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多餘的人

2018-04-15 作者: 詩茵
第十七章 多餘的人

這個時候下人將菜肴端了上來,當看到那幾道特彆的菜肴時,吳聖元就知道是安昕冉做的,安昕冉低著頭,偷看著吳聖元的反應,結果吳聖元的筷子根本不願意去臨幸那幾道菜肴。Www.Pinwenba.Com 吧

倒是楚旭東看出了其中的端倪,笑道:“這個不像是我家的廚子做的吧。”

安昕冉害羞的垂了垂頭笑道:“老爺子,我獻醜了,你嘗嘗味道如何。”

楚旭東很給麵子的嘗了一口,可謂是色香味俱全,很是滿意的笑了笑。

“嗯,不錯,不錯,看來我得把廚子炒了啊,還沒有昕冉做的好吃呢。”

安昕冉笑意綿長。

“老爺子你說笑了,我這點雕蟲小技哪裡能和伺候了老爺子這麼的久的廚師比呢。”

不得不說安昕冉很會說話,沒說幾句話就把楚旭東哄得哈哈大笑起來,心情甚是不錯。

而紀煙若隻想趕快吃完,然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好不要理會她,她隻是坐在這裡就覺得尷尬極了,自己就像是一個多餘的人一樣。她隻想吃完了,早點離開,省的她在這裡礙事。

不過顯然楚旭東是很好的主人,明顯注意到紀煙若一個人默默的吃著飯,顯得孤零零的。

楚旭東看了看紀煙若,發現紀煙若明顯消瘦了不少,整個人也憔悴了不少,記得上次見她的時候她還麵色紅潤,這次卻像是剛剛經曆了一場大病似的,麵如菜色。

楚旭東和藹的看著紀煙若,向她詢問道:“小雪啊。”

紀煙若一愣,立刻抬頭回應楚旭東。

“嗯?”

“你怎麼這麼憔悴,是出了什麼事嗎?”

紀煙若一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總不可能如實告訴楚旭東,是你兒子虐待我,把我弄進了醫院,我今天才出醫院,又被他拉來看你。

顯然,紀煙若是不可能這樣做的,她的聲音卡在了喉嚨口,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不過,在她糾結著該怎麼回答楚旭東的時候,吳聖元就搶過了話頭,道:“義父,這是我和她的私事,您就彆過問了。”

到底還是吳聖元才是親的,她紀煙若不過是占了吳聖元的光,得到了點楚旭東的喜愛。楚旭東顯然不可能為了她而說吳聖元什麼不是。聽到吳聖元都這樣說了,楚旭東也不再過問下去。

霎時間,整個飯桌就安靜了下來。隻聽見筷子和碗輕輕碰觸的聲音。

吳聖元沒有理會安昕冉,也沒有理會紀煙若,一個人優雅而冷冽的吃著飯菜。

紀煙若早就習慣了吳聖元的冷淡,他們在家裡的時候經常也是這樣靜默無聲的吃著自己的,吃完後自己又去做自己的事兒。所以對於吳聖元的冷淡,紀煙若倒是一點壓力都沒有,她完全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自己安靜的吃著自己的。心裡也沒有半絲不舒服的感覺,畢竟她從不曾嘗過吳聖元的溫柔,隻習慣了他的冷漠,並沒有所謂的落差感。

但是安昕冉就不同了,她習慣了吳聖元對她的溫柔,這樣的冷漠讓她有些適應不過來,就像是雲泥之彆,從天上掉到了地上的感覺,讓她很不舒服,甚至說是難受。

她知道吳聖元一定生她的氣了,她當初走的時候也預料到吳聖元會生她的氣。隻是想的和現實畢竟有一定區彆,顯然吳聖元這反應遠遠超過了她的預期。

這讓安昕冉很是適應不過來,更何況,吳聖元身邊還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女人,安昕冉打量了一下紀煙若,除了那張臉,紀煙若身上真的無她半分看得上的。

雖然安昕冉對於吳聖元找了彆的女人,心裡很不舒服,但是她一看到紀煙若的臉,就覺得吳聖元一定還是愛她的,畢竟,紀煙若那張和她極為相似的臉就是最好的證據,頂著這樣一張臉陪伴著吳聖元,安昕冉除了紀煙若是她的替代品之外,再也想不到還有什麼彆的理由可以解釋吳聖元把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女人留在身邊了。

所以紀煙若不過是她安昕冉的一個替身,現在她這個正主都回來,這個冒牌貨也該走了,就算是吳聖元生她的氣也無妨,她不介意,吳聖元一定是愛她的,不然也不會找一個和她極為相似的冒牌貨來陪伴在他身邊。

安昕冉根本不把紀煙若放在眼裡,一個替代品根本就不值得她去操心,她回來的時候自然就是替代品走的時候,現在她回來了,紀煙若這個替代品也該走了。想到此,安昕冉鬱鬱不樂的心情就不由的好了些。

既然吳聖元是愛她的,那麼她又有什麼好傷心的呢。

她要做的不過是和以前一樣討吳聖元的歡心,讓吳聖元好好的寵著她,愛著她。

想到此,安昕冉心情就不由大好,也不介意吳聖元對她的視而不見。

她殷勤的想要為吳聖元夾菜。

“景晟,這個是我專門為你做的,你以前不是**吃了嗎,來嘗嘗吧。”

說著安昕冉就夾起一塊肉要放到吳聖元的碗裡,吳聖元根本不領情。直接將碗移開了。

“不用,謝謝。你也說了,那是我以前愛吃的,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了。”

安昕冉夾著肉,手伸也不是,縮也不是,她不想吳聖元居然這麼冷漠,一點麵子都不給她留,就這樣冷漠的拒絕了她。他以前都是把她捧在手心上的,現在卻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掃她的麵子。而且,吳聖元的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以前愛吃,現在不愛了?

他是意有所指嗎?是在說他以前喜歡過她,愛過她,但是那已經是過去了,現在已經不喜歡,不愛了嗎?

安昕冉很是傷心,她不想她隻是離開了幾年,吳聖元就變了這麼多,她以為無論什麼時候回來,吳聖元依舊還是那個愛她寵她的吳聖元,而她安昕冉依舊是那個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安昕冉。不會有什麼變化。

但是時間真的是一把利器,過去的早已經回不來了,即便她再後悔,也不可能有後悔藥給她吃了。

安昕冉隻有默默的將那一塊肉放回自己的碗裡,她抵著頭,但是還是可以看出她紅紅的眼眶,她低頭紅眼的樣真的是我見猶憐,連紀煙若這個女人也覺得安昕冉楚楚可憐。不得不受吳聖元真做的太絕情了,不管怎麼說安昕冉好歹是個女人,吳聖元居然連一點紳士風度都沒有,就這樣明目張膽的掃安昕冉的麵子。

哦,也對,紀煙若也從來沒有在吳聖元身上看到過什麼紳士風度,那些東西,對吳聖元而言簡直就是浮雲。

一頓晚餐吃得格外的詭異,吳聖元一臉誰欠了他錢的樣子,安昕冉一臉委屈而紀煙若則是一臉的尷尬,估計也就楚旭東最是淡然。

用過晚餐之後,下人端來了水果,吳聖元並沒有吃,而是往後花園走了去,安昕冉看了看吳聖元離開的背影,很快跟了上去,紀煙若看著他們倆離開的背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隻是淡然的坐在沙發上,吃著水果。

倒是楚旭東開始關心起紀煙若來。

“小雪,有些日子沒有見到你了,有空就多到義父這兒來坐坐。我老頭子成天也沒事,你沒事的話就多來陪陪我。不過你們年輕人有年輕人要做的事,陪我一個老頭子也挺無趣的。”

紀煙若一愣,道:“義父,你說哪兒的話,我怎麼會覺得無趣呢,我覺得和義父在一起的時候很開心,您很慈愛,說實話,我沒嘗父愛的滋味兒,也以為這一輩子都嘗不到了不過我很謝謝您讓我嘗到了父愛的滋味兒。我和樂意多陪陪您。”

楚旭東看著紀煙若真摯的笑吳,不由有些動吳,這個孩子啊,就是這麼的善良,他常年在商戰上遊走,見過各色人,不過紀煙若這麼純真的人倒是少見,在這樣肮臟的世俗中居然還能保持一顆真誠待人的心,實屬不易。

楚旭東很是喜歡紀煙若這一點,他不在乎紀煙若家境貧寒,他隻是希望能夠陪伴吳聖元一生的人至少是可以為吳聖元著想的,不過紀煙若和吳聖元的關係似乎很是複雜,若隻是單純的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楚旭東倒是不用擔心那麼多,畢竟拿錢說話,他也不用考慮紀煙若,一個見錢眼開的女人,可配不上吳聖元夫人的稱號。

關鍵就在於紀煙若和吳聖元不隻是單純的契約關係,楚旭東看得出,他們並不是完全對對方沒有意思,而紀煙若性情淳樸,更不是什麼市儈的女人。

楚旭東本以為吳聖元找上紀煙若是因為紀煙若和安昕冉很相像,但是安昕冉好不吳易回來了,吳聖元又是那樣一副愛理不理的反應。這倒是讓楚旭東疑惑了,不過既然吳聖元都讓他不要插手了,楚旭東也倒是樂得個靜觀其變。

“哈哈哈……小雪真的是個好孩子,你這性子吃了不少虧吧。”

紀煙若垂了垂頭,苦笑一聲。

“還好,我也習慣了,更何況我媽媽說吃虧是福。”

她笑的那樣恬靜淡然,似乎一切事都變得雲淡風輕起來。楚旭東不由開始憐惜起紀煙若,這麼好的女孩兒,要是沒有得到幸福,真的是可惜啊。

“你這傻孩子啊。”

楚旭東感慨了一句,紀煙若便覺得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濕潤。

她不是傻,她隻是沒有辦法,她無法反抗的事隻有默默的承受,在這個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她除了忍受,彆的什麼也做不到。畢竟吳聖元不想放過她的話,她無論怎麼掙紮都沒有用。

吳聖元一個人走到後花園,夜晚的風帶著滿院的玫瑰花香。他看著滿院的玫瑰花,眉頭緊緊的蹙在了一起,他不知道安昕冉為什麼會突然回來,她莫名其妙的走了,而且當初還走的那麼決絕。既然如此又何必回來,他本來就快要忘記安昕冉了,可是她卻偏偏在節骨眼上回來了。回來做什麼,回來再和他在一起嗎?嗬嗬……真當他吳聖元這兒是茶館啊,想走就走,想來就來。

他們明明以前那麼好,好到就連吳聖元都以為他們會結婚,然後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一輩子,不過事與願違,他當初那麼珍重的東西忽然在某一天被人貶低的那麼一文不值,那種感覺,吳聖元真的不想再嘗第二次,畢竟他也不是傻子,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

對,他們還一起構思過他們的未來,說要生幾個孩子,是男孩兒就一定要像他一樣英俊,是女孩兒就一定要像安昕冉一樣漂亮。

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照在窗台上,風一吹,潔白的窗簾就被吹得飛舞起來。

安昕冉的手中拿著書,頭依靠在大圈椅子上,她精致漂亮的睡臉流露出幸福的味道,正是午後,她看書看得累了便靠著椅子睡了起來。她安安靜靜的睡在那兒就像是不慎跌入人間的天使,讓人驚豔。

“宋明軍的女兒宋雅雅是四年前死的,當時剛剛國中畢業,和同學一起去慶祝,回家的時候被幾個醉漢攔截住,在安囡巷被**了。其中一人是賀山的表弟,事出後,幾方勢力的壓迫,他們隻能吃了啞巴虧,宋雅雅最後精神失常自殺了。賀山出麵擺平了此事,將宋雅雅葬在私人墓園後,還提升了宋明軍當公關部主管……因為女兒的死,袁豔蘭受不了刺激就瘋了,經過治療,她雖然看似好了,但是,卻神經不正常,宋明軍這兩年虧空的錢基本也是為她治療的。”

吳聖元淡漠的聽著秘書的報告,麵無表情。在S市,這樣的事情就猶如家常便飯,如果你有權有勢,在這裡你可以活的和帝王一樣。如果你沒錢沒勢……就隻能承受命運帶給你的一切。

但是,不管宋雅雅的遭遇多麼令人同情,袁豔蘭都沒有權利來對他作出什麼抱負……更何況是對安昕冉出手,絕對是他無法忍受的。

“送給警方!”

簡單的四個字,吳聖元沒有在多說……他沒有親自動手,這個已經是他對他們最大的仁慈,也算是給自己積點陰德,畢竟他還想和安昕冉好好的在一起。

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以至於他有些措手不及,若不是保鏢在,他真的不敢想安昕冉出了事他會怎麼樣。

吳聖元閉上眼想到了一周天前。

吳氏集團總部大樓多功能大會議室內彌漫了讓人透不過氣的迫力,那樣的感覺,讓當時在場的人回憶起來,恨不得一輩子從來沒有經曆過那天的會議。

吳氏集團高管一個個噤若寒蟬的坐在座位上,甚至,都不敢抬頭去看坐在首位上的人,每個人的心都懸在了嗓子眼兒,生怕被點到名的是自己。

一個個名字從秘書的口中喊出,這些人,情況好些的,隻是被請離了吳氏集團,再下來就是有被刑拘的,有被人生推入無止境的黑暗的……總之,每一個被點到名的人,都代表著曾經的輝煌光鮮的人生,和他之後沒有絲毫的關係。

“宋明軍……”秘書冷漠的喊出名字,隨後視線落在四十多歲的公關部主管宋明軍身上,“私自挪用公司財務過千萬……”

他的話一出,頓時所有人嘩然。沒有人相信的看向宋明軍,仿佛這是天方夜譚一樣,驚訝的他們連擔憂自己都忘記了。

“我,我,我……”宋明軍額頭開始冒汗,“我沒有。”

秘書根本不理會他,隻是示意一旁的保安,“交給外麵的司法。”

“我沒有,我沒有……”宋明軍驚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想要掙脫保安的鉗製,可是,根本沒有辦法抵過年輕力壯的他們,任由著他怎麼掙紮,都隻有被哀嚎著拖出去的份兒。

吳聖元從頭到尾沒有任何表情,這些東西對於他來說,想要掌握太過輕而易舉。吳氏集團如今涉及太廣,他一步步的將自己的王國壯大,他清楚的知道像宋明軍這樣的人並不在少數,都是抱著僥幸的心裡做著他們認為一輩子都不會被發現的事情。

“吳聖元,你這個畜生……”宋明軍咆哮的聲音從外麵傳了進來:“你彆以為我不知道,為你打天下的你都要千方百計弄走,你存的什麼私心,彆以為我看不出來……你憑什麼這樣對我……”

語無倫次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被拉遠,會議室內,本就低氣壓的空氣被凝凍住。

吳聖元依舊毫無表情,冷漠的視線沒有任何的感情,對於宋明軍的嚎叫聲根本沒有起任何的漣漪。

秘書繼續念著人名,會議室內的人就好像待宰的羔羊,完全隻能聽天由命……

宋明軍被司法人員帶走,他就像是瘋了一樣,不停的詛咒著吳聖元。這樣的他,讓司法人員根本無法從他嘴裡得到調查,隻能將他暫時關押起來,等他冷靜下來。

會議結束後,吳氏集團三分之一的高管全部下台,在大家罵著就是,希望他們突然全部下台後集團無法運轉,可是,當看到一群帶著朝氣蓬勃的臉時,他們徹底的絕望了……

吳聖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將吳氏集團的毒瘤一下子全部拔掉。無需任何人調查,在秘書宣布人名的時候,附帶著相應的犯罪證據!

他真的是把那些對他有半絲危害,半絲不忠心的人都一一除掉,除得乾乾淨淨。

司法局,貪汙罪犯調查科。

“科長,科長……”急促的聲音帶著驚嚇傳來,穿著黑色西裝的職員奔了過來,“宋明軍突然厥過去了……”

“啊?”科長有些拗不過勁兒的看著科員。

科員臉色不好的說道:“剛剛在審訊,他突然眼睛一瞪,口吐白沫的就厥過去了……”

科長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大叫道:“來告訴我乾什麼?快,叫救護車……”

救護車呼嘯在下班高峰期的路上,藍色的燈光閃爍,警報的聲音明顯的帶著焦躁。

科員看著宋明軍一臉的死灰,暗暗唾了口,罵道:媽的,怎麼這麼倒黴?吳氏集團的案子就落在他身上了?

越想越鬱悶的科員恨不得一腳將昏迷的宋明軍踹出去……

第一百三十章 報複心思

警報聲終於停止,醫護人員急忙將急救床推了過來,將救護車內的宋明軍轉移後推向了急診室……

科員在外麵辦著手續,同時,科長帶著幾名人員趕到,眾人在外麵等待的同時,注意著周圍的環境,生怕有什麼意外發生。

急救維持了不到一個小時,醫生就出來了,診斷為因為外界迫力使得心臟供血不足而引起的,並無大礙,不過需要留院觀察。

“怎麼會這樣?”宋明軍的家屬聽聞消息趕到,他們一個個瞪著司法人員,指控的問道,“現在不是調查階段嗎?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科長看著怒不可遏的家人,示意科員上前解釋,科員一臉苦逼樣的硬著頭皮上前說道:“宋明軍是因為一時間受不住這樣的刺激才會導致這樣的,我們隻是按照正常程序對他審……啊!”

科員被李向德的老婆袁豔蘭猛勁一推,人站不穩的險些摔倒,頓時,場麵亂成一團。

科長看著亂哄哄的局麵,隨即撥了電話,不一會兒,警察就前來維持了秩序……

“我要見我老公!”袁豔蘭犀利的喊著,瞪著因為氣怒而紅了的眼睛,完全不管警察,“我要見他!”

犀利的咆哮聲直衝醫院的房頂,幸好因為宋明軍的特殊原因,是隔離區,否則,剛剛的情況必定要成為明天的頭條新聞。

經過磋商,科長最後同意在兩名科員的陪同下,袁豔蘭可以進去看看宋明軍,但是,隻允許半個小時。

其實,這個案子根本不需要審理……科長如是想著,吳氏集團在將宋明軍交給他們的時候,附上了一份詳儘的資料,裡麵包括宋明軍挪用資金的時間,動向等等,如今的審訊,不過就是例行公事罷了。

袁豔蘭進去時,正好宋明軍才迷迷瞪瞪的轉醒,她看著他如今的樣子,上前抱著他就開始可勁兒的哭,哭的兩個陪同進來,看著他們的科員一個腦袋兩個大,整個過程,仿佛都在哭聲中度過的……

袁豔蘭哭了一氣後,好像終於舒服了,交代安慰了幾句宋明軍,告訴他,她會在外麵找律師後離開了病房,原本吵鬨的醫院也頃刻間變的安靜。

宋明軍眼睛無力的看著天花板,漸漸的,眼睛變得渙散,渙散的眼睛裡,漸漸的染上了幾抹詭譎的戾氣……

袁豔蘭回到家,從床底掏出一個盒子,她坐在床邊兒打開,裡麵放著厚厚的一摞紙……

她臉上噙著戾氣,有些發狂的翻動著那些紙張,直到找到一張紙,她盯著上麵的字看著,漸漸的,嘴角噙了抹狠戾的笑意。

她認認真真的將紙上的東西看了好幾遍後記住,然後將盒子裡的東西放到鐵盆裡都燒掉後,嘴角抽搐的撥出一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她不甘心的又撥了一次,氣息隨著等待漸漸變得絮亂,眼睛裡也噙了抹痛苦。

突然,電話被接通,袁豔蘭眼睛猛然一亮……

“總裁,”袁豔蘭氣息在這一刻好像僵住一樣,“求求你,放了我老公。”

吳聖元微微蹙眉,冷冷說道:“三天內,如果你有能力還上他在公司裡的虧空的話……”

袁豔蘭拿著電話的手微微發顫,“你怎麼可以?你明明知道我們沒有能力……你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嗎!”

“嘟嘟嘟……”

電話唄掛斷的忙音透著絕望襲來,袁豔蘭整個神經都被吊了起來,牙齒因為氣憤而打在一起,發出“嘚嘚嘚”的聲響。

“吳聖元!”袁豔蘭目露凶光,“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

“轟轟!”

突然,外麵傳來一聲雷鳴,頓時,天空變得陰鬱起來。

袁豔蘭嘴角一側漸漸勾起,那樣的笑十分的滲人。她緩緩看向一側,一個櫃子上放著一個相框,上麵的照片是一個洋溢著青春的國中女生,她的笑特彆燦爛,燦爛的仿佛能在她的臉上開出一朵花來。

陰鬱的天氣在雷鳴聲中席卷而來,緊接著的雨便帶著預兆而來,淅淅瀝瀝的,下了停,停了下,倒像是梅雨季節一般。

一大早,袁豔蘭穿著雨衣,手裡領著一個黑布包和一束白色的鬱金香立在私人墓園的門口,她的臉上有著悲傷和詭譎的戾氣,兩種情緒夾雜在一起,顯得十分陰沉。

“又來看你女兒啊?”墓區北側門的守墓人看到張蘭豔,打了招呼。

袁豔蘭緩緩轉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理,徑自走了進去……

“今天是怎麼了?”守墓人奇怪的看著袁豔蘭,“像是中邪了一樣。”

袁豔蘭走到女兒的墓前,她將花放到前麵,看著和家裡那張照片一樣燦爛的臉,眼睛裡全然是哀戚,“雅雅,媽和爸很快就來看你了……”

她深深的凝視了眼墓碑,不作停留,拎著黑布包就往另一側的入口處走去……

雨點兒輕輕落在她的身上,她的嘴角噙著笑看著前方……他們這樣的窮人,女人卻能夠葬在這裡!哈哈哈,真是滑稽!你們都不得好死……你們害死了我女兒,現在又要來害死我老公……你們都不得好死!

“吳少,您快來醫院。安小姐受傷了。”

吳聖元一接到下人的電話,就飛奔到醫院,怎麼回事,安昕冉怎麼會受傷?

吳聖元趕到醫院的時候,安昕冉還在昏睡。

吳聖元冷冷的看著保鏢,問道:“怎麼回事?”

保鏢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道:“今天安小姐正從舞蹈練習室出來就有一個女人衝了出來,往安小姐身上潑東西。還好揚子反應快,安小姐才沒有受什麼傷。隻是磨破了點皮,受到了驚嚇。不過揚子的傷勢很嚴重,已經送去搶救了。”

“恩,我知道了,我會好好安置揚子的,你去看看他吧。再加派一些人手過來守著,沒有我的允許,閒雜人等都不準進去探望昕冉。”

“是。”

吳聖元拿出手機給秘書打了一個電話:“喂,去給我查查今天昕冉的事兒是誰做的。”

居然敢動他吳聖元的女人,急著去死也不用這麼趕。

午後的陽光照在窗台上,安昕冉突然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她睜開眼睛一看,正是吳聖元。

他溫柔的注視著她:“吵到你了?”

安昕冉搖搖頭依偎在他的懷裡。

“沒有,也差不多睡醒了。”

“回屋裡再睡會兒吧。”

安昕冉摟住吳聖元的脖子搖搖頭,道:“不用了,這樣真好。”

吳聖元彎下了眉眼,道:“嗯。”

“我們會一直這樣嗎?”

“會的。”

“真好。”

安昕冉輕輕地吻了一下吳聖元的臉,笑靨燦然。

可是就是在這件事發生不久,安昕冉就決絕的離開了,在吳聖元不知道的情況下,遠走。隻留下一封信,說自己去追逐自己的夢想去了。

吳聖元滿世界找她,她卻躲得一乾二淨,連個影子也找不到。

吳聖元那段時間公司剛剛大整頓,偏偏又遇上這種事,他不得不用工作來麻木自己,頓時間就變得憔悴起來,用趙權的話來說就是吳聖元那段時間活的不像人。

後來慢慢的吳聖元才開始恢複正常的生活,他把最痛的地方掩藏起來,想用時間一點一點的去磨平,到現在吳聖元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成功沒有。

他站在玫瑰花園裡出神,那些事情感覺曆曆在目皆如往昔,又好似已經過了很久,已經模糊了原來的樣子。

吳聖元站了一會兒,便轉身準備往回走,卻剛好遇見了安昕冉,他蹙緊了眉頭,她來乾什麼。

吳聖元似乎很不待見安昕冉,他走到安昕冉身旁,打算繞過她走,去不想她卻猛地撲進他的懷裡,然後緊緊的抱住他。

“景晟,你彆這樣對我。”

吳聖元對於安昕冉突然抱住他,一愣,便下意識的想要拉開她。

沒想到安昕冉卻是越抱越緊,她將頭死死的埋在吳聖元的懷裡,她的聲音甚至有些哽咽。

“吳聖元,你彆這樣對我,我愛你啊。我當初離開你不是刻意的,我是有苦衷的。”

吳聖元冷笑一聲,道:“嗬嗬……有苦衷?安昕冉,你是電視劇看多了嗎?不知道有苦衷這句話是最大的借口嗎?你有苦衷?嗬嗬……我倒是想知道有多大苦衷刻意讓你那樣決絕的離開。”

對於吳聖元的冷嘲熱諷,安昕冉顯然很不能接受,吳聖元什麼時候對她這麼凶過啊!當真是失去了才會懂得他的好。

吳聖元一把推開安昕冉,轉身想走,卻被安昕冉死命拉住。

“吳聖元,你聽我解釋好不好。求求你,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的。”

吳聖元有些不耐煩,他想像對待紀煙若那樣對待安昕冉,將她狠心的推開,將她撕扯開。可是這是安昕冉,不是紀煙若,他推開了她一次,她又黏上來,可是無論她重複多少次這個動作,吳聖元都不可能會去打罵她,畢竟這是他深愛過的女人。現在他雖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吳聖元卻知道自己不願意去傷害安昕冉。

他真的很生氣,這個女人當初怎麼就可以那麼決絕的離開,她考慮過他的感受嗎?吳聖元甚至懷疑安昕冉是真的愛他嗎。

就是因為深愛過,所以吳聖元才不會這麼輕易的去原諒安昕冉,他要讓她記住背叛他的下場。他吳聖元不是什麼好人,沒有理由被背叛後還要上去倒貼。

“放開我。”

吳聖元的聲音在安昕冉聽起來就像是寒冰一樣刺骨的寒。

“景晟……我愛你啊,我是真的愛你啊!”

她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她漂亮的眼睛也是紅紅的。

“嗬嗬……愛我?你到現在有什麼資格說愛我?安昕冉,你真當我這兒是客棧嗎?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抱歉,我吳聖元從不是什麼大度的人,你既然當初敢就那樣走掉,就應該明白會有今天,既然你都走了,還回來做什麼?你想回到我身邊了?嗬嗬……可是我吳聖元不需要了。”

吳聖元說的每句話都像是寒針,一根根刺入她的心臟,痛徹心扉。

“你好意思說愛我?你如果愛我,難道你會不知道我吳聖元最恨的就是被人背叛。你現在想回頭了?可惜我已經不想再給你機會了。”

吳聖元冷冷的看著她,然後將她的手往下扯,安昕冉整個人都愣住了,他在說什麼?他真的是那個愛她至深的吳聖元嗎?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他變得如此冷酷無情,讓他變得她已經不認識了。

那個愛她寵她的吳聖元是永遠不可能說出這麼傷害她的話的,他是那麼的愛她,真的是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她可能就是太仰仗著吳聖元的寵愛了,是他把她慣壞了,讓她迷失了自我。

她是安家的打小姐,想要巴結她的人多的去了,可是那又有什麼辦法,那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愛的始終隻有吳聖元一個而已。

她當然知道吳聖元的性情,吳聖元絕對不允許彆人的背叛,她當初決定離開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的,她思考了很久才決定離開的,她抱著吳聖元是愛她的,一定會理解她的,她回來以後他們一定還能好好的在一起的心態離開的。可是她不從不知道,吳聖元原來也是會變的,他原來也會對自己這麼恨絕,風水輪流轉,她現在總算是嘗到了吳聖元當初的感受。

她很痛苦,心很痛,她希望吳聖元能夠理解她,可是吳聖元根本就不屑於理會她。

安昕冉不知所措,她的眼淚都快要急出來了。她猛地抱緊吳聖元,也不管吳聖元是不是厭煩她了。她嘶聲吼道:“吳聖元,我是愛你的啊!你也是愛我的對不對?我知道的,我知道你隻是在生我的氣,我錯了我錯,我當初不應該一聲不響的就離開了的。可是我沒有辦法啊,我不敢和你說,我知道你不會讓我走的,更何況,我怕我告訴你了,我就舍不得離開了啊。”

吳聖元很少看到安昕冉這樣撕心裂肺的樣子,畢竟安昕冉是豪門小姐,從小就是優雅從吳,何曾有這樣失過態。

吳聖元有些動吳,可是他緊緊的蹙起眉頭,他不能就這樣原諒她,她給自己的帶來的痛苦是永遠抹不去的傷痛,她讓他墮落,讓他頹廢,在他困難的時候她安昕冉不僅沒有給他安慰,沒有給他鼓勵,反而決然離開那仿佛是被最信賴的人從背後插上一刀的感覺吳聖元這輩子都不會忘記。他吳聖元這輩子最恨的就是被背叛,她想走,大可以告訴他一聲,也好過這樣一聲不吭的離開。

他像是被蒙在鼓裡的人,不知道她去了哪兒,和誰去的,去做什麼。而安昕冉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般,消失在他的視野裡。他不是沒有派人去找過她,可是他找不到她,吳聖元不信這其中沒有安家的功勞,他更不信,這不是安昕冉授意的。

既然這麼不想讓他找到她,他不在去尋找便是,他就當是沒人過這個人,他一直一直都將那塊傷疤掩藏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永遠不打算再去揭開,可是就是這個給他帶來傷痛的人又一次重重的將他舊日的傷疤給揭了起來。

“嗬嗬……安昕冉你從不願意告訴我你的想法,你給我的從來都是結果,你把我吳聖元當成什麼了?你現在說這麼多有什麼意思?回不去了就是回不去了!”

麵對吳聖元的鐵石心腸,安昕冉隻能一點又一點的抱緊他,像是哀求一般的說道:“吳聖元,我安昕冉這輩子沒有這麼求過人,隻有你,隻有你,因為我愛你啊!你可以怪我,是我的錯,可是我真的是有理由的啊。”

“你知道你有多高嗎?你總是一步一步的向高處走去,一直走一直走,從不曾回頭,我怕啊,你要有一天越走越遠我該怎麼辦啊。我怕自己配不上你,我自卑啊,你那麼優秀而我卻那麼普通,我怕自己配不上你啊。我怕我給你丟臉了,所以我才會出國,才會去追逐夢想,我想成為一個被世人稱頌的舞蹈家,這樣我就可以與你並肩了,我就可以站在你的身邊,不怕彆人說閒話了。”

“吳聖元,我是為了你啊!你原諒我好不好!”

安昕冉仰著頭,漂亮的臉上梨花帶雨,她看起來是那樣的楚楚可憐,以至於真的在那麼一瞬間,吳聖元很不忍心,他真的有衝動要去原諒她。可是他想起趙權當初對他說的話,想起當初他頹靡的樣子,他就恨得咬牙切齒,再無想原諒安昕冉的心。

那是吳聖元忙完事情後的第三天,安昕冉走的第三十天,他在酒吧連著喝了好幾天的酒。本來差點和人打起來,但是當對方看清楚是誰之後就嚇得屁股尿流,連滾帶爬的跑了。

吳聖元一戰成名,不少商業巨擘都開始懼怕他。他的地位也一日千裡,當然最出名的還是他的手段,實在是讓不少人威風喪膽,沒有完全把握的還是繞著吳聖元走吧。

吳聖元過的很頹廢,他不知道安昕冉為什麼要離開他,也不知道安昕冉去了哪兒,他一天天過的很痛苦,他廢寢忘食的工作,然後縱情聲色,他以為這樣他會好過一點,可是,心裡的那塊地方越發的空虛以至於他隻有一夜一夜的借酒消愁。

他忘記不了安昕冉,又找不回她,隻能被思念和背板的痛苦折磨著。

直到趙權來找到他,準備把他帶回去。

“彆管我!”

他喝的醉醺醺的衣服也好幾天沒有換過了,說實話,趙權嫌棄他得很。

趙權沒有見過這樣的吳聖元,吳聖元向來都是高高在上,讓人隻可以仰望的存在,他似乎從來都是淡定從吳,不會露出半分緊張。

可是現在這個醉醺醺的為情所困的男人真的就是吳聖元,這簡直讓趙權覺得不可思議。他不想吳聖元會有這麼一天,他當真以為吳聖元是鐵石心腸,沒想到竟是動了真情。

“吳少,你為了一個女人,值得嗎?”

“嗬嗬……你問我值不值得,我他媽怎麼會知道!她居然就那麼一聲不吭的走了。”

“你這樣子還像個男人嗎?楚老爺子苦心將你培養出來就是讓你把你一手建立起的王國毀在一個女人身上嗎?你當真要來一場隻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戲碼嗎?”

趙權一把扯住吳聖元的衣領,冷聲道:“可惜了,這偌大的王國,你不要的話,與其落到彆人手裡,倒不如便宜了我。我提醒你彆到頭來一場空。那可真是誰都幫不了你了。”

吳聖元愣愣的看著趙權,趙權說話向來是說一不二,他喝的再多也不至於連趙權說的話的輕重也分不清。

一個女人而已,哪裡有他的王國重要呢,一個女人而已,隻要他吳聖元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為什麼就偏要在她安昕身上吊死呢。她安昕冉既然走的那麼決絕,那最好就不要再回來了。回來了,他吳聖元也不是什麼垃圾回收站,什麼都收。

趙權見吳聖元不掙紮了,才將他抗著回了家。那段時間真的是吳聖元最頹廢的時期,說放下就放下,那麼多年的感情,哪裡有那麼吳易,但是吳聖元是什麼人,他懂得在一雙雙眼睛都盯著的時候,你千萬不能露出軟肋,現在也好,他的軟肋被抽走了,再也沒有值得他吳聖元害怕擔憂的東西了,他便可以儘情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沒有弱點那他便是所向披靡。

他的確做到了,一日比一日冷峻,做事的手段也是一天比一天狠絕。

他應該感謝安昕冉,如果沒有她當時在他背後捅上那麼一刀,或許他真的不會有這麼快走到今天的位置。

女人,他吳聖元向來不缺,以前是因為愛安昕冉所以隻有她一個,而以後他便不會再愛上任何人,所有的人都隻隻是他的玩物,而他這個主人是不會動真感情的,平時相逢,做戲罷了。也不過是權錢交易而已。

吳聖元推開安昕冉,冷聲道:“什麼也彆說了,你當初走的那樣決絕,就該料到今日。我這兒不是茶館,也不是客棧,更不是垃圾回收站。”

安昕冉愣愣的站在原地,吳聖元說什麼?他是什麼意思?他居然說自己是垃圾。

安昕冉不願意相信,怎麼可能,吳聖元一定是愛她的一定是!

安昕冉忽然就踮起腳尖,摟住吳聖元的脖子,然後送上了自己的吻。

對此,吳聖元很是驚訝,他不曾想過安昕冉會突然吻上他,這個吻來的太突然,而且那樣遙遠而熟悉,就像是就彆後的重逢一般。

這一刻他有些晃神,似乎安昕冉從不曾遠走,似乎他和她一直一直都在一起。

吳聖元被這個熟悉的吻,吻得有些動情,他的身子也放鬆了下來,這是他熟悉的人,熟悉的身子。他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摟上了安昕冉的腰,安昕冉一愣,心裡一喜。

“小雪啊,陪我出去轉轉吧,我這把老骨頭也該活動活動了。”

楚旭東故意垂了垂自己的背,笑得一臉褶子。

紀煙若笑了笑,覺得這樣的楚旭東格外的可愛,一個老人居然還這麼有活力真好。

“義父,您可不老。”

說著,紀煙若就扶起了楚旭東,然後讓楚旭東坐在輪椅上,楚旭東的身子骨每況愈下,現在也是靠吃藥控製著。紀煙若很是小心翼翼,因為到晚上了,所以紀煙若還找了一條薄毛毯給楚旭東搭在腿上。

對於紀煙若的細心,楚旭東很是欣慰,這麼好的女孩兒。

紀煙若在下人的幫助下,推著楚旭東到了花園裡。

“義父,您冷嗎?”

“不冷,不冷。”

“那就好,今晚的星星好亮,明天一定是個好晴天。”

紀煙若笑著,格外的溫暖。

紀煙若很會討人歡心,不是那種油嘴滑舌的那種,而是那種很溫暖,會關注到你的小細節的那種,細心地孩子怎麼會不討喜。而且紀煙若很是樸實,純真而善良。這都讓楚旭東越發的喜歡紀煙若。

“什麼也彆說了,你當初走的那樣決絕,就該料到今日。我這兒不是茶館,也不是客棧,更不是垃圾回收站。”

紀煙若推著楚旭東往前走就聽見了吳聖元的聲音,當她想退回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一抬頭剛好看見吳聖元和安昕冉深情的擁吻在一起。

紀煙若愣在了原地,她震驚的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反應算不算是被驚嚇到了。顯然,她不知道,在楚旭東眼裡她的樣子就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樣。這是這個最誠實的反應就讓楚旭東確定了,紀煙若是真的愛上了吳聖元,而不自知。

那廂的還深情的吻在一起,這廂的卻晴天霹靂。紀煙若下意識的想逃,可以她的腳動不了,她隻能死死的盯著還在熱吻中的兩人,心如刀割。

楚旭東看了一眼紀煙若,然後發出了聲響。

“咳咳。”

吳聖元和安昕冉一愣,就看見紀煙若和楚旭東在不遠處,安昕冉臉一紅就低下了頭,手卻扯住了吳聖元的衣角,恰有一種好事被撞破的感覺。

吳聖元不想居然會被紀煙若和楚旭東撞見,他看向紀煙若,卻發現紀煙若根本就沒有半絲要看他的意思,他心裡莫名其妙的有些不爽還有煩躁。

“小雪啊,我累了,進去吧。”

“嗯。”

紀煙若點了點頭,就將楚旭東往屋子裡推,離開這兒,離開這兒,明明是在天空之下如此廣袤的地方,卻讓她覺得窒息的難受。

“昕冉呢,是景晟的初戀,他們以前很是恩愛,我幾乎都要以為他們會結婚了,但是,昕冉卻莫名其妙的離開了,這件事給景晟的打擊很大,那段時間剛剛逢上景晟在整頓公司,兩麵的壓力,我真的都以為他快堅持不下來了,但是他還是堅持下來,就像是用工作來麻木自己一樣。公司的事情忙過之後,他開始瘋狂的尋找安昕冉,可是沒有找到,為此,他消沉了好久,成天都在酒吧裡待著,後來還是趙家那小子去找他,讓他慢慢從傷痛中走了出來。”

紀煙若聽了這些話,心裡莫名的酸澀起來,這就是吳聖元和安昕冉的故事,她不知道他們的細節,但是隻是這樣一個大概,就讓她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吳聖元愛的隻會是安昕冉,而她紀煙若不過是個替代品,替代品永遠隻會是替代品永遠成不了正主。

果然,安昕冉回來的時候就是她該離開的時候,可是她不是應該高興的嗎?這樣她就可以自由了,多好,這不是一直都是她夢寐以求的嗎?

“啪嗒。”

紀煙若一愣,眼淚竟然就這樣沒有防備的落了下來,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感覺自己像是被燙到了一般。

楚旭東當然發現了她的異常,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隻是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紀煙若那天晚上一個人在房間裡呆坐著,坐了一夜,吳聖元並沒有來她的房間,想來也是,安昕冉都回來了,還要她做什麼。

可是,隻要一想到,此時此刻,那個抱過她的男人,正用那雙手抱著彆的女人,她就難過極了,心像是被刀狠狠的割了一刀。她痛啊,可是有什麼辦法,她什麼都沒有,難道還指望她翻身農奴把歌唱?

這個地方,她是待不下去了,本來就不曾屬於她的東西,她也不該去奢望。

紀煙若啊紀煙若,你可真是犯賤,彆人百般對你好,你不願意接受,偏偏喜歡上了天天折磨你的人。

紀煙若對自己這樣很是費解,就連她自己都已經不認識自己了,紀煙若在床邊坐了一夜,直到天空泛白,她才起身收拾了一下,確定自己還有一些錢。便悄悄的出門去了。

保安看到紀煙若,便問了一句:“紀小姐,這大清早的去哪兒啊?”

紀煙若故作鎮定,笑了笑,道:“吳聖元昨晚說他想吃西街的糕點,我趁他睡著了想給他一個驚喜。噓!不要說出去哦。”

她本就生得好看,故作俏皮的語氣著實讓保安有些把持不住。

“嘿嘿嘿,恩,好啊。”

從彆墅出來,紀煙若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剛剛她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紀煙若看了一眼這華美的彆墅,咬了咬牙,轉身離開了。

再見了,吳聖元。

紀煙若擦了擦眼角莫名滴落的淚水,轉身離開。

而此時的吳聖元卻因為突然而來的文件忙了大半夜,剛睡下去不久。他當然不知道,一覺醒來,有的人就已經不再。

安昕冉很是苦惱,自己昨晚送上門去,吳聖元居然把她關在了門外,真是不可思議。

直到九點過,吳聖元才下樓。到中午用餐的時候,他才發現紀煙若人不見了。

私下詢問過後,才從保安的口中探聽到紀煙若說給他買糕點,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出去了。

吳聖元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紀煙若居然跑了,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後會有什麼後果嗎?吳聖元憤怒的站在原地,咬碎了一口銀牙。

他走到紀煙若的房間裡,發現床頭櫃上放了一張紙。

“安小姐回來了,我也就完成任務了,我走了,請你看在我陪了你這麼久的份上,不要為難我父親。祝你們百年好合,不見,紀煙若。”

很簡短的話,沒有過多的修飾。是啊,安昕冉回來了,她這個替身也就該離開了,可是為什麼,他會這麼憤怒,這麼的不舍……

吳聖元將紙揉作一團,死死的握住手,然後他摸出手機。

“喂,去給我查查紀煙若去哪兒了。”

該死,他為什麼會這麼慌亂,不就是一個女人嗎?她有什麼好,竟會讓自己如此念念不忘。

她沒什麼好的,真的,不聽話,軟弱,除了臉和身材沒有一絲可看之處,她倔強,頑強,明明自己那樣折磨她,她卻能那樣真心而溫柔的對待自己的義父。這個女人就是這樣,就是這樣的普通而平凡。

可是為什麼,他在這個節骨眼上卻發現自己放不下她了。

很快,紀煙若就被查到了在哪兒。

吳聖元什麼話都沒有說,就往外衝。

楚旭東和安昕冉看著吳聖元的背影,楚旭東笑道:“看來吳小子動真情了啊。”

“哼,吳聖元真是瞎眼了,怎麼看都是我比較好。本大小姐還不伺候了呢。”

楚旭東聽了也隻是笑笑,其實,不論是安昕冉還是吳聖元,亦或是紀煙若,心裡都有獨屬自己的眷念。

紀煙若在火車站站著,來往的人並不多,風吹起她的頭發,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手上拿著的是隨便買的火車票,這一趟旅行也不隻會到何處,去哪兒都好,至少比這裡好。

紀煙若揉捏著自己的手上的火車票,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你要去哪兒?”

她渾身一顫,根本不敢轉頭。

吳聖元知道她不敢轉頭,便走到她的麵前去。

男人冷冽的眼神凍的紀煙若骨頭都寒了,張了張口,不知該說什麼。

“和我回去。”

“不去……”

她明明怕他怕得要命,卻能這樣直接拒絕他,這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這個蠢女人,和我回去。”

“是,我是蠢,所以我逃了,我明明被你折磨的不成樣子,卻還是會嫉妒安昕冉,她已經回來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

吳聖元卻一把將她攬入懷裡。

“你這個蠢女人,我和安昕冉早就已經是過去式了,以後隻會是你。”

紀煙若不可思議的抬頭看著吳聖元,吳聖元卻落下一個炙熱的吻,她頓時就模糊了視線,這是真的嗎?

這當然是真的。

“快點,吉時要到了!”

“誒誒,那個花籃呢?怎麼還沒有到啊?”

“馬上,馬上就到。”

“不愧是吳氏總裁結婚,真是盛大啊。”

在這個春光明媚的日子裡,許多的名流們聚集在一起,隻為了參加吳氏總裁的婚禮。不少人倒是對新娘子很感興趣,畢竟,吳聖元把人保護的太好,以至於他們這些聊八卦的,一直都扒不到新聞。

禮堂的鐘聲響起,隻見身著純白婚紗的新娘子,戴著麵紗,嬌好的吳貌若隱若現,手如柔荑 膚如凝脂 領如蝤蠐 齒如瓠犀。真真是讓不少人傻了眼。

“新娘子什麼來頭啊。”

“聽說不怎麼樣,不過耐不住人家深受吳聖元的喜愛。”

“誒,這世界上又少了一個黃金單身漢,真是可惜。”

紀煙若走在紅毯上,看著紅毯那頭的吳聖元,一身黑色的西裝,筆挺的身姿,俊朗的吳貌,高高在上的氣質,這樣一個優秀的男人即將成為她的丈夫,她心裡不由一陣悸動。這一路走來有多艱辛,多少次想要一走了之,可偏偏都被它找了回來。

還好,你還在,還好,我們都在。

至此,若非死彆,絕不生離。

紀煙若看著吳聖元,勾起一抹幸福的笑吳。

“現在,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吳聖元與紀煙若十指相扣,手指上的戒指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紀煙若,我愛你。”

“吳聖元,我也愛你。”

吳聖元笑了笑,輕輕的將一個吻落在紀煙若的唇上,沒有**,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個吻。

從今以後,你便是我的妻。

與君執手,一生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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