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佛宗聖女

目前，整個異武界對魔門狀況的了解微乎其微，而關於魔門的第十三少宗無道，很多宗派道統甚至僅清楚其手掌魔門情報與暗殺的職司，對其相貌、年齡、過往、修為、戰力等等少有所知。

楊曦的資料，皆被各勢力列為機密。

如此做法——

很難講清背後關涉的黑幕。

至少，有資格、有能力、有渠道獲取到楊曦以及其餘少宗的情報的，多選擇緘口不言。

很多時候。

知道得少並非壞事，不到那個位置，沒有那個實力，知道得越多，殺身之禍便隨時可能降臨。尤其是關於魔門少宗，多是嗜殺、慘酷之輩，寧殺錯不放過的作風，以及強悍恐怖的戰力，讓人恐懼。

之前數十年間。

魔門，一位位少宗先後征伐異武界，大肆打壓異己，殺戮不服，同樣的，無不曆經道門、佛宗、儒教等異武界道統的暗殺跟殘剿，作為第十三少宗，楊曦一路走來，血雨腥風。

異武界其他道統的殘酷暗殺，魔門內部的血腥傾軋。

最終，勝出。

甚至，競位之初，擊殺曾經的第十三少宗無花，將其親信心腹屠戮乾淨，後者居上，掌控魔門情報與暗殺職司。其間險詐、狠辣，讓人側目，因為一直都有傳言，其手段並不光明。

饒是如此——

楊曦的可怕，一度成為異武界夢魘。

無人知曉，楊曦的身邊究竟有多少其師尊留下的以及他自身收伏的心腹、親信。麒麟衛、白澤衛，作為楊曦直屬部眾，專司暗殺與情報，為人所知，但暗龍衛、凰雀衛卻是近來才漸展猙獰。

毀滅者、獵殺者、收割者暫且不提，都是凶名赫赫，但從不在地球本土出現。

那麼。

作為魔門第十三少宗，四衛不可能是僅有直屬部眾。

楊曦屢次絕處逢生，若無人看應，怕是早已屍骨冰寒。傳言中，共有七衛，曆來僅尊羅睺一脈掌控者，除了麒麟衛、白澤衛、暗龍衛、凰雀衛，尚有玄武、白虎、九嬰。

玄武、白虎，傳言中，是羅睺一脈中兩個大人物的代號。

稱為衛，或許並不合適。

而九嬰衛，能夠確認的則是九個人，九個深不可測的恐怖強者。衛屬稱號，最初為魔門九大王侯之一的羅睺王所創，一直衍承下來，直至如今，神秘、可怕，曆來無人能夠得見真麵目。

便在今夜，九嬰全部現身。

九個陰影，半跪在楊曦身後，首領勻斷眸光森然、冷冽，其餘八個，同樣如此。正如一片深海，藏匿千萬翻卷的陰影。

即便麵對楊曦，依然未改氣勢。

楊曦的聲音則空曠而低沉的清晰而出：“潛入淩霄宮了？”

明明一句疑問，話中分明透露一股肯定。他抬起頭，重又仰視蒼穹，隻見天際飄過一片黑雲，那雙眼睛深處，一股湛藍火焰消無聲息彌漫，如氣霧，淡淡威壓隨即輻射，煌煌如烈日！

九道陰影似有所感，紛紛碾滅眸光。

瞬間——

一片黑暗。

隻聽九嬰衛首領勻斷道：“167號、234號跟735號已經成功潛入淩霄宮，另，分彆於二十一年前、十七年前、四年前潛入紫極殿的34號、62號以及102號近期都有情報傳回，79號則已被鏟除。”

楊曦靜默。

鏟除79號，是他親自下的令！

不過，此案波及範圍尚可，相關被殺者僅上千，除了因此損隕間諜三名，各個方麵都控製得極好。

以楊曦一貫作風，算是少有的仁慈。

而目前，羅睺內部傾軋仍舊激烈。門閥派係林立，便是楊曦心腹親信之間，同樣存在不小的矛盾。當此，有楊曦震懾，尚可維持平衡，至於事務，運轉則奇跡般保持著一貫的高效跟從容。

遍布全球的間諜與情報網絡、地下殺手、雇傭軍團體係等儘皆掌控於手。

因此產生的數量龐大、恐怖的信息彙總跟人員調動以及各個方麵時勢變化、人命買賣則有各司各衛負責，楊曦少有過問，像今晚，九嬰現身，絕非為了那等小事。

果然，下一刻便聽九嬰首領勻斷說道：“殿下，34號進獻的《紫極道錄》真本！”

一句話。

楊曦望向蒼穹的目光陡然回掠，眼神熾烈如日，已是盯住勻斷雙手捧著的那一策真皮書，書扉之上，紫極道錄，四字赫然在列！

頓時——

那雙眼睛深處，湛藍火焰沸騰，森寒如刃，刮得周近三寸之地，一片片虛空如銅鏡碎裂！

“殿下鴻運！”

九道陰影嘶然，機械冰冷中分明有絲縷狂熱，望向眸泛異象的楊曦，齊聲喝道：“吾等願為殿下屍煞！”如此一語，當即讓周近虛空滾動驚人煞氣，翻卷如雲，而勻斷捧著《紫極道錄》的那雙手，仍是堅定如斯。

楊曦深吸一口氣。

那股灼熱隨著一口氣，陡降溫度，眼見，楊曦伸手，取下那策皮書，眸中異象頃刻碾滅。

而後。

望著眼前九道陰影，楊曦搖頭，道：“你們是無道的長輩，不是奴仆。若為成全我一人，犧牲你們，無道有何麵目跟師尊交代？況且，此事早前就已裁斷，以後不準再言！”

頓了頓，又道：“讓34號找個機會，回歸魔門。”

九嬰衛赫然一陣陰影朔動，片刻後，齊齊沙啞應道：“諾！”

楊曦揮手，示意九人退下。

再看時，神情已經複歸古井無波。而手中，那一策《紫極道錄》始終沒有啟開，略微可見，那雙衝天劍眉輕蹙，霸烈無雙，有片刻時間沉浸於思慮，隨後，將《紫極道錄》放入暗戒空間。

隻見，暗戒雕琢的凶獸形如狴犴，倏忽亮起兩道細如牛毛的眸光，如死而活，轉瞬即逝。

便在此時，凰雀兒趕來。

“阿曦！”

凰雀兒聲音清脆甜美，一出現，嫩滑小手抓住楊曦的衣袖，往旁邊看了看，隨後瞄住楊曦指上暗戒。

楊曦蹲下來，抱住她，在她唇上點了一下，對她笑道：“《紫極道錄》暫時不能給你閱覽，改天，等我改組好再說。”說完，額頭抵點在凰雀兒秀額上，雙手有意無意去撓她，弄得凰雀兒咯咯直笑。

“阿曦說什麼就什麼！”

小蘿莉撲在楊曦懷裡，喘息著說道。

鼻息咻咻，奶香清甜，小嘴巴咬著楊曦的下唇，感覺很好玩似的，不願放開。兩人習慣如此玩鬨，旁若無人。一會之後，才相攜著回到宅庭中，一進臥室，便見夏萱凝踢掉薄毯，四仰八叉。

楊曦莞爾一笑。

小蘿莉則眉開眼笑，跟做賊似的，貓手貓腳要去拍夏萱凝的香臀。

楊曦伸手，抓住小蘿莉作怪的小手，一把抱起她，把她也扔到床上去，而後，告誡她安靜睡覺，轉身出了臥室。父母已經休息，宅庭中分組夜晚巡邏的保鏢則仍有數人精神奕奕。

見到楊曦，紛紛見禮。

在他們印象中，楊曦少有早睡，幾乎每晚都要進入訓練場地中打拳。

自其歸來，訓練場地中添置數架矽鋼人偶，用作練手，另有數十架放在倉庫備用。保鏢們曾經試過，差點被那種硬度、韌度、柔度可怕的矽鋼人偶嚇到，自此，不敢再試。

對於楊曦，則從心底感到驚懼。

因為，但凡楊曦進去，第二天都會從裡麵抬出一架人偶，被打得不成模樣。

楊曦打拳的時候，不會顧意彆人觀看，保鏢中自有數個練家子，出於按耐不住的興趣，問起發力、拳殺，楊曦講解中，一針見血，對於發力竅門、出拳精髓，竟是一一相傳！

如此一來——

頓時帶起保鏢們的習武之風。

有幾個年輕些的保鏢，暗地裡叫他師傅，他也沒拒絕，講解拳技腿法時，更多時候，會講收心、鎖猿。

今夜巡邏保鏢中，就有一個武癡，楊曦看出他心中意動，讓他跟著來，打拳時，講的是詠春、泰拳，一柔一剛，在楊曦手中，被發揮得淋漓儘致，打完時，過於強橫的力量，將人偶斷成數截。

沒有動用任何力量，便是肉體，都在精準控製力度。

保鏢們並不清楚，人偶每損毀一具，都意味著楊曦尚且無法控製本心，因為，但逢殺戮，心，便浮動。

打拳，就是收心。

打完拳後，楊曦進入書房，練了半個小時的書法，而後習慣性淋浴了一下。看時間，已經是淩晨兩點。便在他準備走進臥室時，一縷悸動浮上心頭，如縈繞危險，淡淡的冷冽。

楊曦一笑，讓九嬰衛不用跟著，隨之如風，身形不見。

不多時。

出現在秦山深處，視線掃過時，一個少女出現在前麵不遠處，靠坐在一塊巨岩旁，月白僧袍，神情冰冷，黑發如瀑，用絲帶隨意在腰後綁縛，如水秋眸望著楊曦，眸中全是淡漠。

“聽說，最近，你下令抹除了幾個異道統傳承？”

佛宗聖女觀音俾悠悠開口，眼睛黑如寶石，緊抿的小嘴柔潤豐腴，臉龐映照在淡淡星光下，雖不美豔，反卻有種讓人不敢直視的恬淨、纖美。

楊曦笑笑，沒接話。

觀音俾早知是這種結果，白潤嫩滑的小手摸過指上暗戒，取下，扔給走過來的楊曦。

“裡麵有你要的東西，不過，仍有一些沒能找到，你自己想辦法！”

佛宗聖女觀音俾如此說道，看著楊曦在身邊坐下，稍稍挪了挪身體，楊曦則也挪了挪，片刻後，少女放棄，楊曦便挨著她，笑道：“聽說，侵入墨潭界域時，你受了傷？”

觀音俾沒應。

楊曦看著她倔強的神情，突起邪惡，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便聽觀音俾驚詫一聲：“因陀羅！”

楊曦驟然渾身一僵。

思緒恍若回到數年前，潛入佛陀界域，暫拜摩珂迦葉研習佛經，期間成為佛宗聖子，再之後，身份被發現，被佛宗滿世界追殺。此時驟聞當初佛名，眸中很難說清究竟是何種神采。

“因陀羅？！那已經是過去，現在，我叫無道！魔門第十三少宗——無道！”

楊曦嘶吼一聲！

眸中迅速泛起殺機，也不知牽扯起什麼過往，看著佛宗聖女觀音俾，直至少女恬淨、纖美的麵容感染了他，那股殺機才迅速破滅。

觀音俾推開他。

而後，緩緩坐起，並攏雙足，雙手抱著，將頭枕在上麵，神情雖仍恬淨、纖美，卻升起哀傷，輕輕地道：“師傅圓寂前，說你是他一生當中見過的最具佛性之人，將來定然能將佛學推至頂端！”

楊曦沉默片刻，淡淡說了句：“佛學，不代表佛宗。”

佛宗聖女觀音俾沒再說話。

楊曦轉頭看著她，目光從她的臉頰、頸項掠過，到下方的胸脯、小腹，直至雙腿、雙足，略夾一分輕佻，深處則澄澈清朗，有種純粹的欣賞。

觀音俾微惱。

楊曦抿唇一笑，被觀音俾一瞪，嘎然而止。

兩人便這樣相視片刻，噗嗤一聲都笑出來，觀音俾氣惱的錘了他一拳，末了，淡淡說了句我該回去了，說完，站起身，然後楊曦從背後抱住她，輕輕說了句小心，舌尖舔過她的耳尖，讓她渾身酥軟。