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於夫羅一麵派遣遊騎監視漢軍。 一麵準備匈奴的各種物資,計劃逃出黃河流域。
作為新任單於,於夫羅汲取父親執政的教訓。隻要能帶領族人逃出漢軍的魔爪,他就能坐穩單於之位。
當夜,南匈奴舉族遷徙,至白天時,數十萬匈奴國人隱於山林溝壑。晝伏夜行。
這麼多人行走,又趕著無數牲畜,躲躲藏藏,有些似掩耳盜鈴。
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在漢軍的監視之中。隻是漢軍沒有能力去阻截他們。
匈奴也自以為是的認為漢軍沒有發現他們。
匈奴諸部花數天的時間來到北地郡北。
與北地匈奴部落一起,沿著黃河北上,尋找水流平穩之地,準備渡河。
“漢軍動向如何?有沒有追兵上來?”於夫羅向部下詢問道,行至此,他都感覺有些不現實。
“漢軍派出許多斥候,在朔水至洛水一帶四處打探,沒有一部騎兵追過來。”部下向於夫羅回答道。
“下令在這裡打造船隻,從這裡渡黃河。”
於夫羅點頭,向各部下令道。
這裡地處北地郡北,朔方郡南,是環境惡劣的地帶。
渡過黃河,是沙漠(烏蘭布和沙漠),沙漠南麵也是沙漠(騰格裡沙漠)。
匈奴是停留在沙漠之中,麵對黃沙的煎熬?還是越過沙漠,翻過群山,往更北的草原上行,那就要看他們了。
數十萬匈奴國人坐在黃河邊,牲畜散亂的在遍地走。
南匈奴幾乎家家都在這場戰鬥中失去親人。
這一塊地方,他們生活了將近二百年,不是他們的家鄉,也成了家鄉。
“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憂傷的聲音從匈奴國人口中發出。彌漫在整個黃河上。
這首詩歌是當年漢武帝派遣霍去病征討西北之地的匈奴,匈奴退守至焉支山,在焉支山搖搖欲墜時,寫下的。
此情此景,和當年的情形何等相像。
那歌聲帶著失去家園的悲愴和失去親人憤恨,還有那種對家鄉的熱愛。
千裡的祁連山下,是繁殖六畜的好地方啊!現卻成了漢人的河西走廊。
失去焉支山,就是不能再上山去采摘紅藍草,取不了花朵染緋,取不了英鮮者作胭脂。沒有胭脂,婦女臉上沒有顏色。
現在焉支山在哪?他們也不知道。
戰爭沒有對與錯,隻有強與弱。角逐之中,輸了那便是實力不濟。
就算是劉凡,因為他對華夏的執著輸了,他也得認輸。
華夏從人文初祖統一黃河中下流域,立華夏部落以來,至中平五年,已經有兩千八百多年。
少昊、顓頊、帝嚳、皋陶、堯、舜、禹、夏啟、商湯、姬昌、戰國嬴秦(少昊後代)、嬴趙(少昊後代)、有熊楚(高陽帝顓頊後代)、姬燕、姬魏、姬韓、田齊(媯姓堯帝後代)、劉邦(舜帝後代)。
這些上古帝王、戰國王無一不是黃帝的後代。
共工、伯夷、薑子牙等能人都是神農氏炎帝後代。
華夏之人,每一個都是炎黃子孫。或許有西戎、北狄、東夷、南蠻血脈。但血液中肯定會流動有炎黃血脈。
三千年來的風雨,氣貫長虹。
吹不變黃色的麵孔,黑色的頭發。
興衰和繁華一次次的在華夏大地上上演。那種厚重的民族情節在漢人心中已經是根深蒂固。
那黃帝立國時蓬勃發展的華夏文明。
那堯舜禹禪讓時的美德。
那周公製定的禮樂謂之衣冠上國華夏。
那老、孔思想成為華夏思想的核心。
那優美的詩和辭纏繞的男女春情、民族風情。
那百家爭鳴時發生的學術碰撞。
那集百家之大成者的風華絕代,奠定了獨尊儒術。
那曆經千年而不變的鼎之輕重。
那時光長河中鏗鏘的青銅劍戈。
那忽遠忽近蔓延在北方的鐵蹄聲。
山河動蕩,風雲變色。
他們都趕上了這個大時代,誰能力挽狂瀾、誰又能隻手擎天?
“華夏”這個詞比九鼎厚重,比泰山高大,比大海寬闊。匈奴人不會明白。
……
朔方。
這一日,是劉凡支援朔方的第二日。
置落羅、日律推演、荔宴遊三位鮮卑大帥陳兵在龍城故道上。
這裡離朔方數百裡遠,完全是一片荒無人煙之地。他們從來沒有想過在雞鹿塞、高闕塞內的漢軍會出現在這裡。
知己知彼!
他們隻己卻不知彼。他們不知道漢軍的斥候有多強大。
漢軍斥候,皆一人雙馬,常出塞數天,甚至十天半月。
關羽麾下的斥候經常在西部、北部奔行千裡,洞察方圓。
這一日,一隊十餘人的漢軍斥候小隊發現龍城故道處馬嘶如雷鳴,悄悄打探,得道的情報讓他們大吃一驚。
無數的鮮卑騎兵,是一萬?還是十萬?
鮮卑騎兵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漢軍斥候正要向前打探更清楚的情報時,被鮮卑遊騎發現。
漢軍斥候不得已逃命回去。
斥候的馬,都是全軍最好的馬,還是一人雙馬。鮮卑追兵根本追不上。
追百裡,鮮卑馬累,無功而還。
置落羅、荔宴遊、日律推演三人收到消息之後,氣的直跳。
鮮卑雖然文明初開,但千裡之堤,潰於蟻穴的道理他們都懂。
還在數百裡外,就被漢軍發現了,漢軍定會有所準備。這隻能明刀明槍的和漢軍進行大戰了。
“日律兄,現該如何是好?”置落羅向日律推演問道。
“如果東部不拖延時間,現東部正在和漢軍進行決勝。消息已經傳至朔方。就算朔方的兵馬沒有被調遣出去,朔方也一定會因為東部進攻雁門而人心惶惶。”日律推演發揮出他的聰明才智,向置落羅和日律推演推算道。
他用不會想到,東部鮮卑八萬大軍,僅一天時間,就在雁門灰飛煙滅。
“日律兄的意思是現在吾軍出兵攻打朔方,也有很大優勢。”荔宴遊心領神會。
“二位都攻打過雞鹿塞,雞鹿塞經漢軍修繕,依靠天險,易守難攻。高闕塞更不用說,闕口有城,固若金湯。吾軍就算攻下來,也死傷慘重。攻打雞鹿塞、高闕塞不是上策。”日律推演片麵的回答了荔宴遊的話,又留給他們疑問。
“該如何做?”荔宴遊著急的追問,他很不爽日律推演賣關子,是不是跟漢人學過學問的人都這麼喜歡賣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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