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結局篇:新皇變舊皇

2016-03-22 作者: 紫瓊兒
第266章 結局篇:新皇變舊皇

第266章 結局篇:新皇變舊皇

顧玦斂了斂眉,擺手

一旁的司儀太監立即高聲宣讀新皇登基的詔書,然後宣布登基大典正式開始。

莊嚴大氣的配樂響起,百官整齊劃一地轉身麵對麵,手持玉板,躬身恭迎新皇家駕臨,唯有九千歲還抱著懷中的女子穩坐不動,甚至隻低頭凝視懷中佳人。

那喧天般的奏樂讓風挽裳更覺得難受,她在他懷中微微睜開眼往下看去。

隻見金鑾大殿門口,新皇在一名太監陪同下,龍袍加身,以帝王之姿,昂首闊步自百官麵前走過,帝王架勢恍若渾然天成,不怒自威。

很快,新皇一步步登上寶座,站定在龍椅麵前,配樂停止。

他有意瞧了眼龍椅旁邊的九千歲,拂袖,徐徐回身,麵對百官,君臨天下般地坐上那把龍椅。

群臣跪地朝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金鑾殿裡,金鑾殿外,山呼聲響徹雲霄,震耳欲聾。

風挽裳訝異,怎可能進行得這般順利?這般平靜?

她並不知曉他們最終的計劃是怎樣的,卻一直都相信他們會安排好。

接受朝拜後,接下來則是由當今丞相薄晏舟遞上新皇的第一封折子。

奏折的內容卻是——

“臣覺得皇上已過弱冠之年,已有足夠的能力辨明是非黑白,太後應該將傳國玉璽一並交給皇上了。”薄晏舟堅定有力地要求。

垂簾後的太後不疾不徐地說,“哀家覺得皇上剛剛登基,對朝廷之事還一知半解,等皇上做得足夠讓哀家放心了,哀家自當將玉璽交給皇上。”

她就知曉這薄晏舟會趁機提這樣的要求。

隻是,奇怪了,為何還未有任何動靜傳來?

莫非,那旭和帝當真以為這是他的孩子,讓他的孩子我繼承皇位也無不可?

若真如此,那可真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太後這是打算一直執掌朝政下去嗎?彆以為臣不知曉太後打的什麼主意。”薄晏舟乾脆轉身麵向珠簾那邊,鏗鏘有力地指控。

“喔……丞相以為哀家打的什麼主意?”太後饒有興味地問。

薄晏舟輕輕勾唇,“太後與九千歲隨便找了一個人假冒成旭和帝的孩子,讓臣和裕親王尋著,順理成章地接回宮中,太後與九千歲又一同謀害小皇帝,嫁禍給裕親王,削奪其兵權,讓這個假皇子順理成章地登基為帝,然後,太後和九千歲便可以繼續大權在握,高枕無憂了!若說與之前又何區彆,隻不過是換了個比較大的傀儡皇帝操控!”

一番擲地有聲的話叫人唏噓不已。

丞相這是活膩了嗎?

居然敢公然如此對抗太後?

這……真的是向來沉得住氣的儒雅丞相?

風挽裳心裡更加揪緊。

要開始了是嗎?

要開始聲討太後了嗎?

不然薄晏舟怎會突然這樣指控?

可是,既然要拿這個新皇是假的來說事,為何不在他尚未坐上龍椅接受百官朝拜時揭發?

怪!

真的很怪!

太後不怒反笑,“薄丞相,彆忘了,這皇上可是你和與裕親王一同尋回來力證乃皇家子孫的,也是你率著你一乾黨羽極力擁護這皇子登基為帝的,哀家而今也讓你們如願了,怎這會你倒顛倒黑白,說起哀家的不是了?”

薄晏舟往寶座上看了眼龍椅上的男子,又掠過旁邊的九千歲,輕笑,“那是因為……他是假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用力指向龍椅上的新帝,斬釘截鐵。

太後皺了皺眉,謹慎地沉思。

這薄晏舟既然知曉這人不是旭和帝的孩子,卻為何等登基了才揭穿?

這裡邊是否還存在著彆的陰謀?

“既然丞相大人口口聲聲說皇上是假的,難不成丞相大人已尋到真的那一個了?”顧玦淡淡地抬眸看去,徐徐地反問。

薄晏舟勾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

然後,金鑾殿外傳來兵器交響的聲音。

緊接著,大殿門口衝進來一個身影——

“真的皇子是沒找到,不過,真的皇上,是找到了!”

是裕親王!

他提著長戟,還穿著一身囚服,披頭散發,逆光而來,幾個箭步便已衝到寶座前,儘管看著狼狽,卻是一臉的正義凜然。

所有人都嚇得退到邊上去,這是真的要造反了啊。

上邊的顧玦也不得不給麵子地將懷裡的人兒放在椅子上,吃驚地站出來。

太後驚得拍案而起,從垂簾後走出,“裕親王,你膽敢私逃天牢造反!”

裕親王轉身,手上猶如千斤重的長戟憤憤往地上一定,瞪向太後,“本王即便是逃了又如何?你這妖婦禍亂朝綱多年,今日便是我南淩朝堂撥亂反正之日!”

太後深深皺眉,看向顧玦。

這裕親王怎可能這麼輕易就出得了天牢,而且還打進金鑾殿了,外邊的人都在做什麼!

顧玦也深深擰著眉頭,招手打算讓萬千絕出去一探究竟,但是,裕親王卻大笑幾聲。

“不用去看了,外邊的人打得正酣,緝異衛和廠衛什麼衛的也不過是一些草包,怎比得上常年在外征戰的大軍。相信他們很快就將外邊的人殺個片甲不留了。”

“不可能!你打哪來的大軍!即便有,也進不了天都城!裕親王,你想嚇唬哀家,哼!”太後有恃無恐。

天亮之前,莫孤煙帶的兵馬已經在天都城外候命,一旦出現彆的大隊人馬,格殺勿論。

“本王已經站在這裡了,這不是最好的證明嗎?”裕親王得意地笑道。

太後一再擰眉,又狐疑地瞧了眼那邊的顧玦,他給了她一個一切儘在掌控中的眼神,但她還是沒法完全放心,外邊傳來的打鬥聲讓人難以心安。

她朝一旁的太監微微頷首,那太監明了地點頭,躬身退下,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悄然從後殿離開。

沒有了他做支撐,風挽裳隻能努力保持端坐的姿勢,靜靜地看著局勢發展,眼前時而模糊,時而清晰,就連聽進耳朵裡的話也嗡嗡作響。

她暗自掐自己的手,掐自己大腿,就是不能在這時候倒下啊。

他負手背對著她而立,那麼卓然,那般偉岸,這才是成大事的樣子。

“再草包也足以耗儘你們的體力了,在裕親王所謂的真正的皇上到來之前。”顧玦眯眸徐徐冷笑。

“本王奉勸九千歲不要太胸有成竹了。”裕親王譏笑。

“本督不是一向這樣嗎?”顧玦輕輕挑眉,笑得妖冶。

“薄晏舟,這是你一手策劃的吧?”太後看向薄晏舟,篤定地問。

薄晏舟也沒有客氣,依然謙謙有禮地躬身拱手,“太後聰明,臣旨在讓真龍歸位,如此,臣責任也算了了,還望太後見諒。”

見諒!

都造反了,他還給她來這一套!

“事已至此,那哀家就且看你們如何迎真龍歸位!”

且不管那些人如何攻入皇宮,還從天牢救出裕親王的。憑他們那一點人馬,還抵得過莫孤煙帶回來的十萬大軍不成!

“既然太後要看,臣也不好讓太後久等。”薄晏舟還是一派客氣的口吻。

太後淩厲地皺眉,心生一股不好的預感。

不好久等的意思,隻除了……

殿外交戰的聲音越演越烈,聽得人心惶惶。

但是,薄晏舟此話一出,金鑾大殿裡仿佛被施了靜音的魔法,出奇的靜,靜得叫人膽寒,屏息以待。

隻見薄晏舟與裕親王相視一眼,突然掀袍朝寶座上的人跪下,叩拜,齊聲高呼,“臣恭迎皇上歸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一頭霧水。

九千歲輕輕挑眉,輕笑,“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這是假的皇子?既然是假的,你們拜的自然不會是他。”而後,左右看了看,又笑,“莫非,你們拜的是本督?”

薄晏舟和裕親王很無語地相視一眼,目光直接看向龍椅上的男人。

風挽裳微微扭頭看去,這才發現那男子始終以帝王之姿端坐在龍椅上,沉著,冷靜,這樣的帝王氣勢一點兒也不像是隨意找來的人可以假扮的。

難不成……

“皇上,您放心,臣與裕親王誓死保護皇上。”薄晏舟低頭保證。

“沒錯!臣會誓死保護皇上!”裕親王以性命發誓的口吻。

眾人依然茫然不解。

不是說假的嗎?

怎這會又這般恭敬地跪拜了,還說著一堆大家夥聽不懂的話?

彆人不懂,但是太後很快就懂了。

她有些失了鎮定地從垂簾那邊的座椅快步過來,淩厲的眸光懷疑地看向龍椅上的男人,強壓下內心的波動,冷聲質問,“你就是他們口中那個真正的皇上?”

龍椅上的男子目光淡淡地掠過跪在下邊的薄晏舟他們,而後,緩緩起身,拂袖,負手在後,掃了眼殿下的眾臣,才徐徐看向太後,薄唇輕啟,說出叫人咂舌的話——

“你覺得呢?母、後。”

一聲‘母後’嚇得太後踉蹌倒退,臉色丕變。

一聲‘母後’讓百官瞠目結舌,一石激起千層浪。

也即是說,那上邊站著的人是……失蹤多年,甚至已宣稱死去的旭和帝!

旭和帝當真還活著,當真回來了!

風挽裳了然地笑了。

原來如此。

也是,沈離醉當初能變成另外一個人待在宮裡,這新皇自然也能變成另外一個人。

隻見站在上邊的新皇在大家屏息以待下,緩緩抬手摸向耳後,尋到了什麼,慢慢地,慢慢地撕開那曾輕薄的麵皮,露出一張俊朗沉穩的臉,一張,真正的帝王之相!

“真的是旭和帝!”有三朝元老禁不住驚呼出聲。

太後又震驚不小。

這張臉,她不會忘記,褪去當年的稚嫩,已然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大丈夫,歲月讓他變得更沉穩,更冷靜,完全具備了一個帝王該有的。

“恭迎皇上歸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薄晏舟又高聲叩拜了一次。

身後一向站在他們這邊的臣子也紛紛跪地朝拜。

而一向聽從太後的臣子你看我我看你,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誰也沒料到這旭和帝會回來,而且新皇變舊皇,總歸都是皇。

但是,傳國玉璽還在太後手中,太後又手握兵權,即便旭和帝今日重新坐回那把椅子了,實權還是在太後手中啊。

風挽裳覺得自己也該起身的,畢竟站在眼前的是真正的皇帝,不能任由顧玦胡來了的人。

隻是,她才動身,站在前邊的男子便發現了,一個大步回身按她坐回去。

顧玦握住她的手無聲地安撫她,卻意外她的手如此冰涼,明明方才沒那麼冰的。

察覺到他的察覺,風挽裳朝他露出微笑,撥開他的手,讓他把注意力放回大事上。

他將鬥篷給她攏緊了些,又瞧了瞧她額上滲出的細汗,雖然已明顯被擦去,但他還是瞧出來了。

而今這時刻,讓萬千絕先送她下去歇息隻怕也不成。

那就……速戰速決吧。

轉回身,正好對上太後懷疑的目光,他略略頷首,沒有表露什麼。

太後又看向旭和帝,“哀家倒是沒想到你竟是以這樣的方式出場。”

“二十一年了,整整二十一年了,朕承蒙列祖列宗保佑,總算能重新臨朝,總算能揭開你想要改朝換代的野心!”君楚泱高高在上地看著她。

事情到了這樣的局麵,太後也不再說場麵話了,“你以為,就憑你那點人馬就能穩坐那把龍椅了嗎?哀家早料到你會來,所以外邊那些人不過是請君入甕的前戲。”

說著,她看向顧玦,“顧玦,可以開始了。”

顧玦點頭,看向君楚泱,隨即詭異地勾唇,那張優美的唇輕輕開啟,“都出來吧。”

於是,從後殿中,從房梁上,從四麵八方湧入一大批精銳的廠衛,手持兵器將整個金鑾殿上的人包圍在其中。

風挽裳開始不停地盜汗,連眼前的畫麵都開始模糊不清。

她知道,一切都在如他們精心策劃般進行著,而且會進行得很順利的。

顧玦看向君楚泱,抽出萬千絕的佩刀扔給他,“快些結束,本督趕著回家!”

眾人傻眼。

這九千歲居然讓這真正的皇帝自刎?而且理由是……趕著回家!

他能不這麼狂妄嗎?

君楚泱微微蹙眉,餘光瞥了眼他身後的女子,好似,臉色不太好。

風挽裳還是強撐精神朝他微微頷首,心裡暗暗希望他千萬彆因此怪罪顧玦啊。

君楚泱低頭看向腳下的大刀,又抬頭掃了眼金鑾殿裡的廠衛,接著徐徐看向眾臣,然後,看向一旁勝券在握的太後,又低頭,似乎下了決心,腳尖踢起那把刀,握在手上。

“皇上!”

薄晏舟和裕親王驚喊阻止,完全不知這演的是哪一出。

他們策劃的時候,沒這一出啊。

但是,風挽裳卻明白顧玦丟那把刀給他的意思了。

“太後,既然已走到這一步,那就先算一算賬吧。”君楚泱一手負後,一手拿刀,一身龍袍,還真像是要算賬的架勢,而不是……自刎。

“哀家沒覺得有何賬需要同你算的!你今日所為等同逼宮造反,名不正言不順!顧玦,還不動手!”太後怒斥。

但是,還未等顧玦出聲,君楚泱已拾級而下,“怎會沒有?當年,故意給朕一個生母所在的假消息,讓朕趕往,然後讓事先埋伏好的人將朕殺害!二十一年前,天都異族一夜之間被太後派人屠殺殆儘,這筆血賬,即便朕不算,也有的是人來同你算!”

顧玦眼神示意萬千絕保護好風挽裳,而後在君楚泱逼近太後之前,飛身躍下,負手,傲然護在她麵前。

他是想速戰速決,但有人不肯,非要算賬,他也隻好照計劃走了。

何況,這筆賬,也確實不得不算。

太後深深地看了眼跑下來護駕的顧玦,看向君楚泱,“你指的是那些異族餘孽?就是你煽動他們屢次來刺殺哀家,詆毀哀家?”

“太後確定是詆毀嗎?”薄晏舟緩緩抬起頭,似笑非笑地看向太後。

太後微微眯起美目,倏地淩厲,恍悟地笑了,“好你個薄晏舟,好你個薄晏舟啊……原來你也是其中一個!”

其中一個?

是指異族嗎?

眾人再一次被這真相驚呆了。

人人歌功頌德的少年丞相居然出自異族?

“沒錯!臣屬於異族中的扶胥一族!今日便要替我扶胥一族討個公道!”薄晏舟昂首挺胸,沉靜的眼眸裡隱隱透著怒火。

太後譏笑,“原來是扶胥族,還有另外幾個族呢?哀家記得異族一共有四個,扶胥,琅琊……還有哪兩個來著,既然要算賬,怎少得了他們呢。”

出來了,她便可以將他們一網打儘了。

卻不知,在說到琅琊時,顧玦俊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狠色。

“新皇登基,皇商殷慕懷特地備來大禮道賀!”

忽然,金鑾殿外響起清亮的聲音。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那殷慕懷打著扇子,翩然邁入大殿,錦袍玉帶,風度翩翩,仿佛一丁點兒也沒被外邊的打鬥所波及。

隻是,禮呢?

他一個皇商怎會在這關口跑來?

莫非……

圍在金鑾殿裡的廠衛齊刷刷地轉身,如臨大敵般的擋住他。

太後詭異地笑了笑,擺手,“讓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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