝藥,自己的身子不照顧好還指望誰來照顧?”一向恬淡的臉露出堅決,把藥給他。

他鳳眸輕掀,連勾唇都顯吃力,“指望你,如何?”

風挽裳微愕。

他是病糊塗了嗎?

“你要真不喝,也沒人強迫得了你,是妾身僭越了。”說完,她低頭,轉身把藥端出去倒掉。

“拿過來。”

才走出幾步,身後就傳來無力的聲音。

她頓了下,並不知道自己的唇角欣然地上揚,轉身把藥端回去給他。

這一次,他接過,目光淨是盯著她瞧,一瞬不瞬,慢慢昂首喝藥。

風挽裳暗自鬆了口氣,就在她以為馬上就可以離開了的時候,倏然,啪啦一聲……

他手裡的碗應聲落地,藥灑在地上。

本能地,她嚇得大退一步。

抬頭看去,就見他的手緊抓著床沿,另一手在胸口又抓又捶,臉上青白交錯,額上的汗珠越發密集了,似乎,在恐懼著什麼。

“你怎麼了?”她毫不猶豫地上前扶他,抓住他在胸口不停自虐的手。

一股清香似是驅散了那股恐懼,顧玦抓緊伸過來的這隻手,像是抓住了浮木,用儘力氣地去抓住它。

那股勁力簡直是要捏碎她的手,風挽裳痛得皺眉,還好抓的是左手,不然右手指定又傷了。

“爺,您快鬆手,夫人的手要斷了。”聽到聲音趕進來的萬千絕,忙出聲道。

幾乎是話音剛落的瞬間,那股手勁消失。

混沌的鳳眸漸漸變得清明,看著蹲在身前的女子。她因為吃疼,把下唇咬出了深深的齒痕,秀眉還在緊皺著,臉上蒼白才慢慢退去。

風挽裳對上他審視的眼,連忙低頭退開,“爺,您該告訴妾身,您害怕喝藥的。”

“你說誰害怕喝藥?”聲音不悅。

“……妾身說錯了,爺的身子不適合喝藥應該明說。”她換了較委婉的說法。

“生病了就該喝藥,自己的身子不照顧好還指望誰來照顧,不是你說的?”

這人還有心情怪她。

“回爺,實在不會照顧自己,就隻好指望彆人照顧。”她忍不住回道。

他笑,“那爺就指望你了。”

風挽裳愕然抬頭,他要她照顧他?

“愣著做什麼?爺渾身都是汗,濕透了,過來替爺擦汗更衣。”

她雙眼瞪得更大,她替他擦汗更衣?

“爺,妾身……”

“怎麼?你也月事來了?”

風挽裳臉色一赧,低頭道,“妾身遵命。”

房裡,同在幽府一樣,架子上早已備好洗臉的溫水。

她上前替他寬衣解帶,雖不是第一次了,可這次是要替他擦汗更衣,她的手抖得厲害。

早知道就不該管他死活,任他就這般病著好了,也不用淪落到這般羞窘的地步。

“爺,您能起身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顧玦瞥了她一眼,撐著她的手站了起來,張開雙手讓她繼續。

順利除去他身上的大氅,風挽裳解去他的腰帶,再解開他的衣帶,將錦袍脫去,然後是中衣中褲。

她的視線這麼一低,就剛好落在他的腿間,腦子裡曾經親眼見過的那個畫麵清晰晃了出來,她更覺得難為情了。

他身上的中衣的確已經被汗水打濕,他的身子已不容得她多做猶豫,反正那裡是什麼都沒有,就按照照顧病人的心幫忙好了。

手顫顫地解開他的中衣衣帶,突然,肩上一沉,她抬頭,不敢置信他就這般昏在了她身上。

“爺……”他真的好重。

在她快要被壓倒時,一道身影如疾風般閃進來,將他扶到床上去。

“爺得找大夫。”萬千絕說。

“我去吧。”風挽裳說著,轉身就走了出去。

如此,就不用麵對接下來尷尬的事了。

沒想到剛走出東院,就剛好看到沈離醉來訪,她便直接將他請了過來。

“夫人很著急?”沈離醉看著身邊步履匆匆的女子,忍不住問。

風挽裳也看得出來沈離醉似乎在以一種她看不懂的目光在審視自己,她淡淡一笑,“替自己的夫君著急不是應該嗎?”

“夫人果然賢惠。”沈離醉輕笑。

風挽裳抬頭看他,如果不是發現他的笑容一如當初初見時那般乾淨,她真的會以為他是在嘲笑她。

回到屋裡,萬千絕已經替主子換上乾淨的衣裳。

沈離醉掃了眼地上的狼藉,濃眉微擰,“誰給他煎的藥?”

風挽裳心頭一沉,忙不迭上前承認,“是我煎的,可是藥有何問題?”

沈離醉朝她看過來,又是以一種她看不懂的目光盯著她瞧。

半響,他才笑道,“倒不是。”

他隻是意外,他會喝藥。

這人,對藥有一種極大的恐懼感,沒有人知道他發生過什麼。

風挽裳覺得他的話沒有說完,倒也沒再追問。靜靜地待在一邊看他給病中的男人診脈。

夜如潑墨,寒風不止。

用過晚膳後,風挽裳看著天色一點點暗下來,心裡的不安更濃烈。

隻因白天他說今夜要讓她學習……

聽說他午後便醒來了,而起精神還不錯。

聽說,住在對麵的那個女子在晚膳前已經被帶到東院去了。

她隻希望他白天說要她學習的事是說笑的。

這時,敲門聲響起,她嚇了一大跳。

“誰?”她謹慎地問。

她向來不喜歡讓皎月替她守夜,所以一般是晚膳後沒什麼事就讓她退下了。

“稟夫人,爺那邊傳話過來,要您過去一趟。”

果然是怕什麼來什麼嗎?

門外的腳步聲離開了,風挽裳放下手裡的針線,披上鬥篷,提著燈籠走出房門,往東院走去。

她卻不知道,身後有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暗處走出來。

“她真的過去了。”

“那男人的命令誰敢違抗?你以為她嫌自己命長啊!”

“也是,這下子夠她嚇的了。”

……

繞過抄手回廊,來到冷清蕭瑟的東院。

東院裡,隻有幾盞燈籠在亮著。

一踏入,她便聽到似痛苦似歡愉的聲音,一聲聲,忽輕忽重。

她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腳步很艱難地往前靠近,越是靠近,那種聲音就越發清晰,尖銳,喘息,哭泣,似是飽受煎熬。

“你倒說說爺這般折騰你是否滿意?”亮著的寢房裡傳出陰柔獨特的嗓音。

風挽裳差點拿不穩手裡的燈籠。

他真的在折騰白天所說的那個女人!

“滿意……啊……爺,妾身很滿意……求爺……”

男人卻沒再說話,隻是女人的聲音越來越慘烈。

直到東院裡回歸死寂,她手裡的燈籠終於落地。

咚!

不大不小,剛好驚動了裡邊的人。

一道黑影從窗口躍出來,手上的劍毫不留情地劈向她。

在看清站在黑暗裡的女子是誰後,連忙收劍,翻身站定,回身稟報,“爺,是夫人。”

啪啦!

屋裡響起茶杯應聲而碎的聲音。

是怒嗎?怒她到了卻沒進去觀賞?

光是站在外麵聽,她已經嚇得腿軟了,若進去看的話,她即便不昏,也會吐的。

很快,門開。

男人箭步走出來,俊臉陰沉。

寬鬆輕袍披身,很像是剛縱情過的樣子。

她定定地望進他的鳳眸。

不會的,昨夜在畫舫,她明明看到這雙眼睛裡有情。

他眸色幽暗,手頓了頓,最終還是捏起她的臉,“聽了多少?”

“爺希望妾身聽的應該是全都聽了。”她淡淡地說。

“很好!”他鬆手,拂袖,背過身去,“千絕,送她回去!把另外兩個女人叫過來伺候!”

風挽裳駭然瞠目,一個還不夠,還要兩個?

“你有話說?”他饒有興味地看著她。

“妾身相信,爺做什麼都有自己的理由。”風挽裳低著頭,說出自己內心的看法。

顧玦鳳眸一暗,上前一把將她拽入懷中,“你相信爺?”

淡淡的花香從他身上傳來,那是她熟悉的,她自己做的香囊味道。他身上沒有任何屬於女子的胭脂味。

她緩緩抬眸,唇角輕扯,“爺不是也選擇相信妾身了嗎?”

是的,因為這股花香,她更加堅定自己的相信。

淺淺的笑,卻猶如春暖花開,也仿佛融化了一顆常年冰雪的心。

鳳眸凝注著她,臉上的陰冷也漸漸消失。

也許,這是他見過的最美的笑,雖然很淺,很淡,甚至可能稱不上是一個笑。

風挽裳被他盯得久了,有些不自在,低下螓首,“爺,妾身告退。”

“以後讓皎月守夜!”他下令。

風挽裳愣了下,點頭應道,“是。”

皎月的存在是為了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知道,隻是她不知道原來連夜裡都不可避免。

在萬千絕的護送下回到西院,風挽裳就看到皎月已經筆直地站在門外守門,看來真的是消息靈通。

她走到門口,皎月忽然對她下跪,“奴婢失職,讓彆人有機可乘,假傳消息騙夫人,請夫人責罰。”

假傳消息?

“不要!我不要去!我死也不要去!”

“救命啊!千絕大人,你去找那個新來的去啊!我們給你錢,你放過我們好不好……”

另外兩間廂房門外傳來聲音,她抬頭看去,頓時明白了。心底的那唯一一點黑暗也徹底消失。

她真的料不到還有人敢假傳他的意思。

所以,也許嫁給他還是不錯的,對吧。

他心裡有人倒也無妨,隻需讓她能平靜過活就好。

……

翌日,三具屍體從東院裡抬出,沒多久,九千歲一夜之間把三個姬妾折騰死的消息傳遍整個天都。

緝異司裡,蕭璟棠捏著手上剛傳來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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