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反目

2016-01-18 作者: 貓的昵稱
父女反目

海德酒店是一家五星級賓館,高68層,站在賓館的大門前抬頭往上看,一眼看不到頂。和大多數五星級酒店大同小異:豪華現代化的大堂;漂亮而又笑容可掬的前台小姐;門口全副武裝而又趾高氣昂的保安;坐在大堂裡抽著名牌香煙顯得高深莫測的客人;進進出出而又形跡可疑的形形色色的女人。

一句話,它就像大多數五星級賓館一樣,沒有什麼特殊的,也就是一堆用鋼筋水泥砌起來經過豪華包裝後供有錢人享受和尋歡作樂的地方。

隻是,這家海德酒店沒有像多數五星級酒店那樣建在城市的CBD區,而是坐落在遠離鬨市區的一個僻靜的植物園旁邊,從市中心開車到酒店大概需要三十分鐘的時間,所以在這一帶出沒的要不是酒店的客人,要不就是和酒店有關的人,平常百姓是不會到這裡來的。

尚平是下午七點二十從娛樂城出發的,原想時間綽綽有餘,誰知道一路紅燈不說,沿途還碰見一次車禍,交警封鎖了現場,沒辦法隻得繞行。

等尚平趕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八點過五分。看來遲到是注定的了,就讓孫小寧等等吧,誰讓你是老子未來的大舅哥呢。

1506的門打開的時候,尚平已經準備好了謙恭的笑容,可瞬間他就把笑容收起來了。因為來開門的是一個年輕男人,歲數和自己差不多。可能是孫小寧的馬仔吧。

尚平正準備自報家門,說明自己的來意,可那個男人一句話沒說就後退兩步,用目光邀請來人進去。

尚平也不客氣,對孫小寧的馬仔有什麼客氣的。走進房間一看,原來是個套房,客廳的沙發上還坐著一個男人,歲數和開門那個差不多,隻是目光更加陰沉。

媽的,都電影看太多了吧,難道這個世上就沒有笑眯眯態度又和善的特務嗎。

這時,開門那個特務在裡間的門上輕輕敲了幾下,就把門推開一條縫,回頭示意尚平進去。

屋裡不隻孫小寧一個人,和他在一起的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身材微胖,坐在沙發裡看不出高度,頭頂已經光禿禿的,臉上卻是一副和善的樣子,看人的時候也沒有銳利的老鷹似的目光。

在尚平看來,這個人和門外的那兩個顯然不是同類,倒像是自己的同類——生意人。

看見尚平進來,孫小寧都沒有站起來一下,隻是淡淡地說道:“來啦,坐吧。”

那口氣好像兩個人一個小時前才見過麵似的。

尚平心裡就有氣,好大的架子呀!看見靠門的一邊有張沙發,就過去坐下了。

三個人剛好坐成了一個三角形,誰也沒有說話,屋子裡一時靜悄悄的,這種不尋常的寂靜讓尚平感到不自在,坐在那裡不知乾什麼。

不過他肯定在自己進來之前屋子裡兩個人一定在討論什麼,而且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因為那個胖子(當然和王胖子比就差遠了)麵前的煙灰缸裡已經有幾十個煙把了,孫小寧是不抽煙的,這個胖子的煙癮看來和自己差不多。

“尚平,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老楊。你們認識一下。”就在尚平將目光盯著老楊麵前的煙灰缸時孫小寧開口說道。

胖子倒很熱情,彎下腰伸出肥厚的手來和尚平握手,一邊還說道:“我和孫先生是老朋友,他對我提起過你,以後多聯係。”

老楊?媽的,沒名字嗎,這世上叫老楊的人成千上萬,老朋友?老朋友怎麼叫先生?真是搞不懂這幫人,趕緊敷衍一陣撤退算了。

那胖子似乎看透了尚平的心思,熄滅了手裡的煙站起身來對孫小寧說道:“先生,你們慢慢談,我先走一步。”

孫小寧也不挽留,淡淡地道:“也好。”說著兩個人誰也沒理尚平就出了房門。

尚平心裡冷笑道:“什麼玩意兒?一點人之常情都不懂。”

心裡念叨著手裡就拿出香煙點上一支深深地吸了一口,仰著頭正待要來個吞雲吐霧,孫小寧就進來了,一臉不高興地說“少抽點,你們這些做生意的人毛病本來就多,克服一樣就少一樣。”

尚平心裡正窩火,心裡不禁罵道“你他媽管著嘛,你妹妹都沒意見你急什麼呀。”

心裡雖不痛快,可嘴裡臉上卻沒露出一點風聲,反而笑道:“大哥說的是。”一邊就將煙掐滅了。

也許這聲大哥叫到了點子上,使孫小寧想起了這個人和自己妹妹的特殊關係,所以,他的臉色漸漸緩和下來,慢吞吞地說道:“我這次來這裡辦點公事,小雨非要讓我來看看你。”

說完就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繼續道:“我知道小雨的意思。”說完就不啃聲了,眯著眼睛似乎在考慮措辭,

尚平聽了孫小寧的話心裡就把小雨親了一千遍,這個小東西,學雷鋒還不想留姓名,處處為自己的男人著想啊,多好的女人呀。“大哥,你見小雨了嗎?”

孫小寧並不回答他的問題,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我考慮了一下,把你的關係轉到了老楊這裡。他是本地人,掌握的情況比我多,你們聯係也方便。”

掌握的情況?老楊掌握什麼情況,鄭剛的?我的?公安局的?尚平豎起耳朵盯著孫小寧的鞋子等待著下文。

“你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孫小寧目光炯炯地看著尚平問道。

尚平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在考慮讓他知道多少才合適,半響才低聲說道:“那個人看來暫時失蹤了。”

“你一定給他錢了吧”

“給了點。”尚平知道這點事瞞不住孫小寧,就老實地承認了。

“多少?”

“十萬。”

“愚蠢呀!你這是在給自己找麻煩,授人以柄。”孫小寧長歎了一聲。

“可……不給他的話……萬一他再落到公……”尚平沒想到自以為深思熟慮的辦法被孫小寧斥為愚蠢。一時急得話都說不利索。

孫小寧冷笑道:“你是怕他再被抓住會咬出你來,那他為什麼麵臨死亡的時候沒有把你交出去?難道他是先知?知道自己有脫逃的一天?”

尚平沒想到遠在上海的孫小寧對這件事了解的這麼詳細,如果他是祁順東的話,自己隻有去自首了。

但他還是狡辯道:“此一時彼一時,那時他是出於無奈,或者是變態思想在作祟,現在我不給他錢,他心裡就仇恨我。”

孫小寧又冷笑一聲道:“就算他咬出你來,空口無憑,證據在哪裡?你現在給他錢不正是祁順東所希望的嘛。”

“這……”尚平一時驚得說不出話來,怔怔地看著孫小寧。

“老楊接觸過公安局一些關於這個案子的材料,我說了你可能都不相信,就在鄭剛逃跑的前夕,祁順東有意放了鄭剛,當然是那種……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隻有一個目的:尋找證據。現在你已經給他提供了……再抓住鄭剛的話,你就洗不清了。哪個人會無緣無故給一個在逃的死刑犯十萬塊錢,僅這一項的刑事責任就夠你受的。”

尚平羞愧的不敢抬起頭,孫小寧的話句句都令人信服,他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愚蠢。

媽的,那個機器人說的話簡直就是放屁,自己的智力居然還不如一個平常人。

尚平的心裡生出一陣沮喪,瞬間失去了鬥誌。他不自覺的拿出煙點上一支,這次孫小寧沒有阻止他。

“我詳細地分析了鄭剛的心理。”孫小寧又以慢條斯理的語氣說道:“我不知道你們有什麼過節,但他當初給你這筆錢的時候就沒安好心。

不過,隻要槍口不對準他的腦袋就不會說出你,如果明天要將他綁縛刑場,那他今晚一定會交出你。

至於對你有多大的影響這就不是他這個死人應該考慮的問題,這是一個將死之人玩的最有意思的遊戲,不知道他怎麼偏偏選中你呢。”說完一雙鷹眼牢牢地盯住了他的準妹夫。

尚平故作迷惑地搖搖頭,這裡麵的細節絕對不能讓自己未來的大舅哥知道,他隻有轉移話題。“那如果鄭剛落到他們手裡的話我不就……”

孫小寧擺擺手寬慰似地說道:“這也不見得,事在人為嘛,隻要你不殺人,不販賣武器,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

尚平聽了不但沒有感到寬慰,心裡直發涼,武器倒是還沒來得及販運,至於這殺人嘛……他一下就想起了金生,看來如果自己殺了人連老特務孫小寧都沒有辦法。

但尚平似乎還不甘心,問道:“如果我找見了鄭剛怎麼辦?”

孫小寧看著他意味深長地說:“鄭剛不在我說的殺人範疇,他本來就是個死刑犯……當然,死刑犯的執行單位是國家機關,如果你要替天行道,最好不要讓祁順東知道……”

孫小寧的話聽起來雖然像個笑話,但尚平聽出了弦外之音,滅鄭剛的決心更堅定了。

告彆孫小寧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了,通過和孫小寧的一席談話,尚平漸漸理出了一個頭緒,兩件事情對他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是資金安全。二就是鄭剛蹤跡。

第一件事情處理起來相對容易一些,孫小寧已經答應給他物色一個這方麵的專家幫他“理財”。

至於鄭剛的蹤跡確實難以尋覓,偏偏在這個重大問題上孫小寧沒有任何表態,隻是給他介紹了一個朋友,就是那個像自己同類的老楊。

總體來說,尚平走出海德酒店的時候心情還算不錯,起碼又有了衝鋒陷陣的勇氣,隻是孫小寧在門口對他說的那句話讓他很不爽。

“屁股沒擦乾淨之前彆去找我妹妹。”

媽的,你妹妹都不嫌老子屁股臟,你操哪門子心。話雖如此,尚平通過今晚和孫小寧的會麵,心裡再也不敢輕視這個未來的大舅哥了,況且,孫小寧可不像自己單槍匹馬,他的背後有一群人,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有他們稱之為朋友的人。

快到中午的時候,林惠回到辦公室,拿起內部電話正要撥號,這才想起喬菲今天在家裡“養傷(傷口的傷)”,沒來上班,真是忙糊塗了。

又想起小琳今天也在家裡“養傷(傷心的傷)”,就覺得有必要給家裡打個電話,電話當然是楊嫂接的。

現在楊嫂已經徹底糊塗了,以前隻有林惠和張妍的時候,她嘴裡稱呼的是大小姐二小姐,現在張妍走了,又來了兩個更小的,真不知如何稱呼,心裡便琢磨著哪天要征求一下尚先生的意見。

因為她已經看出來了,這個家裡是尚先生說了算,現在大小姐打電話問兩個姑娘的情況,她隻得這樣說:“小姑娘在寫作業呢,大姑娘好像還沒有起床,哦,飯呀!已經做好了。”

林惠一聽大姑娘還沒起床,心裡微微吃驚,難道自己走後男人又在她身上折騰了?該死的,一點都不知道疼人,菲兒嬌滴滴的身子怎麼受得了這樣折騰,不行,必須回去看看。

忽而又想起還沒顧上給小琳的班主任周老師打電話請假,林惠心裡不免一陣煩惱,自己為什麼要操這麼多的心呀!

小琳真是個乖孩子,早上林惠走的時候就見女孩在學習,現在一進家門看見女孩仍在埋頭苦讀,她不覺產生一絲欣慰,覺得不枉自己為她操心,隻盼她將來有個好出路。

小琳見林惠回來了就親熱地跑上前去為她拿拖鞋,一邊問道:“姐,你給周老師打電話了嗎?”

林惠撫摸了一下女孩的頭說:“當然打了,你們周老師的意思也是要你在家裡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從明天開始,你們周老師就要來給你開小灶了,你可要好好學呀,彆把功課落下了。”說完就匆匆忙忙地上樓去了。

喬菲躺在床上哪裡睡得著,一顆心想七想八,患得患失,總之就是一個念頭,自己今後怎麼辦,今後會是個什麼樣子。從心理上上來說,她已經習慣了和林惠的那種女人對女人的遊戲,並且也初步嘗到了甜頭。

因此,身體上是排斥男人的,她對男人的排斥的原因是個隱藏在她內心深處的秘密,本來她想讓這個秘密陪伴自己終身,對誰也不說。

但是,有一天,當她和林惠在床上互相撫慰的時候,情到濃處,在姐姐的一再逼問下,她隻得在姐姐的耳邊斷斷續續地述說了事情的經過,並讓林惠發誓絕不告訴第三人。

直到現在,林惠仍然替她保守著這個秘密,即使尚平麵前也沒有透露半點風聲。

但是,在經曆了昨晚那場意想不到的狂風暴雨之後,喬菲感到一陣迷惑,自己到底是怎麼了,雖然事發突然,沒有心理準備,可怎麼就那麼輕易地讓男人上了手。

當男人占有自己身體的瞬間自己反抗了嗎,還有,今天早上和男人的那場纏綿又怎樣解釋呢。

喬菲清楚地記得自己發出了呻吟,還主動用手摟住了男人的脖子,所有這一切是多麼的羞恥,但也說明了一個不可爭辯的事實,證明自己是個正常的女人,自己的身體完全可以接受男人,並不像原先想象的那樣……

想著這些,喬菲的心裡產生了一絲喜悅。

看見輕手輕腳推門走進來的林惠,喬菲突然感到一陣羞臊,趕忙轉過身去,將一個脊背和屁股衝著外麵。

林惠走過去,伸手輕輕撫摸著女孩的肩膀,一時不知怎樣開口。良久才輕輕將女孩翻過來平躺著,看著眼睛緊閉的女孩說:“彆動,姐姐看看傷著沒有?”說完就揭去了被子。

喬菲嬌嬌地喚了一聲“姐……”就乖乖地不動了。

……

祁順東最近一段時間心情不太好,甚至有點意誌消沉,在他的人生履曆中還沒有遇見過目前這樣的境況。

自從和上司張愛軍喝過五糧液以後,兩人之間出現了某種微妙的變化,平時上班碰見雖然也像往常一樣打招呼,但雙方都知道那隻不過是虛應風景,裝裝樣子罷了,以往的那種通知加朋友似的自然和諧已經蕩然無存。

當然,這種變化也隻有兩個當事人心知肚明,旁人是看不出來的。但局長對鄭剛案子態度的轉變,祁順東是看的很清楚的。

從表麵上看,在鄭剛的案子方麵,張愛軍從來沒有乾涉過他,以前還經常過問案子的進展情況,不時加以督促,自從那次談過話以後,張愛軍沒有再主動找他了解過情況,甚至到省廳彙報時都找借口溜掉,讓祁順東一個人去。

昨天自己拿著申報全國通緝鄭剛的材料找他簽字,雖然他痛快的簽了,可局長臉上的潛台詞祁順東還是能讀出來的,那就是:鄭剛是鄭剛,彆把尚平扯到一起去。

一個案子如果離開了一把手的支持,就隻能有一種結果,那就是成為一樁懸案,最好的結果是淺嘗則止、草草收場,更不要說一把手和你對著乾了。

這一點祁順東心裡很清楚,不過他知道要想說服局長改變主意那幾乎是不可能的,現在擺在他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一是和張愛軍對著看,將案子調查個水落石出。

另一條路就是再到張愛軍家裡去喝一次酒,告訴他贓款已經不是案子的主要目標,自己的意思就是趕快抓住鄭剛結案。

這樣的話,老局長一定會敞開懷抱,重新接納自己,等老局長退休後自己成為接班人的問題就沒有什麼懸念了。

但是,如果選擇第一條路,除非自己背後有強大的靠山,否則後果很難想象。他祁順東當然想走第一條路,這不是因為他的思想境界高,而是他多年養成的性格決定的,遺憾的是到哪裡找這個靠山呢。

他曾經想到過省廳的李長年廳長,他對這個案子一直很關心,他幾次都想找他好好談談,當然不是談技術性的問題,而是要和他談談局裡主要領導對待鄭剛案子的態度問題。

如果李廳長能當著張愛軍和自己的麵給案子定個調,那自己就可以放開手腳大乾了。可讓他猶豫不決的是,誰知道張愛軍有沒有私下和李長年溝通過,貿然行動到時隻能落下個打小報告的嫌疑,嚴重點就是目無領導無組織無紀律,這樣的話自己在局裡就沒法混了。

傍晚的時候,祁順東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家裡,進門一看,以為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他的女兒祁小雅居然回家了,並且正在拖地呢。

祁順東上次追到小雅的辦公室大發一陣雷霆之威以後,心裡也有點後悔,自己的女兒畢竟還年輕,社會上的是是非非連他這個老江湖都看不透,更彆說一個涉世未深的女孩了。

撇開小雅的工作和對自己的感情來說,這丫頭算是比較懂事的孩子。這樣想著,祁順東就決定今晚和自己的女兒好好聊聊。

祁順東的臉上露出一絲難得的笑容,主動和女兒打招呼道:“小雅回來了。”

祁小雅隻是掃了這個男人一眼,嘴裡嗯了一聲就繼續乾活。

“最近忙什麼呢?也不見你回來,你媽總是念道你呢?”祁順東在沙發上坐下,開口先緩和一下氣氛。

誰知女兒並不接話。祁順東尷尬了一回。又沒話找話地問道:“我最近忙,也沒顧上問你工作上的事情,今天正好咱們聊聊。”

小雅抬頭瞥了父親一眼,突然就發現男人一臉倦容,看上去疲憊不堪,不自覺的生出了一絲惻隱之心。

她把拖把放回衛生間就在祁順東對麵的一張凳子上坐下,眼睛盯著窗台上的花盆,一聲不響。

祁順東仿佛從來沒有這麼近距離地觀察過自己的女兒,突然覺得的女兒成長的都快認不出來了,甚至為女兒的美貌感到微微吃驚。

不過看見小雅從沒有過的乖順,他很高興,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一反往日盛氣淩人的架勢。

“小雅,最近那個尚平找過你沒有?”祁順東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一開口就直奔主題,但話已出口,後悔來不及,連忙又補充道“我隻是問問,沒彆的意思。”

小雅聽見尚平幾個字心裡就一陣失望,就知道他會問這個,什麼時侯都離不開工作,他哪裡是關心我,分明是想從我這裡得到那個人的消息吧。想到這就沒好氣的回答道:“找過,怎麼啦。”

祁順東當然聽出了女兒生硬的語氣,但一聽說尚平真的找過自己的女兒,心裡就不是滋味,他強壓著嗓音低沉地說道:“上次在你那裡,我雖然脾氣不好,但說的話都是為了你好,這個人你要離他遠點。”

抬頭看看女兒繃著個臉,又繼續道:“我給你說這些已經違反了工作紀律,但不給你說清楚你不會相信。

那個尚平拿了一筆不該拿的巨款,還和一個死刑犯有牽連,你想想,和這樣的人打交道能行嗎。”

聽完祁順東的話,小雅臉上露出輕蔑的笑容,鶯聲燕語似地說道:“那你趕快抓他呀,他有這麼大的罪行你怎麼還不抓他,你抓了他,把他關在監獄裡,他還怎麼找我?”

祁順東聽了又是氣又想笑,這些話就是自己女兒還不成熟的標誌,於是儘量耐心地說道:“公安局不能隨便抓人,要證據確鑿才能抓,我現在就是在收集他的犯罪證據,早晚一天要抓他。”

小雅聽了仿佛覺得更可笑了,兩眼看著男人說:“可笑呀!既然還沒有證據,你怎麼就知道他是罪犯呢,我雖然不是學法律專業的,可我也知道有罪推定是你們這行的大忌。”

緩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又補充道:“當然,有罪推定是你們的法律。”

也許是兩個人越說聲音越大,正在廚房裡做晚飯的小雅母親走了出來,對著小雅說:“小雅,有話好好說,彆和你爸吵嘴。”

這裡小雅還沒有出聲,那邊祁順東就以不耐煩的語氣道:“你做你的飯去,這裡沒你的事。”

小雅之所以還抽空回家裡看看,主要是放心不下母親,特彆是在小雅的心裡母親是個備受父親欺淩璀璨的女人。

此刻,聽見男人用這種語氣對母親說話,氣就不打一處來,雖然祁順東對妻子說話從來就是頤指氣使,但此情此景,小雅聽了覺得格外刺耳。

她忍不住站起來,手指著祁順東厲聲說道:“你怎麼和我媽說呢!怎麼沒我媽的事了!這裡真正沒事的人應該是你……”

祁順東一看小雅張牙舞爪的樣子就知道今天的談話算是結束了,可他還有點不甘心,也提高了嗓門說:“小雅,你也是個成年人了,你就不想想尚平為什麼無緣無故會給你投資,你不要天真地以為他僅僅是看上了你漂亮的臉蛋,如果這樣的話,事情就簡單多了。可惜,尚平可沒有這麼單純。”

小雅聽見父親提到了自己漂亮的臉蛋,備受刺激,心裡隻想著:是呀,你一直就認為我是在靠漂亮的臉蛋混飯吃呢,在你眼裡我和表子有什麼差彆。

一時小雅就漲紅了臉,淚眼婆娑不顧一切地喊道:“這次你說對了,想給我投資的人多了,那些人可不是什麼嫌疑犯,他們給我投資的目的就是想和我睡覺,隻不過出手太摳門,我看不上眼,我當然要跟尚平了,因為他出的價最高,我才不管他是什麼罪犯不罪犯……”

祁順東聽了女兒的一番話氣的渾身打哆嗦,他手指著小雅,對著小雅的母親斥道:“你聽聽,這種腔調和街上的那些女人有什麼差彆,這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

祁順東還沒有說完,小雅就跨前一步喊道:“你又說對了……可這和媽媽沒有關係……我都是和你學的,為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祁順東覺得對自己的女兒實在是無話可說,他看著小雅急促起伏的脹鼓鼓的胸部,不禁在心裡深深地歎息一聲,女兒不僅長大了,而且已經不是單純的少女了,看她前凸後翹的樣子活脫就是一個女人。

但他還想總結一下,給女兒最後一個忠告:“既然這樣,你可以找彆的男人要錢,就是不能和尚平鬼混,因為我不想親手把你關到監獄裡。”

小雅一字一句地說:“從小你就沒管過我,現在憑什麼管我和誰在一起,我的路自己走,不用你操心。”

說完就進了另一個房間,一陣響動之後就衣衫不整地提著一個包衝出了家門。

祁順東看著女兒離去的背影,感到一陣眩暈,身子搖晃著就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呼呼直喘氣。女人趕緊過來扶著他道:“老祁,老祁,你沒事吧。”

祁順東擋開女人的手,憤憤道:“我沒事,死不了。”

忽然,在這一瞬間他不由的想起了清源寺中的那個和尚,想起了他說的那句話。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即使老子命在旦夕,也要把你們這些人間妖孽徹底鏟除,他做出一個決定,明天就去找省廳的李長年。他不僅要與鄭剛和尚平較量,還要和張愛國等一切台前幕後的偽君子們一決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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