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宗從書案上疊放著的公文裡,拿出了在京的將軍名冊,派兵去白玉關,京畿一帶的軍隊不可能調動,隻能是從各州府調兵,但京畿一帶的將軍裡得去幾位。世宗權衡著派將的得失,不時在名冊上勾劃一筆,翻了數頁之後,世宗看到了上官勇的名字。
上官勇新婚,按理不應派去出征,隻是世宗想到了那個攪得他今夜無法安睡的安氏女,猶豫了片刻之後,世宗在上官勇的名字後麵重重地畫了一勾。
半個時辰之後,安太師,周相,兵部、戶部的兩位尚書,在京的幾位大將連夜進宮,一起站在了世宗的禦書案後。在傳閱了一遍楊銳親書的急件後,眾臣都看向了世宗。
“兵部調兵,戶部調錢糧軍需。”世宗將將軍名冊扔到了大將軍周宜的手上,道:“朕命你為此次大軍的元帥,名冊中派給你的將軍朕也勾畫好,周卿,你不要讓朕失望。”
周宜手捧著名冊,跪下衝世宗叩首道:“末將定不辱聖命,定要殺得北厥蠻人有來無回!”
“平身。”世宗道:“你明日就離京去庸州,各州府抽調的兵將一律往庸州集合。”
世宗是馬上皇帝,做出的軍事安排,禦書房裡的眾將領沒有任何異意。
周宜拿著名冊退出了禦書房,他無法再參與接下來殿中君臣要商討的大軍抽調,軍需征調的事宜,世宗讓他明日離京,那麼他連夜就得準備行囊,還要通知名冊中世宗親定下來的,隨他出征的將軍們做好離京的準備。
回府之後,周宜便要命自己的親兵按著名冊去找人。
“大將軍。”一位看著名冊的周宜親信幕僚,突然指著名冊對周宜道:“上官勇這次也要出征?他不是昨日剛剛成婚嗎?”
周宜一愣,拿過名冊一看,上官勇的名字後麵果然被世宗畫了勾。
“會不會是聖上筆誤了?又或者聖上忘了上官勇成親的事?”另一個親信幕僚猜測道。
周宜搖了搖頭,“派將出征這樣的事,聖上怎會筆誤?”
“上官勇娶的可是太師之女。”有幕僚道:“昨日他們夫婦還在宮門前叩謝皇恩,聖上也不會忘記上官勇新婚之事。”
周宜合上了名冊,笑了一笑,說道:“從軍之人上沙場立軍功才是正途,聖上這是在給這個太師女婿機會。”想到安太師是在自己之前到的禦書房,周宜壓低了聲音,對自己的親信幕僚們道:“太師此次一定出力不少。”
幾位幕僚便不再多言。
周宜看著名冊又說了一句:“在沙場之上求富貴,就看上官衛朝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書房裡的人一時都有了各自的猜測,都在猜周大將軍對上官勇是個什麼心思。
周宜將名冊交給了自己的親兵長,特意說了一句:“今夜是上官將軍的洞房花燭夜,天亮之後再去上官府報信吧。”
親兵長領命,拿著名冊退了出去。
這時,天邊響起了一個炸雷,不知道驚擾了多少京都人的美夢。
安錦繡卻在上官勇的身下昏沉沉地睡去了,而上官勇對於天邊的雷聲無知無覺,身下的嬌妻已經昏睡了過去,他卻還在這具嬌軟的身體上揮汗如雨,如同田間辛勞耕種的農人,上官勇想在身下的身體裡種滿自己的精血,又想將這身體揉捏進自己的骨血裡,再也不分開才好。
迅猛快速的律動後,上官勇低吼著在安錦繡的身體裡一泄如注,這才停下來細看睡過去的安錦繡。香汗淋漓的臉,還沒有他的巴掌大,烏黑的發紛亂地披散著,不少就貼在了臉頰上,修顏的脂粉都被汗水融去了,素顏的一張臉,還是美的讓上官勇心悸。自己身邊同齡的人都早已做了父親,上官勇一直認為自己也許就是個孤寡的命,現在看著身下的安錦繡,上官勇想自己也許就是在等這個小女子長大,所以自己之前才一直求不到夫妻的緣份。
“我會對你好。”上官勇在安錦繡的耳邊輕聲許諾道。
昏睡中的安錦繡嘴角揚起,露出一個笑容,似乎是聽到了上官勇的這個許諾。
看看窗外的天已經泛白,上官勇沒再性起,隻是與安錦繡摟在了一起,閉上眼,也不從安錦繡的身下退出來,就這樣讓安錦繡含著他的“銀槍”沉沉睡去。
周宜的親兵在天蒙蒙亮時,走進了前廳還歡鬨著的上官家。
上官勇和安錦繡被敲門聲驚醒,就聽見門外敲門的人高聲說道:“上官大哥醒醒,白玉關出了戰事,我們要隨周大將軍出征白玉關了,今日就走!”
上官勇的睡意被戰事,出征四字驚走,幾乎是從新床上一躍而起。
安錦繡此刻滿腦子想的都是上官勇要出征了?在他們的新婚第一天?
上官勇匆匆忙忙穿了衣服出了房,不一會兒之後又走了進來,一臉的愧疚,站在床邊對安錦繡道:“錦繡,是聖上親點的我出征,我,我這就要走了,去白玉關。”
“是北厥人又打來了?”安錦繡問道。
上官勇點了點頭,說:“北厥人又來犯境了。”
安錦繡坐在床上,就用落了紅的床單擦了擦自己的身子,穿了衣服,也不管自己的雙腿還發軟,下了床,對上官勇道:“我替你準備行囊。”
“你去洗洗。”上官勇攔安錦繡道:“我自己收拾就行。”
安錦繡卻已經走到了門口,開了門衝院中的偏房喊道:“紫鴛丫頭起了嗎?給我送些熱水來給將軍擦洗。”
紫鴛在偏房裡大聲應了一聲,不一會兒整個上官家隨即就都忙開了。
熱水送進房後,上官勇被安錦繡催著去屏風後匆匆擦洗了一番,出來後就看見自己的小妻子正坐在床邊上替他疊著要帶走的衣物,而一旁的小幾上已經放上了還冒著熱氣的粥和饅頭。
“吃點再出門吧。”安錦繡聽到了上官勇的腳步聲,回過頭來就招呼上官勇道:“紫鴛剛去廚房弄來的,還熱著呢。”
上官勇將小幾端到床榻上,他自己坐在了安錦繡的身邊,喝著熱粥,看著安錦繡手腳麻利又細心地替他打點著行囊,上官勇突然就有了一種錯覺,他與安錦繡不是新婚,而是已成婚多年的老夫老妻了。
“我替你包了幾件冬衣。”安錦繡細聲細氣地跟上官勇道:“我怕你這一去,入了冬後還在關外。”
上官勇說:“軍中會發冬衣的。”
“那冬衣怎麼比得上家裡的好。”安錦繡低著頭說道:“我本還想替將軍你做一身冬衣,可惜來不及了。”
上官勇放下了已經空了的粥碗,拉起了安錦繡還在忙活著的手,說道:“屏風後麵還有熱水,我沒用過,你也去洗一洗吧,這裡我自己來。”
安錦繡嗯了一聲,起身往屏風後麵走去,不洗一下,她下身濕漉漉的,一動就好像還往外流著東西的滋味的確不好受。
上官勇準備自己動手收拾行李了,才發現安錦繡已經將行囊收拾好,連金創藥都給他裝上了,他要做的也就是為行囊打個結罷了。上官勇又拿了個饅頭吃起來,看看行囊再看看自己的這間新房,咧開嘴傻笑起來,有媳婦就是不一樣了。
安錦繡在屏風後麵,手按著自己微微有些鼓漲的小腹,上官勇昨夜到底種了多少子孫到她的肚子裡?不會是她睡過去後,這個男人還是沒停下來吧?
“大哥!”門外這時傳來上官睿的聲音:“我和小妹能進來嗎?”
想到安錦繡還在洗身,上官勇忙不迭起身往房外走,說:“你們等一下,大哥出來見你們。”
新房外,上官睿帶著還睡眼朦朧地上官寧站在門前,看到上官勇出來了,上官睿忙就說道:“大哥,你要出征了?”
“嗯。”上官勇說:“我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們在家要聽大嫂的話。”
“大哥你不能不去嗎?”上官寧一聽自己的大哥真是要出遠門了,馬上小嘴一瓢,眼看著就要掉眼淚了。
安錦繡換了身家常的舊衣從房裡走了出來,下身酸疼,步子邁得還不穩,看得上官勇忙伸手扶了她一把。
“大嫂。”上官睿看到安錦繡,忙就規規矩矩地給安錦繡行了一禮。
“寧兒。”上官勇對上官寧說:“你還不見過你的大嫂?”
上官寧卻隻拿眼看著安錦繡,剛見到麵的人,就算是嫂嫂,在六歲小姑娘的心裡也還隻是個陌生人。
看上官寧隻盯著安錦繡看,不開口喊人,上官勇有些急了,剛要開口催上官寧喊人,就聽見身邊的安錦繡聲音溫和的開口道:“小叔,寧兒小姑,我是安氏,是你們的大嫂,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大嫂好漂亮。”上官寧盯著安錦繡看這半天後,突然開口接安錦繡的話道。
“你這丫頭。”上官勇笑起來,看弟弟和妹妹能跟安錦繡和睦相處的樣子,他走也走得安心了。
“大哥,不走好不好?”聽到上官勇說話,上官寧又想起自家大哥要出遠門的事情來,撲上來抱著上官勇的雙膝撒嬌道。
上官睿拉上官寧道:“皇命不可違,你就不要跟大哥鬨了。”
上官寧回頭衝自己的二哥小臉一皺,“小老頭子!”
上官睿少年老成,沒跟自家小妹計較,隻是伸手在上官寧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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