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代官學分中央和地方兩種,地方官學始創於景帝末年的蜀郡,平帝元始三年頒布地方官學學製,要求各級地方政府普遍設學:設於郡國為“學”,設於縣為“校”,設於鄉為“庠”,設於村聚為“序”。但是此項製度並未切實貫徹,漢代地方學校的興辦取決於地方太守、縣令的意願,因此地方辦學並不普遍,即使是已辦起來的學校也少有能維持長久,多是僅存虛名。
中央學就是洛陽的大學,大學裡的士子一般都是漢末的世家大族子弟,荀彧就曾就於大學。郭嘉隻是寒門士子,沒有資格進入大學。
潁川世家大族林立,其中有兩家為之最,一個是潁陰荀氏,一個是陽翟郭氏。
陽翟郭氏在黃巾起義的時候已經靠中央方向搬遷了。袁紹的重要謀士郭圖,就出自潁川郭氏。
郭嘉雖然姓郭,也是潁川陽翟人。但他卻是寒門士子,家境和平民百姓無異。郭氏在潁川已經許多年了,若論郭嘉與潁川郭氏的關係。其間可能有一點旁枝微末吧。
漢代私學盛行。漢代的私學教育具有明顯的局限性,私學的師資教材沒有切實保證,也沒有穩定的金錢來源。在東漢時期造紙術還沒有徹底推廣。世家門閥控製著曆代各種知識書籍。
世家大族是不屑入私學的,尋常百姓上不起私學,私學的主要學生是來自中等階級的百姓。
寒門士子求學艱難,想要走向仕途,必須依附於世家。
郭嘉很幸運,他被無名學者帶入的學院乃荀氏家族門下學院。荀氏家族海內名望,在其家族就學的士子遍布大漢十三州。
郭嘉很快就跑到劉凡等人的前方,他張開手臂橫在路中間。
劉凡遊走於各縣這麼久了,夾道相迎的百姓無數,膽敢擋住劉凡去路的就他一位。
見到郭嘉,劉凡謂之奇。
他長得很清秀,但看起來很瘦弱。從郭嘉的穿著上劉凡能看出他出自寒門。
“哪裡來的小子,快讓開路。”劉凡手下親衛擋在劉凡麵前,對郭嘉喝道。
劉凡攔住親衛,開口說道:“此非常人也。吾當與其論之。”
郭嘉的眼睛非常清澈明亮,讓人一望便不同尋常。
“少年,攔吾何事?”劉凡上前幾步,對郭嘉問道。
“虎賁校尉年十七也,吾年十四,可稱同輩否?”劉凡一聲“少年”看似令郭嘉很是不喜,開口辯道。
“十四歲未成童,當在家中學習勺舞。吾十七歲,已成童,可以乾戈小舞,禦射也。”劉凡看郭嘉挺有意思,開口回辯道。
劉凡心平氣和,很平易近人。
男子十三歲到十五歲是舞勺之年,十五歲到二十歲是舞象之年。
勺舞是一種古舞,少年皆習之。舞象也是一種古舞,舞象代表男子可以上戰場了。
“聞虎賁校尉有經天緯地之才,包羅宇宙之誌。吾以幼者身份請教您,何為宇宙?”郭嘉眼中精光一閃,向劉凡問道。
他這是在考驗劉凡的學識,郭嘉要看看一名將軍是否真的如傳聞一樣博古通今。
“先秦時諸子百家之一的屍佼曾提出一個概念,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來曰宙。是為時空也。”對於宇宙的理解,這個時代沒有人比他理解的更透徹。
劉凡沒有用後世的言論來闡述宇宙,那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太過天馬行空。他知道眼前這個少年在考他,所以他說出屍子的理論。
四方上下,此為六合。這就是我們生活的空間,稱為宇。古往今來,白天、黑夜、春夏秋冬,這就是我們消耗的時間,稱為宙。時間與空間就組成了我們的時空。
“東南西北外,還有東南西北,空間無限大。冬去春來,反複交替,時間無始無終。”見郭嘉不說話,劉凡笑了笑,又說道。
“吾大漢乃天空之中的金烏,光亮照耀世人。虎賁校尉覺得這金烏現在在哪個方位?金烏那麼溫暖,為什麼照耀在人身上,是涼的。”郭嘉一改常態,對劉凡躬身一禮,又換了一個話題,語氣大有深意。
郭嘉攔住劉凡,周圍觀者如市。郭嘉此話一出,周圍的人捧腹大笑。此傻兒也。
劉凡麵色如常,沒有發笑。他看著郭嘉的單薄的身體,暗道:果非常人也。
郭嘉也一直盯著劉凡,他在等劉凡回答。對周圍的眼光置若罔聞。
不管是如日中天,還是日薄西山,他都需要一個答案。
君擇臣,臣亦擇君!即便是他對劉凡懷著感恩之心。
鳳凰非梧桐不棲,梧桐並非是梧桐。
“少年,現在是黃昏,等會金烏就要飛下山歇息了。彆擋吾去路,忙了一天,吾也要回去歇息了。”劉凡繞過郭嘉,慢步離去。
劉凡很隨和的回答了郭嘉的問題。對,也不對。
郭嘉看著劉凡的背影,定定不動。他感覺劉凡沒有給他答案。
劉凡走了十來步,搖頭一笑。又扭頭對郭嘉說道。
“你之所以感到涼,是因為天空中吹了一陣狂風。明日金烏依舊會照常起舞。它會舞得更歡,舞得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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