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好好伺候

2015-10-09 作者: 紫瓊兒
第54章 好好伺候

他們靠近,她就不停地退,退到他們已是伸手可及,無法再退。

他們伸手過來,她揮開,袖子裡的那本書掉落在地,她低頭,彎腰去撿。

有人從後麵抓住她的腳踝一扯,她整個人撲倒在地,手剛好夠得著那本書,細白的手緊緊抓著那本書,仿佛抓住了一股信念,一股堅信收這份心意的人會出現的信念。

貂毛夾襖被拉扯,百褶裙被掀起,她用腳去踢,可又怎敵得過一隻隻手?

她的身子被粗魯地翻過來,有人要拉扯她的衣帶,惡心的嘴臉正朝她的臉湊近……

“現在說還來得及哦。”亭子裡又傳來男人的聲音。

風挽裳更加堅定地咬唇,死都不願說。

她心中還存在著一個希望,她今日來潮,希望能因此逃過一劫。

“對了,可彆讓她咬舌自儘了。”男人邪惡地笑著提醒。

她可以感覺得到紗幔後的那雙眼正在看戲般地看著她。

有人抽了腰帶,想要塞她的嘴,她不從地抗拒,那人大怒,揚手就要扇她巴掌。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沒有襲來,倒是一聲慘叫響起,她睜開眼隻來得及看到一抹血飛濺過眼前,然後,一件鬥篷籠罩下來,遮住了她的視線,遮住了外麵的肮臟。

玉色的身影如狂風掠過,驚落了四周的梅花,席卷起地上的花瓣。

在落英繽紛中,驚鴻般的身影冷然落定,手腕翻飛間,收回來的骨扇已染了鮮血。

熟悉的玉蘭香夾著淡淡的龍涎香充斥整個呼吸,風挽裳知道,是他來了。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出現了,出現得如此及時。

鬥篷外,慘叫連連,好像有利刃斬斷什麼東西,好像有東西掉落在腳邊。

“這麼認真,看來我是做對了。”那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帶著得意。

“滾!”隻是一個字,充滿厭惡和痛恨的一個字。

舒心的陰柔嗓音即便此時聽來充滿殺氣,也能震蕩人的心房,迷惑人的耳朵。

風挽裳緩緩坐起,拉開了蒙在頭上的厚實鬥篷,她看到她的身邊都是斷手,方才欺負她的人有的死了,沒死的早已逃走。

很殘忍,很血腥,但她在看到以一種保護的姿態佇立在眼前的男子時,便忘了去害怕。

他一襲尊貴的玉色錦袍,手持骨扇,骨扇還在滴著血,一手負後,長身玉立,微側的臉陰冷、闃寂,就連殺人都能如此優雅的,恐怕真的也隻有他一個了。

雲中王看了眼已經坐起、看到周遭的殘骸後並沒有驚叫的女子,嗤笑,“你娶的女人不正常吧?”

聞言,挺拔的身影略微一僵,回身,對上一雙比秋水還要清澈的雙瞳,眼裡很平靜,像是完全看不見周遭的血腥。

難怪雲中王說她不正常了,有哪個女人看到這種場麵是這樣子冷靜的,莫非是那次帶她去看那一坑人頭嚇出膽來了?

“爺有讓你看嗎?”他手裡的骨扇往後一揮,舉步走向她,冷聲不悅。

風挽裳怔怔地看著他越來越近,近在眼前,完全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蹲下身,一把將她按入胸懷,好似不想讓她看到站在亭子那裡已經露出真麵目的男子,可她還是看到了,看到那把骨扇開出寒光,削斷紗幔,插在紅袍男子旁邊的柱子上。

那紅袍男子在驚了一跳後,將那把骨扇取下來,用衣袖細細地擦去上邊的血漬,垂下的眼眸,好似,柔情。

一切到此為止,因為她已經被收入他結結實實的胸膛裡,除了他,她再也看不到其他。

“爺在,收起你這凜然不可欺的鬼模樣。”他的大手輕撫著她的腦袋瓜,貼在她耳畔的唇,惡語,卻是柔聲。

爺在……

簡單的兩個字,如同解了穴,她繃得死緊的身子徹底放鬆,清眸終於出現了一絲懼色和脆弱,雙手主動地攀住他,更加偎進他懷中。

她知道,即便無法咬舌自儘,事情發生了她可能沒法子再活下去,因為,她不要真的成了殘花敗柳。

還好,他來了。

在那一刻,她的心裡的確期望他出現,一種出於心的本能。

雲中王抬頭看到顧玦將女人納入懷中的畫麵,胸口像炸開似的,滿心嫉恨。

他居然……抱那個女人!

“喂,她寧可受辱也不願說出你的秘密,我想,我想要知道的,已經得到證實了。”他故意打斷,得意地笑道。

把這個女人帶來,做了這麼一出,不過是聽說他對她與眾不同,倒沒想到他當真親自趕來了。

風挽裳愕住,他證實什麼了?

“嘖,虧我還被你騙了這麼久,虧我還為此傷心了這麼久,不過,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管你是不是太……”接收到他陰冷的目光,雲中王便不再說下去,笑了笑,“這雙眼,無論是怎生的變化,都能攝人心魂,讓人愛極,恨極,也,怕極。”

風挽裳顰眉,這人,為何將話說得如此讓人……遐想?

她從顧玦的肩頭看過去,隻見那雲中王抬手輕撫過那般骨扇,似是撫著心愛之人般,然後,收入懷中,彆有深意地往她這裡看了眼,勾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轉身,抱起古琴,施施然地離開了。

她很訝異,他居然就這般放這雲中王走了,以他的性子,該是一刀殺了完事,又或者是不會讓對方好過。

而且他好似痛恨看到他,好似連對他多說一個字都不屑。

這人,到底是誰?為何他明明痛恨著,卻下不去手?

顧玦低頭看她,怒聲斥責,“他問你什麼,你直說便是。”

風挽裳搖頭,怎能說,那個秘密,是他萬般忍辱,****如履薄冰堅守著的,怎能說呢。

他捏起她的臉,鳳眸冷肅認真,“你給爺聽著,沒什麼比活著更重要!”

“為了活,而摧毀另一個努力活了那麼久的人嗎?”她迎視他的目光,“不,我做不到,若那個人與我無交集倒還好說。”

“你又怎知那個人努力活了?”陰柔的聲音變得有些澀。

“因為,我看得到。”

輕輕的一句‘我看得到’,以及一雙堅信的眼眸,在他心底掀起狂瀾巨浪。

他看著這張說出動聽話語的小嘴,俯首,毫不猶豫地覆上,吻得有些激狂,攪得她毫無招架之力後,才輾轉地吻,細細地嘗。

她,好像越來越能適應他了。

良久,他鬆開她的唇,貼上她的耳,輕聲低語,“彆以為來了月事就能逃過一劫,難道你不知道有些男人就好這口嗎?”

風挽裳的小手猛地揪緊他的衣襟,臉色駭白。

顧玦用鬥篷裹住她,將她抱起。

忽然,一本書從她身上滑落,掉在腳邊。他止住腳步,低頭,風吹開書頁,他看到裡麵的圖,冰冷的心,狠狠悸動,就像是荒涼已久的心一下子被填滿。

“給爺的?”他問她。

風挽裳點頭,“想來爺也是不需要的,爺屋子裡的那些,早已超過書裡的。”

“這嘴是被爺吻甜了嗎?”

風挽裳竟是無語地瞧了他一眼,低下頭,臉紅。

男子的胸腔微微震動,那一眼,可不就似嗔怒?

他放下她,彎腰撿起那本書,拂了拂,輕輕收入懷中。

風挽裳見他如此用心收好,心中好不愉悅。

他轉過身來重新抱起她,她本想拒絕,但想想又何必,她的身子確實還虛軟著,尤其在強撐鎮定過後,全身力氣就像一下子被抽空。

他抱著她走出梅林,她看著他冷寂的俊臉,想了想,不由得擔憂地問,“爺,那雲中王是哪位王爺?如此,會不會……”

“不許提他!”

還未說完,他已經沉聲打斷。

突然的厲喝讓她不由得顫了下,奇怪,在麵對那些惡人時,她倒沒那麼輕易害怕,麵對他,好似總容易提心吊膽。

他瞧了她一眼,似是輕歎,“他不是王爺。”

“嗯?”她從他懷裡訝然抬起頭。

“他姓雲,名中王。”

“……”風挽裳澄澈的雙眸儘是呆愣。

姓雲,名中王,雲中王……原來竟然不是什麼王爺。

顧玦看到她平日裡淡然冷靜的模樣變得呆呆的,煞是可愛。他一掃心中陰霾,俯首輕笑,“你這表情確實取悅到爺了。”

風挽裳回神,有些羞窘,不用他說,她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樣子看起來有多傻了。

誰會想到天下間還有人敢這樣取名的,這倒顯得她見識少了,還好她方才沒蠢得稱那人一聲王爺。

“女人家見識一多就野了。”幽深的鳳眸瞥了她一眼,輕笑,“你這樣的,剛好……”

“多謝爺誇讚。”她淡笑道,心裡微微雀躍著,然而……

“蠢得剛好。”

她嘴角的淺淺笑弧僵住,怔怔地看了他一會兒,羞慚地低下頭去。

他的嘴真的好壞,如此,想讓人不生氣都難。

男子低頭看她,幽深的鳳眸裡不著痕跡地流露出柔光,甚是愉悅地笑著……

走出梅林,萬千絕早已駕著馬車趕到,看到站在馬車旁邊的皎月,她不由得鬆了口氣,還好這次皎月沒被處罰。

然而,這口氣才鬆完,陰柔的嗓音威嚴地響起。

“回去領十板子。”他對皎月說。

“是。”皎月毫無怨言地領命。

“爺,此次不關皎月的事。”她揪緊他的衣襟,昂頭,平心靜氣地說。

“嗯?”他微微眯起眼,有些淩厲。

“那人是有預謀的帶走妾身,皎月又如何算得上失職?”清眸直視他,實在真的不該怪皎月。

“在爺這裡,沒做好爺交代的事,就算失職。”他饒有興味地看著她據理力爭的樣子。

風挽裳定定地與他的目光交織,她在他眼裡看到的是不可一世的霸道。

她無可奈何一歎,慢慢鬆開揪緊的衣襟,低頭,淡聲,“是妾身僭越了。”

他將她放到馬車上,她便攏著衣襟鑽入馬車裡。

馬車裡燃著暖爐,小雪球也在,似乎他到哪都要帶著小雪球,明明這般喜愛,竟連名字都不取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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