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儘快拜訪到客戶,接下來的幾天,杜坷找過彭博好幾次,希望他能夠儘快帶自己去熟悉一下情況。
可是,由於受到公司的處分,彭博的心情並不好,再加上對交接工作本能的抵觸,彭博一直沒有任何實際的行動,更沒有任何工作交接的計劃。
這幾天上班,彭博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有時候很晚才到辦公室,基本上都是晃一圈就走了。有時候,甚至一整天也不在辦公室出現一次。
杜坷本想把這種情況告訴薑勇,讓他給彭博施加點壓力,以便儘快完成工作交接。可是來來回回糾結了好幾個回合,最後決定還是算了吧:
首先,這麼做等於是告了彭博的狀,肯定會引來彭博的不滿。果真如此,即使他願意配合自己,也不會太儘心儘力。要知道,銷售工作的交接,關鍵在於很多客戶關係和項目背後錯綜複雜的背景。如果彭博僅僅是為了敷衍了事,那自己肯定得不到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其次,薑勇是否會替自己出麵,杜坷並沒有把握:
一方麵,彭博剛剛受了公司的處分,薑勇肯定也能理解他的心情,未必願意在這個時候利用手中的權力去壓彭博。
另一方麵,彭博既然是要走的人了,薑勇的話對他還有多大影響力也是個問題。如果薑勇本人也有這方麵的顧慮,他肯定不會冒著丟麵子的風險去乾涉彭博。要不然,薑勇為什麼從來沒有當著他和彭博的麵,三個人一起說過工作交接的事情呢?
第三,杜坷還有自己的顧慮。他擔心,如果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還要求助於薑勇的話,不知道會給薑勇留下什麼樣的印象。萬一引起薑勇對自己能力的質疑,豈不是會在他麵前丟了印象分?如果再因此讓他對自己做了負麵的評定,那就更不值得了。
思來想去,杜坷覺得,還是自己想辦法搞定這個事情比較好。於是乎,杜坷決定請彭博吃飯,拉拉關係,想必彭博不會太為難自己。
杜坷在公司附近找了一家不錯的餐館,彭博也樂得吃請。兩個人因為一頓飯,終於坐在了一起。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杜坷為了拉近和彭博之間的距離,主動對彭博的處境表示理解和同情,說:“彭哥,我覺得,公司對你的處分太不公平了!”
沒想到彭博根本不領情,冷冷地看了看杜坷,說:“沒什麼公平不公平的!你覺得這個世界有公平嗎?”
彭博的態度讓杜坷覺得莫名其妙,心裡暗罵他不識好歹,嘴上卻說:“有沒有公平不說,反正我覺得,就因為丟了一個項目,公司這麼對待你,有點太不近人情了。”
彭博覺得,杜坷的話聽起來忒幼稚,根本不入心,於是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樣子,用一種教訓人的口吻說:“操!那他媽有什麼人情不人情的事呀?這是在職場,隻有責任和利益。你以為這是講人情的地方嗎?”
杜坷本想對彭博表示理解,沒想到反而遭到他的訓斥,心裡也覺得窩火,脫口而出:“是隻有責任和利益,可責任也不該由你一個人承擔呀!”
話一出口,杜坷就意識到不妥:因為這麼一說,就等於說還要有彆人來和彭博一起承擔責任。這個彆人會是誰呢?最大的可能自然是薑勇。難道要薑勇和彭博一起被處分嗎?自己絕沒有這個意思!可萬一這話被傳到薑勇耳朵裡,他會不會誤以為自己對他有什麼不滿呢?杜坷心裡很擔心。
不過彭博聽著卻很舒心,說:“這話你還真說到點子上了!項目本來就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項目做成了,整個團隊甚至分公司都跟著受益;可是項目丟單了,都他媽怪到老子頭上了,讓我一個人承擔丟單的責任。都他媽什麼玩意兒!”
杜坷總算找到了和彭博之間的共鳴點,可是卻不想繼續沿著這個話題往下說。原因很簡單,因為越往下說,就越有可能扯到薑勇身上。杜坷隻能巧妙地轉移話題,說:“是啊!他們怎麼能這麼做呢?”
彭博根本沒有理會杜坷的心思和問題,繼續抱怨說:“不過,說到底,還是因為我和領導的關係不夠好呀!”彭博說著,突然話題一轉,盯著杜坷,提醒他說:“兄弟,我可提醒你,你以後一定要和領導搞好關係。如果你和領導的關係夠好的話,出了事,他們自然會保你。否則,他們就會通過犧牲你來保全自己。”
杜坷本不擅長搞辦公室關係,也不願意相信彭博受到處分隻是因為他和領導關係不好,因此不知道該怎麼接彭博的話茬,隻能端起酒杯給彭博敬酒。敬完酒,氣氛有點尷尬。
幸好就在這時,手機響了,給杜坷解了圍。
杜坷拿起手機一看,是薑勇打來的:“喂,薑總。”
薑勇開門見山問道:“杜坷,你和彭博的工作交接怎麼樣了?見過客戶了嗎?”
杜坷聽到薑勇問這個問題,心中一陣狂喜:自己正愁著找不到機會把話題繞道工作交接上呢,這個電話來的正是時候。
杜坷看了看彭博,說:“我們還在交接。我現在就和彭哥在一起呢。他正在給我介紹幾個客戶的情況,過兩天我們就去見幾個客戶。”
薑勇似乎很欣慰,說:“很好!一定要儘快完成工作交接。哦,對了,你轉告一下彭博,工作交接之後,我們給他送行。”
“好的,我們一定會儘快的!”
放下電話,杜坷朝彭博擠了擠眼睛。他知道,有了薑勇的這個電話,自己接下來的話就好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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