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2016-07-22 作者: 俏公子小白
第十五章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你醒了?好些了麼?”在他聽來再熟悉不過的聲音猛然打斷他的思緒,他猛然盯向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儘收眼底的卻淨是暖意,雖說他也不知為何會有這種感覺。

端木蓉看了眼傻愣住的盜蹠,沒做多大反應,像不理會般繼續一副正常問候的樣子淡淡道:“沒事就好,這些日子彆再亂跑了。”“蓉姑娘放心,”不料盜蹠很快便又恢複了一臉沒心沒肺地笑:“這裡可是有蓉姑娘在的地方,我哪還有心思跑去彆處呀,我隻想陪在蓉姑娘身邊,看著蓉姑娘,僅僅看著就好。”這話一道出,盜蹠內心便不由掃過一片茫然。

為什麼我總感覺,自己好像忘卻了太多的事我是盜蹠我又不是盜蹠總是有這種奇怪的感覺折磨著自己的心,弄得,就像自己一直在錯什麼錯誤的事一樣。儘管這樣想著,卻還是強撐著沒心沒肺地笑著。

端木蓉了解情況的,深知盜蹠如此,隻是為了笑給她看,可這樣又有何意義呢,他喜歡的人,其實並不是她如今失憶又擁有一些假記憶的盜蹠所表達的一切並不是真正的盜蹠想表達的,長久下去,實在悲哀端木蓉不作理會,猛然轉身走出屋子,站在門口時半冷不熱道:“你好好在床上躺著。”欲離開卻不料盜蹠猛然叫住她,她轉身,隻見盜蹠一臉心動的樣子說道:“想不到又被蓉姑娘救了,這情景就像兩年前我們相識時一樣,那一刻起我就發誓要守護你一生一世。”

“小蹠,”端木蓉忍不住說出了口:“其實你真正想守護一生一世的,並不是我,隻是,你忘卻了她,說來真是諷刺,你擁有的也不全是假的記憶,你和我的一些記憶,倒還清清楚楚留著,對你施術的人可真是用心良苦。”端木蓉苦笑。盜蹠頓時愣住,端木蓉轉身走遠。

小蹠,其實你真正想守護一生一世的,並不是我,隻是,你忘卻了她這句話不住地回蕩在盜蹠的腦海,折磨著盜蹠空蕩的心,一種仿佛已失去了太多的寂寥感猛然湧上,以一股打垮他的陣勢朝他席卷而來,令他懼怕。

我卻忘記了她我卻忘記了她我卻他瞪大眼,目光漸漸黯淡,著魔般念道:“不可能這不可能忘記一個想守護一生一世的人怎麼可能”像真做了壞事一樣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最終還是轉為自責:盜蹠,你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隻是個人渣麼,所以才會如此輕易地忘記,不然的話,想起來呀,想起來那一瞬間,頭部、心口,那股劇痛再次湧上,他眼前一黑,昏倒在床。

端木蓉行至蓋聶身旁,蓋聶看了眼端木蓉,仿佛一切皆在意料之中,淡淡道:“看來情況還是不如意。”端木蓉輕歎口氣:“回想起一切大腦就會爆裂,但永遠忘記一切真正的盜蹠永遠回不來”“看來也隻能再想辦法勸勸他了,不如先讓他對你死心,讓之前真假記憶的鋪墊徹底死掉,省得正中陰陽家下懷。”說罷便起身走進那屋子,發現盜蹠再次昏倒了,便忙叫端木蓉進來,端木蓉聽罷忙跑進去。

雨過天晴,夕陽漸漸露出個影子,晚霞掛在天邊,微冷的暮風拂過崖下,全身雨水的月儀卻呆立著,沾滿不知雨水還是淚水的臉上不斷有水滴下。他冷冷笑著,笑得顫抖:“你曾問我傾儘一生究竟想守護些什麼,我說,從小到大,我隻會眼睜睜地看它們遠去,而且是因為我遠去,所以,又何來守護這次,我該欣慰麼,欣慰你雖然遠去,卻並未死,你的命果然很大,也很好,可以擁有一切,我至今,都還在輸,即便靠某種手段贏了你,也隻會覺得更可悲而已你真礙眼,但若你真像那些曾經的事物一樣,遠去了,再也回不來了,我會不會悔恨呢會麼為什麼現在我都隻會恨自己,還不夠心狠”

凝望著不遠處的小橋流水人家,兒時的各種歡笑不由浮現在他的腦海,他決絕地轉身,頭也不回地離去。

那夜,他深深吻住少司命的唇,仿佛醉意朦朧的雙眼閃著晶瑩的光,又閃過一絲深情,然而,深吻過後他還是轉過身睡去,假裝睡著,少司命看著他,眉宇間透過一絲不安,總感覺眼前的人有什麼心事瞞著她,可,那眼神再深情,都讓她覺得陌生,想排斥,這種感覺,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令少司命再次失眠。

三年前

她曾一度地把他當唯一的心靈寄托和精神支柱,然而,她卻在一次無意間看到了他不堪入目的一麵,滿身鮮血的他正露出一臉猙獰的笑,那笑,令人看了就惡心。她退後兩步,不慎被他察覺,他猛然轉身,自嘲地笑起來:“你是不是已經變得很害怕我了,是不是有種被欺騙的感覺,是不是很厭惡我,想儘快遠離我,一刻也不想再見到我,即使現在的我傷痕累累”

“你不是我認識的那個月儀”扔下這句絕情的話,少司命轉身頭也不回地遠去,他聽不出那絕情裡的絕望,更看不見那轉過身去才出現的淚眼。

後來,陰陽家認為他背叛了陰陽家,合理將他打敗,關進一處秘密的屋子中,被鐵鏈鎖著,每天都忍受被當成狗對待的侮辱。

那三年裡,他改變的幅度越來越大,越來越明顯,他以前從未想過,他有一段成長,竟會是在那種地方,那時的他早已不記得自己可以有多心善,他恨自己唯一的天真毀了自己,敗在陰陽家的各種詭計上,漸漸的,他徹底習慣了孤單、暗無天日的生活,也全然忘卻了自己曾放著光,月儀,那是什麼呢他隻感覺自己再漸漸被那黑暗同化,寂寥的心被仇恨填充,那一刻他便有了個新生的想法:看來他的一生,注定是屍體鋪滿的,不然,他將是那屍體的其中一個。

對喔,少司命,為什麼我始終對你恨不起來,為什麼我始終未想過當年是你設計陷害我,為什麼我不肯這麼去想我真是傻,這麼多年了,卻還這麼天真得讓人討厭,那夜,他也失眠了。夜的冷氣不斷折磨著他的心,他本以為他早已習慣各種黑暗與寒冷,本以為,早已變成了個失去知覺的怪物

夜儘天明,少司命一早便有事出去了,臨走前把孩子丟給他照顧,此時少司命已走遠,他懷中的孩子卻不安分地再次哇哇大哭起來,“閉嘴!”月儀猛然露出一絲殺意,下一秒便狠狠掐住嬰兒的脖子,布滿陰影的臉上,眼神寒氣逼人,那認真的聲音鎮住了嬰兒的哭聲,那掐著嬰兒脖子的手漸漸勒緊:“我真恨不得,讓你永遠地安分睡去。”..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