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爺有說擔心你了嗎2

2015-10-09 作者: 紫瓊兒
第47章 爺有說擔心你了嗎2

蕭璟棠是大長公主的駙馬,又是太後欽點的緝異衛指揮使,自是多的是人想要巴結。

然而,這一切,在一聲“九千歲到!”後,所有人噤若寒蟬。

蕭璟棠端著酒杯回頭看去,看到走在九千歲身邊的女子不由得心兒歡喜,但在看到她的穿著後,瞳孔微縮,眉頭緊蹙。

“參見九千歲!”除了蕭璟棠外,所有人均躬身行禮。

誰叫九千歲等同攝政王,且不說他是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批紅蓋印的大權在他手上,他還是東廠的督主,東廠可是為監視百官而存在,朝廷各個衙門都有東廠人員坐班,監視官員們的一舉一動,他一個不高興就能滅人全家。

“這般多禮豈不掃興了。”他站定,撫著小狐,柔腔慢調,誰都不看。

“是是是,九千歲說得是。”眾人隻覺背後冷汗嗖嗖,忙不迭點頭附和。

風挽裳鎮定地站在他身邊,目不斜視。

朝中,人人喊他九千歲,東廠的人喊他督主,司禮監或宮中太監宮女及老百姓都稱他千歲爺。

也許,正因為他的惡貫滿盈,才會有這麼多尊稱。

顧玦淡淡地掃了眼全場,選定了位置,正要走過去,倏然,一名太監匆匆走來。

“千歲爺,太後宣您過去。”

顧玦收回邁出的腳步,看向身邊極為安靜的女子,“去挑個位子坐下。”

風挽裳點頭,“爺放心地去吧,妾身能照顧好自身。”

他笑,俯首湊近她,“爺有說擔心你了嗎?”

“你……”她赧然。

他愉悅地勾唇,看向皎月,“可彆再讓上次的事發生了,否則,爺會非常、非常不高興。”

這話,看似說給皎月聽,其實說給蕭璟棠,更多的是說給她聽。

“奴婢明白。”皎月低頭道。

顧玦又看了眼淡然若水的女子,這才轉身隨小太監離開。

風挽裳掃了眼全場,挑了個最角落的位子坐下。

很快,已經陸陸續續有人入座,她開始四下尋找方才在宮門口見到的婦人……

很快,她找到了。

那個婦人正同戶部侍郎的夫人一同入席,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看也不敢看她,低著頭,腳步加快。

原來,她沒認錯。

十年了,十年,舊人相見不相認。

她隱約還記得,婦人是朝中大官的表親,原來是戶部侍郎。

不認她是應該的,而今的她還有什麼好認的?認了隻怕會惹禍上身。

連她都害怕婦人認出她,可卻又期待婦人認她,很矛盾不是。

不知是否心悶的緣故,風挽裳覺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她輕輕拉了拉領口,環顧了下外邊的景色,起身,對皎月道,“皎月,我到那邊走走,你不用跟來,你從這裡看得到我的。”

皎月順著她指的地方看過去,猶豫了下,要跟上的腳步退了回去,表示同意。

風挽裳感謝地對她頷首,提起裙擺走出回廊,走進細雪紛飛的花園中。

走了一會兒,忽然,身後傳來聲音。

“夫人,您的帕子掉了。”

這聲音……

她冷不丁一震,回過頭去,就見那婦人彎腰撿起地上的繡花帕子走向她。

“民婦見過千歲夫人。”婦人將帕子遞給她的同時,目光探究地盯著她瞧。

“有勞了。”風挽裳淡淡地伸手接過。

那婦人的目光便直接落在她手心的烙印上,她不自在地縮回,莞爾一笑,“夫人是哪家的家眷?何以自稱民婦?”

婦人似是沒料到她能如此雲淡風輕的,怔了怔,才笑道,“民婦來自四方縣淩雲鎮的風家。”

說後麵風家的時候,婦人緊盯著她的反應。

風挽裳卻是淡淡一笑,“喔,這年三十的,夫人何以不在家與家人團聚?”

“來天都有事,就耽擱了回家團聚的日子。”婦人道,懷疑地看著她。

莫非,當真不是她?否則怎會聽到風家後毫無反應?

“那就可惜了,夫人待會可要玩個儘興。”風挽裳笑笑道。

“那是,那是。”婦人笑吟吟地點頭。

風挽裳朝她淡淡頷首,轉身,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滿目悲愴。

“夫人,請恕民婦無禮,你長得很像我家老爺子妾侍所生的女兒。”

風挽裳腳步驟停,心如雷轟。

她撫了撫心口,深吸一口氣,回過身去,微笑,“那真是巧。”

“可惜那孩子十年前做了件天理不容的事被趕出家門,我們風家早就當她死在外頭了。”

意思是,不要再回去打擾是嗎?

她也從未想過要回去打擾啊,以前沒臉,現在更是不敢了。

因為,她還是沒找到他。

因為,她成了天下間最大的笑柄。

如此,還怎敢回去?

“誒呀!夫人,真對不住,一不小心就說多了,民婦先回席了,這外頭也夠冷的,夫人也彆待太久了。”那婦人見目的達到,假意寒暄一番後,轉身折回。

這個婦人,她理應稱之為一聲‘大娘’。

是的,她有家人,隻可惜,回不去。

倘若顧玦查了她,都查不到她屬於哪裡,那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失蹤了十年的她已經在風家的戶籍上除名。

原來,她早就成了孤兒了,真正的孤兒。

風挽裳失魂落魄地往前走,落在額上的雪花,一片冰涼。

就在轉彎之時,突然多出一股力道將她拽入一叢花木後。

她驚懼地瞠目,正要掙紮,熟悉的聲音響起……

“挽挽,是我。”

蕭璟棠?

她猛地推開他,謹慎地看向四周,“你又要做什麼?這是什麼地方,莫非你不知道?”

這是皇宮,他怎能不知輕重地對她拉拉扯扯。

蕭璟棠的目光卻是落在起了紅點的皓腕上,焦急地道,“挽挽,你怎可以穿這種衣裳,快脫掉!”

“請駙馬自重!”

風挽裳努力想要抽回手,可是握在腕上的手加大了肌膚和衣裳的摩擦,讓她的身子反應越發強烈。

蕭璟棠看著她的臉越來越不對勁,看著她喘息越來越急促,心急之下,動手去扯她的衣裳。

“不……”

風挽裳喘息著,搖頭,拒絕他的碰觸。

可是,越忙越亂,身子越來越無力,他已經扯鬆她的腰帶,雙手抓住她的衣襟用力一拉,從肩上褪下……

“你們在做什麼!”

尖銳的聲音響起。

眨眼間,大長公主已經衝上來,狠狠一巴掌打了過來。

啪!

一聲脆響,她被打倒在地,衣衫淩亂,真的很像是做了什麼的樣子。

她伸手去拉衣裳,可是越拉越無力,難受得有些喘不過氣來,就這般趴在地上,狼狽至極。

然後,一雙精美的皂靴來到眼前,置身黑暗的她仿佛看到了亮光,欣喜地抬頭,卻沒想到會看到一雙滿是鄙夷的鳳眸,鳳眸的主人居高臨下地看她,唇角帶著嘲弄的笑弧。

頓時,刺骨的冷意襲來,仿佛是剛爬上深淵的出口又被狠狠踹回深淵裡,絕望,無助。

“風挽裳,你怎還如此不要臉,居然大庭廣眾之下勾引本宮的駙馬!”君灩盛氣淩人地厲聲斥罵。

蕭璟棠連忙開口解釋,“公主,並非你想的那般,你誤會了……”

“是誤會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本督的女人受了欺負,無力反抗。”顧玦蹲下身,伸手將地上的女子撈進懷裡,鬥篷一揚,便將女子的狼狽全都收在懷裡。

風挽裳哭了,在他冷眼看她狼狽後還是蹲下身來將她收攏入懷時,她淚如雨下。

不管他是否是因為麵子才這般做,至少,這一刻,他收留了她的狼狽,收留了她的所有委屈。

心裡艱辛築了十年的那道牆,在被他收攬入懷的刹那,轟然倒塌,這一刻的她脆弱得不像樣,隻想哭儘心中隱忍了十年的苦楚。

人在最委屈的時候,隻需要彆人一句輕輕的勸慰,一個不經意的安撫動作,便能使其崩潰得一塌糊塗。

“九千歲,你彆含血噴人,明明是這女人纏著駙馬不放!她之前是如何纏著駙馬的,天下皆知……”

“本督不論從前,隻論而今!”

不論從前,隻論而今!

陰柔徐徐的嗓音卻帶著十足的魄力,深深震撼了風挽裳。

夠了,真的夠了,有他這句話,從這一刻起,此生,她心甘情願做他的妻,心甘情願。

顧玦更加用力攬緊懷裡的人兒,鳳眸徐徐抬起,看似輕慢,卻是盈滿不悅,帶著威懾,看向蕭璟棠,“駙馬,你說是怎麼一回事呢?”

蕭璟棠看向被他收藏在懷裡的女子,內心陷入掙紮中。

文武百官以及他們的家眷都在場,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還有手裡牽著小皇帝的太後也麵帶薄怒地等著他的回答。

這裡,又有多少人在等著看他的笑話?

無論自己說什麼都改變不了方才兩人發生糾纏的事實。

是他太著急,太擔心她的身子,以至於導致了這樣一個局麵。

但是,倘若他否認,她又會怎樣看待他?

恨?

不,比恨更可怕的是她鄙夷的眼神。

他知道她撐不了多久了,被藏在鬥篷下的身子顫抖得已沒那麼明顯。

所以,容不得他再猶豫下去。

他毅然撩袍跪下,“是我方才多喝了幾杯,乃至於做出如此失禮之舉。”

“阿璟……”君灩生氣地喊。

為何要認?

她當他不知道嗎?

他明明酒力很好!

那夜,風挽裳出嫁的那夜,他喝了一夜的酒,她以為他喝醉了,想趁機扶他回房,同他同床共枕,然而,身子都還未沾床,他便冷冷推開她,聲稱還有公事要處理,便走了,留下她一人孤枕難眠。

“哼!駙馬醉酒了可真會挑人。”顧玦冷哼。

感覺到懷裡的人兒沒了動靜,他低頭往鬥篷裡一瞧,她蒼白的臉上布滿紅血絲,雙眸緊閉,小嘴微張,就像是一條擱淺了的魚,奄奄一息。

他瞳孔驟縮,抱起她躬身對太後道,“太後,她被嚇出病來了,請容奴才先行告退。”

說著,撩開鬥篷一角給太後看。

太後瞧了眼,臉色更為冷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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