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大鬨靈堂

2018-04-15 作者: 梅果
第七十五章 大鬨靈堂

“喝了酒就好好睡一覺。”慶楠是最後一個出門的,臨出房間時,跟上官勇道:“明天我們要辦正事,大哥也要養足了精神才好。”

上官勇嗯了一聲,在慶楠出去之後便反鎖上了房門,之後就頹然地躺在了床上。不管安錦繡是不是還活著,是不是在那座庵堂裡,他都要報了仇後再去見他的這個小妻子。安錦繡不會叛他,這是上官勇堅信的事情。

上官勇在昨天晚上,甚至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算世宗強占了安錦繡,他拚掉這條命不要,也將安錦繡帶走。

這天夜裡,上官勇站在庵堂外,又是乾守了一夜,而在庵堂裡的安錦繡,卻沒有本事感知到,讓自己相思到刻骨的人就與她一牆之隔,。

世宗這個晚上沒有來,但還是命人給她送來了不少東西,其中一個由整株珊瑚製成的繡架,又讓看到的人嘖了一回舌。守在庵堂裡的宮中人都在猜,安錦繡一日不入宮,世宗皇帝是不是要將宮中稀世的寶物都送到這座庵堂裡來。

吉利開始沒話找話跟安錦繡說,一門心思地討好起安錦繡來。不管這個女人進宮後能活多久,憑著世宗對安錦繡的心思,隻要安錦繡能在世宗的麵前多給自己說幾句好話,那麼世宗對自己的火說不定能消得快一點。

安錦繡也明白吉利的心思,這兩日這個太監守在自己這裡,那麼這兩日在世宗身邊伺候的人,都會想儘心思,趁吉利不在的時候,能往上爬一步是一步,吉大總管這是著急了。安錦繡也不趕吉利走,跟吉利說些家常話,不時說起過去還要掉些眼淚。

吉利在安錦繡說到傷心處時,也陪著掉眼淚,說些寬慰安錦繡的話。

兩個都很會演戲的人,將這場外人看著很溫情的戲,一演就是大半夜。

直到吉利從房裡退出去後,安錦繡臉上的笑容才消失不見。吉利是自己的仇人,也永遠不會被自己所用,這一點安錦繡很清楚,但是這人不能自己被所用,她也不希望自己進宮之後,這個太監總管跟她作對。暫時與吉利交好,是安錦繡現在唯一能做的選擇。

吉利出了安錦繡住著的客房後,臉上堆著的笑容也瞬間消失。這一晚的話說下來,安錦繡對於他的試探,也不知道是真聽不出,還是假裝不懂,總之這個女人回他的話都是滴水不漏,一點把柄也不讓他拿住。安錦繡真的有外表看上去的那麼無害?

屋裡傳出了安錦繡讓紫鴛拿繡線的聲音。

吉利站在窗外,從這扇開著的窗看進去,安錦繡坐在了珊瑚質地的繡架前,手摸著繡布,看來是要織繡了。吉利轉身慢慢地走進院中,一個剛剛家破人亡的女人會有心思織繡?還是說女人們都要做些事情,來分散自己的傷心?

“總管。”一個中年太監走到了吉利的身後。

“說。”吉利回頭看了這太監一眼。

“聖上今天也沒說太子什麼。”這太監小聲跟吉利道:“太子倒是上奏說,要徹查城南舊巷大火一案。”

“聖上準了?”

“準了,聖上命大理寺徹查。四殿下與五殿下今日早朝一起上奏聖上,說上官家的滅門一案,可能跟信王造反之事有關,也請旨聖上要查。”

吉利這時候聽出點味道來了,說:“這話怎麼說?”

“奴才也是今日才知道,原來攻克香安城,帶兵進入信王府的人正是上官勇。”

“有意思。”吉利背著手在院子裡來回走了幾步,“那聖上怎麼說的?”他問這太監道。

“聖上說他自會命人去查,但命誰去查,聖上沒在殿上說。”

吉利讓這太監退下去,自己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看來殺上官全家的,可能還真不是安錦顏,他就說嘛,安錦顏怎麼會做這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事。”越來越熱鬨了。”吉利自言自語了一句。

到了這一日的天亮之後,上官勇剛回客棧,就看見守在安府門前的兄弟衝到了他的麵前,說:“大哥,你可回來了。”

“怎麼了?”上官勇忙問,安府裡正在辦著他上官家的喪事,如今連他上官家的喪事都不能太太平平地辦了?

“元誌回來了!”這兄弟跟上官勇說:“帶著兩個人,踹開安府的大門就了進去,我想喊他都沒來及喊!”

安元誌離家去從軍,這是京都城人人都已知道的事情,上官勇沒想到安元誌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慶楠這時也跑了出來,跟上官勇說:“大哥,我們不如一起去安府。”

“不是說我們出城去嗎?”報信的這兄弟道。

“我昨天想了一夜。”慶楠也不問上官勇這一晚上又乾什麼去了,隻是說道:“我們用不著滿大街地去喊大哥你回京來的事啊。你就去安府的靈堂,隻要大哥你在靈堂一露麵,京都城還能有誰不知道大哥你回來了?

“那我們要怎麼宰了那幫孫子?”跟出來的幾位問慶楠道:“我們在太師府裡動手?”

“那就看這幫孫子有沒有膽子在太師府裡殺人了。”慶楠說:“他們有膽子把太師府也血洗一遍嗎?”

上官勇道:“他們不會在安府動手的。”

“那不就得了,我們去過安府後,就出城等著去。”慶楠看看身邊的幾位:“都準備好玩一次命了?”

“老子沒宰過人?”當下就有一位呸了慶楠一口,說道:“那我們還愣著做什麼?走吧。”

上官勇這一行人還沒到安府,安元誌就已經將整個安府都鬨得不得安生了。

安元誌下午離京,上官家晚上就出了事。消息的傳播永遠比人的腿腳快,等安元誌知道自己姐姐全家都被燒死的消息後,當場就從馬背上摔了下來。要不是袁義和袁威趕緊翻身下馬來扶他,安元誌能被官道上跑著的馬活活踩死。

被袁義拍著後背順了半天的氣後,安元誌是一語不發,跳上自己的馬,往京都城狂奔。

袁義和袁威聽到安錦繡等人的死訊也是難過,跟著安元誌一起往京都城趕。

等安元誌來到京都城下,過城門時,又聽到了母親的死訊。一下子自己在乎的人都死了,安元誌眼前發黑,倒地昏迷了片刻,被袁義、袁威喊醒後,紅著眼就衝回了安府。

靈堂裡,放著四具棺槨,擺著的靈位有五個。

安元誌眼睛發花,也看不清靈位上的字,等他衝到了靈桌前,趴著這些靈位看,才看清這五個靈位上,依次寫著他母親,安錦繡,平安,上官睿還有上官寧的名字。

“不可能!”安元誌喊道:“這怎麼可能呢!”

袁義和袁威一把沒拉住,安元誌衝到一具棺槨前,棺槨已經釘釘,開啟不開,安元誌是揮拳就要砸開棺蓋,不親眼見到這些人的屍體,他怎麼能相信他離京時,還活的好好的家人都沒了?

安太師在書房裡,聽到下人來報,說是五少爺回來了,安太師是忙就帶著人往靈堂這裡趕。一進靈堂,安太師就看見安元誌要砸棺,忙就喝道:“安元誌,你要乾什麼?!”

安元誌聽見安太師的聲音後,動作頓了一下。

“少爺!”袁義和袁威趁機上前一左一右抱住了安元誌。

“放開我!”安元誌也不看自己的父親,隻是跟袁義、袁威喊道:“我要看他們,這裡麵也許根本就不是我娘,我姐她們!”

“她們沒死,我會為她們設下靈堂?”安太師走到了安元誌的跟前,說道:“已釘釘的棺槨再打開,死人再見天日,你是要讓她們死了也不得安全嗎?”

“我姐和平安是燒死的,那我娘呢?”安元誌跟安太師喊道:“那我娘又是怎麼死的?!”

大慟之下,血灌了安元誌的兩眼,被兒子一雙赤紅色的眼瞪著,安太師甚至有些膽怯,他沒辦法向安元誌交待安錦繡的“死”,也一樣沒辦法向安元誌交待繡姨娘的死。

“我娘到底怎麼死的?”安元誌一步步逼著安太師往後退,“一個大活人死了,你就不給我一個說法?”

“她。”安太師道:“知道你姐姐的死訊後,她一時接受不了,投井自儘了。”

一聽自己的生母是自儘,安元誌更是接受不了,“這不可能!”他跟安太師叫道:“我娘不可能丟下我不管!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害了我娘!”

“放肆!”安太師再對安元誌有愧,也不能容忍兒子用手指著自己的臉。

“我要開棺。”安元誌說:“我不們我娘是自殺。”

“開棺?”老太君被安元文扶著走進了靈堂,對安元誌道:“你這是說是我們害死了繡姨娘?那你不如去報官,要大理寺來查這個案好了。”

“你當我不敢?”安元誌看見老太君也沒有行禮,這會兒母親和姐姐都不在了,這個家對他來說完全可以無視。

“讓開路。”老太君扭頭就對安太師道:“他想他生母走的不安生就隨他好了,讓他走,隨他去告。我倒要看看,這個世上白的是不是真的能被說成黑的!一個投井的女人還能被查出是被殺的來。”

“五少爺。”守在靈堂裡的馮姨娘這時大著膽子對安元誌道:“繡姨娘她真是自儘的,府裡好多人都看見了,她跳了府裡洗衣院裡的那口井,就在二姑奶奶死的那天夜裡。”

馮姨娘這一開口,靈堂裡的下人們都開口跟安元誌證明,繡姨娘的確是投井自儘的。

袁義這時拉著安元誌說:“在靈堂裡不能這樣鬨,你總要讓她們走得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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