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失足，馬有失蹄，玄仙應該隻想說，如果他是凡人，那他如今已然摔死！
古人曾雲，惟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
仙界的尊者要說，古人說的不對，應當是遠之則怨，近之更怨！
原是玄仙事先告知過了小徒兒，同床共枕這種事情隻此一次，卻是既仙界的尊者大發慈悲地忍讓床榻的二分之一給小妖兒後，小小的女子人小鬼大——居然要賴賬！
“師父……你不能拋棄妖兒……你說過的……”
“那日穆師兄走得時候，師父明明答應了妖兒，不會趕妖兒走的……”
仙界的尊者，修煉至玄仙位，第一次帶這麼小的弟子，也是第一次，這般寵一個孩子。
而當他厲聲拒絕了小徒兒一而再再而三的荒唐訴求後，鏡妖嬈居然將此事告到了天山的掌教而裡，傅音立即將他找了去。
“師弟，雖說妖兒原先是不對……可是如今不是都挺好的？”
“況且這才多大的孩子……你也莫要太認真了，何必計較這些？”
“……”
仙界的尊者隻以為掌教傅音恐怕是被小徒兒的親人外表洗了腦，在掌教看來，如今的鏡妖嬈當真是惹人喜愛的。
隻是傅音如今再喜歡，其實也是有分寸的，會如此一說，是他心知他的師弟斷然不會繼續容忍，正好他自己又不會傷了那孩子的心。
“師父……你看，師伯都這麼說了……”
傻乎乎的小徒兒果然是開懷了，拉了拉自家師父的袍子，又指了指掌教。
“妖兒，你師伯是和你開玩笑。”
白衣的玄仙瞥了眼樂嗬立在一旁的灰袍掌教，隻覺得原先怎麼不知這師的心機如此之重，師兄弟間的關係似乎可以就此了結了。
沒有什麼能說的了，仙界尊者的小徒兒想和師父同睡，這一狀告到了天山的掌教那裡，最後卻還是沒起任何作用。
玄仙帶著小妖嬈回青巒時，小徒兒的麵上有些失落，走到長華殿前就不願意再邁步子了。
“妖兒，有些事情偶爾一次，為師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規矩不可以壞。”
宿陌塵的話聽在如今的小徒兒耳中自然是不懂的，不過掌教師伯沒想幫她的意思鏡妖嬈也是看出來了，隻悶悶地點了點頭。
“走吧。”
一隻大手就這樣伸到了小妖嬈的跟前，骨節分明，似是在等誰拉起它，白衣的小妖嬈卻怔怔不明地抬起頭。
“牽好為師，莫要摔著。”
玄仙漆黑的眸底有小徒兒小小的影子，小徒兒的眼中似有困惑，卻終究是伸出了小手。
“若是以後你元寧師姐帶你來玩，你也記得要牽好她，莫要一個人走這台階。”
“哦。”
鏡小妖嬈巴巴地點頭，不明白師父為何非要如此小心，倒也就此開始一步一步看著腳下。
天華的石階比青巒的顏色略略暗些，不過青巒的她還沒走過呢，隻在繞殿回廊邊看見過，千級階下似乎是個大林子，還有小池塘。
走著走著，鏡妖嬈的步子不由得又快了起來，玄仙跟著她，略略也加快了速度。
直到走到一層的平台處，身旁的小人兒不知為何停了下來，隻看著地上的一處暗色。
“咦？師父，這是什麼？”
長華殿下，雲階巍然而立，霧靄繚繞，被天華的弟子打掃得纖塵不染。
卻是千級台階間，有一處平台，斑斑駁駁，帶著似黑不紅的汙漬，還有些許坑窪。
那汙漬似乎被人洗刷了多次，深淺不一，靠近石板拚接處的顏色更深些……
宿陌塵正拉著小徒兒要繼續往前走，卻感到身旁的小影子突然不見了，隻回身問道——
“妖兒，怎麼了？”
小小的人兒，都沒到達他的腰際，鏡妖嬈就那樣站在那裡，站在她失憶前被玄仙施刑之處，仰著小臉兒望著他。
“師父，你看，這裡是不是臟臟的呀？”
玄仙的視線隨著那小手落了下去，到了地上，暗色的汙濁便就此映入了眼簾，卻是宿陌塵搖頭。
“妖兒，這不是臟，這是天山本門的印記。”
“印記？”
鏡妖嬈的脖子歪了，一臉好奇寶寶的樣子，她隻聽說小寶寶生來會有胎記啊？
“妖兒，你記住，這是原先為師犯和你掌教師伯的錯，也是天山犯的錯。”
仙界尊者的眸中似是有痛，白衣的小人兒似懂非懂，卻終究是點了頭，應道。
“嗯，妖兒記住了！”
鏡小妖嬈學會辟穀術啦！這一日，鏡妖嬈格外地開心。
小小的人兒撒開了小腳丫子在浮生殿裡亂竄，應當是想要奔走相告的，當然最後——那是一個人都沒告著！
於是鏡妖嬈來到了祖師殿裡，想著祖師爺爺可能會聽她說說話，小小的人兒立在祖師牌位前，仰頭望著供桌上的神龕。
想想師父做的那些個米糊糊……鏡妖嬈就覺得辟穀術可是祖師爺爺留下來的一大秘術，可以幫她擺脫師父黑暗料理的坑害，真真是極好的！
“師祖，你當初為什麼要發明辟穀術呢？是不是也因為師父做的飯飯太難吃呀？”
空蕩蕩的祖師殿裡，小小人兒稚嫩的聞詢蕩起輕輕的回聲，如果開山祖師的英靈真在，估計已然被氣得轉世。
“不對……那時候應該還沒有師父……”
祖師很是欣慰，這個奶聲奶氣的小徒孫終於開竅了。
“唉？師父好像說過，祖師爺爺的邊上住著的是護教爺爺？”
護教的英靈有了不好的預感，還有……小女娃子，你怎麼就知道我們一定都是爺爺？
“啊！那一定是護教爺爺們做的飯實在是太難吃了
祖師殿裡似乎真有靈魂抖了抖，大膽小毛孩！你家師父自己愚笨，居然敢怪我們？！
“師父的手藝這麼差一定也是……呃……那個詞怎麼說來著的？！師承護教！”
聽聞此言，開山祖師的牌位似乎也要老淚縱橫——的確，你家護教爺爺們的手藝……真的也不咋的……
“祖師爺爺，妖兒真是同情你……不對，妖兒也同情我自己！我們是同病相憐……”
祖師護教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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