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六 小小村架 宏大社會——閒話樊新旺《村架傳說》

2014-08-19 作者: 樊新旺
序六 小小村架 宏大社會——閒話樊新旺《村架傳說》

浩渺

我是寫過小說的一個,洞悉其艱辛和奧妙,實難言儘。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後來便不寫了,連小說書刊也懶得來讀,倒也逍遙自在。我是在一次工作會上聽新旺兄說,他的一個中篇將在《保定晚報》連載,酒中答應為其寫篇文章,也與樊兄擊了掌的。待酒後一醒,方知雖是情意所至,但已離小說相去遠矣。一日酒後,接樊兄來電,我頓消酒意,告之《村架傳說》已經連載,稍稍讀過,果然言語醇厚,人物明朗,主題深遠。我知道,這才是地道的樊兄風格!隻待某日小酌數杯,天上又下著不大不小的雨,一並讀來,才叫過癮!我對樊兄說,大作初讀,已有了許多重要說法,隻是不知道能否說到點子上。

這部中篇,主題很現實,也很深遠。站在一個高度上洞悉生活、剖析社會,這是一個作家應有的職責和義務。《村架傳說》就很準確地把握住了時代的脈搏。如今的鄉村早已不是孫犁、趙樹理筆下的鄉村了,它在變得日益詭異、多元和無奈。工業化的進程讓它失卻了淳樸、清麗的身姿,過多地和錢財攪和在了一起,“打多少錢的架”成為了社會的鄉俗。我們正直、勤勞、善良的父老鄉親,正在麵臨著更為艱辛的嬗變。作者正好抓住了這個“題眼”,從一場小小的村架開始,紋絲不亂地曬出社會演變過程中人們靈魂的躁動。田青洲曾是代表社會最底層的正直善良的勞動者,在生產隊時期受過鄉村勢力的欺壓,他們的老父親也因此憋屈而被逼跳河。在麵臨一場突然的挑釁之後,已經富裕並覺悟了的田青洲們決定依靠法律手段予以解決。然而生活又是那麼的真實和殘酷,幾經權衡,他們也走上了“打多少錢的架”的怪圈,田青洲們從老實、善良到不得不成為“用錢來說話”的實踐者,有多少的無奈,有多少道義需要自已推翻?作者顯然是緊抓這一典型不放,用這個具有社會意義的典型,來訴說鄉村的真實和無奈。接下來“村架事件”的解決過程也著實耐人尋味。本來一樁村架,事情不大,但因為有更多勢力、緣由的推波助瀾,也由於田氏弟兄沒有固守住傳統道德的底線而變得撲朔迷離,最終隻能靠托關係、走人情才擺平。看似平常,又是極其的不平常。這些都是生活的真實,倘不這般寫,倒真的不真實了。也許不如此便不能表達作者的一份幽憤和無奈。不論怎麼說,作者是以小見大、見微知著地認知社會和生活的,並把它形象地、典型化地加以展示。

小說的人物也很多元,並無半點臉譜化的感覺。比如田青洲,工作之餘好玩牌九,喝點小酒,也怕得罪鄉親,但關鍵時刻他敢為民辦事,為民做主,如執行平價電、查封陶粒廠等,“在紅口鄉樹起了一麵旗幟”。派出所長申大海也是生活在真實生活中的“這一個”,他求電力局長給家屬安排工作,接受鄉裡大戶捐贈給所裡的捷達轎車。但他辦事果斷、乾練,富有與農民打交道的技巧,從不吃請,懂政策法規,又心存百姓,主持公正,較為真實地詮釋了基層所長的形象。還有鄉黨委書記、電力局長諸位,無一不來自生活的真實,讓人讀後感到人物不虛假。也許隻有真實,才能讓作品有人看,才能讓作品儘可能多地啟迪人、感染人吧。田老壞、王老拐也是值得一提的人物。田老壞一出場,必涉男女之事。樊兄寫起來挺得手,甚是精彩,這與他多年豐富的鄉村生活和高超的表現技巧相關。但這類人物新意不夠,倒是王老拐透露出了時代的元素。這人有膽識、有見地,智取村中富人陳大水之財一節尤為精彩。雖說隻是為個人謀生計,但仍能讓我們感受到了他的俠義和少許的正義感。一旦引導得力,或許對鄉村集團勢力是一種抗衡和調節劑。這是人物,同樣與作者心中的“真實”相關,所以毛病甚多,所以可信。正如小說結尾田青洲被調任有職無權的紀檢組長後,那個被他查封的陶粒廠又重冒來煙一樣,更多地還是一個“無奈”。

小說的語言也是值得稱道的。作者更多的使用了質樸、簡潔的語句,加上形象生動的鄉村俗語,如“這天下午,春陽很好。七十三歲的金老太太哼著”二月裡來好春光“來街心霍雲龍房前的娛樂場與人們同樂,不料,她竟然倒在那裡……”撅著小屁股為咱賣命拐騾子,沒多大走兒我男人那根好風箱杆兒,不拉噠你這破風箱眼兒“等等。小說的語言是第一位的,它就像磚瓦石料,沒有你的磚瓦石料,蓋起一座牆頭、漂亮的房子,幾乎是不可能的。總之是些”閒話醉話“有人說是”廢話我也聽之任之。

原載2011年8月13日《保定晚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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