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淚光雨

2016-07-22 作者: 俏公子小白
第十四章 淚光雨

“哎啦下雨啦為什麼會下雨”

“因為蒼生無辜了天,所以老天降下淚雨。”

“哦,那老天還真是沒出息呢,因為哭是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的,既然如此,那就是沒用的毫無價值的東西,既然眼淚沒用,乾嘛還要流出來。”

“你有病啊,隨便說說你也當真,眼淚這東西有時又不受控製,因為萬物是有感情的人。”

“誰說的,石頭絕對沒有!對,說的就是你名字最後一個字右邊那個字!不過作個石頭也好,那麼堅韌,一定任何風雨都打不碎,不像人心。”

“沒感情你的心也會變得跟石頭一樣冰冷的。”

“那又怎樣,我才不怕冷,因為我還穿著衣服,我可以隨時變換溫度!”

“你有病啊,那樣虛偽地活,騙得了彆人卻騙不了自己。自我們收養你那天起,你就一直很奇怪到現在,看來我們從一開始就不該收養你,搞不好還得請巫醫,不好意思,爺我自己的錢都是劫富濟貧省下來的,你要瘋早點瘋掉吧。”

“沒價值的事我才不做。”

“你為什麼總要用價值去衡量所有問題呢,就這麼想拋棄所謂的感情嗎?”

“因為它會產生很多累贅,比如我娘死後我娘那邊的親戚也跟著死了,早就休了我娘的我爹一時情緒失控想殺了我,我的眼就是拜他所賜,好可怕,可是卻沒一個好心人救我,我倒是習慣了那些事不關己冷漠的眼神和醜惡的嘴臉,一路逃跑,卻還有眼淚那種沒用的東西跑出來,模糊視線,害得我看不清前路跌倒,當時我看到了,迎麵走來的爹殺我的,那眼神,我現在都忘不掉,更令我忘不掉的是,等我再睜開眼時,我驚喜地發現嘻嘻嘻嘻,我爹,已經被我殺死了!我第一次為生存做出的重大舉動竟是殺人所以我才說老天還真沒出息呢,從來不會真的幫到誰,就像沒用的廢物一樣,我娘那家人含冤而死,卻至今無法昭雪,危在旦夕換來了自私人的無情,老天睜隻眼閉隻眼,負了蒼生卻還委屈地哭得出來,有什麼用麼,多麼虛偽的東西,我才不需要,我才不會哭,不管發生什麼,我這輩子都不會哭!那種東西,最終也隻會模糊視線罷了。”

“切,深情回憶一番,還真讓我有些懷疑了,你到底是不是我收養的那個從此同我一起姓柳的弟弟。”

“隻要你想,我隨時都是。”

“收起你那惡心的笑,唯一的感情,你就隻拿它當工具用。”

這樣有什麼不好,都說月光是冰冷的,不像陽光,那又如何,我的名字可叫月儀,怎麼能辜負這好名字,我的目標是做一個照亮黑夜的月亮,根本不需要像陽光那樣暖暖綻放。”

“你終究隻是隻作繭自縛可悲的蠶。”

“隨便說你怎麼說。”

轉眼竟到了盜蹠十三歲那年,那天,他像往常一樣帶著收養的弟弟柳月儀乾著劫富濟貧的事,卻不料那竟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失手,弟弟月儀本快逃遠了,看見盜蹠被抓,並被一群人圍著,那群人討論著要送交官府,那一瞬間,他折返回去拔出盜蹠送他的第一個生辰禮物長劍。劍刃流光的一瞬間,盜蹠的周遭隨著一聲慘叫,已是血光四濺。那一瞬間,盜蹠盯著月儀怔住,月儀很快便明白怎麼回事,故作一臉不屑:“你還不走,這是沒死成不甘心麼?現在很多官府人員都在抓我們,我們任何一個被送去官府都不像普通盜賊進官府那般簡單,若我剛才遲出手,你恐怕就沒救了。”

“你的腦子果然從來沒有正常過,你認為我會就那樣束手就擒麼?”盜蹠被月儀惹得很火大,卻不料月儀還能輕快地笑出來,一臉笑地回道:“你當然不會,你會動拳頭,然後儘快擺脫他們的可能性很小像你這種不夠狠的,給你把刀你都不會用,因為你隻會用刀背砍人。”

平時裡吐槽時都愛開玩笑的盜蹠此時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盯著月儀,心裡一陣沉痛:“自從你的一隻眼失去後,你便漸漸失去了更多重要的東西”“那又怎樣,有的隻是累贅而已。”月儀依舊一臉笑的解釋著:“我給你舉個最現實最簡單的例子,如果當年我不當機立斷殺了我爹,現在你也不可能認識我,剛才隻不過是類似的故事重演罷了,隻是我替你動了手而已,我無所謂了,反正劫富濟貧實則也不像什麼多高的事,我這張臉也不像什麼好人的臉,這雙手早在年幼時就被血弄臟了,還怕再臟一次麼?那些人是誰我不知道,被我殺了多少人我也不想數,因為他們不是哥哥你,而我,卻可以為了哥哥你痛痛快快殺了他們。”

“為了我?”盜蹠猛然抬頭,露出一臉嘲諷的笑:“那好,那麼為了我,從今天起,不再姓柳!”盜蹠這話道出的瞬間,月儀隻覺一股久違的寂寥感湧上,或者說,是積壓已久的,隨著一股暖暖的液體一齊湧上,月儀猛然轉身,在淚水溢到眼眶的瞬間閉上了眼,故作平靜地答了聲:“好。”

盜蹠轉身欲走的瞬間,與盜蹠背對背欲朝相反方向走的月儀猛然叫住了他:“對了”盜蹠好奇的回頭,不料月儀猛然回頭一笑,笑得還是那般虛偽,聲音也故作輕快,道出的,卻是這種話:“下次我保證不會再用這麼明顯粗暴的方式殺人了,我會用溫柔點的方式不見血地殺人。”說罷,帶著顫音冷笑了幾下,笑得顫抖,卻不再顧盜蹠的反映,轉身背對夕陽遠去,漸行漸遠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沉沉暮靄裡。

電閃雷鳴聲再起,驚醒了昏睡中的盜蹠,盜蹠受驚猛然坐起,身體還未恢複,頓時感到一陣暈眩,心跳較亂,漸漸心靜下來,回過神來,凝望了下此時的周遭,這才徹底清醒過來。

寒意不減的晚風拂麵,窗外下著淅瀝瀝的雨,盜蹠盯著窗外的雨,一顆淚珠不知不覺間滑下臉頰。“真沒出息啊,”盜蹠滿是一副慵懶的樣子自嘲地一笑:“一場夢而已也能落淚怎麼弄得像真發生過一樣”冰冷的雨打不破夜幕降臨的沉寂,不知為何,一陣莫名的違心感突然湧上心頭

“此刻,是我在陪天哭,還是天在陪我哭呢”他不禁輕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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