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他寢房裡的秘密

2015-10-09 作者: 紫瓊兒
第39章 他寢房裡的秘密

“霍靖,你最好給爺想出個好方法!”他陰柔的嗓音很冷厲,目不斜視地拾階而上,直入府門。

風挽裳以為他看不到在旁邊默然恭迎的自己的,沒想到就在他要抬腳踏入門檻時,餘光一掃,停下,看向她。

“你在這做什麼?”語氣不悅,鳳眸淩厲地掃過她旁邊的皎月。

“妾身恭迎爺回府。”風挽裳淡淡地說。

顧玦掃了眼她被凍紫的臉,扯下半披在身上的鬥篷隨手扔過去,“跟上。”

眾人大愕,爺居然把鬥篷給她了?

風挽裳接住他扔過來的鬥篷,卷在肘彎,淡然地跟上。

“爺,奴才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如意就是沒有現身,隻怕……”

“活要見人,死也見屍!”

“是。”霍靖停下腳步,點頭,恭送。

因為前方已是回綴錦樓的路。

他大步流星地走回綴錦樓,風挽裳默默地跟在身後走。

“咳咳……”走在前方的男子時不時握拳輕咳。

她皺了皺眉,快步追上去,打開手裡的鬥篷給他披上。

他頓下腳步,看了下她,鳳眸微挑,似是訝異她的存在。撇了眼她認真披上的鬥篷,倒也沒說什麼,繼續往前走,腳步很急。

她也隻好小碎步的跟著他。

“爺的幽府缺人站門?”一進門,他便冷聲問。

剛關上門的風挽裳訝然抬頭,難道,那不是妻子應該做的事嗎?

“收起你在蕭家學的那套!”

這不是蕭家學的,而是她以為就該如此,既然他不需要,她也樂意。

“咳咳……”他在美人榻上坐下,又是一聲抑製不住的咳嗽。

風挽裳看向他有些泛白的麵色,看著他緊擰不展的眉心,想必又是沒喝藥了。

他為何喝個藥可以那般恐懼?

“要不要靠近些看?”他倏然睜眼,嚇了她一跳。

“妾身失禮了。”風挽裳趕緊低頭道。

顧玦看著她這般死板的樣子,有些煩躁,一把將她扯了過來。

窩在腿上的小狐狸不想被壓到就隻能讓位了。

“那日在君府要爺喝藥的那個女人哪去了?”骨節分明的手指細細地摩裟她腕上的手鐲,似是很滿意它戴在這隻細白的皓腕上。

風挽裳輕輕歎息一聲,抬頭淡淡地看向他,“爺是否又未曾喝藥?”

他嫌她拘謹,她便不再那麼拘謹就是。

顧玦低頭看她,粉黛輕施,朱唇不點而赤,剪水雙瞳裡映著他的身影。

他滿意地笑了,手指撫上她的臉,“爺的身子不適合喝藥,你說的。”

“……是妾身失言,這世上沒有不喝藥就會好的病。”他怎把她的話記得這麼牢。

“是嗎……咳……”他彆開臉輕咳了下,放開她。

風挽裳趕緊從幾上的茶壺倒了杯熱茶給他。

他看了她一會兒,才伸手接過,淺啜了口,道,“爺的身子不適合喝藥,你想辦法吧。”

“……是。”風挽裳隻能應了下來。

他把茶杯給她放回去,目光一直落在她的唇上,就這般盯著。

風挽裳感覺到他的目光太過邪肆,淡淡地彆開臉去看小雪球。

“聽聞,風寒會傳染。”他聲音綿綿柔柔。

風挽裳秀眉微微擰起,已聽出他指的是……昨夜的交杯酒。

“爺,請容妾身先下去想辦法。”她淡淡地道。

他看向她,心情愉悅了些,“爺倒想看看你能想出什麼方子來。”

“請爺先好好歇息。”風挽裳頷首,退了出去。

顧玦看著門關上,眉宇間略顯疲憊,轉身上樓,小狐也一跳一跳地跟在身後。

……

風挽裳煎好藥,再做成丸子,順便熬了清淡的粥,送到綴錦樓。

夜幕已經降臨,綴錦樓裡早已點著燈。

她推開綴錦樓的門,看著滿屋子的清冷,樓下已沒有男子的身影。

她將食盒放在桌上,抬頭看向他二樓的寢室。

都說,這上麵是禁地,誰也不許上去,就連收拾都不用。

她登上一半的階梯,朝上頭輕喊,“爺,晚膳送來了。”

上頭沒有一片寂靜,就在她打算再喊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尊口,“送上來。”

送上去?

不是說誰也不能上去嗎?

風挽裳思忖了下,下樓取上食盒。

既然他都同意了,那應該不會有事。

走完有些昏暗的樓梯,穿過雕花走廊,她來到門外,輕輕敲門。

“進來。”裡麵傳來陰柔的嗓音。

風挽裳輕輕推門進去,再輕輕關上。

屋裡,燭火亮如白晝,她抬頭,率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圓桌,圓桌後是梨花木床,床裡邊的被子整齊疊放,再看地板上也是一塵不染。

若是常年沒人收拾,那就是他自個收拾的了。

想不到,在宮裡,在幽府,在任何地方都仆人簇擁的他,卻是自己整理自己的寢房,說出去怕是誰都不會信。

隻是,他又為何讓她上來?

“以後這裡你打掃。”他的聲音突然在另外一邊響起。

她淡淡地轉身看去,原來,一屋子亮如白晝的火光是來自那邊。

屋子裡的一角,擺放著兩張八仙桌,他就坐在外邊那一張旁邊,低著頭,極為認真,極為專注地用竹片在搭建築物,裡邊那張已有好幾個成品。

恍惚間,風挽裳覺得眼前這個不是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九千歲,他隻是一個平平凡凡的男子,做著自己愛做的事,沉浸在自己的喜悅裡,不可自拔。

她終於明白他為何不讓人上來的了,因為這些東西一有些風吹草動便功虧一簣。

瞧,就連小雪球都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看它縮在圓桌底下的樣子,該是沒少闖過禍。

看著那麼專注的他,似乎已經忘了還有彆人存在。

風挽裳把食盒放在圓桌上,蹲下身看著趴在桌底下的小雪球,跟它一起等他忙完。

時不時有咳嗽聲響起,很輕,很壓抑,怕震倒用心搭建的屋子。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風挽裳乾脆席地而坐,把小雪球抱到腿上,撫著它柔順的皮毛,與它大眼瞪小眼。

“小雪球,你餓了?再等等,等你主人忙完就能吃了。”看到小雪球伸舌頭舔她的手指,她壓低聲音對它說。

“小雪球?”本該在那邊的聲音突然在頭頂上響起。

風挽裳赫然抬頭,看到他正低頭看著他們,不,確切地說是在看她,帶著深味。

“是妾身擅自給它取的名,請爺見諒。”風挽裳輕輕地把小雪球放下,起身站在一邊。

“爺倒是沒想過要給它取名。”他掃了眼小雪球,繞到凳子那邊坐下,“給爺這個不適合喝藥的身子想出什麼好方法來了?”

風挽裳上前從食盒裡把給他準備的晚膳一一取出來,擺在他麵前,然後把筷子遞給他。

他看著桌上的清粥小菜,以及,一碟白色的梅花形小糕點,還有,一盅熱湯,微微蹙眉。

“天寒,晚膳拿過來久了些,有點兒涼了,爺若是願意等的話,妾身可拿回去重熱一下。”

從廚房到綴錦樓要好長一段路,若是在采悠閣就不必那麼麻煩了。

他的眉頭皺得更深。

風挽裳看他隻是盯著桌上的東西瞧,秀眉也不由得跟著微微擰起,“爺可是嫌過於清淡?染了風寒的身子適合吃些清淡的,若爺不願,妾身……”

“爺的藥在哪兒?”

突然的打斷讓她愕然抬頭,便看到他鳳眸悠悠地盯著她,優美的唇似揚非揚,再加上柔腔慢調,最是撓心。

“請爺先嘗嘗這糕點。”風挽裳攤掌指向那疊梅花形點心。

男子卻是不動,目光反倒落在了她攤開的掌心,唇角也抿成直線,鳳眸沉下。

她低頭,看到掌心裡的烙印,忙將手縮回來,藏入袖中。

右手的傷已好得差不多了,無需再用白布包著,但周邊的肉色還未恢複成正常色,看起來是還有些倒胃口,那個殘花烙印就算握拳也掩不住,因為就烙在掌紋下角。

她看向他的左手,亦是烙在紋路下方,因為他當時是覆在烙鐵背麵,所以烙傷的麵積好像更大,也更深,看不出形狀。

他的手真的是少見的好看,就連上邊的紋路也仿佛是細細雕鑿出來的,清晰、乾淨。

隻是,而今……那上麵有了烙印,一輩子去不掉的烙印。

他當時是為何?根本沒必要的。

餘光瞥了眼她藏起的手,顧玦持筷子夾起花糕,輕輕咬下一小口,皺了皺眉,看向她。

風挽裳忙微低螓首解釋,“妾身將治風寒的藥煎好和入棗泥裡,再塞入山藥泥中,用模具壓成糕點。山藥可治肺虛咳嗽,紅棗補血養氣,與藥相輔成效。”

她的聲音,細細柔柔的,如娟娟泉水般美妙,沁人心扉。

“你倒是不負在蕭家的這幾年,懂得可真不少。”他隻吃了口,便放下,改喝粥。

風挽裳默然無言。

其實,她不懂藥材,之所以會這個,是因為在一本名著裡看到過。

之後,他再沒碰過那碟她忙活了兩個時辰的藥糕,粥倒是喝完了,她煮給他的潤喉止咳湯也喝了不少。

她唯一想到的方法他都不肯吃,她也沒轍了,隻但願那碗湯能起些效果了。

他用完晚膳後又到那邊去搭建房屋了,風挽裳收拾桌上的碗筷,圓桌下的小雪球突然踩上她的腳,嚇了她一小跳,險些驚呼出聲。

她掩嘴,低頭看它,就見它抬頭,巴巴地盯著自己瞧。

瞧了眼幾乎沒動的藥糕,她拿起方才被他咬了一小口的那塊,輕輕扳了一小塊放在掌心裡喂它。

“誰準你喂它了。”不悅的聲音從那邊響起。

風挽裳趕緊收回手,小雪球似是生氣到嘴的食物沒了,墨綠色的眼睛幽怨地瞪著她。

她很無奈地對它搖頭。

“拿過來。”他命令,手上正把一塊竹片往搭了一半的屋子輕輕貼上。

風挽裳愣了下,才意會過來他指的是什麼,趕緊拿起那疊藥糕走過去。

“爺,藥糕。”她雙手捧到他麵前。

他扭頭,張嘴,目光仍緊盯著手上的動作,就怕一不小心就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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